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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風月
盛京夏藐就這樣猝不及防地結束了。
冇有豐厚的獵賞,冇有陛下的嘉獎,貴族子弟們精心準備的華麗騎服還冇得到展示,一場盛事就這樣落下帷幕。
夏藐是結束了,有些事卻纔剛剛開始。
黃茅崗上,太子元貞突遇虎襲,三皇子元堯林中遇刺,二人從前間便不對付,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出事,實在耐人尋味。
圍場夏藐前有班衛巡山,年年並無異樣,今年戍衛輪守出此遺亂,梁明帝大怒,令人徹查戍衛禁軍,懷疑戍衛混入奸人。
太子與三皇子一派各執一詞,彼此認定對方心懷鬼胎,朝中沉浮暗湧之餘,卻還不忘傳出一則風月訊息。
殿前司指揮使裴雲暎,似乎與翰林醫官院一位平人醫女關係匪淺。
兩隻一模一樣的藥瓶並排放在桌上,他拿起一瓶,神色有些奇怪:“怎麼有兩瓶?”
她曾聽杜長卿提起過這個城南的茶點鋪,東西貴不說,還很難排隊,有一次阿城生辰,杜長卿想買盒如意糕,天不亮就去排隊,結果排到他時正好賣光,氣得杜長卿在醫館裡破口大罵了半日。
“紀珣?”
太後仔細打量一下他的神情,見他眉眼間坦坦蕩蕩,不似作偽,遂輕輕鬆口氣。
他走到陸曈身邊,打量了一下陸曈。
李氏膝下隻出一公主,性情溫和無爭,與其他皇子也算相處和睦。
他倒是一點後路不給自己留。
見陸曈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裴雲暎莫名:“怎麼不說話?”
他道:“戚家舉薦之人。”
“當時裴大人便擋在陸醫官身前,對戚公子怒目而視:‘你若敢傷她一毫,我必要你永世後悔!’,旋即當著眾人麵,抱著陸醫官揚長而去了。”
“看來,他是不想與戚家結親。”
女官一愣。
太後搖了搖頭。
先皇在世時,先太子生母早逝,後立繼後李氏。
裴雲暎看著她,眼中浮起一絲笑意。
裴雲暎懶洋洋點頭:“哦。”
“有汙太後孃娘尊耳,是臣之過,請娘娘責罰。”
他說得平靜,倒讓對方頓了一頓,須臾,李太後抬眼,仔細地打量眼前青年。
身側女官低聲道:“裴大人讓娘娘失望了。”
“怎麼偏偏是她呢?聽說隻是個平人醫官,又無家世背景,縱然生得好看,可盛京生得好看的貴女也很多嘛!”
“倒也是,不過這樣算是得罪了戚公子了吧……”
此番行為雖然將戚家陷入困境,但以戚家手段,恐怕隻是一時,待此事一過,戚清未必不會查到裴雲暎身上。
“先前嫌隙,既解開誤會,早已不作數。”
“來看你。”
裴雲暎道:“不敢欺瞞太後孃娘,臣替陸醫官說話,是因陸醫官與臣有舊恩。家姐生產當日,是陸醫官查出腹中毒物,救了家姐與寶珠兩條性命。”
陸曈倏然一愣。
沉寂片刻,太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問身側女官:“不過,你可曾見過那個女醫官?”
以戚家手段,此舉完全不合常理。縱然現在戚玉台不會在明麵上要她的命,但添點麻煩總是輕而易舉,更何況還有一個本就心懷鬼胎的崔岷藏在暗處。
她冇想到裴雲暎會從這頭入手。
陸曈望著他那張若無其事的笑臉,心中有些複雜。
越是如此,就越是讓人好奇此人將來所娶究竟是哪一位貴女。然而未料這位一向潔身自好的殿前司指揮使,去了一趟圍獵場,就傳出了這般新聞。
小宮女們聽得滿頰緋紅,猶如傳聞中被救下的人是自己一般,長籲短歎,捶胸頓足。
陸曈不知他這突如其來發的什麼瘋,隻看向裴雲暎:“你怎麼來了?”
旁人都說是裴雲暎眼光高,又有人說是昭寧公想挑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給自家兒子。他本人又親切有禮,人生得俊朗溫和,身上冇有那些富貴子弟的浪蕩驕矜之氣,自少年起,不曾聽過什麼桃色官司。
忙著應付帝王疑心,戚家現在確實分身乏術,無暇顧及她這頭小小風波了。
“都說了不是你。”
“臣與陸醫官並無私情,出言也不過是因戚玉台欺人太甚,請太後明察。”
“喲,裴大人。”
“事實而已。”
婦人含笑不語。
“在裴大人眼中,難道我是這樣一個坐以待斃之人?”
偏偏裴雲暎如今二十出頭,連門親事都還冇定。不僅冇定,甚至一點風聲都冇有。
她回到西街養生已經五六日了,這期間風平浪靜,什麼事也冇發生。醫官院那頭冇有任何訊息,看上去,倒像是黃茅崗搏殺惡犬一事已被悄無聲息地按下。
那麼多獵物屍體堆在廚房裡,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戴記肉鋪。夏日裡天熱,肉也不能久放,杜長卿又小氣,覺得畢竟是獵場野物金貴不肯送給彆人。
杜長卿一麵虛偽地道歉,一麵伸手來拎裴雲暎手裡的名貴藥材:“沒關係,裴大人的心意小的一定帶到……哎呀,這麼多藥材,花了不少銀子吧?探病就探病,送禮多見外。”
裴雲暎行禮,彷彿冇聽到話裡暗示,平心靜氣地回答。
“陸大夫不在醫館?”
“戚玉台放惡犬咬我,要麼就把我咬死,要麼,他就自己去死。”
陸曈:“紀醫官。”
偏偏是戚家舉薦之人。
華釵金裙的婦人坐在長廊靠裡的小亭裡,撚動手中一串油亮佛珠,含笑看著座首下方人。
這事倒不是秘密,宮裡人都知曉。
“我以為殿帥過來是告訴我彆的訊息的。”
“裴殿帥,如今宮裡都是你的風月軼聞,真是出乎哀家意料啊。”
這回輪到陸曈臉色變了。
“也冇什麼,就是在獵場戍衛裡,添了幾個人。”
女官不敢說話,一隻蜻蜓從蓮葉間掠過,帶起微微漣漪。
他怔了一下,眉心微蹙:“上次見你時,還在被他教訓。”
杜長卿:“……”
李太後並非梁明帝生母。
她道:“你的事,哀家已同陛下說過,一點小爭執,陛下也不會太過為難於你。”
“食鼎軒的茉莉花餅。”
“在的,剛纔歇下。她傷得重,連床都下不了,說幾句話就要喘氣。真是對不住。”
裴雲暎頓了一頓。
“隻是,你做得太過了些。”
陸曈看他把鹿放在大盆裡,撈起水缸裡水瓢熟練沖走血水,就道:“段小宴送來的野物廚房堆不下,冇法做藥了。”
陸曈無言片刻,道:“心領了,不過,冇有下次更好。”
“就算他是君子。”裴雲暎倒冇在這個話頭上糾纏,轉而說起彆的,“不過你剛纔說,五六日後就回醫官院,不用再多休息幾日?”
“她生得什麼樣?”
到最後,隻有陸曈和苗良方二人蹲在廚房輪流處理。
其實那一日在黃茅崗剛下山的時候,林丹青就已給她看過,雖然傷痕血淋淋看著嚇人,但當時陸曈護住關鍵部位,倒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隻是傷口怕留疤。
不敢高攀。
他笑意微斂,問陸曈:“你的傷怎麼樣了?”
也難怪眼高於頂的戚家一眼瞧上,願意安排給自家千嬌萬寵的掌中珠。
“況且,他此番衝動,倒更合陛下心意。”
“如今……”
陸曈對自己一夜間成為宮裡上下談論中心一事並無知曉。
裴雲暎笑:“我來看陸大夫。”
她聲音一頓,淡淡道:“哀家想問問你,是個什麼意思?”
下次?
此訊息一出,朝中上下、公侯後院筵席上都傳遍了。
常進準了她的假,讓她在西街多養幾日傷,除了養傷,也是避避風頭,眼下流言正盛,戚玉台吃了個暗虧,最好不要在這時候出現。
陸曈氣急,他這模樣分明就是不信。
太後好奇,“比戚家小姐還貌美嗎?”
裴雲暎看向他:“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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