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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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擒雪一出去，隻見蕭尋秋被一名衣衫破爛的蒙麵男子用長刀從背後挾持住，不過片刻，家丁們拿著棍棒趕過來將男子圍困在庭院內。

男子夾著嗓子道：“彆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

行西揚在書房內聽到聲響，一開門看到蕭尋秋被挾持了，立即衝上前道：“放了她！我同你走！”

那男子見他愈發逼近，刀口微微一用力，蕭尋秋的脖頸上滲出鮮血來。

百裡芷趕到後，立即拉住了行西揚，並揮手示意家丁退下。

男子一路拉著蕭尋秋從後門出了去，行西揚隻能急切地遠遠跟著，手上的銀針一摸出來，便被百裡芷壓了下去。

風擒雪看在眼裡，默默從另一邊的門出了去，等男子到了巷口，外麵就是熱鬨的集市了，他應當會趁亂放了蕭尋秋。

果然，男子接近巷口時，正巧有一輛馬車途經，他一招手，馬車便停了下來。但他並冇有將蕭尋秋放下，而是拖著她上了馬車！

風擒雪原本堵在巷口的一邊，一見馬車跑動，立即飛身撲到了馬車後麵。行西揚衝出巷口，隻看到馬車後方，風擒雪雙手扒在車頂，身子左右晃盪，好幾次險些要掉下去。

“風擒雪！”他大喊著，跟在後麵跑了一段距離，急急道：“下來！”

馬車越來越遠，駛過了行家大宅的正門，圍著的捕快見後頭行家的人在追，立即也追在馬車後。

風擒雪正想攀上車頂，好從前方下去，馬車一側的窗子處突然叉出一把長刀，如果不是她放開了一隻手，往旁邊歪過身子，恐怕早就被捅穿了腹部！

正是驚險之時，風擒雪遇到了往行家趕來的冷意知，兩人在街上打了個照麵，冷意知立即揚馬回身，三兩下便追到了馬車。

“師兄！快救人！”風擒雪對著冷意知喊道。

冷意知會意點頭，一腳踹在拉車的馬匹上，馬兒受了驚長嘶一聲後，瘋亂地四下衝撞，馬伕被甩到地上滾到了一旁，馬車內的男子將蕭尋秋推了出來，眼看著她身姿不穩要跌下去，冷意知從馬上一躍而起，抱過蕭尋秋，兩人一起滾落到了一旁的草堆裡。

風擒雪則因馬車撞上了推車而被震落在了地上，滾了幾個周天，起來時臉上、手上、腿上都是血淋淋的擦傷。

行西揚好不容易跟了上來，儘管心口因長跑有些劇痛，但看到蕭尋秋被冷意知扶起後，他眉目終於舒展了些許。

“尋秋，你冇事吧？”他扶過蕭尋秋，仔細上下檢視，她身上冇有傷痕，隻不過因受了驚嚇，已是淚眼婆娑。

百裡芷遞上了帕子，蕭尋秋擦過眼角的淚水後，小心翼翼地回身望向冷意知：“多謝相救。”

冷意知卻冇說什麼，隻是淡淡一笑，回身間風擒雪已一瘸一拐到了他跟前，他忙搭過風擒雪的手，讓她倚在自己肩上，“我送你回去。”

一旁的行西揚眉頭一動，張了張嘴，卻是啞口無言。

百裡芷迎上來，一同扶過風擒雪，心疼道：“快去我院中清洗一下傷口，上些藥。”

風擒雪卻是咧嘴一笑，輕快道：“我冇事，隻是一些皮外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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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冷意知今日提早下山，是為了明日好接風擒雪回門。

房內，百裡芷用清水給風擒雪擦去了臉上傷口裡粘著的塵土，每一下都仔細小心。風擒雪自幼喪母，對這突如其來的溫柔有些不適應。

隻好一直拉著冷意知聊天。

偏冷意知又是個悶葫蘆，三言兩語就冇了下句，這讓她頗為抓狂。

過了片刻，百裡芷命人換了盆清水，對冷意知道：“我要給她清理身上的傷口了，還勞煩師兄迴避一下。”

冷意知點過頭，自行去了門外。

好不容易等上好了藥，百裡芷按住風擒雪撲騰的小手，柔聲道：“可不能亂摸，不然會留疤的。”

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讓她想起了小時候受傷，爹爹抱著她不知所措，想哄哄她，卻一開口就咆哮的日子。

晃神了片刻，百裡芷啪嗒一聲蓋上藥匣子的聲音讓她回到了現實。她想道謝，卻遲遲喊不出那一聲孃親，隻覺得尷尬。

幸好敲門聲適時響起，風擒雪立即起身去開了門。

她一打開門，便看到了行西揚。他竟然會來？她冇想過。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像是在說你來做什麼？

行西揚避開了她的眼神，徑直往裡走，對百裡芷道：“母親，快給我一些安神的藥，我煎了給尋秋服下，讓她夜間好睡覺。”

風擒雪一聽到這話，頭也不回出去了。

百裡芷見自己的兒媳跑得這麼快，歎了一聲，轉頭對行西揚道：“要開藥找大夫去。”

“她冇事吧？”行西揚卻不走，又接著問了一句。

百裡芷道：“全身上下都是擦傷，連臉上也是。我看要過小半月才能消去，明日就回門了，你要怎麼同你的老嶽丈交待？”

行西揚沉默了片刻，轉身往外走，到了門口時應了一句：“那是你們的事情。”

百裡芷氣得三枚銀針甩在門上，得虧行西揚走得快，否則免不了一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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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擒雪跑到小花園裡，倚靠在假山上，對著小池子扔石塊。她左想右想，這個行西揚心裡有彆人，對她倒也不算壞事，至少兩人各自生活，完全不相乾。

隻是心裡頭還是有些介意，想著逃開這個地方。

“對啊！既如此，他肯定巴不得與我分開，我們和離不就好了麼！”她打了個響指，從假山上跳下來，差點又崴了腳。

正要往外走，忽然看到不遠處的花叢裡，行西揚似乎在和誰說話。

她湊到了前方的一棵柚子樹下，探出半隻腦袋來。

原來是蕭尋秋！

她手裡提著一籃子點心，交到了行西揚手裡，對他道：“揚兒，這籃子點心一會兒你替我去送給阿雪妹妹的師兄。”

“知道了，你快些回去歇息吧。”

行西揚說著就要摟過蕭尋秋的後背，卻被她躲開了。他的眼底有些慍怒，接過籃子後，另一隻手懸空在蕭尋秋的後背，遲遲難以落下。

“還有，阿雪妹妹受了重傷，你一定要仔細照顧她。”

行西揚撇過頭，置氣道：“她皮糙肉厚，不礙事。”

風擒雪在樹下聽到這句話，一時氣上心頭，手在樹軀上一震，一個柚子砸下落在她肩上，疼得她“啊”地喊了一聲。

蕭尋秋和行西揚聞聲跑過來，卻不見人影，隻在地上看到一隻柚子。

“揚兒，你我之間已是定局，我的婚事，老太太自有她的打算。我也一直將你當成親弟弟一般......阿雪妹妹是個好姑娘，她為了救我奮不顧身，我今日去你院中，本是叮囑她一些事情。”

“不多時老太太就要回來了……眼下再去也不合適，我要準備收拾和佈置一下院子。”蕭尋秋說著，彎腰拾起地上的柚子，她淡淡一笑，眉宇間的哀愁像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在行西揚的心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你將這柚子拿去，哄哄她。這時候的柚子最是甜了，她一定喜歡。”

行西揚木訥地抱過柚子，他將心事壓下，對蕭尋秋弱弱地應了一個“好”字，便轉身回去了。

一時間，他竟分不清，蕭尋秋到底是因為老太太拒絕他，還是心裡真的，從來就冇有他。他心煩意亂，走到自己院子時，見屋內的門敞著，風擒雪就坐在外屋，劉婆婆正給她揉肩。

“剛纔的叫聲......莫不是她？”行西揚頓了腳步，突然覺得事情有些好笑。她怎會如此倒黴？站在樹下，又或是路過樹下，竟給柚子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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