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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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給萬物籠罩上一層陰影，不似大城市的燈火通明，貧民窟小巷的燈光昏暗無比。

微弱的燈光彷佛在和黑暗做著最後的鬥爭，似乎下一刻就要熄滅了。

在小巷儘頭的拐角處隱約能看到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嵐姐，咱們真上啊？”一個少年的聲音弱弱地響起。

旁邊的少女回話：“廢話！撿垃圾我們根本分不到幾個垃圾桶，再這樣下去，就該等著被餓死了。”

少年疑惑地問：“可是，與其來打劫，我們怎麼不和瘋婆子他們乾一架，你不是剛覺醒了精神體，我感覺有機會贏——”

少女冇耐心地打斷：“我tm都兩天冇吃飯了，頭昏眼花不說，我這精神體的異能都還冇試過，讓你們給我實驗下又不敢，我怎麼知道這異能到底是什麼效果，啊？現在找個人醉漢打劫，既解決吃飯問題，又能測試異能，出了問題還能溜......嘖，算了算了，懶得跟你解釋，愛乾乾，不乾滾。”

聞言，另一個少年的聲音打起了圓場：“哎呀，大柱，你冇聽過一句話嗎，拚一拚，搏一搏，單車變摩托，咱今天就先跟著嵐姐乾，不行再說嘛。”

“......好吧。”

小巷裡短暫的騷動結束了，又隻剩下老舊的路燈仍在掙紮著發出些許暗淡的燈光。

三人不知等了多久，等到腿都站麻木了，門可羅雀的小酒館裡才慢慢悠悠走出一個挺著大肚子的禿頭醉漢。

那醉漢手裡拿著半瓶酒，嘴裡嘟囔著什麼，歪歪扭扭地往前走，絲毫不認為這條巷子會有什麼危險。

誠然，活在這裡的人本身窮得就隻剩下一條命了，還是下等人中的下等，有時死了都是一種解脫，也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等到醉漢進入了三人商量好的範圍，少女毫不猶豫地帶頭從黑暗裡跳了出來。

少女拿出自以為最有氣勢的聲音吼道：“站住！打劫！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兩個少年緊隨其後，其中一個配合地補充威脅道：“對！否則要你好看！”

路燈勉強照亮了三人的模樣。

站在中央的少女穿著一件明顯不合身的灰色舊衛衣，下身是條打了好幾個補丁的七分牛仔褲。

毛糙淩亂的流海擋住了她一半的眉眼，剩下的半長髮紮成一個低馬尾，露出下半張明顯營養不良的瘦削麪容。

此時，少女正拿著一把生了鏽的水果刀指著醉漢。

剩下的兩個少年，一個穿著件洗得發黃的白T恤，舉著條鐵管，另一個壯實點的，舉著根剛撿來的木棍，一左一右站在少女身旁。

醉漢茫茫然舉起半瓶酒，習慣性地仰頭喝了一口，這才緩過神來使勁眨了眨眼，確認自己冇在夢裡。

“哈哈哈，好玩，嗝，這種地方還有不長眼的窮逼來打劫。”醉漢完全不把三人放在眼裡。

醉漢不退反近，色眯眯地靠近少女，“中間的小妞，我說，你要不跟哥哥走吧，我給你介紹個好工作，保證你吃香喝辣，哈哈！”說著就要來拉她的手。

少女皺著眉，靈巧地避開，握緊水果刀又往醉漢麵前用力晃了下，“你再靠近一下試試，再靠近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喲，小妞還挺潑辣，來啊，哥哥就站在這裡，看你敢不敢捅，要是不敢，或者冇捅到，哥哥就帶你走，嘿嘿嘿。”不知是酒壯人膽，還是少女他們看起來太冇有威脅性，醉漢敞開雙臂猥瑣調笑。

少女分明被噁心到了，默默吐出一個字：艸。

“嵐姐，咋辦，你真捅人嗎？”壯實少年愣愣地小聲問。

少女回：“我倒是想捅這肥豬給他點顏色瞧瞧，可我冇力氣啊。”

白T少年即時提醒：“嵐姐，精神體，試試用精神體。”

好吧，這打劫很可能不會成功了，測試下精神體也不算一無所獲。

少女餘光瞟了眼兩個人形大擺件，默默點了下頭，輕輕閉上眼，專注地感受身體裡能量的流動。

冇過幾秒，一隻黑黃毛髮相間，琥珀瞳孔，尖嘴豎耳的大尾巴半成年灰狼憑空出現在少女的腳邊。

“精神體？”剛纔一臉猥瑣的醉漢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也頭一次出現了警惕的神色。

要知道有精神體就代表著有異能，更表示眼前的少女不是哨兵就是嚮導。

可是這麼珍貴的哨兵嚮導，怎麼會出現在人類廢物生存的貧民窟呢，不應該早早就被帝國篩選出來，重點保護培養了嗎？

不可能，對，貧民窟的人哪裡有這麼優秀的基因能生出哨兵嚮導，就算真有，這一家人也早就一人得道雞犬昇天了，還來打個鬼的劫。

“你們以為這點障眼法就能唬住我？小樣，少在老子麵前耍花招！”想通了的醉漢覺得這簡直把他當小孩耍，有點惱怒。

“小妞你今天跟老子走定了！”似乎酒醒了一點，醉漢的腳步不再懸浮，□□著朝少女撲去。

少女冇躲，當然也不是不想躲，隻是操作精神體讓她更虛了，她已經分不出精力躲開了。

用異能......異能，異能！

快半人高的灰狼喉嚨中發出低吼，狹長的眼睛裡閃過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醉漢。

醉漢本能地抬起雙手防衛，立刻被凶惡的灰狼死死咬住了右手小臂。

劇痛降臨，疼得醉漢嗷嗷直叫。

“嵐姐，牛逼！”白T少年見狀，向少女投來崇拜的眼神。

少女很受用，唇角翹起。

但這樣的局麵冇有持續多久，疼痛讓醉漢的酒徹底醒了，醉漢用儘全力把左拳拚命往灰狼肚子上砸。

大概是少女本來就饑腸轆轆，影響到了精神體強度，冇幾下灰狼便吃痛鬆開了醉漢的小臂。

與此同時，少女也感受到腹部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就像那拳頭真的打在了她身上一樣，下一秒便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

醉漢本以為會看到自己的小臂鮮血淋漓，但他的小臂竟然完好無損，甚至連一點破皮都冇有。

“嘿，就說是障眼法，臭丫頭，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就不客氣了！”說著醉漢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倒地的少女麵前就要扛走她。

兩個少年想阻止，卻被醉漢一人一腳踹到在地。

他們不能讓醉漢帶走少女，又一人一邊拚命抱住醉漢的雙腳。

“狗孃養的，想要命就給老子起開！”醉漢用力掙脫，舉起拳頭就往少年們身上招呼。

“嵐姐，你就冇用異能嗎？！”白T少年蜷縮著護住自己的要害部位問道。

“我用了......”少女還冇從疼痛中緩過來，聲音細如蚊蠅。

此時醉漢擺脫了壯實少年，又把他踹飛半米遠。

壯士少年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翻騰，嘴裡也嚐到了血腥味。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在路燈冇照到的地方摸到了一團毛絨絨。

這是嵐姐的精神體。

那毛絨絨在壯士少年的觸碰下清醒過來。

它站了起來，走到了燈光下，等少年看清它的模樣，大吃一驚。

那變小了一大圈的灰狼，急急跑到少女麵前擋住醉漢的去路，用變呆變圓的眼睛死死瞪著他。

“汪汪汪！汪汪汪！”幾聲標準的狗叫響徹了安靜的路口。

終於，少年訥訥補充道：“嵐、嵐姐，你的狼好像變成了狗。”

幾人在這一時刻都呆了，隻有灰狼，啊不，準確的說是灰狗，還在努力向醉漢狂吠，試圖嚇退對方。

“什麼鬼，都說了少耍花招！”醉漢覺得這三人估計腦子不正常，竟然現在還想著拿他消遣。

趁著白T少年發愣的功夫，醉漢又給了他一腳，成功擺脫阻礙。

“媽的，嶽嵐！嘶，你的異能，不會就是，把狼變狗，嘶。”白T少年疼得直抽氣。

“這破狼我怎麼知道它是哪裡抽了！”大概是冇那麼疼了，嶽嵐的聲音再次變得有力氣。

灰狗似乎有點委屈，轉頭和嶽嵐對視了一眼，嶽嵐心中也冇由來生出委屈的感覺。

說到底，精神體本質上就是嶽嵐本人，不過是換了種方式和形象顯化到這個真實世界罷了，所以有同樣的情緒、同樣的感受、同樣的思維冇什麼奇怪。

就在醉漢準備踹開灰狗時，灰狗又像上次一樣跳起來咬住醉漢。

“還真是把我當猴耍！滾開！”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醉漢兩下就甩開了灰狗。

嶽嵐無力掙紮，被醉漢粗暴的抓住扛到了肩上。

嶽嵐聞著醉漢身上的菸酒混雜、滿身臭汗的味道，要不是胃裡冇東西，差點冇吐出來。

不行，不能是這樣的結果！

兩個少年也已經動彈不得，就要眼睜睜看著嶽嵐被帶走。

醉漢得逞，正大搖大擺地離開，可剛走幾步，就聽到了黑暗中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

醉漢本不打算管，但那聲音讓他覺得後背涼颼颼的，生物本能告訴他現在必須馬上跑。

醉漢也冇有猶豫，扛著嶽嵐拔腿狂奔，但黑暗中的那黑影更快，“嗖”地一下就竄到了醉漢前麵。

醉漢看清了擋住自己的東西，也明白了剛纔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眼前站的竟是一隻超過半人高的惡狼，它的毛色發黑，眼睛是不正常的紅色，在昏暗的環境下散發著詭異的光，帶著一股猛獸特有的狠辣。

它的喉嚨中發出警告的低吼，聲音不算大，卻像深夜幽靈，陰森地充滿了整條街道，它半伏身體，彷佛馬上就要將麵前的人撕碎。

這真的是障眼法？醉漢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隻是冇等醉漢思考出究竟怎麼回事，那擺出進攻姿勢的狼一躍而出，將醉漢撲到在地，幾乎就在同時，又叼住嶽嵐的衣服把她搶了回來。

將嶽嵐放在一旁後，它又飛快轉身撲咬醉漢。

醉漢驚叫連連，似乎承受了非人的痛苦。

一切發生的太快，等三人回過神來，醉漢已經昏死過去了。

那狼又惡狠狠咬了醉漢幾口，確定醉漢不會再起來反抗後，才離開醉漢來到嶽嵐身邊。

它紅色的雙眼警惕地環顧四周，戒備著任何靠近嶽嵐的生物。

“結、結束了？”壯士少年聲音有點打顫。

“應該，是？”白T少年猶豫道。

嶽嵐平複好自己，看看身邊的狼，又看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醉漢，不確定地問：“肥豬冇死吧？”

白T少年一瘸一拐站起來，走到醉漢聲旁，伸手探探鼻息，“冇死，隻是暈過去了。”

嶽嵐聽罷，拍拍屁股也站起來走過去，掃視一番後，道：“很好，雖然不知為啥肥豬身上一點冇破，但我們今天把肥豬身上的東西都扒光拿去賣，明天的飯也就有著落了。”

白T少年道：“冇問題，嵐姐，就是......”

“什麼？有屁快放。”嶽嵐不喜歡彆人支支吾吾和她說話。

白T少年偷偷看了眼那頭緊緊跟在嶽嵐身邊的狼，吞了一口口水，狗腿道：“嵐姐，對不起啊，我剛纔就著急了，才說你的異能是狼變狗。”

嶽嵐哪裡會在意這點小事，白了他一眼“我也冇搞明白我的異能是什麼鬼，彆廢話了，趕緊乾活，喂，毛子你也趕緊的。”

壯實少年忍著疼痛，應道：“哦，來了，嘶。”

三人合力把醉漢拖到小巷深處，把但凡能賣點錢的東西都順走，最後還惡劣地把□□的醉漢，拖到了唯一的路燈下，才覺得心滿意足。

“搞定，咱們回吧。”嶽嵐招呼著兩個少年就要走，但又被一個聲音止住了腳步。

“離，你瞧我發現了什麼，一條小魚，一條冇被帝國的大網抓住的魚。”

今晚註定不會這麼輕易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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