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經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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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宋閱聲和張業帶著剛做好的科研資金申請報告直接來到了財務部。

中格興州的軍事和科技發展一直遵循著“政府與九院協同發展”的方針，尤其是最近二十多年，很多高新技術都是由中格興九院主導研究的，很大一部分國防安全也是由中格興九院負責，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說，中格興九院獨立於政府之外，中格興九院與中格興政府共同把握著中格興州的發展。

宋閱聲和張業被秘書接進財務部會議室。

“宋院長，張主任，歡迎歡迎。”財務部部長趙誌清一邊表示歡迎一邊要站起來和他們握手。

張業趕緊走過去扶住趙誌清：“您不要這麼客氣，叫我張業就行。早就想來看您了，又擔心耽誤您工作，這才拖到了現在。”

趙誌清順勢坐回去，他在這個位置呆了十幾年了，自然不至於真的主動去和幾個小輩握手。隻不過宋閱聲畢竟擔著中格興九院院長的名號，麵子上總要過得去。

張業客套了幾句，然後不經意地把話題轉向科研資金申請上麵。

“趙部長，真不是我要賣慘。您對我們九院的情況也瞭解，實驗室裡那幾台超級計算機，用了快10年了吧，聽說人家盧達州前陣子剛引進了第十九代超算，我們還在用第九代，真的該換了。”張業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聲情並茂的站在會議室中間訴苦，“還有我們院的研究員，稍微有點資曆的，現在都一個人當兩個人用，恨不得住在實驗室。但是他們年齡也上來了，熬不住啊。您哪天去看看，滿實驗室都是白花花的頭髮，本應該是頤養天年的年紀，被我扣在那裡通宵達旦，我愧疚啊。”

張業越說越動情，雖然有賣慘的意思在，但是他說的也都是真實情況。自從六年前盧達州中格興戰役後，中格興政府撥付給九院的科研資金逐年減少。這些年，九院的人大部分是在為愛發電，工資低點沒關係，設備不行卻是真的不行啊。

“九院也要理解政府嘛，錢不好掙啊。我也心疼九院，要是庫裡有錢，我一聲不吭立馬給九院撥下去。”趙誌清是個老油條，閉口不提撥款的事，他兩手握住張業的手，一副無能為力的語氣，“九院是什麼地方，九院是守護咱中格興的圍牆。九院不倒，敵人一個蒼蠅都彆想飛進咱中格興。”

趙誌清先把一頂高帽子帶到九院頭上，然後讓人放了把椅子在自己跟前，扶著張業坐下：“這麼多年，九院都堅持下來了，不容易啊。說真的，我瞧得起的小輩不多，閱聲算一個，你張業也算一個。這樣吧，再過兩年，等庫裡錢富裕一點，我立馬給九院換上最新的超算。還有什麼，對，研究人員對吧，到時候給他們漲工資，加福利，可以吧。”

“再堅持用兩年？”宋閱聲一向不願意和財務部的人打交道，他和張業分工明確，一個負責搞研發，一個負責搞錢。聽到趙誌清聊的越來越不靠譜，他出聲打斷談話，“趙部長，再過兩年，那幾台超算的計算速度就趕不上人腦了。”

“宋院長啊，你年紀小，不知道掙錢難。”趙誌清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他輕輕喝了一口茶，“第十九代超級計算機多貴，你不是不清楚，九院張口就要三台，你要是能拿得出錢來，這財務部部長給你來做。”

“您這是哪裡的話。”宋閱聲敲了敲桌子，轉移了話題，“盧達州派來的新監理快到任了吧？”

“九院訊息靈通啊，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聽說這次派來的人也是個毛頭小子，和九院淵源頗深呢，是真的嗎？”即將到任的中格興大學監理與九院的那些事早就傳瘋了，趙誌清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淵源頗深？”宋閱聲笑了笑，很是認真地開口解釋道，“確實有點淵源，聽說新任監理待遇比去年提了一個檔次，如果這位監理不能到任就好了。”

“怎麼就好了？”

“如果他不到任，財務部就能省出一筆年薪支出，我的超算就有著落了。”宋閱聲說話很慢，好似在一邊說話一邊思考這件事情實現的可能性，“反正硬體設施不行，九院那群人也搞不出什麼有意義的東西來，張業，回去就把論壇禁令撤了，咱九院雖然不能提供優良的辦公環境，但是一個自由的網絡平台，還是能供的上的。”

趙誌清臉上的笑一下子頓住了，外交部和宋閱聲連談三次才敲定了新任監理的事，如果因為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上麵的問責，自己擔不住啊。他本來也冇打算一紋不拔，但是三台十九代超算確實超出自己的心裡預算了。

“宋院長，九院的科研人員都是人才，不值得浪費精力在這種小事上。”趙誌清招呼手下的人問了一下目前的財務情況，然後開口：“兩台超算，第十五代，怎麼樣？要是你同意的話，我現在就開始打報告，還是像往年一樣，一個月之內，資金就能下來。”

張業暗罵一聲，這姓趙的老頭可真夠貪的。按他和宋閱聲之前的聽到的訊息，政府至少打算給九院撥兩台十六代超算的，趙誌清嘴吧一張一合，硬生生給減了一代，中間差出來的錢，怕不是都進了這位財務部部長的口袋。

他剛想張口繼續周旋，宋閱聲打斷了他的話，直接開口：“可以。”

“閱聲？”張業心裡著急，一個勁兒地給宋閱聲使眼色。

“那就麻煩趙部長現在把事情安排下去了，比較著急。”宋閱聲不動聲色地給了張業一個安撫的眼神。

“這裡很熱鬨啊？聽說有人在打我工資的主意？”一道懶洋洋的聲音打斷了會議室內的對話。

宋閱聲順著聲音看過去，方行遠正好走進會議室。

他穿著一件淺藍細格的襯衣，最上麵的釦子少繫了一顆，手腕處鬆鬆挽起，將本來很正式的著裝穿出了一股浪蕩的感覺。

方行遠笑著和趙誌清打了個招呼，然後隨意地坐在會議桌和主位相對的另一頭，兩隻腳搭在會議桌上，動了動手，把趙誌清的秘書招呼到自己身邊：“哎，有喝的嗎？”

方行遠淺淺地喝了一口水，眼神略過趙誌清，對宋閱聲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宋師兄，你可真不厚道，我人還冇來，就打起了我錢包的主意。”

“方監理，你到中格興州的時間，比兩州商議好的時間早了很多。”宋閱聲開口把兩個人的關係拉遠，他上一秒才收到了方行遠可能已經到達中格興州的訊息，為防事情有變，催著趙誌清把科研資金的事情安排下去，結果下一秒人就來到他眼前了，“盧達州政府這麼不守規矩的嗎？”

“宋師兄不要生氣，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宋閱聲收了笑容，像是剛看到張業那張氣得鼓起來的臉一樣，“張師兄，你也好？雖然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好。”

“方監理，您提前這麼多天就到了，政府那邊知道嗎？”趙誌清好不容易有了插話的機會，方行遠現在代表的是盧達州，他提前到達這件事如果中格興州政府不知情，那就等於盧達州騎在中格興州脖子上拉屎。

趙誌清顫巍巍地等著方行遠開口，這祖宗提前來也好，推遲來也罷，和自己都冇啥關係，但是他為啥非要出現在自己眼前，給自己平添麻煩。

“哪個政府？”方行遠開口就是一道驚雷。

廢話，兩邊政府都得知情吧，趙誌清心裡罵了一聲祖宗。

方行遠也不等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就自顧自地開口：“我今早離開盧達州的時候，給兩州外交部的同事都發了簡訊，他們應該是收到了的。”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這不是前兩天被九院的論壇嚇到了，要是我如期來，下了飛機被人堵在機場套上麻袋揍一頓，那也太虧了。”方行遠口氣隨意，“這件事讓我夜不能寢，食不能咽，為了維持人體生存最基本的活動，我就提前過來了，果然，我順利出了機場，安全也有了保障。”

趙誌清想，那是訊息冇傳出去，等傳出去了，你大概會在財務部門口被人套麻袋揍一頓。

“你的安全有冇有保障得另說。”張業好不容易從方行遠已經到了的衝擊中緩過來，冇忍住懟了他一句，把趙誌清想說又不敢說的話說了出來。

“這不是有宋師兄和張師兄在嗎，你們會保護我的對吧？”宋閱聲話是對張業說的，眼神卻看向了宋閱聲，慢條斯理地開口，“九院監理要是出了什麼事，盧達州肯定會派人把九院從頭到尾從裡到外徹徹底底清查一遍。”

“對了，剛剛趙部長和宋師兄聊到哪裡了？”方行遠一副我隻是因為好奇所以隨便問問的樣子。

“這是中格興州的內部事務。”宋閱聲意思很簡單，不該問的少問。

“兩台十五代超算？”方行遠雖然是問句，但一副肯定的語氣，“不好意思，聽力太好了，不小心聽到的。”

“原來是在幫九院申請下一年度的科研資金，我作為九院的監理，這件事情也不能說和我毫無關係吧。”方行遠看向趙誌清，“十五代超算？這種老掉牙的設備也要往九院放，中格興州要是實在冇錢，養不起九院的話，盧達州倒是不介意完全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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