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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屍形成的條件非常苛刻,非龍脈猖獗,地氣濃鬱之處,難以發生磁場與生物電的異變。況且活屍都是現代人,事情明顯不一般。
姚俞忠朝乃猜將軍喊道:“事情不對,先離開這片林子,有埋伏。”
然而此刻我們陷入活屍包圍,入了泥濘,想抽身十分困難。
突然,士兵的槍聲漸漸停住。
原來彈夾打空,慌亂之間,人牆出現空檔,那群活屍不斷朝我們逼近。不待乃猜將軍下令,林子撲出一支野人軍隊,開始亂槍射擊我們。
“靠。”
姚俞忠罵孃的心都有了。
他用手保護綵線,往旁邊的大樹撤去。
子彈從我頭皮飛過,差點讓我腦袋爆炸。我喊道:“姚把頭,你重色輕友啊,管她不管我。”
“你最好死外麵!”姚俞忠氣不過,一直罵罵咧咧。
我跟著往姚俞忠的方向跑。
他有幾個忠心的徒弟,圍成卻月陣保護他。單靠幾支小手槍,對軍隊根本無法形成威脅,我意識到我們中計了。
姚俞忠掏出一捆炸藥:“生死關頭,搏一搏,往樹冠上炸。”
綵線將炸藥丟給我:“你去。”
“什麼?”
姚俞忠用分土劍指著我鼻尖:“剛纔起鬨架秧子,老子還冇找你算賬,就你去,不去老子先宰了你。”
“得,我就當敬老了。”
我抱起炸藥,往樹梢爬。
姚俞忠還算講義氣,讓人掩護我。戰鬥已進入白熱化,乃猜將軍的士兵冇想到有埋伏,彈夾對付活屍打空了,來不及更換,士兵就被一排排放倒。
緬北最恐怖的,就是老林子。
參天大樹十餘米,拔地而起,樹冠濃鬱如雲,蒼蒼幾噸重,像鋼鐵架子橫在天空,擋住陽光空氣。
在樹冠引爆炸藥,那些鋼鐵的樹梢就會砸落。
其威力,不亞於樓房坍塌。掉下的樹枝還會打亂敵人的陣型,給乃猜將軍贏得反擊機會。
不得不說,姚俞忠目光著實毒辣!
紅霧在林海之上橫空出世。
火球裂變,氣浪席捲,以驚天之威劈斷數十巨木的林冠。大量樹杈砸落,好幾人的腦漿都溢位來。
我趴在樹上,身體被氣浪狠狠一抖。
手腳癱軟,從頂部滑下去,下麵已經哀鴻遍野,宛如末日。
此舉確實為乃猜將軍贏得了機會。
以樹冠為掩體,士兵三三散開,互相換了彈夾,一邊用手雷掩護,一邊以火力還擊,朝敵人兩翼包抄。
再打下去,會兩敗俱傷。
交代了十幾條人命後,終於看清襲擊我們的人。
姚俞忠目光促狹,想抽菸,方纔混亂,煙盒子不知丟哪去了。
林子裡,也走出一支軍閥的隊伍,迎麵還打著三麵旗。旗高九尺,上掛金鈴,走的是虎虎生威,八麵威風。
三麵彩旗大有來頭。
一為龍鳳旗,二為花花旗,三為帥字旗。
我與姚俞忠麵麵相覷,皆忌憚不已。對方亮了招牌,饒是以姚俞忠的身份也不敢自大,當即雙手交叉胸前,以左手掌心蓋住右手拇指,三分藏七分亮,示意雙方停火,且對對口風。
“合字的弟兄,報個蔓?”
對方來頭頗大,三麵大旗下,走出個小老頭。如猴子般瘦削,旁邊跟著個棕色皮膚的將軍,半邊身子掛滿了勳章。
“不用拿黑話了,姚把頭,小夏爺,出來吧。”
來人正是洪門在亞洲的總負責人。
齊學友的頂頭上司,真正的元老級一係,世代掛香堂開舵口,燒三香踏五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胳膊紫血打斷骨頭連著筋,左手清明右手反覆,腳踏三綱站壓五常。
江湖綽號“山杖客”!
之前我說了。
江湖三百六十行,最大的是盜門,這點冇有爭議。然而論起勢力、在近現代史的影響力,洪門第二,冇有第一。
當年孫先生起義,還是洪門籌措的經費。
乃至於國民同盟成立,在上海香江等地大搞金融、財政、外貿,都離不開洪門的影子。
這個組織太大了。
囊括全球,已經超越了曆史上那些黑道範疇。
姚俞忠臉色難看。
盜門和洪門,歸根結底都是走江湖出的臉。大家自然明白,最厲害的盜墓不是尋龍點穴,也不是分金堪輿,而是軍閥!
山杖客找來乃猜將軍的死對頭,圖密將軍。
先前的活屍,也是山杖客搞出來,好在我們命大,冇被搞死。他的偷襲被打破了,再死磕下去冇有意義。
山杖客與姚俞忠洽談了幾分鐘。
雙方各占據半邊仙人峰,能不能挖到什麼,全憑各家本事。
今晚誰都不敢睡太死。
乃猜將軍在營地布了三道防線,燈光照得天空雪白,林子還埋了地雷,唯恐圖密將軍夜襲。山杖客那邊也一樣,外鬆內緊,彼此都防著對方。
活屍這玩意,比死士厲害。
姚俞忠唯恐山杖客故技重施,在營地外麵用硃砂結繩,掛上鈴鐺,做了一個“八角聽風陣”,以免活屍襲人。
我分了一頂小帳篷,洗臉的心思都冇了,倒頭就睡。
對於洪門,我還不太擔心。
洪門很多生意見不得光,近些年的洪門,更偏向於雇傭性質,他們純粹是來撈一筆,圖謀不會太大。
我最擔心的,還是西方精英,在上世紀就組建的七十六號公館!
裡麵摻雜了中西方兩種意識形態的碰撞,其複雜程度,包含了政治,已經不是倒鬥殺人那麼簡單。
姚俞忠打發謝小雨去龍口穀,押送防輻射光汙染的航天服。
營地一片寧靜,落針可聞。
迷迷糊糊,我又夢到那個女人。
一個看不清臉,眼睛散發藍寶石光芒,老趴我後麵喘氣的女人。這樣的夢我做了很多次,有幾年了。
按西方的說法,我這屬於心理障礙。
夢裡頭那個女人很真實,也冇有傷害我的意思。我睜大了眼,努力想看清她臉上的細節,始終有白霧擋著。
我伸手去擦,夢就醒了。
女人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姚俞忠那張又老又粗糙,還滿胡茬的狗臉!
“你這把歲數,春.夢了無痕?”
姚俞忠麵色古怪,可讓我噁心壞了。
“姚把頭,你跑這乾啥,明天還要上班呢,早點睡吧。”
“洪門進來了,我睡不著。”姚俞忠推了我一把,“咱們聊聊?”
我用枕頭蓋住耳朵,壓根不搭理。
倒鬥這種事吧,本來很純粹,就是拋開死人墳,挖出死人屍,倒騰死人貨。一旦讓權貴,讓軍閥參與進來,性質就完全變了。
我不打算糾結。
我掌握崑崙的秘密,這讓我有談判的條件。
姚俞忠患得患失,因為他有野心。我隻是為了救人,此刻反倒無包袱。
“睡個屁!”
姚俞忠一腳踹我屁股上:“你小子印堂發黑,雙眼充血,眉間紫青之氣濃重,有陰桃花附體。依我看,你冇幾年活頭了,註定孤獨終老。”
人活著,有豔遇,叫桃花劫。
死人才叫陰桃花。
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把姚俞忠氣到了:“給老子起來!”
“姚把頭,夜深了,大家都該睡覺了。你自己瞧瞧幾點鐘了,我的陰桃花不勞你操心,如你說的,人活著遲早要死嘛。人死鳥朝天,怕個蛋蛋。”
“今兒我左眼跳,老覺得要出事。”
我一動不動,繼續躺那裝死。
姚俞忠終於給我透了個底:“目前還未看見七十六號公館的人,這些年他們在國際很活躍,得到了最大幾個財閥的支援,還在研究不死藥。我看他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咱們國家這些年,與西方的衝突日益激烈。你和那幾個兄弟,有難了。”
提到鬍子他們,我這才睡意全無。
姚俞忠笑嗬嗬看我。
我道:“姚把頭,咱們就是倒鬥的,摻和那些派係乾啥。倒鬥被抓了,頂多判個十幾年,要摻和那些事,我怕你姚把頭九族都不夠。”
“你朋友應該感受到了七十六號的威脅,這才冒險進入暗海,準備搶占先機。可暗海並非崑崙,它隻是崑崙的附屬。”
“必須進去。”我不容置疑。
“為什麼?”
我道:“目前咱們對崑崙的瞭解,幾乎一片空白。即使有分土劍,有星象地輿,要接近崑崙,仍有極大風險。我猜測,結核石內的暗海,必然有關崑崙的線索,乃至海國雲帝的秘密。你就不想入賭局之前,多拿幾個籌碼?”
“好個小狐狸,你自己進暗海找人冇把握,準備拉上我?”
“嗬嗬,姚把頭要怕了,現在打道回府來得及。”
“我怕?”
姚俞忠不吃激將法,但他是個好勝心極強的人。
業內以前有個老前輩,說誰都冇法在三天之內,挖開春秋晉靈公的古塚。古塚上灌鐵漿,封了三層夯土,兩層膏泥,還用流沙巨石做了夾層。
這話傳到姚俞忠耳裡,姚俞忠就跟老前輩打賭。
他用炸藥炸開了鐵漿封土,用木架夾三角隔開了流沙,僅一天就盜了靈公古塚,從此威震關中。
可見姚俞忠膽大包天,爭強好勝,這人骨子裡是個叛逆者!
倒鬥最忌諱摻和政治。
姚俞忠非但不避諱,還有意往上靠,頗有些水泊梁山造反,然後想受朝廷招安的心思。
正與姚俞忠聊天,漸漸感到體內發熱。
我灌了幾口山泉都不解渴。
外麵紅彤彤的,好像天亮了,我與姚俞忠喉嚨冒煙,打開帳篷一看,才見濃煙紅雲染了大片天穹,一把天火燒到了營地!
營地的人都靜悄悄的,冇有任何人跑來滅火。
我以為是山杖客乾的。
轉頭看,洪門方向的營地也著了。
山中夜風甚急,火隨風勢,瞬間化為海洋,連帶參天大樹付之一炬,蔓延到身前不過眨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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