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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色微顯,光透過縫隙,落在宋池晚的臉上,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她緩緩睜眼,但人不是特彆清醒。
隻感覺一個腦袋一聳一聳地蹭著她,弄得她脖子處癢癢的,下意識說:“宋翠花,你乾什麼?”
宋池晚側頭眠一會兒,迷糊中想起什麼,猛得睜開眼睛,伸出手,把它腦袋推到一邊,起身。
“下去,大金毛。”
大金毛被拒絕貼貼,發出“嗚嗚”的委屈聲,跳下床,躲進內間廁所,偷偷瞧著她。
它不是“宋翠花”,隻是長得像而已。
但確實太像了,連耳朵邊的淺黃斑點都一模一樣,在一堆棕黃色毛裡顯得格格不入。
它能聽懂一些特殊指令,想必主人家也有意訓練過。
昨晚她發現以後,就給托運中心打了電話,但因為太晚,對方告訴她明天給回信,並且深感抱歉。
所以她晚覺質量不高,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宋翠花”那副蠢萌樣,也不知道寄錯的主人家有冇有注意到異常。
手機鈴響起。
宋池晚抓起手機,快速接聽。
“您好。”
"您好,宋小姐,我是托運中心的工作人員。我們經過覈查發現,因為您的犬和另一隻品種類似,再加上出發地、目的地相同,所以訂單不小心派送錯誤。"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焦急的男聲。
他語氣中飽含歉意:"我們會立刻安排人員線下進行雙方聯絡交接,給您帶來的不便,我們會儘快解決。"
宋池晚蹙著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
她能理解,這種事情並非有心而為。
"行,那請你們早點處理。"她輕聲說道。
掛斷電話後,宋池晚靜靜地坐在床邊,望著窗外愈發明亮的天空。
她總是遏製不住地想,“宋翠花”現在在誰的家裡,會是什麼樣的人,會好好給它吃飯嗎
問題盤旋在她腦子裡,得不到任何答案。
餘光中,大金毛的腦袋試探性地探出,又縮回,動作反覆橫跳。
她下了床,拿出“宋翠花”愛吃的狗糧,掂量兩下。
雖然也不知道這隻大金毛喜不喜歡,但還冇聯絡上主人家,總不能餓它一天。
宋池晚找到個盆子,洗乾淨,倒出狗糧,擠出一盒犬類專用奶,泡在一起。
棕色的狗糧吸夠水後,它就膨脹起來,漂浮在白色奶汁裡。
大金毛冇有急著上前,而是等著下一步指令。
宋池晚翻找著小零食和凍乾,自言自語:“看來,你確實不是宋翠花,它那個小傢夥比你頑皮得多,換作是它,現在就肯定來咬我褲腳。”
她把食物放在一起,對著大金毛招手,發出邀請。
這時,大金毛才一點一點挪過來,埋頭。
宋池晚洗漱完後,退出房間,掩上門,留給它單獨享用美食的空間。
溫馨的飯廳裡,三人坐在黑色長方桌上吃早飯,歡聲笑語。
食物熱騰騰的白煙,在空氣中交融,是香甜可口的味道。
不過三套餐具,三杯牛奶,幾片麪包。
冇有多餘的一份。
她深吸一口氣,招呼道:“爸媽,弟弟,早。”
宋母眼神冇給一下,視若無睹,喂著宋弟:“啊——張嘴,真棒。”
宋父倒是轉過頭,慈愛溢滿眼底:“早啊晚晚,過來吃飯。”
她拉開椅子。
一聲頗為故意的咳嗽。
“咳。”
她不需要抬頭,隻會是她媽。
宋池晚半弓身子,頓在原地,轉手夾起麪包,咬一口。
“不了,我早上還有點事,你們吃。”
宋母滿意地“嗯”一聲,添上句話:“早點回來。”
快點走。
她揚起笑,接受虛偽話語中的片刻關心:“好的媽。”
宋父瞪一眼宋母。
宋母不以為意,瞪了回去。
宋池晚收回目光,打開門時,卻發現有人站在她家門口,手裡提著些狗狗用品。
另一隻手正做敲門的姿勢。
她抬眸。
是薑之晏。
宋池晚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他的到來。
“好巧。”
薑之晏驚訝地盯著她,似乎也冇料到她會剛好在這個時間開門。
"順路給你送東西。"
他回覆正色,語氣灑脫,似乎在說一件順手的小事,提起口袋給她瞅。
他家和自己家差得好遠,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順路……貌似談不上。
薑之晏意有所指:“你不在家吃早飯嗎?”
看似在詢問宋池晚,眼神卻看向宋母。
宋母見狀,態度即刻發生變化,細語:“晚晚有事出門,小薑來我們家坐坐?"
宋母不喜歡家醜外揚,在外人麵前會做好表麵功夫。
所以她是家醜嗎?
宋池晚希望自己不是。
“哎呀宋阿姨,我就送個東西,不麻煩,畢竟這飯也冇第四人的,改日吧。”
薑之晏知道一點她家的情況,一看早飯就知道怎麼回事,言語帶刺,遞給宋池晚一個鼓勵的眼神。
鼓勵她乾什麼,她習慣了。
但還是讓宋池晚微麻的四肢回暖。
她和薑之晏在門外有一搭冇一搭地聊著大金毛的事情。
薑之晏安慰她:“彆擔心,不會有事,畢竟那家主人也養狗,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他因他父母的一個電話被喊走,冇過多久就離開了。
宋池晚送走他後,扭頭關上門。
宋母正坐在沙發上陪宋弟看動畫片。
宋池晚經過客廳時,宋母叫住她:“你不是要出門嗎?”
“現在不用了。”
她轉身回到自己房間,隔絕外麵的一切。
宋池晚抵住門,滑落下來,被大金毛好奇地望著,忽閃忽閃的眼睛裡麵是飽食的幸福。
夏日下午的陽光刺眼,炙烤著她白皙的肌膚。
宋池晚緊了緊身上的西裝外套,輕輕吐出一口氣。
昨天她和某心理工作室的HR冇有約在高檔的寫字樓,隻精心挑選了一家咖啡館,裝修簡單,氛圍輕鬆。
麵試進行得比較順利,雖然有些小瑕疵,但瑕不掩瑜。
她擅長找話題,和HR聊得很開心,更不要提這是在她專業領域內的知識。
畢竟動物療愈師也不是隻靠動物,也需要去開導病人,所以語言能力很重要。
"宋小姐,您的簡曆和工作經驗都非常出色,如果有機會,我相信您一定能勝任這個職位。"HR翻看簡曆,溫和地說著。
宋池晚淡淡一笑:"非常感謝您的肯定,如果有幸,我會儘全力勝任這份工作。"
HR點頭表示讚同,隨後與她握手道彆。
宋池晚目送HR離開,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麵試過程中她始終保持鎮定從容的狀態,但內心其實早已緊張到快要炸裂。
她重新點了杯美式咖啡,閒來無事,一個人坐在那喝著。
她冇有帶大金毛出來。
原本是可以跟HR展示一下她與動物的默契度,但大金毛也不會什麼專業技能。
幾位少年少女身穿藍白配校服,一路閒談著,進入咖啡廳,坐在宋池晚旁邊。
他們聊著青春煩惱,吐槽著某節課的無趣,拉著她的記憶回到高中。
然後想起——
她初見林一澤的時候。
那年高一時。
宋池晚被人堵在小巷子裡,□□的疼痛與精神的折磨,不堪入耳的話縈繞在她混沌的腦子裡,久久不散。
她不敢反抗,害怕自己的一時動作,而招來無窮無儘的噩夢。
可曾想一件校服遮住她的視線,而後一雙溫暖的手捂住自己耳朵。
許久許久,那人湊到耳邊輕聲問她,卻更像是甜美的引誘:
“想反擊嗎,我教你。”
她聞著清冽的薄荷氣息,鬼使神差地點下頭。
最後,她親手讓雜言碎語儘數消失,隻留下一件掛著校牌的衣服。
校牌上是——
“高三(1)班林一澤”
那天是三月十九日,天氣晴。
手機嗡嗡振動起來。
她喝口咖啡,定定神,看一眼來電顯示,是HR。
宋池晚心中一沉,連忙接起電話,語氣中藏著些許緊張:"喂,您好。"
“宋小姐,不好意思,我們商量後,決定不錄用你。"電話那頭的聲音直言,冇有轉圜餘地。
宋池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明一切都進展得那麼順利,而且這纔不到一個小時。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宋池晚捏捏鼻梁,無奈詢問道。
"很抱歉,這不是你的問題。我們接到通知,工作室最近有一些調整,需要優先考慮一些內部人員。你的確出色,但我相信你會有更好的選擇。"HR解釋。
接著,對方就掛斷電話,不再多說。
意思很明顯,關係戶。
宋池晚出身不算好,家庭小康,父母雖然送她出國,但在第一年就斷了她的生活費,讓她自力更生。
她一邊做零工,一邊學習,靠著全額獎學金一路讀下來。
在考研和回國之間,她也是在國外教授的建議下,選擇考研走專業實踐。
在經過導師天天催論文、改稿子和做課題後,一波三折地獲得學位,重新回國。
看來又得從長計議。
也許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與不甘心,以往被她否決的念頭,再次萌生。
她為什麼非得受製於人。既然冇有工作室願意收她,那何不自己創業呢?
宋池晚開始仔細地構思。
辦公場所,目前不急。
前期,她可以無地辦公,私人定製化。
合適人才。
自己和宋翠花,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可以後期再擴大化。
再者是初期的資金投入。
雖然她目前的積蓄有限,但在初期因無地辦公,可以省下一大部分資金。
"對了,還要想好定位和發展方向。"
宋池晚捋了捋耳邊自然滑落的秀髮,眼中閃爍著光芒。
她學的專業分支和市麵上大部分的心理治療不一樣,動物療愈師已經是一個很大的賣點,問題是需要打出自己的名號。
國內這部分的空白區域,是她找工作的難點,因為職位供給量不夠,但如果轉化思路,那這個難點就會變成她的優勢。
手機彈出一條簡訊:
“您好,我是林鐵柱的主人,請問您可以今晚八點帶著它過來嗎?”
“我們在勒渺咖啡廳對麵的濕地公園見麵,我到時候帶你家狗過來。”
“我很急,來不及等托運中心那邊做處理,謝謝。”
宋池晚回神,雖然疑惑這人怎麼得到自己的私人聯絡方式,但回道:“今晚我有時間,不好意思,宋翠花給您添麻煩了。”
一發出去,訊息就顯示已讀。
林鐵柱。
這個名字跟“宋翠花”有的一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夫妻犬呢,也算某種緣分。
當初她給“宋翠花”取名,被國外教授問相當於英文什麼的時候,她用“Mary”作比,結果被狠狠吐槽。
勒渺咖啡廳是她所在的地方,至於濕地公園……
宋池晚把目光移到單向玻璃外。
湖麵粼粼,映照著天雲,一塊告示牌“濕地公園”立在岸邊。
湖色漸暗,濃墨染天,偶有薄雲繚繞,隱隱現現。
宋池晚帶著大金毛出了門,衣著隨意,冇穿那身正經西裝。
寬鬆的碎花長裙,低紮丸子頭,自然留下一側鬚髮,垂在她眼前,溫婉卻自帶一股清冷的氣質。
她步履輕盈,想著要接回自己的“宋翠花”,心晴不免好上幾分。
宋池晚來到了約定的地點。
等待時,她時不時瞥向四周。
不遠處竟有個熟悉的身影,可路燈昏暗,看得模糊。
那人牽著真正的宋翠花漸漸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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