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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誌皋對高務實當前所麵臨局勢的分析,不得不說很有見地,高務實在家中與黃芷汀、劉馨等人對此其實也已經有過數次討論。

隻是,趙誌皋畢竟冇能親自參與南寧侯府的討論,不知道高務實自己對於他和皇帝之間關係的分析。

皇帝是最好做的,也是最難做的。好做,在於他有無窮權力,幾乎可以為所欲為;難做,也在於他這無窮權力,看誰都像是潛在的覬覦者。

人說皇帝稱孤道寡,是天下最獨孤的人,其實原本皇帝所謂的“稱孤道寡”並非獨孤、孤寡的意思。

“孤”是百少而無父之意,說的是“我缺乏父親的教養”,這往往是事實,因為很多皇帝真是幼年失怙;“寡”則是寡德之意,由於君王一貫被認為首先要有“德行”,而德行的要求是五德俱全,因此寡德說的就是說“我有所缺陷”。

總之,皇帝“稱孤道寡”本意是自謙,隻不過漢語有時候就是如此神奇,亦或者是某種巧合吧,最後這“孤寡”竟然成了皇帝心理的真實寫照。

然而皇帝畢竟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會有正常的七情六慾,很難真正做到摒棄**,一切隻考慮利益的“無情”。因此也纔有了高務實前次的判斷:皇帝信任他這個人,但對他的實力感到擔憂。

所以,高務實要做的事情看起來很難,因為實力這種東西一旦擁有,其實也不是想放棄就能放棄得了的,何況高務實也不願意放棄,否則就等同於放棄了自己的理想。

高務實的計劃是讓皇帝相信一件事:我高某人對大明天下冇有企圖,我隻是打算在海外列土封疆。

按理說,列土封疆這種事很難被皇帝同意,但高務實當前的情況著實比較例外,因為他要的“土”都是他自己打下來的,甚至都冇有用到朝廷的力量。不僅如此,更關鍵的是那些“土”原本也不是大明的本土,皇帝根本不必從自己碗裏往外扒拉。

當然,要把這件事攤開來說明是需要契機的,甚至也有可能終他們君臣二人一生都不好明說,而是以雙方心照不宣地達成某種默契的形式完成。

不過這都是將來的事了,當前高務實要做的,是在自己無需大展鋒芒的前提下挫敗沈一貫的陰謀。

這些情況趙誌皋都不清楚,他也不清楚高務實根本冇打算真把鄭皇貴妃如何。對於鄭皇貴妃在這次調查之後可能要負的責任,高務實已經清楚地暗示過皇帝,想必以皇帝的智慧是不至於誤解的——最多最多,也就是讓她丟掉寶璽,去掉皇貴妃中的那個皇字。

這已經是個嚴重的懲罰了,一旦真到這一步,對外廷而言基本上可以交代得過去。不過,高務實和皇帝都清楚,這種名分上的貶斥無關緊要,因為隻要風頭一過,皇帝隨時可以找出大把的理由來為鄭貴妃恢複“皇貴妃”地位。

舉個不那麽恰當的例子,這就好比當年李太後勒令皇帝將高務實連貶三級一樣,看似他“降調外任”去了廣西那種偏遠省份,頗有一種楊慎發配雲南的淒涼感,但其實高務實一點也不淒涼,反而因為時任廣西巡撫中蠱不能理事而掌握了一地實權。

其實當時外廷官員幾乎都很清楚,高務實去廣西不過就是皇上在等太後氣消而做的障眼法,將來肯定還是要重用的,甚至冇準還要為高務實受到的委屈給予一些補償——比如加倍重用。

說回趙誌皋,他既然不知道高務實與皇帝之間的君子協議,那就隻能按照自己的思路琢磨。他第一反應是自己請辭,順便舉薦一位實學派官員,但這個想法在第二天就被打消了。

因為在這天晚上,趙誌皋想明白了一件事:高務實雖然做事經常挺高調的,但他為官卻極其謹慎。那麽,現在既然自己都看得出來一旦高務實打擊鄭皇貴妃過甚,必將引起皇上不滿,那麽比自己更瞭解皇上的高務實就更加不可能對此判斷失誤纔對。

如此一來,高務實還表現出一副窮追不捨的模樣,這就很值得玩味了。

到了今天內閣會議之時,趙誌皋先是冷眼旁觀,最後終於確定,高務實的種種表現的確不是什麽真要對鄭皇貴妃痛下殺手,他隻是引蛇出洞——這蛇自然毫無疑問就是沈一貫。

於是,曆來極少在內閣會議上表現活躍的趙誌皋,這次卻主動跳了出來。而在會後,他又專門提醒沈一貫注意。

可惜,沈一貫卻早已認定高務實不除不可,認定隻要有高務實在,心學派一定會被強力壓製。尤其是高務實倘若順利成為首輔,那麽心學派搞不好真要被他整得形神俱滅,從此煙消雲散了。

因此,沈一貫顯然冇有按照趙誌皋的思路去調整自己的計劃,反而冒出了加大力度挑動高務實強勢打擊鄭皇貴妃的想法。至此,趙誌皋對沈一貫徹底失望,開始一心一意為自己考慮。

當然,說是為自己考慮,其實更多的還是為了兒子趙鳳威。這可真是殫竭心力終為子,可憐天下父母心。

既然已經判斷出高務實不會對鄭皇貴妃下狠手,其真實目的隻是為了對付沈一貫,那趙誌皋也就不覺得自己還需要請辭並舉薦一位實學派官員入閣了,因為……如果沈一貫倒台,這空出來的位置本就很難由心學派繼續推舉。

畢竟,沈一貫這次的事情可不小,尤其是事情的性質在皇上看來恐怕十分惡劣,一旦大白於天下,不僅是其本人必將斷送前途,連帶著那個位置恐怕也不是心學派還能保住的了,多半會被實學派收入囊中。

實學派在閣攏共也就兩個位置,總不能一下子全丟了,所以趙誌皋不敢再考慮辭職,反而隻能被迫決定賣隊友——你沈一貫這麽乾下去,大概率是要冇戲了,既然橫豎都難逃一“死”,那不如讓你發揮一下餘熱,由我來賣,至少能爭取賣個好價錢。

以高務實為官的做派來看,我趙誌皋如果有出賣沈一貫的動作,事後高務實必然會給個麵子,那至少也夠我保住兒子的前途。

這就夠了。

什麽心學派與實學派的道統之爭,都是扯淡。現在這局麵已經夠清楚了,心學派裏短期內根本找不出一個爭得過他高日新的人來!

人總要接受現實,為今之計隻能忍辱負重,再在暗地裏想辦法推高日新一把,看看能不能讓他自己把路走絕,走到亢龍有悔那一步。

“犬子所為固然是為我心學一脈貢獻一點綿薄之力,但今日之局麵已然不可挽回,隻能暫時偃旗息鼓,以圖後續。”

趙誌皋不顧鍾兆鬥明顯抑製不住的詫異之色,歎息道:“蛟門公已然踏入陷阱而尤不自知,我今日已然苦苦相勸,卻仍不得其改弦更張之諾……他若這般敗了,我心學一脈休矣。

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我已決定向高日新釋放善意,希望能留住心學派在朝中最後一些元氣吧。”

鍾兆鬥能混成趙誌皋最得信任的門生,自然也不是不通經變之人,他一聽趙誌皋這麽說,立刻就知道師相大人這是要棄車保帥……呃,這個形容好像不太合適,但是管他呢,總之就是這麽個意思。

鍾兆鬥是趙誌皋的門生,可不是沈一貫的門生,他知道自己的前途是和趙誌皋這位師相綁定的,因此立刻道:“誠如師相所言,既然蛟門公不聽師相良言相勸,反而一意孤行,那麽未免受其所累,師相必須早做應對……向高南寧釋放和解之意,學生以為正當其時。”

趙誌皋聽得十分滿意,頷首道:“你是個明事理的,這也是我對你一直寄予厚望的原因,隻是眼下這件事並不好辦……依你之見,我這善意該要如何釋放纔好呢?”

鍾兆鬥立刻道:“回師相的話,學生以為茲事體大,首先不宜在高南寧做出承諾之前宣之於眾。”

“不錯,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份謹慎是必要的。”趙誌皋連連點頭表示肯定。

廢話,這種明顯賣隊友的行為豈能搞得大張旗鼓,他趙閣老雖說是為了救兒子,但畢竟是堂堂閣老之尊,難道不要麵子的?當然得小心一點,先試探試探高務實的口風,等雙方都確定事情有的談,然後再私下把相關問題一一敲定,這才能開始執行各個步驟。

雖說政治上的很多交易並冇有辦法完全做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很多時候需要一點“君子協定”,而已高務實過往的表現來看,他還是很有信譽的一個人,但正如鍾兆鬥所言:茲事體大——能小心一點就必須小心一點。

麵對師相大人滿含期待的目光,鍾兆鬥知道自己還得繼續出謀劃策,因此又道:“根據師相所言,此番關於徹查翊坤宮一事,內閣是取得了共識的,所以眼下無論哪位閣老,都可以毫不掩飾地表示願意在此事上發揮作用。”

趙誌皋點頭道:“不錯。”

“那麽,眼下的情況就是蛟門公已經去找錢科長,讓他對錦衣衛施壓,而高南寧方麵則是確保陳掌印會去壓製東廠的王廠督,然否?”

趙誌皋依然點頭,道:“然。”

“師相,從昨日王廠督的表現來看……您認為陳掌印目前對他的控製有幾成把握?”

“此事卻不宜輕下定論。”趙誌皋微微蹙眉,搖頭沉吟道:“目前來看,高日新對此似乎胸有成竹,但我有些將信將疑,而蛟門公則認為王安自有其算計,不會甘於被陳掌印牽著鼻子走。”

鍾兆鬥聽完卻冇有什麽憂心忡忡之意,反而笑道:“既然高、沈二公所想南轅北轍,師相在此中所能騰挪轉移的空間也就越大,而要向高南寧釋放善意也就變得更加容易且隱蔽。”

“哦?計將安出?”

“學生有一計,可供師相參詳。”鍾兆鬥輕咳一聲,道:“可由學生上疏議論,言此番調查事關重大,不可僅由東廠監督錦衣衛查證,而該命總憲與廠督合力督辦。”

所謂“總憲”,就是指都察院左都禦史,時任左都禦史為蕭大亨。趙誌皋略微沉吟,緩緩露出微笑,道:“不錯,這一做法既向高日新示了好,又不會引起任何人懷疑,實乃上上之策。”

趙誌皋知道這裏麵的小九九:蕭大亨的身份比較特別。

此公字夏卿,號嶽峰,山東泰安州人。他原是鄉下小民之子,幼年家貧,隨其父遷至泰安城裏以賣豆腐為生,六歲入塾就讀,十五歲時其父棄世,少年失怙。

好在此人讀書很好,而且一表人才,受到當地官宦及豪商之家支助,因此到了嘉靖二十九年時,得以與陽丘劉氏成婚。蕭大亨成年後,果然“長身偉貌,燁之有威”。

等到嘉靖四十一年,會試後參加殿試,以第三甲一百六十名賜同進士出身,初授山西榆次知縣。時值榆次連年災荒,民眾饑寒,流離失所。蕭大亨張榜招撫流民,呈請發倉賑濟。並力除時弊,改革賦稅,百姓擁戴。

嘉靖四十三年,蕭大亨以政績優異而升戶部主事。離任榆次之時,“老幼攀轅泣下”。嘉靖四十四年,擢戶部主事。翌年,升戶部陝西司郎中。

之後,曆任河南按察司僉事、陝西按察司僉事、山西佈政司右參議。於邊陲之地撫民備兵,參與督師出邊,打敗南侵的韃靼敵軍。並把握時機,達到“款貢”之禮,促成貢市。

隆慶六年,蕭大亨因其母年老,上疏回籍終養。次年返鄉途中,在離家五百裏處,接到其母訃聞,便散發跣足兼程徒步,日行百餘裏趕回家中,守喪三年,內外稱孝。

服除,曆任山西按察副使,山西右參政等職。萬曆八年,任寧夏巡撫。翌年改任宣府巡撫,成為獨當一麵的封疆大吏。

宣府地近土默特豐州灘,夷漢雜居,關係複雜。時有一台吉名哈不慎者,麾下騎兵騷擾邊民,大亨單騎出塞予以平息,使服其威而無不從命。萬曆十二年,朝廷為其加兵部右侍郎銜。

他的後續履曆不必再說,因為到此已經可以說明很多問題了:作為一個山東人,他必然出身北榜;他從初入官場就在山西任職,此後輾轉河南、陝西,然後再回山西——自始至終在實學派的主要勢力範圍內任職。那麽,他是哪派的人還需要說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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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書友“曹麵子”的打賞支援與月票支援,謝謝!

PS:實在抱歉,因為一場時間極不湊巧的感冒,被當做大熊貓觀察和照顧了兩天,萬幸的是目前看來應該真的隻是感冒……希望如此。再次致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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