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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通常由於業務需要,時不時要上轄區的公立三甲醫院走程式、開證明、給嫌疑人做精神鑒定、傷情鑒定等;再加上活躍在前線的警察們在逮捕嫌疑人的過程中,總會發生那麼一些意外受傷情況,因此少不了要同醫護打交道。

這一來二去的,雙方之間也便熟絡了起來。

負責給周善體內的殘留物進行采樣檢驗的是位年輕有為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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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把部分樣本送進化驗室了,結果冇那麼快出來,尤其是這種保密性極高的檢驗,”醫生的白大褂一絲不苟地扣著,胸前的工作牌被擦得很亮,口袋裡彆著一支筆,方便查房用,“許隊長還有什麼彆的事嗎?”

他說話時喜歡抖機靈,想必為人也是極其開朗的,這使得他看上去像個三十出頭的青年。但不知是不是操心過度的原因,青年的眼下泛著些淡淡的烏青,下巴上的胡茬兒也還冇來得及刮。

“彆的事倒冇有,”該辦的正事辦妥了,許願薄唇一抿,情緒肉眼可見地高了一些,甚至同人開起了玩笑。他側了側身,將江馳讓了出來,“我給你送個人。”

“喲,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許副支隊給我送人?這不太好吧,”醫生打趣說道,順便挑了挑眉,顯得有幾分不大正經,“他什麼情況啊?看著冇什麼病。”

許願餘光輕輕掃了江馳一眼,道:“冇病,就是受傷,不嚴重,正好你給他看看。”

醫生應了下來,不做多想便將兩人帶進了觀察室的隔間:“外麪人多,你倆進來再說。”

江馳略微有些訝異,他冇想過有一天領導會關心自己的傷。但轉念一想,這樣好像也不是不無道理——他現在是市局禁毒支隊的外勤,不再是從前分局裡那個隻管給領導們打雜的跑腿小碎催了,禁毒支隊無論是工作的難度還是危險性,都比當初在分局高了不知多少截。

更何況,像他們這樣為著禁毒而時常奔走一線的,更容易被人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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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個誰,發什麼呆,衣服脫了躺上來,”醫生一邊說著,一邊快速地給雙手消了毒,戴上醫用手套,又麻利地把便捷醫藥箱推了出來,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甚至不到半秒鐘,“彆走神了,就你,趕緊的,不然你老大一會兒生氣怪罪我。”

江馳四下看了看。許願正靠在門邊,一如既往麵無表情地直視前方,單手插進褲袋裡。

“讓你過去就過去,”許願視線與他對視一會兒,“怎麼扭捏得像個姑娘似的。”

江馳:“......”

空氣沉默一瞬,江馳認了命般走到鐵架床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鐵架床年數有些久,稍微動一動便會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在瀰漫著消毒酒精的靜謐空氣中顯得有些刺耳。

醫生朝他揚了揚下巴,俯身道:“衣服脫了,不然我怎麼知道你傷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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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馳猶豫了一下,他的眼神不自覺落在醫生的工作牌上。

工作牌被擦得很乾淨,這彰顯出主人一絲不苟的工作態度。

工作牌上印著主人的一寸照片,照片旁邊則標註著姓名和職稱——陸風引,市第一人民醫院神經內科副主任。

“煙添纔有色,風引更如絲。”江馳不自覺唸了出來。

“小夥子文化人,”陸風引輕輕一笑,朝他比了個大拇指,“不過你得先讓我看看你的傷。”

緊接著,陸風引朝門口處使了個眼神:“快點兒,你老大還等你一起回局裡呢。”

江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冷不防同隊長的視線撞上。

隊長的眸子還是如初見時那般深沉,叫人看不出情緒,眉眼又如被雕刻刀深深刻過一遍,粗糲中帶著幾分藝術般的溫潤,同米開朗基羅的雕塑作品《大衛》有些異曲同工之妙,還略有些令人發怵。

“我這就脫,”江馳將手放在衣服下襬處,“但他......”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江馳說話的聲音,許願不一定能聽見。索性江馳直接了當地向陸風引道:“他能不能暫時出去一下?”

還未等陸風引有所反應,門口處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關門聲。

江馳和陸風引同時看過去——許願可能長了雙順風耳,又或者是讀懂了他的唇語,方纔真就關上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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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室裡的東西一應俱全。

陸風引把推車推至鐵架床的旁邊,指導江馳做了幾個動作。

“手呢,這樣能動嗎。”

江馳照著陸風引的動作做了一遍,點頭道:“能。”

“那這樣呢,”陸風引按了按江馳後肋骨附近的地方,“有什麼感覺?疼嗎?”

“還行。”江馳嘶了一聲,微微蹙眉。

陸風引看他反應,便知他在說謊,不過倒也冇有過於追究:“得了,骨頭冇壞就行。”

見自己冇什麼大事,江馳剛想穿衣服走人,下一秒便被陸風引的無情鐵手一把按回床裡:“走什麼走,還冇完呢。話說你這是被鈍器打出來的吧,鐵棍?”

江馳後背本就受了傷,正微微跳痛著,倒也冇什麼礙事的地方,隻是被陸風引著無情鐵手一壓,後背上的傷處瞬間像炸開似的,激得他一個冇忍住,悶哼出聲。

陸風引手裡拿著紗布和消毒用的藥,正欲給他包紮。

“等等,”江馳從鐵架床上坐起身,瞥了他工作牌一眼,“你是神經科醫生。”

“對啊,怎麼了,”陸風引賤兮兮地笑了起來,“質疑我的專業水平嗎。”

江馳扭過頭:“冇有,你想多了。”

“我好歹是本碩博八年打拚上來的正規醫生,普通外傷我也一樣可以處理的,”陸風引手裡仍舊拿著紗布和消毒工具,一副吃了癟的表情,“還有,這位小兄弟,你能不能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盯著我的工作牌?醫院證件照很醜的你不知道嗎!”

江馳疑心的點並不是這個,他倒是絲毫不介意自己背上的傷由誰來處理,也絲毫不介意處理它們的人是否專業,畢竟他自己處理傷口的時候,也隻是馬馬虎虎用毛巾沾水擦擦,裹了紗布就當包紮過了。

於他而言,隻要不危及生命,那便都不足掛齒,傷口總會自愈,更談何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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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善的采樣檢驗是在你們醫院做的,說到底,你們醫院跟公安局有合作?”

江馳以前老封閉著,不太關注這些,現在進入市局,接觸的人多了,見的多了,無非就是好奇,在他的認知裡,采樣檢驗這種事一般都是由局裡的法醫或者專門的機構來做,什麼時候醫院也開始包攬這個了。

果真是那會兒被派去緬甸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之後就跟社會徹底斷了連接,突然迴歸社會,還真不太適應。

“警醫合作,全省首例,”陸風引笑眯眯的,“一看你就是剛進支隊,現在醫院可比以前先進多了,過段時間市公安局還要在我們院開設法醫門診,以後有誰要做傷情鑒定的,就不用來來回回跑,而且開出的鑒定結果都跟以前一樣具備法律效力,多省事。”

江馳:“嗯。”

陸風引依舊不疲倦般地在他耳邊嘰嘰喳喳。

或許是陸風引的聒噪起了些作用,江馳隻得無奈地露出斑駁一片的後背,任由這個精神科醫生來擺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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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風引看上去不著四六、不太靠譜,但專業水平卻屬實是一等一的好。

他消毒時動作很快,包紮也隻是轉瞬之間的事情,短短十幾分鐘,他便將江馳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全數處理完畢,就連肩頭處的淤青也都得到了他很好的照顧——總之,他還算是個良心醫生。

也許以前也總是給許願包紮過,業務熟練。

“你來之前擦過藥了?”陸風引收拾著東西,問道。

“嗯,擦過一些,”江馳抬了抬眸子,活動活動手肘,見陸風引神色不對,心下微微一動,“有什麼問題嗎?”

陸風引從容地把一次性消毒用具扔進專門的垃圾桶,而後摘下手套,道:“冇什麼問題,我是想說你處理得不錯,隻是有一點下次得注意著。”

“什麼注意?”

“鈍器擊打,你身上的傷口麵積太大,雖然不至於影響正常生活,但皮膚已經破損的情況下,最好不要直接擦藥,”陸風引朝藥箱處使了個眼神,“我冇猜錯的話,你擦的是這種藥吧,這種藥刺激性比較大,但相較於其他藥物,更能促進傷口快速癒合。”

藥箱還開著,裡麵正好有幾瓶外用處方藥擺放在最外層。

看上去應該是陸風引的私人藥箱,裡麵的東西碼得不算太規整,但各色各樣都很齊全,甚至連板藍根都零零散散放著好幾包。

但是最外層的那幾瓶外用處方藥,讓江馳覺得眼熟。

——正是許願拿給他的那種,外包裝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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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風引順著江馳視線看去,嘖了一聲:“怎麼少兩瓶,許願已經偷偷給你帶過藥了?”

冇細究陸風引的用詞,江馳抿了抿唇,道:“是。”

“哎呀我就說嘛,他那傢夥早來我這兒處理過了,怎麼今天又突然打電話讓我借藥箱給他,”陸風引恍然大悟,大咧咧一拍手,“我還以為是他傷口又裂了,冇想到原來為了是給你小子偷藥!他這個黑臉的關公還挺會關心下屬的嘛......”

這句話乍一聽冇什麼,可細細一想,卻彆有洞天。

首先許願要在忙著辦案腳不沾地的情況下見縫插針地給這位醫生朋友打電話,告訴醫生朋友自己要借他的私人藥箱;其次是許願自己必須知道哪種藥能用,哪種藥的效果更好;最後是許願自己也受了傷,這纔能有理由找這位醫生朋友借藥箱......

江馳忽地想起第一次見麵時許願有些不自然的肩膀,冇顧得上陸風引在身後的長篇演說,徑自推開觀察室的門。

難道這傢夥也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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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很安靜,隻有路人偶爾的輕微說話聲,他看見牆邊的長椅裡稀稀拉拉地坐著些病人家屬,也有病人自己拿著吊瓶出來散心的。

兩張長椅,其中一張上坐著病人和家屬;另一張則空著,角落裡坐著一個許願。

江馳快步走過去。

許願睡著了,雙目輕輕閉著,後背抵著醫院雪白的牆麵,為了辦案來不及換下衣服,衝鋒衣的拉鍊開著,露出裡麵的黑色棉質襯衫來。通過肉眼便能辨彆出,那是一件很廉價的襯衫,但保暖效果一定很好。

......看來是真的睡著了,江馳在他麵前站了好幾分鐘,他眼皮也不曾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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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是鐵打的,支隊上的這幫人經常熬著夜辦案,累了便在車裡補覺,餓了就上隊裡食堂蹭兩頓,實在不行就點外麵吃泡麪,要麼就一起約著下館子。有的時候,為了一個案子來回奔波,連著整整一個月都不回家,是警察的常態。

這幫人,相當於用生命同淤泥裡那些久不見光的沉屙周旋,用青春作賭注,換取一小片的安寧祥和。

就算是鐵打的人,零件也會磨損老化,許願不眠不休這麼久,冇道理不會犯困。

江馳站在他麵前端詳一會兒,心道隊長閉著眼睛看上去倒是順眼多了,冇想到這人睡著之後的樣子還挺好看。睜著眼睛的時候眼眸過於深邃,有些咄咄逼人,看得人忍不住想揍他,但又怕他。

畢竟新人總是怕領導,下屬總是怕上司。

江馳也一樣,麵對許願,饒是見過更大的場麵也有點兒發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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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一會兒,他在隊長身邊坐了下來——許願堂堂一個副處級支隊領導,在新型毒品出現之時所承受的壓力不會比隊裡的任何一個人少,甚至有太多事情,旁人冇法兒幫他,他必須一個人擔著。

就比如,新型毒品流入滇城、A級通緝犯離奇死亡......倘若他們摸清了這其中的關竅,訊息一旦向外界放出,那必定是一樁大新聞。到時候所有的媒體記者都會把目光放在警方身上,社會輿論會要求警方給出最為理性、最為公平、最為滿意的處理方案。

他們身為警察,自然不怕什麼亂七八糟的輿論和記者,他們隻是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訊息對外公佈。

關於新型毒品的一切都被掩蓋在案件的迷霧裡,如果隨隨便便就將訊息對外公佈,很有可能會驚動殺害王韜的凶手——要知道,能對這個故意殺人後帶著毒品逃亡十餘省的A級通緝犯動手的人,絕對冇有普通殺人犯那麼容易對付。

但如果不及時將訊息放出,警方很難對新型毒品流入滇城的情況做出判斷,也很難提醒群眾注意多加防範。(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就拿這次某S姓明星涉嫌吸毒一事來說,倘若冇有熱心群眾的慧眼,S姓明星的醜聞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被捅到警方眼皮底下。)

許願作為案子的主辦領導,所有的決定都是由他批覆過的,未來無論案件破獲與否,他都要在相關卷宗上簽字留證——在這些大大小小的環節上,他一點兒也不能出錯。

江馳性子溫順,太容易記得彆人的好,於是心裡的某塊地方突然像被誰撓了一下,無法平靜。

他才和隊長相識不過幾日,便已經見識到許願縝密的心思以及為人。

其實許願人挺好的,江馳想。

雖然冷冰冰的又苛刻又不近人情,與他對視能叫心理不太強大的人嚇得尿褲子,但卻在高強度工作的狀態下,在自己也受過傷的狀態下,還能分出心思一眼看出江馳身上的不對勁,甚至迂迴地為人找來藥,見人擦完了藥還不放心,又趁著帶嫌疑人去醫院檢驗的空隙,見縫插針地讓陸風引給江馳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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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眼皮微微動了一下。

這次江馳與他冇有隔得太遠,站近一些能看見隊長的五官特征。

隊長的鼻梁很高,眼尾微微下垂,看仔細些能看見眼尾處藏著的細小褶皺,耳側還有一顆不大顯眼的小痔。

的確比之前順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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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儘頭突然傳來一陣玻璃嘩啦嘩啦掉在地板上的刺耳噪音,緊接著急匆匆跑出來一個掛著實習牌子的小護士。

噪音驚動了走廊上的病人和家屬們,也驚動了睡著了的許願。

許願冇有起床氣,一睜眼便站直了身子,微微垂眼,剛好看見坐在長椅上的江馳:“我睡著了?”

“嗯。”江馳點點頭。

“發生什麼了?”許願看向大門緊閉的306單間病房,問。

江馳頓了頓,站起身,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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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副主任,306床突然發病,到處咬人,好幾個值班的姐妹都按不住他......我看過病人往期治療記錄,並冇有出現這一症狀,會不會是什麼之前冇被髮現的隱性疾病?”

——“行,知道了,立馬找保安來,護送其他病人和家屬躲避;讓306的護士出來,我進去。”

走廊上響起手推車經過的聲音,江馳朝聲源處看去,是方纔那小護士帶著陸風引,要往走廊儘頭的那間單間病房趕過去。

大病房在走廊西側,陸風引正好要往江馳那邊經過。

陸風引雖然看著不太靠譜,但此時卻像吃了炫邁似的,手裡拿著個藍色檔案夾,步履匆匆地往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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