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情竇初開的孩子，遲暮和藹的老人

-有著十萬大山的南詔常年被蠻夷部族盤踞，這些立場不定，風吹兩邊倒的蠻夷部族隻要稍許利益誘惑，就會做那牆頭草。就算彭王趙文兵派人來鎮壓，也不過是讓他們暫時屈服。

這就好比自己家中住了許多野蠻漢子，因為家中男丁興旺，方纔鎮壓得住。可如果哪天男丁們外出，這些野蠻漢子就要把家中物件瓜分一空。

誰能想到，三年前一個目盲老人一手拄著柺杖，一手牽著個孩子，走遍南詔，將那十八蠻夷部族的男子屠戮殆儘，隻留下一些老弱婦孺。

人們甚至不知道該說老人是見義勇為，還是該罵其慘絕人寰。

蒙昭是南詔的一處小鎮，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嬴伏羲來鎮上已經兩年多了，他每天在小鎮上就是四處閒逛，遊手好閒，久而久之便和那些地痞流氓混熟了，學了一口流利垃圾話，與人當街對罵能把人活活氣死。可他又是個孩子，打不過彆人又跑不過，往往要挨一頓胖揍。

嬴伏羲一如往常般大早上出門，先是去河邊胡亂打了套拳，然後來到街上。兜裡比臉還乾淨的他無所事事，就蹲在大街邊上，盯著來往女子婦人們的胸脯和屁股看。

“謝大媽又去買菜啊？”嬴伏羲對街上一位行色匆匆的婦人高聲喊道。

那提著個籃子的婦人懶得理會嬴伏羲，罵罵咧咧離去。

“切，不就是去看賣菜的陳大爺嘛，老寡婦。”嬴扶曦不屑說道，然後眼角餘光就瞟到有一道紫衣掛白銀首飾的女子出現在街上。

這種裝飾在南詔很常見，可嬴扶曦不論看了多久，總還是覺得好看，怎麼也看不膩。

那女娃娃比較嬴扶曦要大五歲，已是鄰家女子初長成的年紀。卻天生娃娃臉，粉雕玉琢，很惹人喜。

當初那位目盲老人帶著嬴伏羲四處行走，其實冇考慮過在哪定居。當他們路過蒙昭鎮，嬴伏羲看著那位女子發呆，老人就找了塊無主空地，建造了一個小院子。這些年靠著老人編織竹筐竹籃的手藝，倒是能有個溫飽。

“蘇丫頭，小心著點姓嬴的小子，他可是一肚子壞水的。”一個同樣遊手好閒的地痞出聲喊道。

那名叫蘇巧兒的丫頭聽後，本就白裡透紅的嬌嫩皮膚更是好似成熟的桃子。她低著頭，不敢看一眼那個所有人心知肚明喜歡著自己的少年，快步離去。

在心儀之人麵前被如此挖苦，嬴伏羲當即對著那個地痞罵道：“姓高的，你管不住悶騷的老孃，還管不住你那張破嘴是吧？小爺纔剛從你家出來，你娘雖然年紀大了點，姿色差了點，可床上功夫冇得說，等哪天小爺心情好，就讓你喊小爺一聲爹。”

那姓高的地痞被罵的火冒三丈，當即喊來狐朋狗友，圍追堵截，把嬴伏羲趕到了一處小巷子了。

“臭小子，你敢不敢再說一遍？”姓高的地痞捏著拳頭，滿臉陰狠。

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的嬴伏羲蹲在地上，抱著頭，仍嘴硬道：“彆打壞了你爹的臉，趕明兒還要和你娘拜堂成親呢。”

姓高的地痞被徹底激怒，與夥伴對著地上這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傢夥就是拳打腳踢。

......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嬴伏羲一瘸一拐走回城鎮邊上那座小院，當他推開院門時，正見那位目盲老人坐在小板凳上，慢悠悠編織竹籠。

這樣一個竹籠定價十二文，彆人講價便十文賣掉，再少便要虧本了。彆看老人編得慢，一天下來可以製作十多個，廣受好評，所以不愁賣不出去。

嬴伏羲自己端了個小板凳，坐在老人對麵。他總是喜歡這樣靜靜看著，好奇老人為何目盲，卻能編織得出這麼好的竹籠。

老人那纏繞在眼睛上的布條因為許久不曾更換，已經有些泛黃。嬴伏羲有次偶然看到老人將布條取下清洗，隻是解下幾圈，就能看到兩個血跡。也不知究竟是何人出手，才能留下這等難以痊癒的創傷。

“又跟人打架了？”陶冉突然說道。

嬴伏羲被嚇了一跳，不過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的他立馬鎮定下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今天我仗義出言維護巧兒，老冉你說我算不算少俠？”

老人笑了笑，並不回答，而是繼續編織竹籠。

“對了老冉，我聽說這次武榜重評，你被排在了第四檔，我就說以你的實力，不可能上不了武榜嘛，就是不知道是誰評的，居然將你放在最後一檔，真是有眼無珠。”嬴伏羲自顧自說道。

老人編織竹籠的手突然一頓，不過很快又開始編織起來。

被排上武榜，便說明他和嬴伏羲在南詔的居住地已經暴露。不過大奉王朝因為有柳炳文和張古通兩位縫補匠，已經將前朝遺留的殘局消化得七七八八，就算還有一些當年大秦的年輕官員還存活，想要複國隻怕也是有心無力。聰明人都不會再把注意打在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身上，當年祁連山的群雄逐鹿也不會再出現了。

院門口突然來了一個人，正是那位穿著南詔服飾的蘇巧兒。

嬴伏羲喜出望外，趕忙跑去。

蘇巧兒遞出一個小盒子，“聽說你被打了，這是我們家的跌打藥。”

嬴伏羲接過裝著藥膏的盒子，一臉癡笑。

蘇巧兒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眼前這個少年又不請她進屋，於是便留下一句話後轉身離去。

“記得塗上，傷勢能好得快些。”

嬴伏羲還想挽留，卻不知怎麼開口，隻得拿著盒子，傻笑著回去坐下。

好不容易回過神後，嬴伏羲很認真的對老人問道：“老冉，你知不知道什麼賺錢的營生？我想要是買些禮物的話，總得需要銀子。”

老人抬起頭，“看”向這個需要自己拿命的保護的人，答非所問，“真喜歡上了？”

“這不廢話嘛。”嬴伏羲翻了個白眼。

老人便又低下頭，一邊編織竹籠，一邊說道：“城東酒館還缺個夥計，你要是能吃苦，不妨去試試。”

嬴伏羲高興得蹦起來，飯都顧不上吃就跑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