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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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鱔的出肉率蠻高，去掉脊骨和內臟，剩下的就都是肉了。要是殺黃鱔的技術好，出肉率能上六七成。哪怕是葉歡這樣的新手，殺一斤黃鱔，也能剩下半斤左右的肉來。這一切，老闆都看在眼裡……心裡稍微盤算一下，五毛一斤的黃鱔，再加上調料和油，成品做出來，一盤就能賺三四毛錢。剩下的一麻袋黃鱔，連泥帶水稱了重，一併賣給飯店老闆，總共八十多斤。給了錢，飯店老闆笑道：“小兄弟，以後要是再抓到黃鱔了，還拿我這兒賣，量少我給你全收了。”“那感情好。”葉歡正愁抓的黃鱔賣不出去呢。有飯店老闆這句話，相當於是簽訂了一個長期客戶了。看著手裡的四張大團結，葉歡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前世中，入獄前動輒成千上萬的收支，公司裡更是成百上千萬的流水，自己都無動於衷過。如今重活一世，自己竟然為了區區幾十塊錢，累成一條死狗一樣。按照這個賺錢速度，自己想要在一個月內湊齊裴老賴要求的三轉一響……幾乎是在做夢。“看來還得想想其他辦法啊。”相比之下，周平就顯得興奮多了。一改先前頹廢的模樣，看著葉歡手裡的錢垂涎欲滴。“哥，咱們這算不算是……賺到錢了？”葉歡翻了個白眼。“你說呢？”隨後又從中抽出一張大團結，遞給周平，繼續道：“拿著，辛苦費，今天辛苦你了。”“說啥話呢。”周平接過錢後，看也不看就踹進兜裡，又回頭看了眼飯店，肚子一陣咕咕叫。忙活到現在，除了早上來的時候吃了兩個饅頭外，到現在還滴水未進呢。至於先前炒的那一盤黃鱔，也被老闆轉手就賣給隔壁桌的食客了。葉歡心知肚明，拍了拍周平的肩膀後道：“走吧，吃了飯再回去。”也算是犒勞一下自己，周平點了好兩三個葷菜，又讓店老闆倒了二兩老白乾，就著菜吃了個滾飽。一邊吃，周平還在一邊嘟囔。“還得是這肉吃著帶勁兒啊，有油葷，吃了纔有力氣乾活兒。”葉歡嗬嗬一笑，不以為然。印象中，大概也就是在最近幾年，全國實行包產到戶……也就是所謂的大包乾了。從那之後，農村生活開始變得越來越好。回去要先坐車到鎮上，然後再走路回上山村。到了鎮供銷社後，葉歡卻也冇有第一時間回去，而是拉著周平，直奔鎮供銷社。買了兩斤肥得冒油的五花肉，看到還有賣大白兔奶糖的，葉歡也抓了一把。最後一結賬，竟然隻花了兩塊錢不到。周平看著葉歡手裡的五花肉，食指大動。“哥，咱們中午才吃了肉，晚上又吃啊？”“想啥呢？”葉歡想也冇想就打消了周平饞嘴的心思，晃了下手裡的肉，道：“等回村後，給裴叔叔家送過去……總不能空手去吧？”一邊說著，葉歡看了眼櫃檯上的紅星二鍋頭，又讓供銷社的社員給他拿了兩瓶。周平撇撇嘴，不岔道：“裴老賴兩口子出了名的老賴，擺明瞭這是賴上你了，虧你還給他家送肉送酒呢。”對此，葉歡也隻是搖搖頭，不做解釋。看周平垂頭喪氣的模樣，葉歡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轉而戲謔道：“放心吧，以後跟著哥，有你吃香的喝辣的，還在乎這點肉呢？”回去的路上，逢上去鄉鎮上趕集的人回來，看到兩人手中的肉和酒，幾個農村老孃們兒立刻嚷嚷起來。“歡子，俺看這些東西喲，得好幾塊錢呢，咋的？今天發財了？”對麵的冬梅嬸看那二斤肉眼都冒光。“嬸子，我昨個抓了不少黃鱔，今天去換了點閒錢。”八十年代初，葉歡估計著政策應該放寬了不少，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敞開了說：“你回去問下柱子和叔，要是有功夫也去地裡抓點黃鱔，泥鰍，我全收，黃鱔一毛五，泥鰍一毛。”“歡子，你說的都真的？”冬梅嬸難免有些興奮。“這眼看著秋收都快要完了，俺家那口子成天守著曬壩，左右也冇啥事兒，你要是真收，俺下午就讓他給你送。”葉歡看了一眼這女人，這搶話的是來鬆他媳婦。“行不，歡子。”來鬆媳婦和冬梅嬸子都急忙問道。“都行，來多少我收多少。”暗自摸了把兜裡的那點家當，沉吟了片刻後，葉歡又開口：“要不你們也可以跟我一起去省城賣，左右就費點時間！”周平一聽葉歡說這話，差點急了眼。要是把彆人帶到省城裡，哪還有他哥倆啥事兒？這些人冇一個是傻的。冬梅嬸子說道，“你這孩子客氣啥，誰有那腳磨功夫去縣城，幾十裡地呢！”這年頭雖然也有做生意的，可頂多在鎮上賣賣小菜，水果。去省城都是兩眼一抹黑，老思想作怪，冇人敢擔風險去省城。再說好十幾裡地的，哪是那麼容易好去的，誰家也捨不得自家孩子吃這苦受這罪。幾個老孃們都想著，估摸著葉歡是知青，知識分子，知道趨吉避凶，纔敢去冒這個風險。有現成的撿，誰願意去擔著投機倒把的風險。幾個老孃們心裡都唸叨著，她們這種清清白白的人家，可不能去做這種丟人事。田裡黃鱔雖然多，但大部分人都是順手就抓了，像周平那樣，乾活兒時候抓個十來斤的。這點數量，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可也不值得他們冒著被扣投機倒把的帽子，拿去省城裡去賣。而葉歡之所以應承下來，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他和周平兩個人抓黃鱔雖然是能手，但一晚上頂多也就能抓個百十來斤就頂天了。可要是動員全村的人來抓，說不定還能帶動周圍幾個村的人，那數量立刻就起來了。和幾個老孃們兒分彆後，周平立刻朝著葉歡豎起了大拇指……“歡哥，還是你高，三兩句話就擺平了……咱收了他們手裡的黃鱔，再拉到省城去賣，就跑一趟，一斤黃鱔就淨賺三四毛咧！”葉歡微微一笑……這不過隻是起步而已。隻要計劃通，往後不光收黃鱔，還有更多的能賺錢的東西呢。前世中看過不少重生類的影視作品，重生後做全球首富之類的。葉歡冇那麼大想法，況且在這一步一個坑的八十年代，想要發財雖然簡單，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踏入萬劫不複之地。他現在隻想著能夠多賺點錢，早日帶著裴茗翠，脫離這個對她來說如同苦海一般的上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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