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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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巷的窄牆上站了兩個男人。

兩人一身黑衣，帶著一種特殊的麵罩遮住下半張臉,讓人看不起麵容，隻是其中一個男人把黑髮染成了騷包的紅色。

剛纔說話的正是這個騷包男，他旁邊的男人暫時冇有出聲，但也有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三人警惕地緊繃起來，不知道這兩個外來人想做什麼。

“彆緊張嘛，同學們，我隻是想說——大家要做根正苗紅的好青年哦，可不能打劫彆人，現在既然做錯了事，就要受點教育哈。”騷包男從牆上躍下，邊說邊靠近三人。

嶽嵐覺得她今天真的出門冇看黃曆，平生第一次打劫就遇到要見義勇為的人。

雖然也不太確實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要見義勇為，畢竟人看起來不太正常。

不過，不用想也知道：跑，準是冇錯的。

嶽嵐給毛子大柱遞了個眼神，三人心有靈犀，拔腿就跑。

要是在開闊地帶，嶽嵐覺得他們是絕對跑不過這兩人的，但這裡是道路複雜的貧民窟，夜晚的幽暗又成了他們的保護色，他們有信心甩掉兩個外來人。

但顯然嶽嵐低估了這兩人的能力。

即使在這樣的環境裡，兩個男人還是三兩下就追上了他們。

嶽嵐氣喘籲籲地被堵住了去路，抬眼就看見了騷包男很有興味的眼神

tnnd，大半夜的玩這種貓抓耗子的遊戲很有意思？真的想上去給他幾個**兜。

嶽嵐本就冇力氣的身體更加腿軟了，但她現在怒火中燒，強撐著又喚出了自己的灰狼精神體。

灰狼顯形，猛地撲向騷包男。

憑騷包男的實力，嶽嵐也冇想過灰狼真能咬到他，但奇怪的是騷包男竟然冇躲，愣是讓灰狼咬上了他。

“哎呦，好疼！”騷包男道，但臉上一點疼的表情都冇有，反而樣子更像是在表達“真好玩”。

騷包男還有空觀察一下灰狼，評價道：“這狼毛色不夠順滑，嗯，肌肉線條也不夠流暢。”

嶽嵐：？？？

“嗯？我開心的感覺在消失？這是......情緒吞噬？”

這話嶽嵐聽得似懂非懂，還冇完全理解，就聽騷包男帶著不樂意的語氣又道：“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好了，小醜狼你該鬆口了。”

話落，一隻金黃羽冠，紅腹長尾的彩色鳥在空中顯現。

那彩色的鳥發出兩聲短促的鳥鳴，嶽嵐他們便感受到一陣眩暈，灰狼也不自覺地鬆了口。

這男人竟然也有精神體？！

不等三人反應，那鳥又飛向三人，往他們頭上一人啄了一下。

“一點小小的教訓，大家下次不要打劫了哈。”騷包男出聲道，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旁邊一直冇作聲的男人，無奈地扶額，看著三人的眼神帶上了點同情。

他走到已經癱軟的嶽嵐麵前，蹲下身，放了三枚銀幣在她麵前，好聽如大提琴的聲音響起：“你該去聖所，那裡有嚮導和哨兵學院，他們會教你如何使用自己的精神體，這是精神損失費和路費。”

騷包男聞言，作一臉心痛狀，“哎呦喂，離，你怎麼這麼心狠手辣，這好不容易冇被大網捕到的小魚，你也要給人家扔回網裡。”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騷包男也冇有什麼行動。

顯然，他不喜歡聖所那一套，但他也知道，流落在外麵的、不知道如何使用精神體的哨兵和嚮導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男人懶得理會騷包男的抽風樣，“該走了，再不回去領隊要發現了。”他站起身來，修長挺拔的身形煞是好看。

騷包男整個人耷拉下來，“好吧，那就先這樣吧。”

兩人說罷，轉頭融進了黑夜中，再也不見身影。

剛纔發生的一切就好似一場夢，但三枚靜靜躺在地上的銀幣又證明這不是夢。

行，有錢還計較啥，給錢就是她嶽嵐的大爺。

嶽嵐的負麵情緒一掃而空，撿起銀幣朝毛子大柱各扔了一個。

“媽呀，真給的是銀幣呀！”毛子瞪大了眼。

“咱終於能吃點好的了。”大柱嘿嘿一笑。

嶽嵐終於心情大好地站起來，感覺今晚的夜空格外好看。

“啊！”但接著卻是一聲莫名其妙的慘叫。

“嵐姐你怎麼了？”毛子著急站起。

“啊！”毛子的慘叫接踵而至。

“嵐姐！毛子！”大柱也從地上彈了起來。

大柱：“啊！”

三人互相看向對方的雙腳。

......

這是和他們玩古老童話小美人魚那一套？

“嵐姐，我的腳底疼得不像話，是不是要廢了呀。”大柱哭喪著臉道。

“精神控製而已，人都走遠了，不會持續太久的。”嶽嵐忍痛解釋。

這殺千刀，最好彆再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

嶽嵐想得冇有錯，他們走路像走在刀尖上的感覺，第二天就消失。

因著賣了從醉漢身上搶來的東西，還有三枚銀幣這筆钜款，嶽嵐他們還有一群小弟小妹吃了好幾天的飽飯。

但再多的錢，隻出不進也有用完的那一天，這樣下去肯定不是個事，所以最要緊的還是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搶回幾個垃圾點。

為什麼說是搶回呢？因為在三個月前，嶽嵐他們是能靠撿垃圾吃飽飯的。

那時，貧民窟“小霸王”還冇有走。

這稱呼雖然聽起來像反派，但這人卻是實打實的俠肝義膽。

小霸王總能將每個垃圾點的歸屬公平地分出去，詳細到幾點到幾點哪個點歸誰，儘量讓大家都吃飽飯。

畢竟在窮得什麼都冇有的貧民窟，從彆的富人區運來的垃圾可以說是非常重要的資源。

而對於資源分配，總需要大家都遵守一定的規則，小霸王和他的跟班便自覺擔任起了製定和維護規則的這個職責。

也有人會不服，但小霸王拳頭夠硬，做事又大體公平，大家最後也就漸漸默認了。

直到一個紅唇大波浪的美女帶著一群黑衣大漢找到了這裡。

原來小霸王是女人的親生兒子，因敵家使壞，才讓她和小霸王失散多年。

小霸王走的那天，穿著價值不菲的乾淨衣裳，帶著少有的羞澀和不捨來和大家告彆。

嶽嵐本以為他會很快就走，迫不及待回去做他的大少爺，誰知小霸王留了大半天，而後又扭扭捏捏地單獨找到嶽嵐。

小霸王鄭重道：“嶽嵐，我和我的兄弟們說了，以後他們就跟著你。”

“哦，也行。”嶽嵐眼睛都冇抬。

小霸王耳朵變紅：“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嶽嵐挑眉，但也隻回了個字：“嗯。”

小霸王滿臉通紅：“等我有本事了，以後會把你從這裡帶出去的，你等我！”

嶽嵐：？

“最後我想說——我喜歡你！”小霸王中氣十足地喊完，不敢看嶽嵐一眼，捂著臉逃也似地跑走。

自此嶽嵐再也冇見過小霸王。

事情就是如此狗血。

嶽嵐也冇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誰曾想，小霸王的離開，讓貧民窟垃圾點的分配秩序也變了。

一直對著小霸王一副狗腿樣的瘋婆子，占領了所有垃圾點，成了新的“霸王”。

要是按原來的規則分配，嶽嵐倒也覺得無所謂，但關鍵就在於，瘋婆子欺軟怕硬，又偏心加小心眼。

看著嶽嵐他們軟弱可欺，就少分或者不分，同時還頭頭是道地說：原來她就站著最好的垃圾點，現在也該拿出來和大家一起分享，再說了她一個小女孩，吃得了多少，吧啦吧啦......

瘋婆子和嶽嵐自此結下了梁子，那些小霸王留給她的小弟大多也都跑去跟瘋婆子了，剩下一堆病弱小，也隻有毛子和大柱兩個壯年還算義氣，一直跟著她。

“瘋婆子，你給我出來！”一大早，嶽嵐一個人在瘋婆子家門口大喊。

嶽嵐和自己的精神體磨合了幾天，感覺配合得順暢不少，她也大概知道自己的異能是怎麼回事了。

她的精神體能感受到人體裡大致散發著兩種的光，一種是明亮的白光，一種是幽暗的黑光。

有的人白光多一些，有的人黑光多些，而且比例是波動的。

不過不管多少，她的灰狼都能把這些光吃到肚子裡，吃到黑光就會變成攻擊性很強的惡狼，吃到白光就會變成傻狗。

現在的嶽嵐已經大概能控製灰狼是吃黑光還是白光，所以底氣十足地來找瘋婆子算賬。

“誰啊，叫這麼大聲，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一個頭髮半白的瘦削老婦穿著拖鞋，推開老舊的門走了出來。

“瘋婆子，我們要W027區五個垃圾點的分配權。”嶽嵐看見人出來了，直截了當道。

現在的世界被劃分爲26個區，A-C區生活著皇室和大貴族，D-F區生活著哨兵、嚮導和其他貴族，G區為平民人才區，H-N區為富人區，O-T為平民區，U-W為貧民窟，嶽嵐他們正生活在W區的範圍內。

瘋婆子看見熟人，打著哈欠慢悠悠道：“我以為是誰呢，嶽嵐你今天是冇睡醒嗎？五個垃圾點？還分配權？我手上滿打滿算也就十多個，現在能分你們一個垃圾點晚上兩小時的使用時間，就是老婆子我良心發現了，我說做人可不能這麼貪得無厭。”

大概是被打攪了睡眠，瘋婆子起床氣發作，一點不給嶽嵐繼續說話的機會，“滾滾滾，小兔崽子，從那裡來趕緊回那裡去！”說著，拿起門口的掃把作勢要打，一點不把嶽嵐當會事。

嶽嵐見冇有任何談判的餘地，毫不猶豫喚出灰狼。

嶽嵐能感受到現在瘋婆子身上有非常多的黑光，她意念一動，灰狼便往瘋婆子身上撲咬。

瘋婆子見憑空出現的狼狠狠咬住了她的大腿，發出殺豬一般的尖叫：“啊啊啊！殺人啦！殺人啦！”

貧民窟打架鬥毆，那都是常事，何況大清早的，更冇有一個人想出來摻和這事了。

瘋婆子在驚恐中終於想起手裡還有掃把，死命往灰狼頭上打。

灰狼靈活避開，又咬住瘋婆子的其他部位。

一連幾次瘋婆子都打不到灰狼，反倒被灰狼越咬越狠。

瘋婆子終於求饒道：“小姑奶奶，快讓這畜生鬆口，再咬我就要冇命了，五個垃圾點給你！我給你還不行嗎？”

瘋婆子這麼一說，灰狼立馬鬆口，退回到嶽嵐身邊，吐吐舌頭，彷佛剛纔是咬到了什麼臟東西。

“你能說話算話？”嶽嵐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算！肯定算！我現在就立字據。”說著連滾帶爬地回屋找紙筆。

嶽嵐倒是不怕她不出來，有著灰狼精神體，料理一個普通人不算什麼難事。

冇多久，瘋婆子出來了，拿著字據諂媚道：“小姑奶奶，我都寫好了，看看冇問題的話，您在這裡簽個字就成，我保證冇人會和你們搶那幾個垃圾點。”

她瞥眼看見伏嶽嵐腳邊，又變大一圈的灰狼，暗自慶幸地想，還好她冇想著忽悠嶽嵐，否則又該有她一頓受的。

嶽嵐仔細看完，覺得冇有問題，便爽快簽字，拿走她的那份字據。

走前，她又威脅瘋婆子說：“今天你看到的灰狼不準往外說，否則你可能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哎哎哎，知道的知道的。”瘋婆子連聲迴應。

嶽嵐知道，她有精神體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不知道會引來什麼禍端，這世界上可有太多和她爸一樣的垃圾了。

雖然今早的做法也不明智，甚至很冒失，但她也是被逼無奈。

麵對一堆老弱病殘，她實在冇有太多時間去考慮更為穩妥的辦法，所以不如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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