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為事事都能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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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血緣的不用刻意獲得而生來被賦予的羈絆。

“見字如麵”

開頭這樣寫道。

“八歲生日快樂，景光”

悲劇發生在眨眼間，已經過去三年，隨著小晃隨著寄養家庭搬了家已經很久冇有見麵了。

關係會變得生疏平淡，兩人都有在刻意避免這一點，而正是因為兩小隻的堅持想法，深植於內心的認同感纔在生命中愈發珍貴而無從被取代。

他今年八歲。

對於大他們七歲的兄長來說，他隻是一個八歲的，脆弱的孩子。

但他不這麼認為。

諸伏晃在自己的日記本裡一遍一遍強調“我是哥哥”，然後在異地不熟悉的家裡變得優秀，變得足夠有價值。

諸伏景光也在新交的朋友降穀零的幫助下逐漸恢複說話，避免恐懼黑暗的能力。

“叫降穀零，你一定會很喜歡他的！”景光在信裡這麼寫。

然後又各自開始各自笨拙的生活。

8

諸伏晃的寄養家庭是一位警察先生。

是父親那邊的遠親，但是似乎上一輩去世後小輩們都斷了聯絡，諸伏晃經兩次轉手才被這個家庭留下。

家庭關係很好，冇有任何額外經濟負擔的夫妻，常年忙工作很晚回家但很愛妻子的丈夫，工作穩定思想開明的妻子，以及早慧懂事的家庭遭遇變故的孩子。

雖然剛來時還很拘謹沉默寡言，但在這對夫妻溫和的浸潤中也終於開始走出來了。

諸伏晃從小受到家裡人的影響看了很多書，也有很多小說，他讀到很多角色因為毀滅性的打擊而性格大變。

可現在他覺得不是這樣。

無論是對話方式還是思想上都冇有明顯的差異和轉變。

對此感到好奇，在和這家人相處的第二年，在飯桌上，諸伏晃把問題問出了口。

學過心理學的淺野先生愣了愣，然後耐心解釋完，問“小晃對這個感興趣嗎？”

“嗯…大概有點吧”

淺野先生笑了笑不說話。

他是一名公安，養子對此產生興趣他能解答的自然不少。

9

在無數次來回的信裡旁敲側擊終於得到了景光的地點。

星期六

和淺野夫人說和同學一起出去玩的理由後，裝上攢下很久的零花錢，小晃就這樣走上了去探望弟弟的道路。

電車

便利店

地圖

問路

終於找到了弟弟所在的地點。

他走進公寓樓。

終於開始猶豫起來了。

敲門？

或許是近鄉情怯的緣故，或許是因為景光本身，諸伏晃扭捏的站在門口，手心緊緊碾著衣角。

鄰居正好開門走了出來，誤會了他。

“你是來找這家小孩玩的嗎？他應該在鎮子那邊哦”

鄰居指了個方向，得到小孩有些過於激動的感謝。

10

當景光看到雙胞胎兄長，他以為出了幻覺。

不發一言，穿過陌生的城市，跨越大半個國家，遠遠的走來。

直到警校時期，他還能想起當時的場景。

自從那次見麵之後，小學生還是很悠閒的，小晃也有了更多的主觀能動性，因此兩人見麵愈發頻繁。

高明哥也是。

雖然諸伏高明從拿出一副長輩的樣子，古板又無聊，但對於景光來說足夠了。

還有什麼比每個月都能看到家人更好的呢？

後麵到底說了什麼他已經記不太清了，隻是記得那天的樹葉在光下很晃眼。

高明哥站在遠處看著他們交流，有種縹緲的不真實感被一個擁抱從天堂拉入人間。

11

諸伏晃的養父母真的很好。

那樣溫馨的家庭氛圍遠超大部分家庭了。

他們將他看做一個成年而獨立的個體對待，以至於當他現在提出這句話時，淺野夫人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檔案，淺野先生也把盤子放在桌上，走過來摘下手套半蹲的等他開口。

諸伏晃鄭重，“我要考東大！”

淺野先生立即分析起來，“想上東大方法很多，專業……”

被淺野夫人打斷，“需要我們幫忙嗎”

諸伏晃臉紅，“我覺得我自己也許可以”

淺野先生馬上get到妻子的意思，然後親昵的趴在妻子肩膀上，笑著回答“那是最好的啦”

12

當景光以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高明哥在成為刑警的道路上穩步發展，小晃有了自己的目標，他遇到了降穀零，也有一起在大學期間就讀警校的打算。

某天，突然收到諸伏晃的訊息說是要出國後。

未讀不回了好幾個月。

才莫名突然已讀了訊息。

諸伏高明也為了工作和自己的執著常常忙到第二天纔回複他的訊息。

於是有漸漸少了聯絡。

畢竟他已經是成年人了，警校景光如是想到。

後來進入組織，晚上一同前往完成任務。

夜色很深，樓頂風很喧囂。

但要說繁華也不過於此了，一覽整個城市風景無遺。

愛爾蘭威士忌嗓音在耳麥中響起“二號聚集點”

槍響。

快速高效的作風，倒是和傳言中情報組轉到行動組的說法很違和。

這麼想著，蘇格蘭確認任務完成收了工。

月色正明。

他抬頭看天。

愛爾蘭威士忌站在遙遙相隔的另一棟樓，中間數不清的樓頂紅色光點模糊了黑夜中的視線。

愛爾蘭看向圓月。

剛忙完工作的諸伏高明走出樓內，在販賣機投幣，等待罐裝飲料滾落出來。

那就看看月亮吧。

畢竟相比於六便士，月亮一直都在。

蘇格蘭彎了彎眉眼。

合適或是不合時宜的，回想起這樣艱苦走來的裡程。

同樣相似的貓眼閉上又睜開。

三個不同的聲音似乎像是數萬萬年來不同的靈魂，在同一個震驚的軀體裡感受無邊寂寥。

看向月亮的時候，他會不會也看向月亮呢

月亮一直都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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