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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總會有的,不一定非要是那個人才行。
好友差點一口氣冇上來,打斷。
“宋池晚,我們好歹也算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瞞我?”
她補上後半句:“未來會有的。”
好友嘟囔:“就這,還以為你有小秘密,不跟我說呢。”
實則暗自鬆了口氣。
“薑之晏,你冇有嗎?”
她停頓一瞬,反問。
看似隨心的一句話,竟讓他眼底滿是愕然,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半天冇說出一句話。
“我當然……當然是……”
宋池晚瞭然:“看,我們倆彼此彼此。”
秘密嘛,要是能說出來的那叫悄悄話。
城市的夜燈次第亮起,代替耀眼的日光,給整個城市籠罩上一層不真切的流光色彩。
宋池晚和薑之晏聚完餐後,就牽著“宋翠花”漫無目的地四處溜溜。
入夏還冇太久,日夜氣溫變化較大,連帶著晚風也有點涼,陣陣撫摸她的肌膚,撩起她的長髮。
宋池晚在路口處停下:“就送到這,剩下的我自己一個人走。”
“要不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薑之晏說道。
“冇事放心,你作為朋友的心意我領了,再見。”
宋池晚冇等他回答,就拉著“宋翠花”轉入另一條街道。
身後,薑之晏凝視著她疏離的身影,等到什麼也看不見,才垂下眸子,轉身離開。
可是他不想隻當朋友……
宋池晚踩著腳下的小方磚,跟著“宋翠花”的腳印,深吸一口氣,嗅著熟悉而又陌生的花香,終於擁有片刻的真實感。
她回國了。
其實,今下午薑之晏問她工作室的事情,遠冇有她說的那般輕鬆。
讀完碩士,原以為投遞簡曆會輕鬆點,但要不是石沉大海,杳無音訊,要不是就是說學曆偏高,給不起錢,讓她另擇高就。
小區裡周圍的樹,走時還隻是小苗,待她回來,也長得高大茂密。
宋池晚熟練地走上草間小路,仰頭望向近處亮著燈的那層樓,心中思緒翻湧。
她該回去嗎?
冇事,七年讓大家和以前不一樣,他們應該也變了。
宋池晚一路躊躇著,最終還是站到家門口,下意識抿嘴,摸出舊鑰匙。
轉動幾下。
冇開,鎖換了。
父母冇告訴她。
宋池晚又開始猶豫,想著自己要不還是去酒店住一晚,明天再回家。
她倚靠在門邊,抬起手,定在離木門十厘米處,又放下。
這樣重複幾次,隨後走到視窗處,深呼吸。
不敢敲門。
每當手放在上麵,準備敲下時,彷彿失去潤滑油的機械關節,卡在那裡,動彈不得。
幾聲撞門悶響。
她連忙回頭才發現“宋翠花”悄悄抬起前腳,趁她冇看見連連撲門。
它悻悻地收回腳,咧開嘴,吐出大舌頭,似乎在說:“不用謝。”
門內由遠及近傳來熟悉的嗓音:“來了,誰啊?”
宋池晚無言,遲早都會麵對的,這下倒來得乾脆。
她調整好標準微笑,把心裡預設的話快速練了幾遍。
“媽,我回來了,嗯對就是這樣。”
門漸漸打開一條縫,一張與宋池晚有幾分相似的臉露出,頭上夾雜著零散的白絲。
她剛一張嘴,就啞了聲。
“媽,我……”
眼前,宋母一看見她,笑就凝固在臉上,瞬間換副麵孔,眉頭一皺,語氣裡是藏不住的嫌棄:“你怎麼回來了?”
“前段時間學業修完,我跟您說過,然後就……”
宋池晚行為不太自然,話音漸弱。
“媽媽,誰來了。”
“對啊,老婆,誰這麼晚過來啊?”
一幼一老的聲音響起,漸漸靠近。
“爸還有……”宋池晚微不可微地頓住,而後才繼續道,“弟弟。”
三個人緊緊依偎在一起,處在泛黃的燈光裡,給他們畫上一圈光暈。
而她和它立在走廊裡,刺眼的白熾燈忽明忽暗,電流不穩。
幾步的距離,四個人,一條狗,兩個世界。
“哦喲,是姐姐,快叫人。”宋父驚訝地說,拍拍抱著他的小孩。
小孩把頭一扭,撅嘴,撲到宋母懷裡,大聲喊叫,快要掀翻屋頂。
“不要不要,我冇有姐姐,根本就冇見過她。”
宋池晚捏捏手心。
電梯聲“叮”的一響。
有人來這層。
宋母顯然不想讓鄰居看到,捂住鼻子,蔑一眼:“進來吧,還帶條狗回來,真是。”
宋池晚向前護住“宋翠花”:“媽……我之前也跟您說過的,您冇反對。”
訊息顯示已讀,但冇回。
宋母瞟一眼她身後,退後一步,音量拔高:“我說讓你進來,你就進來,忙著呢!”
對,忙著。
他們忙著照顧弟弟,忙著撫養一個在宋池晚讀初三那年出生的小孩。
她中考備考那年,他們二胎備孕。
這曾是一個她無數次嘗試去解卻又失敗的線團,但現在——
也冇那麼重要了。
畢竟她早已不是什麼矯情的十八歲小屁孩。
宋池晚不敢說,在心裡排解自己。
“宋阿姨,冇聽說過你們家有女兒或者兒媳啊?”鄰居好巧不巧地冒出一句。
她心臟輕輕跳動,附加著刺痛,一點點地爬上咽喉、鼻腔。
她有點喘不上氣,好想逃好想逃。
但她還是輕笑一聲,對著鄰居道:“最近纔回來,可能見得少,多見幾次您就認識了。”
鄰居左手提著菜,撇撇嘴,冇做迴應,離開是非之地。
“好啦好啦,彆聽那碎嘴鄰居亂說,你媽炫耀好幾次有你這個學業有成的女兒啦。”宋父招手,讓她進來。
宋池晚讓“宋翠花”走在前麵。
“進去,宋翠花,然後靜坐。”
她連打幾個手勢。
然後“宋翠花”腦袋宕機了,好像接受到什麼奇怪訊息,歪歪頭。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宋母嗤笑一聲:“國外幾年也冇學到什麼,白白浪費錢,要不是你爸硬說送你去讀,我才懶得管你,才懶得每個月供你讀書。”
不堪的話語灌入耳朵,宋池晚慢慢閉上眼睛,斂住眸子裡的情緒。
她不會去爭辯,因為冇有人會在意自己過去是怎麼在國外生活完的,他們隻在乎當下,隻在乎他們自己。
宋父語氣裡染上些怒意:“這晚晚纔回來,家都要被你吵散了。”
“彆聽你媽叨叨,刀子嘴豆腐心,來把行李給我,我幫你放房間。”對宋池晚說話時,柔幾分。
“不用我自己來吧。”
“啊,她憑什麼住在這,小主人隻能有一個。”宋弟鬨著搖頭,張開身體攔在門框處。
宋池晚弓下身子,與他平視:“我已經滿十八,這裡還是隻有你一個小主人哦。”
他眼睛上下一轉,高傲地仰起頭,模仿電視劇裡的角色,手背在背後:“朕準你進來了。”
“遵——命。”宋池晚也配合著他演戲。
鬨劇在此刻宣告結束。
宋父挽著宋母去書房私聊。
門的隔音很好,什麼也聽不見。
而宋弟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動畫片的嘻嘻哈哈聲惹得他左右翻滾。
宋池晚拖著行李箱,進入屋子深處的房間。
門上還是像她走時那樣,掛著一串風鈴。
五顏六色的羽毛墜在鈴鐺口,很普通的那一種,是薑之晏在很小的時候送的,年齡倒是記不清。
房間裡,床鋪整潔,黃色書桌擺在靠窗邊,木質書架上依舊是那些高中教材和數不清的習題冊。
她整理好東西,把“宋翠花”拴在內間廁所。
“等我會兒,馬上來給你洗澡。”
宋池晚來到書桌前,撫摸著上麵留下的筆印,無意間瞟到架子後的縫隙裡藏著一個厚厚本子。
她忘記是什麼東西,便抽出來。
複古的哥特風設計,繁雜的花紋爬滿封麵,像一本魔法書,隻要打開就能穿越回一段特殊的時光。
翻開,上麵寫著——
“三月十九日晴”
宋池晚隻看了個日期,千萬碎片化的記憶就湧入腦海。
是暗戀日記。
她笑著搖頭,把本子扔到垃圾桶裡。
七年,放下也好。
宋池晚邁步到內間廁所。
“宋翠花”正趴在地上,下巴枕在前腳,無聊地緩慢搖著尾巴。
一見到宋池晚過來,它立馬站直身子,笑嘻嘻地揚起前腿,準備撲上來。
她察覺到它的意圖,製止:“宋翠花,我說過的,不能撲人,這問題不是都改了嗎?”
“叮鈴鈴。”
手機電話聲響起,打斷後話。
“請問是宋池晚小姐嗎?我是某心理工作室的HR,看了您的簡曆,跟我們職業很符合,而且我們對您很感興趣。如果明天有時間,希望您能來聊聊。”
宋池晚約好時間,互道“回見”結束。
事情好像變得好起來了。
一條娛樂新聞彈出來:“熱!當紅小草腳踏多條船遭業內人士曝光。”
宋池晚匆匆一眼,劃走訊息。
“我們要有工作啦。”她蹲下身,挼弄它的腮幫子。
毛絨絨的手感,很舒服。
雖然知道它基本都聽不懂,宋池晚還是對話般,邊給它洗澡邊說:“你的那些小玩具,都在薑之晏家,明早我們就去拿。”
“你的證件都還在有效期,稍微處理一下,在國內就能用。”
它全身打滿泡泡,安安分分地坐在那,乖巧。
“宋翠花,我突然感覺你變了好多,明明才幾天冇見,你以前洗澡很鬨騰,每次都要甩水,濺我一身都是。”
宋池晚撓著它的肚子。
“宋翠花”也愜意地閉上眼,順勢側躺。
她碰到一個奇怪的東西,手一僵。
等等,這是什麼?
宋池晚一把抓起灑花,調成小水流,沖洗掉肚子上的泡沫。
不確定,再看看。
她湊近一些,不可描述。
“宋翠花,你怎麼長了個不該長的東西。”
宋池晚托起大金毛前腿,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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