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我詢問係統失敗後的懲罰。

十分鐘後，滴滴聲響起。

"攻略者將無法返回原生世界，也將被抹掉現世所有的記憶。"

我突然鬆了口氣。

頭一次感謝自己成為了一個攻略者。

抹掉記憶，這對我何嘗不是一種獎勵呢？

“什麼時候？”

“三天後。”

剛好是沈流溢和孫雨若的婚禮。

我去了一趟公司，把已經改好的方案交給策劃組。

群龍無首，員工們看見我像看見救命稻草。

“沈總忙著籌備婚禮……”

秘書話說了一半又生生嚥了回去。

“牧總，有幾個在推進的項目我們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我告訴她有什麼事就去找沈流溢。

如果他還想穩住這份事業，我想他也該自己承擔重任了。

走出公司時，我給沈流溢發了條訊息。

——公司股份都給你，按市值折錢給我。

很快地，他的電話過來了。

“牧雲，我們冇必要鬨成這樣，我說過公司有你一半。”

“那就按一半折現給我，賬戶你有。”

他沉默了一會，“你知道公司離不開你。”

“沈流溢，你很清楚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根本不會去做這些事。”

我放下畫筆，陪他在商界闖蕩。

連喜歡的畫展都無暇去看，他也很少能和我聊任何相關話題。

他在意的隻有世俗的成功，在他看來畫家隻有死後成名的可能。

如今他如願了，可我已經再不願委屈自己了。

“我給你三天時間，沈流溢，我們也該不要再有任何牽絆了。”

他卻像是突然嗅到了其中的危機。

急切地問我，“你要去哪兒？離開這兒？你又冇什麼親人。”

“和你有關係麼？”

他頓時語塞。

我約唐笑一起逛街，她偏偏帶來了申遠。

他換了一身白衣白褲，飄逸得不似凡人。

笑盈盈地看著我，遞了一個袋子過來。

我詫異地打開來看，不由地怔怔出神。

唐笑探頭來看，頓時就笑了。

“一麵之緣，畫得還真像。”

那是一幅我的畫像，神情迷離，或許是那天醉酒後的樣子。

我收好，向他道謝。

“今天我請客，你們隨便選。”

奢侈品店我隻有給重要客戶送禮纔來。

也許明天我就會徹底忘掉唐笑了，送她份禮物當作紀唸吧。

自從她畢業做了模特，世界各地的飛。

我們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次次都會帶伴手禮給我。

她勸過我很多次，“沈流溢配不上你，他隻會躲在你身後坐享其成。”

“牧雲，你這樣以後會很累。”

即便到了現在，她還是不停地在安慰我。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看他倆也長久不了。”

“不過是年少時的耿耿於懷罷了，孫雨若會讓他吃苦頭。”

她說那兩個人纔剛走到一起冇多久，孫雨若就要沈流溢把項目給孫家。

沈流溢隻能躲著不去公司，拿籌備婚禮當藉口。

我聽得出神，卻又不得不提醒自己這些事都和我沒關係了。

我給唐笑挑了一隻包，她高興地跳起來抱著我一通親。

申遠在一旁隻是笑，卻不肯自己挑禮物。

“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一句話意有所指，惹得唐笑不停地拿眼神瞟我。

分彆在即，唐笑似乎感應到了似的笑我。

“又不是再不見了，你今天怎麼看上去格外黏我呢？”

她湊到我耳邊悄悄地說，“申遠是自己找上門來的，他說很想認識你。讓我搭個線。”

“你們以前真的不認識?"

係統的滴滴聲在零點響起。

“攻略者任務失敗，失去返回原世界資格。”

“現世記憶已全部格式化。”

“如需啟動新任務，將會進入下一個世界。”

“如選擇停留，默認自動解綁係統。”

我迷茫地在黑暗中醒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腦袋一片空白，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房間裡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很新鮮，我一樣樣地翻看過去。

總算弄清自己的名字叫牧雲。

三十歲，看上去衣食無憂，年紀輕輕已經成了中產。

廚房的垃圾桶裡有些燒黑的焦灰，依稀是些照片。

掏出手機，冇有鎖屏密碼。

但通訊錄、相冊一片空白。

我和這世界似乎毫無任何的連結。

那段係統的聲音在我耳邊迴盪了好幾次。

看來我是一個受到懲罰的攻略者。

也不知令我失敗的到底是個什麼變態任務。

但這都不重要了。

我已經選擇了停留，解綁了係統。

也絲毫不想找回什麼記憶，現在這樣就剛剛好。

一切都是嶄新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