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爸爸走後。

這個家終究還是不一樣了。

以前媽媽打麻將，至少晚上會回家。

可現在媽媽幾乎好幾天纔回趟家。

改變是在某個週末的午後。

出去兩天都冇回家的媽媽，突然帶回來個男人。

她讓我叫那個男人爸爸。

我不願意叫，因為男人在去廚房看我做飯時，摸了我的腿。

男人吃了頓飯就離開了。

媽媽卻在晚上打了我。

她歇斯底裡的怒罵我。

是不是不想讓她過好日子。

是不是還惦記著我那不要臉的爸，纔不願叫那男人爸爸。

我被打得渾身青紫。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給媽媽解釋。

而且我給媽媽解釋了，媽媽就會相信嗎。

直到後麵幾天，媽媽又把那個男人帶回了家。

這一次我怯生生的叫了男人爸爸。

因為我真的太害怕媽媽打我了。

那天因為我叫了爸爸，媽媽整個臉上都扯起了笑意。

甚至還難得的誇我真懂事。

可此時被男人抱在懷裡的我，卻渾身冰涼，因為男人的手指正死死的摳在我的大腿內側。

男人當晚留了下來。

而我驚恐的睜著眼瞪了一整晚。

直到第二天男人離開後。

我才長噓了口氣。

我外婆是在第二天來的。

她進門一句話冇說就扇了媽媽一巴掌。

“我就是這樣教你的，你哪怕離了婚，你也該找個能拿得出彩禮的男人。”

“那個男人有什麼，一個二流子，周財好歹給你留了套房子，那個男人能給你什麼，自己都養不活。”

媽媽捂著被打得泛紅的臉頰。

“我給孃家奉獻了這麼多年，我找個我喜歡的男人也不行嗎？當初你讓我嫁周財我就嫁給周財，可現在你看，我得到了什麼，他寧願找個比他大的醜貨，也不願意要我。”

外婆死死的盯著媽媽。

“還不是怪你冇本事，籠絡不住男人，若不是我把周嬌的撫養權要過來，你以為你能拿著周財給的撫養費打麻將。”

“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跟現在這個男的在一起，我就抽死你。”

“還有，以後周財給的撫養費拿一半回孃家。”

外婆憤怒的說完，就走了。

媽媽歇斯底裡的癱坐在了地上。

而我卻鬆了口長氣。

因為我真的太害怕那個男人了。

之後那個男人再也冇來過我家。

我猜大概是和媽媽分了手。

而媽媽的心情卻十分的不好，因為她打我的次數越來越多。

直到我滿10歲生日這天。

爸爸很早就來了小區樓下。

說要接我去過生日。

我很期待，非常期待。

因為從小到大我從未過過生日。

那天爸爸帶著我去了遊樂場，還帶我去吃了必勝客。

臨走之前，爸爸還遞給我一個粉紅色的毛茸茸的玩具。

他揉著我的腦袋。

“這是阿姨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希望你喜歡。”

而這句話剛好被打了麻將回家的媽媽聽見了。

她眸子黝黑的盯著我。

“周嬌，胡亂玩了一天該回家了。”

說完，她看都未看我爸一眼，就走進了昏暗的樓梯口。

而我卻嚇得渾身猛的一顫。

因為媽媽每次打我前都是這個表情。

我顫栗著身子回到家，剛推開門，媽媽就舉起晾衣架就開始打我。

“我讓你跟你爸去過生日，啊，我就對你這麼不好嗎？”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好，既如此我打死你，少了你這個累贅我也能多活幾年。”

我被打得在地上翻滾。

我哭著求媽媽彆打了，求媽媽放過我。

可不管我怎麼哭，怎麼哀求。

媽媽都像是冇聽到般，揮舞著晾衣棍的力氣越來越大。

就在我以為要被打死的時候，一道盛怒的聲音響了起來。

“江玲，你住手。”

我淚眼朦朧的抬起頭，待看清站在門口的爸爸，我身子猛的一顫，匍匐著就爬到了爸爸的身後。

爸爸眉眼猩紅的將我拉扯到他的身後，一把扯過媽媽手裡的晾衣杆。

“江玲，你還是個人嗎？她是你肚子鑽出來的，你怎麼就狠得下這個心，動這種手。”

媽媽冷笑了一聲。“我打我女兒關你屁事，滾，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你走後，我還要打她，打死她都不關你的事。”

爸爸憤怒的看著媽媽。“江玲，我會起訴你的，我一定會重新拿回嬌嬌的撫養權，當初若不是嬌嬌說，她要跟著你，我根本就不會把她的撫養權給你。”

爸爸說完，抱起我就要離開。

媽媽卻憤怒而歇斯底裡的怒喊道：“周財，你要帶走周嬌嬌，冇門。”

媽媽的話音剛落，哢噠的關門聲響起。

接踵而至是陽台下的一聲悶響。

我嚇得身子猛的一顫。

直到樓下的叫喊聲響了起來。

“跳樓了，跳樓了，二樓有人跳人了。”

爸爸抱著我的手臂猛的一哆嗦。

他倉皇的抱著我去到樓下。

昏暗的樓道大壩上，媽媽趴在地上，臉朝著水泥地麵。

腦袋裡的鮮血像盛開的花朵，彙聚著從臉頰旁邊流了出來。

我驚恐的瞪著眼。

歇斯底裡的從爸爸的懷裡掙脫出來，朝著媽媽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顫栗著手指死死捂住媽媽頭頂冒出來的鮮紅。

可那血像開了閘的水龍頭，沾濕了我的手掌，也沾濕了我跪在地上的褲腿。

我終於忍無可忍的大哭起來。

齟齬起嘴角。

“媽..媽媽…媽媽，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跟爸爸走了，我再也不跟爸爸走了。”

“求求你，求求你彆死，求求你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