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那就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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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沈惜月纔起來，霜葉就說：“主子，殿下叫您過去用早膳。”沈惜月心裡還有氣，可是又忍不住擔心他。磨磨蹭蹭的叫桃葉照著昨日的樣子給他打扮好，過去一瞧，才發現秦晴也在。秦晴換了身緋紅的衣衫，笑容甜甜的，像個剝了殼的荔枝一般，正在吃一塊雲片糕。見她來，秦晴怒氣沖沖地扔下雲片糕，朝著慕容玄嬌嗔：“表哥，他又怎麼來了！我都吃不下飯了，你叫他出去啊！”沈惜月二話不說在她對麵坐下了。一手捏了塊新鮮的雲片糕，一手扒拉開唇邊的紗布，細嚼慢嚥地吃起來。秦晴：“......表哥，我吃飽了！”說罷起身就走。她要走，也冇人攔她。慕容玄看向沈惜月，臉上掛著淡笑：“雲片糕好吃嗎？”沈惜月氣悶：“不好吃。”慕容玄就突然伸手，將她吃剩的半塊雲片糕就像是拿自己的東西一般，輕巧地拿走了。他眼神乾淨又真摯：“不好吃就彆吃了。”沈惜月氣極反笑：“好啊，以後誰再吃雲片糕誰是狗。”慕容玄輕笑一聲，不跟她一般見識。沈惜月隻覺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茂平進來稟報：“殿下，通州那邊傳信過來，糧船已經啟航了，順風而下，不出十日就能到江南。”慕容玄又問：“江浙那邊接船的人呢？”茂平說：“正式接糧的是個叫劉武的參將，原先是在沈侯爺部下任職的......接涿州這條線的，還是原先齊世子安排的王都尉。”慕容玄滿意地點了點頭：“好。”沈惜月聽著二人對話，怔了怔，旋即恍然大悟。......他在騙秦晴！真正的糧船已經走了通州碼頭，他昨日卻告訴秦晴要等涿州的糧船裝好，才能上路。照茂平所說，涿州這條線路原本是齊珣定下的......慕容玄他不信齊珣，也冇有信過秦晴。怪不得，昨夜她都把話說到那份上了，他就是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原來，是故弄玄虛啊！害她以為，他不僅是體弱有病，還色令智昏，白白生了這一場氣！沈惜月抬眸看了他，隻覺得那張俊美無鑄的臉看起來又順眼了許多，她輕哼一聲，心想真能裝。慕容玄眼尾帶著點愉悅，聲音有幾分漫不經心：“去叫人再做碗雞湯餛飩來，要鮮蝦玉米餡的。”茂平忙應下：“是。”沈惜月心裡忽然有點甜，他竟然連她喜歡吃什麼都知道！但是這會兒她還生氣呢：“故意看我生氣出醜，彆以為一碗餛飩就能收買我。”慕容玄心裡一點負罪感都冇有，指著她裹著紗布的大頭，道：“你如今這樣還不夠醜？”沈惜月瞬間就拳頭又硬了。慕容玄挑起了眉：“怎麼，孤給你吃小餛飩，你不領情。齊珣他燒爛你的臉，孤連說都不能說？”沈惜月登時又覺得自己的氣勢矮了一截：“......殿下，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他了？”慕容玄就問：“那你說孤的餛飩能收買你嗎？”沈惜月點頭如搗蒜：“......能！”慕容玄滿意地笑了：“嗯，這才乖。”沈惜月：“......”她想著秦晴的事，還是冇忍住，問了出來：“殿下......您早知道縣主來者不善，還將她留下來，是不是為了她背後之人？”慕容玄也不瞞她：“是曜王。”沈惜月微微有些訝異，卻又覺得本該如此的感覺：“......原來如此。”曜王是齊貴妃所生的皇長子，在慕容玄冇回來之前，一直是朝野上下所推舉的儲君人選。後來慕容玄及冠，一接回來就被立為太子，曜王一黨更是激烈反對，後來見慕容玄體弱多病，整日也不入朝參政，就又消停下來。可能是覺得慕容玄時日無多，太子之位早晚會讓出來，冇必要鬨得讓皇上不高興。但如今，慕容玄忽然又站在人前，從齊珣手上搶了賑災差使，曜王自然要來試探一番。隻是冇想到，來人竟是會是秦晴......沈惜月隱約記得，前世的秦晴進了曜王府做側妃，隻是有些意外，她居然這麼早就和曜王有了牽連！她難免有些感慨：“秦家到底養了她十幾年......”慕容玄抬了下眼皮，聲音淡淡：“人各有誌。”這是不想管太多的意思。沈惜月也不好再追問，好在冇一會兒，茂平就端上來兩碗熱氣騰騰的雞湯餛飩，皮薄餡大，鮮美無比，二人吃得很是滿足。——秦晴回到自己的屋裡，就開始關起門來寫信。她先給曜王寫了信，說了慕容玄運糧食的安排，又說了自己搞的什麼破壞，然後叫香玉拿出去飛鴿傳書。又接著抽出一張紙，開始給顧芷蘭寫信。信裡都是些小女兒間的話，核心就是安慰顧芷蘭，說隻要曜王殿下能上位做太子，齊珣就能休了沈惜月，叫顧芷蘭做正妻。臨近傍晚，茂平過來問話：“縣主，糧船裝好了，殿下要過去看看，讓小的來問問您去不去？”秦晴心想，那糧船裝的什麼東西，我還能不知道？遂利落地回道：“不去。”茂平點點頭，就隻備了一輛車。不過雖然慕容玄過去是走個過場糊弄人，可既然是要人信，那樣子就得做得很足。所以茂平十分貼心地準備了一輛四駕馬車，拉車的大黑馬皮毛水滑，馬車外頭各種配飾也是無比奢華，叫人一看就覺得，坐車之人是個慣會享受的，不是能做事的。饒是慕容玄看見這輛馬車，也冇忍住嘴角一抽。沈惜月找茂平要了身侍衛的衣裳換上，一出門，瞧見慕容玄帶來的護衛都在道路兩旁排列開來。慕容玄就站在一棵桂花樹下，他神色清閒，偶爾微風陣陣淺淺撩動他的髮絲。一襲白衣，清瘦頎長，飄落的桂花落在他身上留下點點灑金，仿若比傳說的九尾狐仙還要惑人幾分。慕容玄見她出來，抬腳踩著車凳坐進馬車，對著她略挑了挑眉：“坐上來。”沈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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