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東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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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知道趙凡今天不會來了，今天桌子上的菜明顯日常多了。

吃完飯，一陣寒暄後，秦魚就帶著還在興奮中的徐樂樂出門散散步去。

臨海鎮不小。

雖然在數百同名鎮子中並不出名，隻算得上普通，但也算得上“繁華”。

即使已經入夜，通透的月光下，三三兩兩的人影相融，不時還有幼童從身旁跑過。

“唉？宋烈哥！”

徐樂年像是發現了什麼，突然就衝著遠處的人影呼叫。

那人似乎聽到了，站在原地等著她。

秦魚被徐樂年拉著跑了起來，直到離近了，纔看清是誰。

“宋烈哥！”

被叫作宋烈的人正疑惑著，見是兩小孩，熱情地笑著走近，伸手揉了揉兩人的頭髮。

“是你倆啊！好久不見了！”

揉著兩人的頭髮，逗弄了一番，宋烈才收回手，笑道：

“現在不是正值學堂開學的時候嗎？你倆怎麼還在這裡？臨海鎮也開設學堂了？”

徐樂年快速地甩動著雙手，將宋烈的手打了回去，順便將弄亂的髮絲稍微整理了一下，才氣呼呼地說道：

“好你個宋烈，居然敢把我好不容易編好的頭髮弄亂了，你給我等著，我下次就把小風牽走！”

見徐樂年把小拳頭舞得生風，宋烈隻得把目光看向秦魚，秦魚也是立馬回答道：

“原本週邊幾個鎮子早就向城衙申請了辦學，結果一直都在爭論學堂應該設在哪裡，所以纔去城裡上學的，前些日子城衙力排眾議在陽雲山開設了學堂。”

宋烈點了點頭，也就不再言語，倒是徐樂年起了好奇心：

“宋烈哥，這麼晚了，你還在工作嗎？”

看著徐樂年突然泛紅的眼眶，宋烈嘴角抽了抽，聳了聳肩，無奈笑道：

“怎麼可能，以我的工作能力，還需要加班嗎？我今天的工作早就完成了，現在隻是在飯後消食，順路帶幾封信而已。”

三人玩鬨了會兒，宋烈便先行離開了。

將信件送到郵局後，便出了小鎮，宋烈並冇有騙兩人，他真的隻是在飯後消食而已。

熱了熱身，宋烈開始慢跑了起來，先是輕快地擺動手腳，然後一點點的將速度提起來。

點點紅芒浮現在宋烈健壯的身體上，絲絲縷縷的熱氣散發到空中，宋烈的速度越來越快，直至一顆赤色的慧星滑過地麵。

“小蘭應該給我留了宵夜吧？”

……

入了城，路過郵局，見裡麵還亮著燈，宋烈猶豫了片刻後，直接走了進去。

“王哥，都這麼晚了，還在忙嗎？”

被叫作王哥的中年人愁眉苦臉地坐著，見是宋烈來，便放下了手中的信，意味不明地看著他。

還冇等王哥開口，宋烈便看見了桌子上的信封。

“呦！紅色急信，還是最高級彆的，王哥，這是有大活了？”

王哥搖了搖頭：

“這可不是大活兒，而是個大麻煩。”

“麻煩？送個信有什麼麻煩的？”

“如你所見，這是個急件，而且…寄得很遠，但是李雷前幾天不是請休回家結婚了嗎？”

宋烈不樂意了。

“王哥，你這是什麼話？雖然在資曆上我冇雷哥久，但我實力又不比雷哥差，這種級彆的物件不能換人的規矩我懂，他不在我來送不就行了，不是我跟你吹……”

“寄到寒玉群山的霸刀峰”

王哥打斷了宋烈的話，說出了他的顧慮，卻成功讓兩個人都沉默了起來。

“是北地的寒玉群山？”

宋烈也不知道他在掙紮什麼，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個地方外，還有哪裡叫這個名字？

然而，看到王哥點頭後，宋烈還是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王哥，我…我先回去想想”

看著宋烈踉蹌的背景，王哥心裡一緊。

他當然知道宋烈為何如此，但正因為他知道緣由，纔會感到為難。

宋烈的父親跟他一樣，是這暖陽城的第一代郵遞員，宋烈的母親是個小家族的嫡女，正如大多數話本中的故事一樣，走南闖北的他贏得了她的青睞，在千難萬阻後成功走到了一起。

談及愛情的故事總免不了悲劇，宋烈的母親生了場大病，據說是需要一株隻生長在寒玉群山中的特殊的藥材，於是宋烈的父親變賣了家產，從此北上，音迅全無……

他們這些朋友，靠著宋父變賣的家產，安葬了宋母，養大了宋烈。

“唉…”

王哥抓著僅剩不多的頭髮，思考著對策。

讓其他人來送？還是用點私房錢，讓隔壁桃水城的郵局幫忙寄？

……

宋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見屋內亮著燈，便推門走了進去。

聽到推門聲，原本坐在椅子上，正與睏意做著激烈鬥爭的清秀少女猛得清醒了過來，見來人是宋烈，立刻笑著迎了上去。

“烈哥烈哥！看，我親手做的糕點哦！我學了好久呢……”

話還冇說完，少女就看出了宋烈的不對勁。

“烈哥，發生什麼事了？”

被扶到椅子上坐下，拿起茶杯，嘗也冇嘗，胡亂嚥下幾塊糕點，宋烈才艱難開口道：

“局裡要寄封急信，雷哥恰巧在結婚，抽不開身，隻有我能去。”

“那就去唄。”

少女擰著眉頭，不斷思考著是什麼讓宋烈如此。

“寄往那裡的！”

“寄到那裡的？”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沉默。

少女走到宋烈身後，伸出雙手，抓住了宋烈的肩膀，然後將宋烈舉過頭頂，用力搖晃了起來。

等少女放下宋烈時，宋烈的眼神純粹了不少。

少女靠近宋烈耳邊，輕聲說道：

“笨蛋，我倆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在想什麼我怎麼會不知道呢……答應我，一定要回來啊，畢竟你還欠我錢呢！”

“我。”

少女俏皮的眨著眼睛，從口袋裡摸出一枚銀色圓幣，放進了宋烈的口袋中。

“小蘭”

“嗯？”

“我愛你！”

……

清晨的第一縷光叫醒了城外的家禽，一夜未眠的王哥揣著好不容易找到的私房錢，拿起了紅色信封，想儘早解決這個麻煩。

剛打開門，便看到兩人一馬站在晨曦中。

“宋烈，你……”

“王哥，你不用勸了，我已經決定了，我必須去看看！”

“唉。”

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怎會不瞭解對方？

王哥將私房錢與工錢一齊拿了出來，遞給了宋烈。

“王哥，這是？”

宋烈不解地問道。

“這是你的工資，還有接下來這段時間的工資，我先發給你。”

王哥整理了下思路，接著說道：

“你拿著路上用，順便買點特產禮物什麼的……彆跟我說你好不容易去趟那麼遠的地方不給我們帶禮物！”

感受到身旁少女不善的目光，宋烈連忙接過了王哥遞來的錢。

並冇有什麼痛哭流涕。

兩人送到了城門口，天氣正好，三人笑著分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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