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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桃良,粉白的花開滿了景府。

府中諸人顧不上欣賞,隻忙作一團。

大房嫡出的一雙兒女貪玩從假山上摔了下來,六娘還好,暈厥一會便自行轉醒,七郎卻正正好好磕了腦門,留下一片模糊的血痕不說,還一度冇了鼻息。

看著孫兒冇了血色,寡白的一張小臉,景老太太覺得心肝都揪著疼,"這是造了哪門子孽啊,好端端一個嫡長子,本該是個金尊玉貴的小少爺,卻打出生便冇了阿孃,阿耶又是個不著調的,真真成了個小可憐,如今還被那些個不起眼的孽障給害了!"

說到氣憤之處,景老太太咬牙切齒,"那個孽障可在祠堂裡跪好了!"

屋內冇人敢答。

景家大房是筆糊塗賬,大老爺景廣良混跡官場有些手段,對內宅之事卻是個擰不清的。他不喜自己落魄大族出生,端莊嫻雅的正妻曹氏,隻偏愛一個商賈之家送來做妾的莫氏姨娘,

覺得那莫姨娘有錢有貌,還處處體貼。等曹氏去後,更加寵得肆無忌憚,若非本朝法度妾不可為妻,怕是早抬做正妻了。

莫姨娘有個兒子,今年六歲,族裡排行第十,喚一聲景十郎。算起來,還是曹氏喪期那會懷上的,被大老爺景廣良當眼珠子似的疼,嫡出的一對雙胞胎反倒靠邊站了。

景十郎是個霸道性子,尤不喜歡處處排他前頭,占了個嫡出身的景七郎,平日裡就愛擠兌欺負對方,加之莫姨娘有意無意的引導,他時時抱怨,恨不得家裡冇那景七郎的存在。

今次雙胞胎從假山摔落,便是這同遊的景十郎推了一把。

小小年紀心思便如此惡毒,老太太罰他跪祠堂也是因該的,但人剛送進祠堂,大老爺就匆匆趕了進去,說什麼十郎年紀小不懂事,一次無心之過罷了,哪能罰得這麼重。再說那七郎已經受了重傷,指不定能不能熬過去,若再重罰十郎,豈不是存心要他絕後。十郎連蒲團的邊都冇挨著,便被大老爺又抱回了莫姨娘處。

最後還是掌家娘子三夫人房氏絞著帕子站出來,壓低聲音,把事情大致說了說。

自個的大兒子什麼性子景老太太也瞭解,反應過來心中更為哀慼,看著孫兒眼淚噗噗的往下落,"作孽啊!我怎麼會生出這麼個糊塗兒子!"

房氏一個做弟媳的,雖看不上大伯子行徑,但也不敢評判,隻安慰景老太太:"娘,七郎這邊媳婦已請城裡最好的大夫看過了,用藥也是最好的,定是不會有事的,您彆太過憂心,仔細傷了身子。"

景老太太不做理會,七郎是她親自養大的,就算掉了根頭髮絲都得心疼半天,更彆提現在人還暈著,頭上還因受傷纏了白布,哭道:"我苦命的小七啊!你要是不好了,祖母也跟著你去算了!"

剛剛轉醒的六娘過來見了,撲祖母懷裡也嚶嚶嚶的哭起來。

小七便是被這一老一小,兩道高低不同的抽噎之聲給吵醒的。

意識恢複的刹那,許多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湧入腦海,紛紛雜雜,讓他花了好半天才理清思緒。

原來他回到了身死之後的第二年,在一個叫景雲戚,乳名也叫小七的七歲娃娃身體裡重生了,原主因著那一跤摔到腦袋,已經去了。

景家是蘇州城裡的大戶,府中兄弟姐妹眾多,單說他們這一房就有五個孩子,他上頭有兩嫡一庶三個姐姐,下頭還有個庶弟。

嫡親大姐在族裡行一,大他十歲,去年高嫁進了京城一戶伯爵人家。

二姐景四娘,大他五歲,是個妾室所生不受寵的庶女,還在府中艱難的討生活。

三姐與他關係最為密切,乃一母同胎所生,隻因她早出來了半盞茶時間,做了姐姐,行六。

六娘叫景茵月。

想到這個名字,小七心中一緊,生出些鈍鈍的疼意。

他記性一向不好,跟著那個人在紅塵混跡了二十五年,能記住的人類不多,隻寥寥幾人。

景茵月恰好是那幾人之中,讓他記得最深的一個人,因為她為那人心悅,更是未來的皇後孃娘。

原來,他竟是占了她早夭胞弟的身子。

小七睜開眼睛,入眼便一張帶著嬰兒肥的小肉臉,上麵滿布淚痕,眼睛又濕又亮。

"七郎醒啦!"

小姑娘聲音軟糯,滿懷關切。

小七卻喜歡不起來,重生的喜悅一點一點消散,心慢慢的沉下來。

他想到了那個人。

見小七轉醒,眾人均鬆了一口氣,他們知道景家七郎有些怯懦,不喜人多就退了出去,留下同七郎最親近的景老太太與六娘作陪。

任景老太太和六娘如何說話,小七隻閉口不言,老太太以為他是摔壞了腦子,急忙又請了許多郎中進府看診,好一陣人仰馬翻,忙到天黑。

期間有人餵飯食湯藥,小七到是張口吞嚥了,他雖有些鬱鬱,但也挺珍惜著次難得的重生,想好好活著。

後頭見景老太太一個老人家滿頭華髮,因著自己都快急哭了,也張口喚了聲祖母,同她說了兩句話。

至於六娘,任她如何殷勤,小七一句話也冇接,到後來,小姑娘臉色都沉了。

見狀,小七反生出些陰暗的歡喜,姐弟之情不過爾爾,你快些離我遠點吧,我是真的不待見你,不想摻合進將來你與那個人的情債裡頭。

小七低估了六娘對弟弟的情誼。

原先六娘和七郎都是養在景老太太院子裡,不過睡的是兩間不同的屋子。

景老太太和六娘一直陪他到了晚間就寢的時候,六娘同景老太太懇求:"祖母,今日七郎受了驚嚇,晚間肯定會做噩夢的,他平日裡最粘我這個阿姐,我想留下與他同睡,好安撫安撫他。"

小七往被子裡縮了縮,一臉抗拒的看著景老太太,人族最講男女大防,祖母,快拒絕她!

景老太太卻將他的神色理解成了殷殷期盼,心想,這兩個孩子不過七歲,還不到設防的年紀,又是親姐弟感情深厚,剛遇著一場禍事,同睡一晚互相慰籍也好,就答應了。

丫鬟們手腳麻利,不等小七想出推脫之詞就在他床上又加了一副寢具,服侍六娘梳洗躺下。

景老太太給兩個並排躺著的孩子親自掖了被角,優在他們額間各自摸了摸,纔在心腹王媽媽的攙扶下離開。

她一走,六娘立刻坐起來,小大人似的把屋裡伺候的丫鬟奶孃都屏退了。

"我想和七郎說會話,你們不用在這伺候了,都出去吧。"

小七不想同她說話,裹著被子往床裡頭挪。

他此刻是拿背對著六孃的,冷不丁腦袋上被扇了一下,然後六孃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臭小七,皮癢癢了是不是居然敢跟阿姐我拿喬!"

語氣蠻橫又熟悉,小七不由自主就想了在青丘那百年之中,被他霸道八妹支配的恐怖。

“八妹”

小七有些不確定的問。

然後腦袋上又捱了一記輕錘。

“叫阿姐!我現在是你六姐!”六娘全然冇了在景老太太麵前的乖巧模樣,柳眉倒豎,帶出些英武之氣:“臭小七,阿姐我這回為了你,可是虧大了!”

小七捂頭:“疼!”

當下也不用懷疑了,眼前這幅皮囊之下的魂魄也換了,正是自個狐族那喜歡自稱姐姐的八妹。

隻是為何八妹會在此處

見小七疑惑,六娘便講起了事情的始末。

當初,她為著凝聚第六條尾巴特離了青丘,入滾滾紅塵之中曆練。不經意間路過了此國都城,不經意之間感受到小七氣息,就不經意的想著救上一救,救人過程之中又不經意間施展了個狐族的九轉秘術,扭曲時空,把兩狐魂魄帶到了此時此處,遇上了一對人族將死的雙胞胎。

當時真七郎魂魄已離了體,真六娘又是個疼愛弟弟的,既想跟著弟弟去投胎,又擔憂去後無人向莫姨娘母子和混蛋老爹討債,正兩難之際,見了兩狐魂魄,就與他們做了交易,隻要兩狐能幫著報仇,她便大大方方把身子讓出來,同弟弟一起去投胎,來生還做姐弟。

後頭這段事情發生的時候小七魂魄還在昏睡,是以直到此時剛纔知曉,被那一對姐弟情深感動得一塌糊塗,摸著眼淚感慨,“六娘真是個好姐姐啊!”

魂魄跟著那個人的日子,他也見過景茵月的行事,設計父親與弟弟犯事,見死不救,又賜母親一尺白綾上路,還道也是個扭曲偏執的惡人,和那個人一丘之貉。

原來其中還有那麼多隱情,父親冷漠偏心,弟弟母親皆非血親不說,還害死了她真正的弟弟,她小小年紀就遭此大難,心理不扭曲就有鬼了。

小七多愁善感,原先心裡的那點芥蒂立刻煙消雲散。

更何況,眼前這個皮囊之下還是他的血親。

六娘把嘴高高撅起,“怎的,隻她是好阿姐”

小七急忙把人抱住,“你也是好阿姐。”

六娘這纔開懷,“哈哈,你終於肯認我做阿姐了!快多叫兩聲阿姐來聽聽。”

做狐狸的時候,小七早出生半盞茶時間,被欺負得再狠也留著那點哥哥的麵子,死活不肯稱對方做姐姐,今次倒是叫的心甘情願,“阿姐,阿姐。”

六娘話中雖用了許多個不經意間,但小七也明白她的用心。若不是為著他,青丘靈氣充足,凝練六尾又何須跑紅塵之中來做什麼勞什子曆練。

還有那九轉秘術,能扭曲時空、逆轉生死不假,但所需代價也是極大的。六娘不可能不知道,還是用了出來。

再加上她現在的皮囊確實更大一點,叫她作阿姐也冇什麼。

六娘聽的得意洋洋,小七卻有些傷感。

說到底,還是自己太笨了,拖累六娘丟了那身珍貴的靈狐皮囊,苦練多年的法術,還有青丘狐族長達千年的壽元......

六娘看出了他的傷感,安慰道:“傻小七,你當阿姐我冇個後手嗎。且放寬心,咱倆日後還能重回青丘的。”

小七有些不明白。

六娘拉了拉脖子上掛著的紅線,從衣領裡頭扯出個東西,“你看這是什麼”

那是個鴿子蛋大小的圓球,深紫色,上麵隱隱有光芒流轉,似蘊含著極為龐大的能量。

這東西小七曾經也有,“靈丹!”

“對,我把我的靈丹帶過來了。”六娘點點頭,“隻要靈丹在手,以我的資質能力,再修個百八十年的,便能重塑狐身,到時候直接是六條尾巴,也冇虧什麼。”

要知道,修煉一道越往上越是艱難,青丘狐狸一至五尾為靈狐,六尾以上則入仙籍,稱仙狐。狐狸的第六條尾巴最是難煉,冇個三五百年決計不成,有許多不開竅的狐狸窮其一生也難得六尾。六娘現在不過一百來歲,再過百八十年也不過兩百來歲,兩百來歲的六尾仙狐,那真真是青丘頭一份的天縱奇才。

隻是其中艱難凶險,也是數不勝數。

“至於你嘛……”六娘把目光落在他身上,“我也想過了,隻要把你的靈丹搶回來,一樣能重塑狐身回青丘。你雖笨,但是尾巴少,有個五六十年的也差不多了。”

“怎麼搶”小七滿懷希翼的看著六娘,“六姐你打得過他嗎。”

他太瞭解那個人了,武功智謀都強得近乎妖怪,莫說他還是個小娃娃,就算全盛時期也鬥不過對方,隻能寄托於比自個更聰明厲害的六娘。

六娘微露尷尬之色,“我現在還是個小娃娃,怎麼和他打修煉個十年八年的,到是能在武力上勝他一籌,就怕他使詐,若求穩妥,還須得我重塑狐身。隻要有了六條尾巴,對付他還不是如同砍瓜切菜般容易。”

能再有個五六十年讓他修煉了......

六娘小大人似的拍拍他腦袋,“安啦,六姐我智絕天下,早給你想好辦法了。”

六娘賣足了關子,非得等小七又喚了她幾聲阿姐,才肯細說,“對付言諾那個惡人,咱倆雖不可力敵,但還能智取呀。人族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背靠大樹好乘涼,咱倆去找個大靠山,讓靠山幫著對付言諾,然後再趁機渾水摸魚,把你的靈丹偷拿回來。”

小七問:“靠山如何對付言...對付他”

那個人的名字,他不大叫的出口。

六娘:“自然是與他鬥智鬥勇,在朝政上打壓他,與他作對,削弱他的勢力了。他若失了手中權柄,就如同老虎被人拔了牙齒剪了指甲,威脅去了大半,到時候我再出手,自然手到擒來。”

小七覺得六娘講的很有道理,隻是他還有個疑問,“世間真有人能與他匹敵”

那二十五年裡,他聽了許多對那人的評價,最常用的就四個字,權傾天下。

論權勢,論計謀,怕是無人能與之匹敵。

六娘卻自信一笑,“有啊,而且那人與我們關係密切,就在這景府之中。”

六娘說是景家二房的庶長子,行二,喚作景行。

景家這一輩的男丁名字裡都帶個雲字,單看名字就知道,景行連族譜都冇入,是個不受待見的。不過這隻是現在,二十年後,他將成為景氏一族的榮光,朝最年輕的吏部尚書,亦是最年輕的閣老和首輔。

他手握重權又生性冷酷,油鹽不進,是朝中唯一能與言諾抗衡之人。

“阿姐,你確定能行”小七有些顧慮,“我記得景行好像是因為和景姑娘。”他指了指六娘,“就是你這個身體主人是親戚,才被他提拔起來的,現在景姑娘換成了你,怕是不會再與他有什麼感情上的糾纏,景行還能被提拔做大官嗎”

就算被提拔了,這位景家二哥也不一定會站他們這一邊,去對付有知遇之恩的言諾呀。

“提拔”六娘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景行的功名是自己考來的,金鑾殿上皇上欽點的新科狀元,出仕即為天子近臣。若說提拔,也是皇上與閣老們,又關他言惡人什麼事。”

其中還有另外一個世家的手筆,不過這些權謀之事說給小七聽他也聽不懂,六娘就隻補了一句,“人人都知他同言惡人最不對付,小七你跟在言惡人身邊那麼久居然冇看出來嗎”

小七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作答。

景行不苟言笑,言諾隨著年紀漸長,一張臉也越來越像冰塊,兩人說話又是雲裡霧裡的打禪機,他實在是聽不太懂,隻看兩人從來冇過言辭激烈的爭吵,就以為他們關係不錯……

他果然還是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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