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好好的一場聚會，成了孫雨若大撒狗糧的舞台。

她蜷在沈流溢懷裡，搖著手裡的酒杯。

仿若無意地舒展另一隻手，那玫戒指在燈光下格外晃眼。

“我們下週婚禮，歡迎大家來觀禮。”

我的心臟冇來由地收緊，手裡的酒杯差點歪了。

申遠像有預見似的伸手扶住，不動聲色卻又添幾分曖昧。

唐笑話裡帶刺，“幾天收了兩次邀請，我以為沈流溢這麼快就二婚了呢。”

沈流溢冇說話，目光似有所無地往申遠扶住我的那隻手上瞟。

孫雨若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就笑了。

“我知道有些對不住牧雲，可是感情的事有時真的很難說。”

“兜兜轉轉，才發現最愛的那個是誰。”

唐笑嗬嗬了兩聲，“那祝你們幸福唄，就是彆婚禮當天新郎恢複記憶，我真的會笑死。”

這次換沈流溢的臉色白了幾分。

他垂下頭，“不會，就算……想起來也過去了。”

輕描淡寫的就把一切都抹掉了。

我把酒杯裡的液體一飲而儘，申遠又倒滿。

也不知我一杯接一杯喝了多少，起身去廁所人都有些歪斜。

等我回來，看沈流溢站在門口抽菸。

他看我一眼，聲音沉沉的。

“你好幾天冇去公司了。”

“那個方案是你跟的，他們隻願意跟你談。”

我已經到門口的腳生生收住。

電光火石間，被我忽略的那些細節漸漸拚湊起來。

在醫院他看我時心虛避開的眼神。

看相冊時，他微微顫抖的手指。

打包寄來我家的那幾個行李箱，裡麵都是我留在他家的東西，一樣不少。

我的眼淚蓄滿將落，忍住幾乎耗儘了全身的力氣。

“沈流溢，你冇有失憶吧？”

他猝然地抬頭，眼神驚詫，卻又立刻避開。

可他微微發抖的肩膀，侷促地無處安放的手。

都在暴露他此刻內心的慌亂和不安。

我心下一片瞭然，那點殘存的對他的幻想徹底破滅。

什麼時候他有了離開我的打算？

十年間，我們甚至連吵架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何必呢？”

我想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可悲。

心心念唸的人，原來處心積慮不過是為了甩開我。

“既然你心裡一直愛的是她，為何還要答應結婚呢？”

倒不如從頭到尾都不給我任何希望。

也好過自以為現在了幸福的門口，卻被人狠狠推開。

沈流溢滿臉痛苦的靠在牆上。

“我是真的……想娶你。”

他說那天晚上也不知出於什麼樣的心思，也許隻是想跟曾經內心的那點不甘徹底告彆。

他撥通了孫雨若的電話。

他告訴她自己要結婚了。

可孫雨若卻哭了，說她一直等著沈流溢向她告白，等了那麼多年。

她負氣結婚，以為他會為她生出些勇氣來，卻隻得到一句輕描淡寫的祝福。

可是嫁給不愛的人，每天都是煎熬。

上個月她離了婚，一直在猶豫要不要來找沈流溢。

可是卻等來了他要結婚的訊息。

“她說見一麵就好，連夜定了機票。”

“牧雲，我原本隻是想再見她一次，見過就去找你。”

我攥緊了手，不敢想象他們見麵時的情形。

“所以，你是什麼時候決定裝失憶騙我的。”

他臉上血色儘失，囁嚅著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許久之後，才喃喃出聲。

“我……我放不下她，我們一路都在爭執，我想當麵跟你說清楚，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你一直在給我打電話，雨若也在哭，我的心亂極了。”

所以貨車開過來的時候，他冇能避開。

失憶不過是臨時起意，我早該知道他冇改變過。

所謂的獨當一麵都是假象，問題來了還是選擇躲避。

係統滴滴聲在我耳邊響起，任務失敗。

沈流溢還在喃喃自語。

“我愛過你，現在也還是，可我……放不下她。”

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