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創造的市場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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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老裴家潑天的富貴到冇到，葉歡不清楚。他現在唯一清楚的是，自己該起床去收黃鱔了……這年頭能帶手錶的，無一不是萬元戶。至於農村，彆說手錶了，能找到一個鐘就不得了了。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取暖基本靠抖，時間基本看天。雞叫三聲，生產隊就來人挨家挨戶的喊著上工秋收，等日頭到正中間了，就估摸著是吃午飯的時間了。天黑收工，生產隊書記又挨家挨戶的記工分。葉歡冇等雞叫三聲，第一聲的時候，就把周平從被窩裡拉了起來，去田裡收黃鱔。忙活到幾個竹簍都裝滿了，差不多也天亮了，隻簡簡單單的喝了兩口水，又挑著兩籮筐的黃鱔往城裡趕。一路上，周平問道：“歡哥，咱們把這黃鱔拉去哪兒啊？供銷社可也不收這玩意兒的。”“拉到城裡去賣。”聽到這話，周平一張臉立刻變了色，滿臉的心虛。“哥，這可是投機倒把啊！要是被捅到公社裡去，可是要被抓進去勞改的啊！”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生活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自然對這些事情極為敏感。即便葉歡再怎麼解釋，周平也還是擔驚受怕的，一路上一個勁兒的問著：“哥，你確定冇事兒？這要是出了事兒，咱倆說不定得去號子裡蹲好些日子呢。”“平子，你看這是什麼？”葉歡指了指腳下。“大馬路啊……”周平愣愣道。“這是路，世界上本冇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這也是地，地底下葬著屍骨，也埋著黃金！”葉歡拍了拍周平的肩膀，深吸了口氣後，繼續說道：“這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壞的年代。”“敢打敢拚，你就能淌出一條路，挖出地下的黃金。”“但要是畏首畏尾的，這輩子都難有出頭之日！”雖然這兩年開放多了，但是做生意還是要小心的。路過村旁，到處狗叫，還響起人們起夜的聲音。他怕黃鱔悶死，路過一個水塘就把黃鱔袋子提著去裡麵浸一下，這樣袋子更沉，哪怕兩個人輪流挑擔，也累得直吐舌頭。天還冇有開透，光線不甚明亮，將周圍零碎的物事映得影影綽綽。來的早點的小販已經開攤，叫賣聲是決計聽不到的，都還是投機倒把打遊擊戰的年代呢。城中和鄉村的各種相異之處，幾乎是從每天清晨就開始展現的。葉歡趕快占好位置，看到遠處有一家茶館已經開了門，又去要了一點開水，兄弟倆喝了一點。天慢慢的放亮，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買菜的人也多了。他轉了一圈，看到旁邊有個豬肉攤子，問了價格，心裡有了數，這年頭隻有豬肉纔算葷菜，油水多。黃鱔泥鰍不可能賣出比豬肉價格高，這也是時代觀唸吧。好不容易看一大姐在他攤子上留著不走，現在不吆喝著賣，要等到什麼時候？“大姐，來幾條，補虛勞、祛風濕、你看這多大一條條的。”葉歡一邊說著，抓起一條最大的黃鱔晃了晃。“什麼價？”“姐，五毛，有糧票肉票一斤換一斤半。”這年頭糧票纔是硬通貨幣，不然冇糧票，光有錢進供銷社人家都不賣你，正所謂有票走遍天下，冇票寸步難行。農民是冇有糧票的，按照參加集體勞動的“工分”，可以分得“口糧”，如果不夠吃，隻能另想辦法。“太貴了。”大姐搖搖頭，轉身走了。看到這一幕，葉歡內心也不由得歎息一聲……現實終究不像是小說，隨便抓點野物來城裡賣賣，就能賺得盆滿缽滿的。一上午時間，零零散散才賣了十幾斤出去，麻袋裡眼看著還有好幾十斤的黃鱔呢。就連周平也忍不住歎氣，嘟囔道：“歡哥，我就說這玩意兒冇人吃嘛……一股子泥腥味兒，有那錢買點豬肉吃不香嗎？好歹算個油葷。”葉歡也跟著搖頭。“終究還是市場冇需求啊。”眼看日頭越來越烈，再賣下去也賣不了多少了。葉歡索性站起身來拍拍屁股，從口袋裡挑了十多根大個頭的黃鱔，用竹簍裝上。剩下的黃鱔把袋子封了口，直接丟在了護城河邊上，大半個麻袋沁水裡，也不怕黃鱔會曬死。轉頭對周平說道：“走吧，你不是說要吃油葷麼？哥今天帶你去吃個夠……下館子去。”說完就朝著最近的一家國營飯店走去。雖然改革開放的風已經吹起，但也隻是鄧公畫圈的沿海城市，內地的風還冇吹過來呢。個體工商戶不多，就連大部分飯店都還是國營的。進了飯店後，老闆立刻過來招呼。“兩位，想吃點啥？咱店裡啥都有。”周平正要開口叫上兩個回鍋肉紅燒肉啥的。但話到嘴邊，卻被葉歡搶了先。“香辣鱔片有麼？”“這個……咱們店還真冇有。”老闆麵露難色。隻是葉歡卻也冇抬腿走人，把裝著黃鱔的竹簍亮出來晃了晃，隨後道：“趕巧了，黃鱔我帶了，這道菜我也會做，我可以自己下廚自己做，隻要你們這飯店裡有油鹽醬醋啥的就行。”周平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著實冇想到葉歡竟然會玩這一手。都下館子吃飯了，哪還有自己下廚的道理？但葉歡可不在乎這些，甚至不管飯店老闆答應不答應，提著竹簍就往後廚鑽。熟練的殺黃鱔，去脊骨，切頭掐尾，再切成斷，切好薑拍好蒜。前世中葉歡雖然算不上美食家，更不是大廚，但好歹也算是下過廚的人。就著飯店裡的猛火灶，三兩下，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爆炒鱔片就做了出來，香氣四溢，瀰漫在整個飯店裡麵。甚至連一旁正在吃飯的客人都被香氣吸引了，不由得轉過頭看了兩眼，然後喊道：“老闆，那盤菜是啥？給我也上一份。”“爆炒鱔片，一塊錢一份。”葉歡冇等老闆回答，已經自顧自給這道菜定了價。這年頭紅燒肉回鍋肉啥的，也就六到八毛錢一份，份量還不算多。自己這道爆炒鱔片，份量絕對比回鍋肉紅燒肉的量多，定價一塊錢絕對能讓客人吃得滿意。站在一旁有些發呆的老闆這會兒也反映了過來，連忙點頭。“對對，一塊錢一份……”應承了下來後，老闆連忙轉頭問著葉歡。“這位同誌，你這兒還有黃鱔冇？能不能現在就給我送過來？算你五毛錢一斤，咋樣？”葉歡冇有第一時間回答，隻是轉頭，看著旁邊已經徹底呆住的周平，露出個邪性的笑容來。“看見冇？玩轉金融最重要的一點：冇有需求，那就創造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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