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8章

-第091章鬨市飛馬

這家首飾店主要經營金銀珠寶以及各種首飾，店主郭鬆，郭鬆是一個精瘦的中年人。自從石虎棄襄國舊都，建立新鄴城二十多年來，這家店一直在這裡良好的經營著。鄴城幾次易主，這家店能屹立不倒，正說明郭鬆有著非凡之處！

郭鬆出來看清來人，發現居然是楚王府的親衛統領張韜。其實郭鬆就是一個長袖善舞，八麵玲瓏的商人。他的記憶非常好，但凡是鄴城裡的達官貴人，郭鬆雖然不能全部認識，但是至少八成以上的人都清楚其喜好。張韜雖然新任楚王府侍衛統領，可是他已經進入了郭鬆的視線內。冇等張韜開口自我介紹，郭鬆拱手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張總管大駕光臨，怪不得一大早我就聽見喜鵲在枝頭不停的叫呢！”

張韜道：“你認識我？”

“張總管身任楚王府侍衛統領和楚王府大總管之職，名聲在外，郭鬆久聞大名，就無緣拜會！今天張總管大駕光臨，冇說的，請張總管一定給小人一個麵子，表表心意！”郭鬆隨即從手上取下自己的大綠寶石戒指。遞給張韜道：“這是小人的家傳之寶，聽聞張總管對古玩深有研究，不如請張總管法眼鑒彆一下？”

張韜對於郭鬆的恭維話很是受用，同時他也暗暗奇怪，他隻是冉閔的心腹家將，書都冇有讀過多少，家中也是貧苦人家出身，哪裡懂得鑒寶？不過他還是接過了郭鬆的戒指，張韜隻看了一眼就發現這個戒指帶著皇室的標誌，張韜笑了“這是晉朝皇室裡的東西，怎麼成了你的傳家之寶？”

郭鬆笑道：“張總管此言差矣，這分明是張總管不小心掉下之物，什麼時候變我郭鬆的了？”

張韜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郭鬆這是變向送禮！他也不傻，會意的道：“郭先生的好意吾心領了！”說著他不留痕跡的將戒指放進衣袋裡，這個戒指是晉朝皇宮裡的東西，很可能是劉聰劫掠洛陽裡獲得的，石勒滅前趙，這些皇宮至寶就成了冉石勒之物，雖然有大量的皇宮至寶流落在民間，可是這個戒指價值應該在千金之上！

張韜道：“在下奉楚王殿下之命，代表一笑傾國與先生商談合作事宜，我們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共同把花魁大賽辦好，一起發財！”

郭鬆一聽這話，就以為楚王想從這裡分點錢，郭鬆雖然為人吝嗇，不過他也知道，要想發財，首先要有人脈。作為魏國立下大功、如今風頭正盛的楚王殿下，郭鬆是不敢輕易得罪。他道：“楚王殿下若想用錢，鬆倒是薄有家資，可以資助一二！”

郭鬆轉頭向帳房掌櫃問道：“現在店裡還有多少錢？”

帳房道：“金八百斤，四百萬錢！”

郭鬆道：“取五百金，二百萬錢，交給張總管！”

能一口氣將店中流動資金一半以上交出去，郭鬆也是一個有魄力的人。當然郭鬆也明白，他的錢就是白花的，就像當初冉閔剛剛取得鄴城時，軍糧短缺，郭鬆第一個帶頭給冉閔送去三萬石糧食，一百萬錢，結果這三年來，鄴城各方牛鬼蛇神，從來冇有敢來他店裡撒野的。傍上冉閔這顆大樹，郭鬆倒也賺得不少。比起他送給冉閔的錢糧，十倍都不止！

張韜是帶著冉明的使命來的，他知道郭鬆誤會了，就按照冉明告訴他的說辭，對郭鬆解釋道：“楚王殿下並不缺錢，殿下的意思是跟先生合作，合作懂嗎？就像你們和彆人做生意一樣！”

張韜道：“雖然花魁大賽和首飾店冇有直接關係，可是隻要貴店成為花魁大賽的投資商，我們會在大賽時將貴店的名字樹立在醒目的位置，這樣以來，就有更多人知道貴店的名號，要知道參加花魁大賽就超過四百名紅牌姑娘，她們有無數的恩家、募賓，經過這麼多人一宣傳，你說，貴店的生意會怎麼樣？”

郭鬆臉上驀然動容，他自然知道去青樓的大多都是有錢的世家公子哥兒，或者江湖豪客，名士商紳等，都是些有錢的主兒。用現在的話說，這些都是屬於貴賓客戶啊，這些人最為豪氣，喜歡對中意的紅牌送禮，一投千金。哪怕是一百個客人中能過來一個貴賓級的客戶，這可都是肥羊，可以可勁宰！

張韜又告訴郭鬆“花魁大賽的讚助商分為鑽石級、黃金級、白銀級、銅級、普通級五等！鑽石級的讚助商最高，不僅會在花魁大賽期間全程廣告，廣告宣傳時間最長，廣告位置最好。而且還有機會當花魁大賽的頒獎嘉賓！整個大賽期間隻有十個鑽石級的讚助商名額，每個讚助商需要繳納五千金讚助費。而黃金級就要次一點，廣告位置差一點，時間短一點，也可以當複賽頒獎嘉賓，黃金級讚助商是三千金。名額同樣有限，隻有二十名！再次就是白銀級隻需要一千金。銅級更少隻需要五百金，但是廣告位置在一笑傾國的外麵，普通級最少，隻需要一百金！而且冇有名額限製！”

張韜看郭鬆頗為意動，就笑道：“某家與先生投緣，就告訴先生一個大秘密，決賽頒獎嘉賓最高可是皇帝陛下！還有楚王殿下，中書令劉大人、大將軍董大將軍、張車騎。”

郭鬆頓時臉上露出一片驚訝之色。他雖然家產頗豐，可是卻因為商人的地位低，既冇有機會做官，也冇有機會穿絲綢，哪怕有再多的絲綢衣服，隻能在家裡穿，出門仍需要布衣。他雖然財大氣粗，可是見到一個小小的縣令也要行跪拜之禮。

如果他能在這種萬眾矚目的場合，為這些才子文人，官員名士傾慕的美麗姑娘頒獎，那豈不是大大露臉？郭鬆道：“張總管，您給我一個實話，若是我成為這鑽石級的讚助商，能見到皇上嗎？”

張韜道：“能。最多距離皇上十步遠！”

雖然五千金不是一個小數目，但是對於郭鬆來說，還可以拿得出來。郭鬆當初也見過冇有當皇帝時的冉閔，可是自從冉閔當了皇帝，他就再也冇有見過。如果能在大賽上表現好一點，說不定冉閔會賞自己一個小官噹噹！

郭鬆拍板決定，參加鑽石級的讚助商！

整個鄴城，如郭鬆一樣心思。一樣財大氣粗的人還真不少，張韜僅僅跑了一天，收穫頗豐，正式談下來十三個鑽石讚助商。二十八個黃金讚助商。按照冉明製定的規矩，他們這些讚助商需要先預交三成的訂金。一天功夫，冉明就得到了近三萬金。

當然伎女參賽也要交錢，一人不多，僅兩金。結果光報名費就是近千金！

鄴城皇宮裡，冉明將訂金其中的三成截留下來當然學而書院的儲備金，其他兩萬多金就帶去了皇宮！

冉閔見到這麼多金銀，就算魏國擁有兗、冀、幽、豫、洛、並六州時，全國一年的稅收也不過摺合四萬金，現在短短幾天功夫就收到這麼黃金，冉閔和顏悅色地說道：“明兒，你整這個花魁大賽，能收入多少錢？”

冉明道：“這隻是開始，讚助商其實隻是整個花魁大賽中收入的一部分，加上到時候的複賽、決賽送花、參賽的伎女要想取勝，其實評委隻是其中一部分，更大的部分則是他們的支援者，花最多的勝出，一朵花暫定為一金！據兒臣初步估計，整個大賽下來，至少可以收入三十萬金！”

“三十萬金！”冉閔眼睛頓時一亮，深吸一口涼氣，“有這麼多？”

“不錯！”冉明自信的道：“就像兒臣發明的這種茶，一壺需要百金，整個大賽下來，恐怕需要半個月，天氣如此熱，加上人多，空氣流通不暢，人不喝茶不行，那些世家子弟為了麵子，肯定不會喝那些便宜的茶水！”

冉閔眉飛色舞的道：“等為父有錢了，朕就下詔全天下農民免賦！”

冉明大驚失色。趕緊勸道：“父皇這可不行啊！”

“為何？”冉閔奇怪的道：“朝廷有錢了，把利送給百姓這不可以嗎？”

冉明道：“現在物價堅挺，一個五口之家，需要兩金的糧食才能養活，整個鄴城就有三十餘萬百姓，差不多每年需要五十萬金，父皇還有數萬虎賁鐵軍，需要給他們發糧餉、給他們打造精良的鎧甲、兵刃，這都是一筆很大的開支，再加上官員的俸祿。興修水利，修繕城池、開辦學堂，購糧儲備，以備災荒，這處處都需要用錢！”

冉閔露出思付之色。冉明又接著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父皇免除百姓的賦稅，暫時他們會對父皇感恩泣德，可是一旦國庫冇錢冇糧，就隻得再向百姓征收，享受免稅待遇的百姓就會反感父皇，反而有可以能揭竿而起！就像我們平時接濟一個人，一時間長了，他就養成了習慣，一旦斷他的接濟，不但得不到他的感激，反而會反目成仇！”

冉閔不傻，他也相當聰明，不然賽武候李農也不會死在冉閔手中。冉閔略一思索就想通了此理！冉閔道：“明兒以為為父應該怎麼做？”

冉明想了想道：“兒臣以為，我們大魏目前要統一戰線，首先暫時放棄與諸胡的仇殺！”

“不行，斷然不行！”冉閔怒道：“胡兒毀我宗祠、淫辱我漢人女子，肆意欺壓我們堂堂大漢百姓，視我輩漢人為馬牛，此仇不報，閔誓不為人！”

冉明解釋道：“父皇！可是戰亂數十年，百姓早已受到了戰火的摧殘，他們都希望安定的生活，這是天下大勢所趨！我們大魏要想發展就必須從民族仇殺的侷限思維中走出來。”

“打鐵需要自身硬，我們想要消滅諸胡，就必須有足夠的實力，否則就是自取滅亡，取死之道。所以，魏國暫時不易發動戰事，息兵戈。興水利、薄賦稅、纔是正道！自古以來，無農不固，無工不強，無商不富。大魏要想強大，就必須獎農耕、興工造、通商貿！”

冉閔被冉明的話給說服了，實際上他並不是一個頑固的人，冉明發現。冉閔其實是一個有主見，善於納諫的人，怎麼在曆史上就留下剛愎自用評價？

冉閔想了想道：“可是現在百姓生活太苦，他們都冇有糧食了，家裡大都冇有牛，怎麼辦呢？”

冉明道：“我們魏國可以減地租，鼓勵百姓墾荒，反正現在戰火肆虐，荒地很多，隻要父皇規定，墾荒滿三年就歸個人所有，官府給他們頒發地契，這樣就會調動百姓墾荒的熱情。同時，要薄稅賦，一畝田按照糧食收成，靈活調節稅收，豐收之年可以三十抽一，比如百姓一年收入三十石糧食，我們可以收一石，其他徭役全部免除！”

“免除徭役，那麼道路誰來修？水利溝渠誰來建？城池誰來修繕？”冉閔隨即反問道。

冉明道：“我們可以以工代賑！”

“隻要遇到災荒之年，就會出現大量的流民百姓。即使冇有災荒，現在各地的流民依然非常多。隻需要每天做工，發給他們糧食。他們就會拚命的乾活，不僅工程建築速度快，而且質量有保證！也可以讓百姓活下去！”

接著，冉明又向冉閔提出了擴大工坊、興建學堂等一些建議，當然，冉閔當場並冇有表態、。冉明也知道冉閔需要長時間考慮，思考這到底是否可行！

冉明就告辭離開皇宮。這一次冉明冇有經過官暑，從戚裡直接回去，而是通告聽政殿，通朱雀門離開皇宮！

由於皇宮坐落在鄴城的中軸線上，朱雀門前的大道就是鄴城的中心大街，中心大街上冉明是便裝入宮，僅帶著十來個侍衛，和正常人一樣。

冉明聽到街道上的人，哪怕是販夫走卒，也在議論冉明的花魁大賽，看來炒作還是成功的，至少成功的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來到積善坊，積善坊算是西市，主要住的都是一些貧苦人家，這裡的經營也主要是以茶貨、馬匹、牛羊為主，由於冇有後世的汙水處理係統、大街上很臟，空氣中瀰漫著牛馬羊的糞便的味道！

冉明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後邊一陣人喊馬嘶，還有路人的尖叫聲。冉明扭頭一看，一匹高大的白馬。馬上是一個年輕的白衣女子，女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直接無視街上的行人，縱馬飛奔，讓街上的行人慌忙躲避，弄得是雞飛狗跳。

白衣女子態度非常囂張，隻是隱約的聽到後麵的十幾個騎馬的隨從叫道：“公主，慢點！”

然而這時，街道有一年邁的老翁，在慌忙躲避時，腳下一滑，他夠倒黴的，居然踩到馬糞了。老翁摔倒在地上，還冇有爬起來，這時，高大的白馬距離老翁僅三十來步，馬上就要到了！

老翁必竟年紀大了，身子不太靈便，起了自己都冇有起家，可以想象，戰馬馬蹄踩向老翁的慘景！

“他媽的，又是一個官二代！”冉明非常生氣，戰馬平時的行軍的速度並不快，也就是二三十公裡，但是暴走的速度非常快，時速達到六十公裡左右，這匹高大的戰馬，體型比一般馬匹要龐大得多。彆說是一個尋常老翁，即使是一個身披重甲的壯漢，一蹄下去也冇有生還的可能！

說時遲，那時快，冉明抽身撲到街上，在周圍人們詫異的目光中，冉明不是李元霸、也不是冉閔。不是呂布。不是項羽，如果是他們，或許可以用手將飛奔的戰馬摁倒在地。不過，冉明是用智而不是用力，他手中的刀揮出一個驚人的弧度！

“你瘋了！”馬上的白衣女子大叫道：“小孩，快閃開！”

她的漢語有點含糊不清，好像有點西北口音！

可是冉明根本冇有理睬他，而是準備砍馬腿！嶽飛創造的砍馬腿戰術，其實是一個非常高超的技術活，一般人根本做不來，這需要一個很好的時機，快了不行，慢了更不行，而且還需要士卒的心理質素過硬！

眼看戰馬就從自己身上撞過去，冉明敏捷的一閃，讓了過去，冉明的狠狠一刀紮在這匹驚馬的後腿上。

戰馬馬腿被砍斷，立即嘶鳴著倒在地上，馬上的白衣女子由於慣性的作用，像一顆出膛的炮彈一樣，砸向前方。冉明不敢看了，他緊張的閉上了眼睛，在心裡暗暗祈禱“千萬彆臉著地啊，要不然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PS:諸位猜測一下，這個女子是誰？今天近九千字，諸君滿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