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儒家聖人

-一方是數千重甲盾卒和巍峨太安城，一方卻隻有位喝醉酒的讀書人，感到緊張壓迫的，卻是太安城一方。

臉色通紅的讀書人來到重甲盾卒前，望向城頭上的柳炳文，臉色平淡，“我輩文人，立身立德立命，於規矩之中，方圓之內，寫道德文章......”

所有人都在等這位讀書人說下去，卻冇有下文了。

齊長春舉起酒壺，卻無酒水流出。這壺酒早在金州就喝完了，之後一路上他都是捕捉天地氣運作酒，所以從酒壺裡流出的是常人瞧不見的天地氣運。

喝完“酒”，臉色更加紅潤的齊長春腳步前踏，頓時天地變色，黑雲壓城，那三千重甲盾卒被罡風吹拂，如脆弱紙人般儘數倒地。

齊長春盤腿而坐，身前清風吹拂，化作一方棋盤，他手作撚子狀，“我齊長春今日就要跳脫規矩之外，懲治不在方圓內之人。”

說完，落子天元，很無禮的起手。隨著這一子落下，黑雲之中雷霆翻滾，一道天雷猛然降下。

負責守衛太安城城門的宋修岩一躍而起百丈高，周身紫色氣旋流轉，硬抗天雷。

城牆上箭雨潑下，卻在距離齊長春數丈遠時停下，無一能近身。

城門口那位黃紫公卿的龍虎山老天師手持桃木劍，厲喝道：“天將祥符，懾殺邪祟。”

老天師之前在地麵畫出的符籙陣法開始流轉，就在老天師打算以這鎮殺邪祟的大陣拒敵時，陣法卻停了下來。

坐在城頭上的漁家傲嘲笑道：“殺什麼邪祟？此地隻有一位儒家聖人。”

儒釋道三教，佛家和道家都曾有聖人出世，唯獨儒家已經百年不見聖人。就在今時今日的太安城外，齊長春成聖！

有人坐千裡之外撚子，落於棋盤，又是一道天雷在落子時劈下。

以雄渾內力艱難抵禦著第一道天雷的宋修岩再承受不住，被天雷打落在地，所幸靠著高深境界，還留有一氣。

城牆上，有白髮老人禦劍而起，那千柄寶劍隨之升空，一劍銜接一劍，化作一柄巨劍。

齊長春撚起第二子，與那坐於千裡之人的人對弈。

這第二子引來的不是天雷，而是地火。

隻見大地龜裂，熊熊火焰噴吐而出。

那位負責守護皇宮大門的老劍客大袖一揮，巨劍飛掠而下，頂著從地底噴吐出的火焰，朝齊長春而去。

千裡之外的對手又落一子，頓時天將大雨傾盆，與地火呈現天地對勢。

被阻擋在三丈以外不得近身的巨劍在水火攻勢下，慢慢瓦解，最後隻有一劍還在奮力刺鑿無形牆壁。

老劍客飛掠而來，握住最後一劍的劍柄，氣勢暴漲。

齊長春再度撚子複落子，淩冽罡風吹拂，如千萬刀刃，劃破老劍客的肌膚。

在源源不斷的罡風吹拂下，老劍客終是力竭，被吹拂得倒飛而去。

千裡之外的對手落子，罡風頓散，老劍客被一股柔和秋風扶住，這才安然落地。

老劍客歎息一聲，駕馭千劍，返回皇宮。

距離這處戰場較遠的張古通歎息道：“齊長春當年在稷下的文章我是看過的，並非一味華麗辭藻，是真正為百姓謀福祉，為天下興衰而寫的事功文章，當年我若知曉他的遭遇，定會出手相助，說不定我這右相的位置，就要拱手相讓了。”

公孫鞅點點頭，“不愧為我輩儒家文人。”

......

城牆下，齊長春撚子落子，速度極快，而那千裡之人的對弈之人，一樣速度不慢。每當有棋子落盤，便有各種天災降下。

罡風天雷，地火寒雨，叫人望而生畏。

麵對這些足以叫尋常武人膽寒的一幕，漁家傲連連揮舞木簽，儘數擋下。

很快齊長春身前的棋盤上就擺滿了棋子，最後已無落子之處。出招數百次的漁家傲大口喘息，已是疲憊至極。

齊長春大袖一揮，棋盤棋子儘數散去。直到這個時候，人們才能窺探幾分他的境界。

齊長春起身時還是塵元境，當他踏出第一步而未落地，好像踩在一方無形台階上時，已至雲和境。他就那麼踩著無形台階，一步一步來到與城牆一樣的高度。此時齊長春的境界，已至龍陽境巔峰。

漁家傲憑藉著從太安城皇宮汲取而來的王朝氣運，方能抵禦齊長春的氣勢壓迫。

“今日齊某，就要為讀書人開陽關道。”齊長春話音才落，周身颶風起，卷帶著風雨，化作四道陸地龍捲。

漁家傲盯著颶風，大聲喊道：“齊長春，你當真要與天下為敵嗎？”

齊長春冇有回話，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喉嚨裡湧上一股腥甜，卻被其強行嚥了回去。以**凡胎躋身龍陽境巔峰，付出的代價就是他這位儒家聖人的性命！

齊長春心念一動，四道陸地龍捲便朝城牆而去。

一向以木簽對敵的漁家傲終於不敢托大，他那稚嫩小手微握，柳府內一劍便飛掠而至。已經數十年不曾握劍的漁家傲猛然揮劍，道道劍氣劈出，卻隻能削減落地龍捲的威勢，遠遠無法阻擋。

被激起怒火的漁家傲咬破手指，將鮮血塗抹在劍身上，頓時劍氣肆虐，漁家傲的麵容卻也隨之蒼老，轉眼成了一位遲暮老人。

“老夫今日就拚著這具身軀破碎，也要攔住你。”說完，漁家傲就飛掠而去，人與劍化作一體，以飛劍殺仙人。

眼看著漁家傲衝入陸地龍捲之中卻冇有動靜，柳炳文臉色蒼白，“難道本相今日就要命喪於此？”

一向麵對任何事都給人運籌帷幄感覺的趙空明臉色蒼白，卻無害怕。他死死盯著齊長春所在方向，哪怕因為陸地龍捲看不見那裡的景象。

就在陸地龍捲即將摧毀城牆時，有兩人飄然而至。

衣著樸素，卻有著淡淡仙人氣態的兩人同時施展神通，以王朝氣運，在城牆和陸地龍捲之間豎起一道屏障。

麵對陸地龍捲的撕扯，屏障搖搖欲墜，兩位被豢養在柳府的求道仙更是嘴角溢位鮮血。

就在所有人心生絕望時，陸地龍捲緩緩消散，趙空明是第一個知曉原因的。

已經變成滄桑老人的漁家傲氣機斷絕，不過他在臨死之前，拚著將那一劍刺入了齊長春的心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