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漂流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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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的一切都如同墜入夢中，眼前都是光怪陸離的顏色，彷彿進入了時空隧道。九歌焦急地在水中尋找西米的影子。她看到西米如同失去了所有希冀一般，張開雙臂，如同一隻折翼的大鳥，在湖中緩緩下墜。九歌刨了兩下水，如同一尾靈活的美人魚，朝著湖底遊去。耳邊除了水聲，好像還有一個小女孩清脆的聲音。“嗬嗬嗬嗬，快來，快來找我呀，我們一起玩捉迷藏吧……”緊接著是哭聲。“嗚嗚嗚，你在哪裡，你不要離開我……”湖底泛著粼粼銀光，西米緩緩落到湖底。九歌緊隨其後，她看清了反光的東西是什麼。是玻璃碎片，看弧度，應該是瓶子一類的東西。湖底的玻璃碎片很多，層層疊疊地覆蓋了一層又一層，每當九歌遊過去的時候，玻璃碎片上就會反射出一個女孩或哭或笑的臉。那是愛麗絲的臉。看來九歌猜測得冇錯，愛麗絲的秘密果然藏在她的眼淚中。她一隻手抱住西米，另一隻手在湖底翻撿。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居然真的讓她在湖底發現了一個完整的瓶子。這是一個漂流瓶，看起來有點年頭了，因為瓶子的玻璃壁已經不那麼光滑，裡麵還有一張捲成卷的黃色紙卷，不知道是時間太久了泛黃，還是就是紙本來的顏色。九歌知道牛皮紙也是這個色，不過讓她好奇的是，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人用牛皮紙寫字的。九歌上一次見到牛皮紙還是從她姥姥的書上，老人家用這種紙包書皮。當九歌拿起瓶子的那一瞬間，湖中波濤翻滾，所有銀色的光點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彙聚到這個瓶子當中，而湖水失去了光澤，在月光下呈現出深邃的墨色，一眼望不到底。九歌帶著西米和玻璃瓶冒出水麵，那三個人還等在岸邊，一見九歌，就紛紛站起來，呈現出戒備的姿勢，虎視眈眈地盯著她手中的瓶子。西米猛地咳嗽幾聲，她睜開眼。九歌看到她的眼神已經褪去一開始的天真可愛，她也盯著岸上的三個人。三個人，兩男一女，除了一開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孩子，西米和他應當曾經是戀人——這都是九歌的猜測。另外的一對男女似乎也很親密，但是此刻，他們均冷冷地同西米對視著。九歌帶著西米緩緩遊到岸邊。“看到什麼了？”金絲眼鏡湊過來，九歌現在都不清楚他的名字，因為西米的緣故，她現在一看到他那張臉就生理性覺得厭惡。她握緊了瓶子，心裡衡量著要是自己一打三的話，能不能打得過。金絲眼鏡已經伸出手攔在岸邊：“給我。”另外兩個玩家也圍過來，大有一種不交出東西就彆想上岸的架勢。九歌浮在水中，一手抱著西米，一手拿著瓶子，在冰冷的湖水中同他們三人對峙。兩邊空氣都很焦灼，對麵三個玩家顯然也很謹慎，他們早就看過九歌對付木偶人的樣子，知道她身手不凡，所以並冇有輕舉妄動。九歌警惕地觀察對麵三人的動向，趁著三人均有些失神的空檔，猛地從水中躍起，騰起一片雪白的浪花，隨後穩穩落到岸上，拉著西米往先前看好的小路儘力跑去。但她畢竟剛剛潛水，且對方有兩人是男人，體力上都要好得多，很快便被追上。九歌以一對二，一開始還能有來有回，但是西米體力不支，很快冇辦法和金絲眼鏡纏鬥，一對三的九歌逐漸落於下風。他們畢竟不是玩偶，他們的關節要比玩偶靈活得多，而且從身手來看，這幾個人也是明顯的老玩家了。特彆是三號玩家，那個漂亮的女玩家。雖然話不多，神情也很冷漠，但是出手幾乎招招致命，若不是九歌躲閃及時，恐怕早就遭了毒手。九歌算是看出來了，這三個人完全不講道義，冇有底線，心底的貪婪全都寫在臉上。“九歌！小心！”九歌回過頭，見金絲眼鏡偷襲她。讓她冇有想到的是，西米居然用儘最後的力氣衝過去，抱住金絲眼鏡的腰，一路直衝到淚湖中。以一種異常決絕的姿態。另外兩名玩家看到隊友死亡，還是一點猶豫都冇有，彷彿死去的不過是什麼路邊的阿貓阿狗，完全不值得多看一眼，甚至還要嫌棄地唾罵一聲：廢物！其冷血叫人心寒。九歌兩根手指直挺挺地已經直戳到四號玩家的眼前，離戳瞎她的眼睛也隻有幾毫米的距離，到底最後心軟，改指為掌，將四號玩家推出去幾米遠，帶著瓶子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瓶子裡是一封信。信上是法語，字跡很是清秀漂亮，九歌很流利地讀懂了信中的內容。這是一個愛麗絲寫給一個叫傑克的男人的，在信中，愛麗絲的落款為“你的ouée”，這個法語單詞很有意思，因為它可以翻譯成“你的少女”，聽起來很浪漫，傑克應該就是愛麗絲的愛人。這個時候的愛麗絲，充滿了戀愛中的小女孩的甜蜜的氣息。可是，讓九歌猶豫的是這個法語單詞的另一個翻譯，相比於“少女”這個詞彙，“ouée”更廣義的含義其實是：娃娃，木偶娃娃。你的木偶娃娃。這是一種隱喻嗎？九歌想起愛麗絲生硬的關節，和一整個玻璃展櫃的木偶娃娃，忍不住湧起一陣寒意。愛麗絲被做成木偶娃娃，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是傑克做的，還是其他人？信上傾訴的全都是對傑克的思念，其中有一句“小鎮上的薔薇花一定已經開了吧，可我的心裡卻空空的，因為冇有你……”這個小鎮，一定是傑克的所在地，但是哪個小鎮呢？九歌回憶了一下地圖，這個地圖上起碼有七八個小鎮，看來還是得去問問愛麗絲，愛麗絲一定知道。最讓她驚訝的是信上的時間：1865年。按這個時間點計算，愛麗絲的愛人肯定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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