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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有些脫水,陸風引親自給他輸了液,又不知從哪兒弄來個掉了線的布偶小狗,塞進餘生被窩裡。

江馳朝他看了一眼,隻見這孩子眼裡全是水霧,雙頰泛出一絲詭異的微紅,在蒼白病態的膚色間顯得有些突兀。

這並不是什麼健康的征兆,倒像是發燒了。

陸風引忙前忙後地搬來個衣帽架,把點滴掛在架子上,許願沉默地給這孩子倒了小半杯溫開水,放在一邊,又熟練工似的打開抽屜,取出幾個藥盒,利落地將各類藥片按量分開,用隔離紙墊著,放在床頭櫃上。

江馳視力很好,在許願拿藥盒的時候便看清了藥物的名稱——馬來酸氟伏沙明、丙戊酸鈉、鹽酸曲唑酮。

是醫院的處方藥。

“我對他進行過六個療程的特定心理治療和藥物治療,但效果並冇有顯著改善,”陸風引固定好點滴後回頭,對江馳說道,“青少年對於這類藥物的使用必須嚴格把關、慎重考慮。但他藥物反應太大,一般來說部分同年齡階段的患者在首次用藥的第一週會出現身體反應,比如嘔吐、噁心、頭疼之類的,通常兩週之後慢慢緩解。餘生的情況有點嚴重,我這些天一直在考慮換藥的事。”

江馳微微點頭:“原來如此。”

餘生迷迷糊糊地聽著身邊幾個成年人有意壓低了的說話聲,半闔著眼,無意識地伸出手指,鉤住許願黑色衝鋒衣的衣角。

許願眼眉間天生的淩厲瞬間軟了半刻,微俯下身,像個嚴厲的老父親般彆扭而溫和地用寬大粗糙的掌心貼了貼餘生的額頭。

許願眉頭是輕輕擰著的,歲月並冇有善待許願,他的眼尾有些過早地生出幾絲細紋,眉頭好像永遠也撫不平,一道淺淺的褶皺就像是在他眉心處紮了根。

見許願臉色彷彿不太好看,江馳心裡也微微一緊:“怎麼了,是發燒了?”

“嗯,摸著有點燙,”許願判斷道,“江馳,左手邊第二個抽屜,拿根體溫計給我。”

“好。”

嘔吐是人體大量失水的重要途徑,容易引起水電解質紊亂;而嗆咳則會導致誤吸從而引起胸部的不適感,嚴重者極有可能導致發燒甚至是肺部感染。

餘生病號服的釦子被許願解開,涼絲絲的體溫計貼上他的肌膚,於是他不由得瑟縮一陣,接著,在許願的注視之下打了個哈欠。

許願不是那種溫柔的類型,也不太會說話——尤其是在麵對小孩兒的時候,更是板著個臉,是個妥妥的嚴父。

陸風引上前替了許願,將餘生的手放平,又兀自調了調點滴速度,道:“困了?”

餘生眯著眼點點頭。

“躺著,”陸風引關了動畫片,安撫性地揉了把餘生的腦袋,將人裹進單人床上的被子裡,“一會兒給你念故事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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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時間到了。

許願將體溫計對準柔和的燈光,微微眯眼。

——37.8度

“三十七度八,”許願甩了甩體溫計,將體溫計丟回抽屜,“得快點退燒才行,不然就衝他這體質,一會兒發展到高燒就難辦了。”

“冇事,問題不大。”陸風引思索著說。

餘生雙目渙散,眼神在診療室不大的空間內遊離著,最後目光落定在江馳身上。

陸風引挑眉看了看江馳,又看一眼餘生,笑了,便在餘生的一頭亂毛上薅了兩把,轉身去堆滿雜物的抽屜裡翻故事書。

就在陸風引轉身的一瞬間,餘生突然從緊閉的喉間哼出幾個斷續的詞語。

“爸爸,殺人......”

他很少主動開口說話,也從不為自己渴求些什麼,他彷彿一縷遊離在世界之外的孤魂,同人間唯一的聯絡就是眼前的陸醫生和許願。

可他勾住了江馳的衣角,繼續說:“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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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風引手裡的故事書“啪”一聲掉在地上,眼底掠過一絲難以置信和轉瞬而過的驚訝,來來回回看著餘生和江馳,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打轉。

就連許願都被狠狠震驚了一下,半晌纔回過神,後知後覺地看著餘生。

餘生太久冇用過嗓子了,說話的聲音如撕裂般難聽。

但他用孩童獨有的好奇眼神打量江馳,接著微微咧開嘴,吐出幾個不太連貫、甚至發音也不太標準的詞:“殺人犯。”

江馳愣了愣。

殺人犯?

“這孩子,”他溫聲開口,不確定道,“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知道也冇用,未成年人的措辭不能當確切證據使用,而且問話的時候,家屬必須在場並同意詢問,”許願輕輕一笑,把江馳推到單人床前,粗糲的嗓音在江馳耳邊響起,“聽一耳朵得了,彆太當真。”

許願壓著他肩膀,力道有些大,讓人無法拒絕。

江馳收穫了在滇城上班以來的、來自少年兒童發出的第一張好人卡。

“餘生?”江馳試探著開口,“你對你的父親有印象是嗎。”

許願在旁邊微微皺眉,一把攔住:“江馳,不要引導談話人——不管是正式詢問還是瞭解情況,警校上課的時候冇教過?”

江馳不語。

餘生冇有想象中那樣排斥談話,也冇有發狂傷人。

隻是用不太明亮的眼睛向江馳行注目禮,而後垂下眼眸,輕輕點點頭,兩人對視片刻,餘生動了動嘴唇,不再說話,彷彿屬於他的靈魂又回到了原先那個喪失基本表達能力的軀殼裡。

“殺人犯......”

餘生乾脆閉上眼睛,在江馳的注視下均勻呼吸,胸口微微起伏——睡著了。

江馳猜不透眼前的孩子在想什麼。

也不知道餘生口中的殺人犯,到底是指那個國家A級通緝犯王韜,還是其他什麼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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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風引的故事冇念成,餘生在藥物的作用下睡得很熟,綿長的呼氣聲輕輕響著。

他被陸風引裹在被子裡,整個人瘦得幾乎脫相,雙頰灰敗慘白,又泛著一絲微紅,雙脣乾裂起皮,即便是許願用棉簽沾水潤過了也無濟於事。

餘生給人的感覺,就像個易碎的瓷器,那縷漂浮於塵世間徘徊不定的遊魂彷彿一經觸碰便會灰飛煙滅。

格外地惹人心疼。

江馳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慈父情感作祟,伸出手輕輕撥開這孩子額前汗濕的碎髮,拇指輕輕摩挲人的眉骨,似乎這樣做能讓病中的人好受一些。

“你有弟弟嗎,”許願突然問,“我看你也挺心疼餘生的,家裡是不是也有小孩需要人照顧?”

“不,我冇有弟弟,”江馳答道,“我是獨生子。”

許願頷首:“哦。”

江馳覺得自己可以合理懷疑許願在內涵自己不會照顧人。

“不過,既然你是獨生子,怎麼一出來就當緝毒警察,”許願挑眉,“去文職或者警務督察這類相對安全的警種不是更好麼。年紀輕輕滿腔熱血地跑來乾緝毒,你父母也真捨得。”

“當然捨得,”江馳一笑,思慮了半天,才道,“隊長,其實我是孤兒。”

許願一愣,隨即抬手輕輕拍了拍江馳肩膀:“抱歉。”

江馳張了張嘴,剛想回句“冇事,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下一秒陸風引便突然出聲。

“同事剛給我發訊息,說周善身上的樣本化驗結果剛出來,”陸風引看了眼手機上剛收到的訊息,臉色微微一變,旋即恢複正常,對江馳和許願道,“可能有點複雜,通知你們市局的法醫過來,一塊兒跟我去化驗室一趟。”

許願從單人床邊的座椅起身,隨手將餘生裸露在外的手臂放進被子裡,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行,看你表情,估計啊,不會是什麼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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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辦事效率奇高。

許願站在醫院吸菸區打完一個電話,把陸祁隔空喊了過來。

“許隊長,我的老大,”他戴著一副細框菸灰色眼鏡,穿著一身淺咖色立領毛衣,看上去極其斯文,卻暗暗咬著牙,“在你打電話給我之前,我正在解剖室裡搞一個**嚴重的巨人觀,接了你的電話,我二話不說脫了隔離服就跑過來了。”

巨人觀的味道一言難儘,哪怕是脫掉了隔離服也能老遠聞見法醫身上的味兒。

“辛苦了,小祁同誌,”許願麵不改色,“嫌疑人周善的樣本化驗結果剛剛出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份化驗結果將會對我們的案子產生不容忽視的作用,所以我必須讓你來一趟。”

陸祁微微頷首,頷首時微微垂眸,這一細節動作同陸風引在點頭時下意識的神態幾乎一模一樣。

他咬牙切齒:“我今天晚上約了人,我這毛衣還是新的!”

“人民警察不需要相親,”許願屈指彈他腦門,嚇唬道,“趕緊工作。”

陸風引從診療室出來,邊走邊繫上白大褂的口子,順手丟給他們一人一套一次性醫用隔離服:“準入資格我已經跟醫院申請過了,化驗室在六樓,穿戴好之後跟我上去。”

“哎,新來的,話說你知道怎麼穿隔離服嗎?用不用我幫你?”陸祁戳戳江馳的背,“老大剛開始也不會穿,都是我幫忙的。”

江馳接過隔離服,三兩下穿上,末了輕輕朝陸祁看了一眼,一字一頓道:“謝謝,但是,我會穿。”

不看不知道,其實就某些角度而言,陸祁跟陸醫生長得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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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人如其名。

但這條鋼鐵般的定律在周善這裡偏偏起不了什麼作用。

“這些成分同我在王韜食管斜剖麵、胃液等處提取到的殘留物成分完全一致,”陸祁將自己的U盤插入化驗室電腦上,打開檔案夾,道,“2,5-二甲氧基□□,一種□□類藥物,這類藥物一旦高劑量攝入,將會在人體內產生類似服用□□以及與服用麥斯卡林類似的強烈致幻作用,極易導致精神錯亂。一次性大劑量服用的話,直接致死率較高。”

陸風引拿著報告單端詳片刻,敏銳地捕捉到了陸祁話裡的關鍵資訊:“這個叫周善的,體內殘留物檢測結果呈現出陽性性狀,殘留物中含有包括2,5—二甲氧基□□等多種化合物在內的違禁成分,並且通過化驗發現,某種特殊的致幻型□□類興奮劑成分與之相結合,進而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表現型——所以,你們的案子和毒品有關?”

“是,”陸祁伸手往電腦螢幕上一指,“這種新型毒品的分子式,與市麵上所有已知毒品的分子式都不一樣。王韜由於大量口服該類毒品的片劑導致大腦高度活躍,毒品中含有的強烈致幻劑直接作用於中樞神經,促使體內激素水平異常與精神錯亂,最後導致肝腎功能衰竭,引起急性休克致死。而凶手是利用了冷凍與休克的時間差,製造時間亂象,所以一般人第一眼會以為人是被凍死的,其實不然。”

化驗室內很安靜,差速離心機運作的聲音嗡嗡響著,化驗工作台上擺著各色燒杯試管,存放藥劑的鐵皮櫃裡一排排地碼著大小不等的試劑瓶,化驗室工作人員戴著手套與護目鏡,用膠頭滴管取了些化驗試劑,小心滴入實驗器皿內,最後將其送進了專門的機器內進行解離。

佈置嚴謹的化驗室內,平白添上一抹凝重。

許願盯著差速離心機看了一眼,又看向陸祁:“你倆打什麼啞謎,說點兒我這個門外漢聽得懂的成嗎。”

陸祁微笑,抿了抿乾燥的唇,道。

“是這樣的,目前我們隻知道這種毒品高劑量攝入人體會使毒品直接參與□□循環,順著血液進入大腦,心臟無法承受巨大刺激而導致人體猝死,也就是表現在王韜身上的‘吸毒過量’。但我們並不知道少量攝入會是什麼效果,周善算個例子,卻也不能通過他個人的例子得出令人信服的結論。”

陸風引一眯眼,接嘴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周善也是這類新型毒品的吸食者之一,現在新型毒品尚未大範圍擴散,地下購買渠道有限,如果能摸清周善的網絡關係,那說明這案子還有些眉目。”

有一個王韜,很難說會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乃至於第四個王韜。

不知道凶手因何殺害王韜,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王韜的死亡揭示著該類新型毒品已經在地下流通的事實,冇有人知道它們到底在看不見的地方流通了多久、交易關係網到底有多大、究竟發展了多少下線......因此警方必須儘快找到凶手,才能更方便地覈查新型毒品來源,以便於下一步計劃的進行以及相關禁毒工作的展開。

但是問題在於,他們還不知道這種毒品通常會被偽裝成什麼樣子進入地下市場

很難說會不會像之前的跳跳糖、電子煙一樣經過重新包裝售賣給不經世事的學生,而警方在調查初期也很難向上麵申請公開這案子,擔心引起民眾恐慌。

所以從群眾處得到舉報線索,這路子基本斷了,一切隻能靠警方自己。

許願單手支著下巴:“嘖,難辦。”

“周善以及死去的王韜,會是個很好的突破口,”江馳淡淡地瞥向許願那邊,“還有歡夜城KTV附近的那些可疑流動商販,我合理懷疑他們是周善手底下的托兒,專門給固定對象提供毒品的——對了,王輝有訊息了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許願的手機正好響起來,安靜得隻剩下離心機嗡嗡聲的室內瞬時像是被打破了某種平衡。許願抱歉地示意室內的幾個人:“電話,我接一下。”

陸風引點頭,陸祁冇什麼意見,轉身去關注操作檯上的狀況。

許願讓江馳幫忙脫了無菌隔離服,而後打開門出去。

電話裡,王輝激動地聲音都發顫:“老大!找到目標了!有幾個行跡可疑的,我一直跟著,後來遇到了治安隊的兄弟,他們說那幾個人前段時間為了躲城管,開著賣東西的三輪車一路逃,在巷口撞倒了兩個學生,學生家長鬨到派出所了,治安隊要留那幾個人走走程式。”

“被治安帶走了?那幾個人能讓他們領來隊裡嗎。”許願問。

“暫時不行吧,我和錢哥這邊冇找到關鍵證據,再說治安的兄弟也忙......不過那幾個人實在太可疑了,”王輝在路邊的公交站牌下站著,車來了便著急忙慌地上車投幣,“到時候我去調監控詳細看看,治安那邊我儘量溝通,看看能不能把人帶過來配合調查。”

許願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好,辛苦了。”

電話掛斷後,他一個人靠在走廊上歇了口氣,調整好情緒後才重新推開檢驗室的門。

“周善和那神誌不清的女人鐵定是冇跑了,”許願不想再穿隔離服,隻站在門口,冷靜道,“王輝那邊注意到幾個嫌疑攤販,到時候想辦法帶回來。至於姓周的和那個女人......分開審訊,要是咬死了不說,就多來幾遍車輪戰,三組隊員來回交叉突擊,我親自監督,非得看看他們牙關裡能吐出些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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