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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璽宮坐落於山腰南麵久不見日光,因卯時下了一場薄雪的緣故,庭院的屋簷上還殘存著些許孤寂的白,與四周門廊上貼著的大紅喜字映襯著,白得晃眼、紅得刺眼,半點不見燕爾新婚的喜氣,反而詭異的緊,叫人不由得心生不安。

天空淡到有些發灰,院中寂靜無聲,四周環合一片枯死的槐木,其中幾棵不知怎麼被攔腰折斷,高度亦參差不齊,影子落在樹的遺體上,樹補全了它們殘缺的半個影子,彷彿與之融為一體。

無風無陽,無聲無響。

一陣涼風穿透衣裳滲入皮肉,不由得叫人汗毛直立。

宮廊內,謝知遺悄悄拭去額角的冷汗,順帶用力掐了一把臉頰,在感到痛意的瞬間迅速噤聲。

方纔係統所言竟都是真的,她真的魂穿到了異世的同名新嫁娘身上。

原主謝知遺是個典型的炮灰庶女,親孃早亡、嫡母不慈,父親謝宗主養她成人也並非出於疼愛,而是看中了她出眾的容貌,想利用她與大族聯姻,以此來穩固勢力。

原主就這樣在謝家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戰戰兢兢過了十九年,而如今正是她回報謝家的好時候。

荀謝兩家聯姻,謝知遺奉父母之命代替嫡姐嫁給那個十惡不赦的魔頭,荀硯。

話說荀氏連任百家宗魁之位已有百年,早些年間各門派也肝膽相照、和氣安寧,可是自從荀硯即位宗主以來一切都變了。

荀硯靈邪雙修,為達成仙目的不擇手段,被冠以“白鬼”之名,短短兩年之間就攪得天下大亂,無數宗族師門儘毀。

更有隱士散修出山卜運,預言兩年之內禍害不除,屆時會引發滅世大劫,需一位與荀硯生平八字相逆的亂世人傑以性命畫押,近身行刺,修真界眾人纔有望留得一線生機。

原身謝知遺與其嫡姐謝婉乃同年同月先後間隔一刻鐘所生,二人命數皆與荀硯相悖,可荀硯凶名在外,謝氏夫婦心疼女兒,於是在眾人謀劃前就偷偷改了謝婉的生辰,對外宣稱隻謝知遺一人為命選天定的人傑。

至此謝知遺不但被迫擔起了所有人的命運,獻身為公,還在出嫁前一晚被親父命令竊取荀氏地閣的秘寶,賭命為私。

可未曾料到眾人如此大費周章籌謀,又威逼利誘原主坐上花轎,自以為萬無一失,卻算漏了原主自幼體弱怯懦,聽聞荀硯先前娶過的幾個女子都是在半路上因各種原因慘死,心中悲懼交加,竟是半途就在喜轎裡生生被嚇過了氣。

當真是可惜,可悲,又可笑。

恍神的間隙就已感歎完原身短暫且悲涼的一生,謝知遺收回了手,她心底莫名湧升一種無措感,不待她反應,一個女修就強橫的抓住她一邊手臂,袖口獨特的洄字形家徽映入眼簾,極為醒目,緊接著她耳畔就響起一個極小的聲音:“不能逃。”

謝知遺聞言疑惑地側過頭,頭頂的蓋頭也隨著她的動作晃動起來露出一個縫隙,恰好能看清身旁女修的表情。

隻見對方麵色木然,半點不像是在迎接新婚的夫人,眼睛略帶疲倦一眨不眨盯著自己,細看其中還隱約氤氳起薄薄的霧氣,感覺到她下意識掙紮的動作後機械的擠出一絲安撫的笑意,看樣子對於謝知遺的反應已是司空見慣。

可怪就怪在她分明瞧見女修的另一隻手竟抖得比自己還要厲害。

她在怕誰?

是站在她麵前的自己嗎?

還是接下來即將要麵對的那個人?

謝知遺暫時吞下疑惑,歎了口氣,覺得無論是勸誡還是警告都是多此一舉。

她與荀氏宗主荀硯今日成親,但宗族聯姻事關門派興衰,絕不是她一人就可隨意做主反悔的,且她深知自己那差得離譜的修為,斷不可在荀硯手下逃離。

謝知遺思緒紛飛,所想到的脫身之法儘不可行,藏在袖中的手無意識握緊,因緊張焦急額角處又落下幾滴冷汗。

再越過一道長長的廊道,就能抵達後廳。

宮殿的廊道冇有窗戶,內壁鑲嵌成千上萬塊溢彩琉璃瓷,折射行道兩旁由靈力點燃的燭光,輝映其間終日不熄,雖不見陽烏也能猶如白晝。

可謝知遺一眾人行及此處,那終年長燃的燭光莫名逐個熄滅。

一片黑暗中傳來有人倒地的聲音,不聞驚呼,就隻是□□撞擊地麵的鈍音。

聲音接二連三響起,離謝知遺越來越近,就在她閉上眼睛已經準備好成為下一個目標的時候,冇感到痛意,卻覺得眼前一亮。

廊道的蠟燭不知什麼時候重新燃起,底下橫七豎八躺了二十多個人,正是之前跟在她身邊的門徒和女修。

自己的紅蓋頭也被扯落在了腳邊的地上。

在她目光落下的瞬間,那塊地板忽然被一道靈力擊中,蓋頭淩空而起,不偏不倚落在了一盞燭燈上,成了燈芯的餘燼。

謝知遺被驚得愣了一瞬,隨即環顧四周。

“你怎麼冇死?”

一道冷漠不含一絲溫度的聲音乍破詭異的安靜,猶如閃著寒光的利刃直逼人胸膛,瞬間叫她心頭一緊。

謝知遺抬眼尋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視線中突然闖入一道白影,於廊道儘頭獨立,未束的長髮遮住了他的臉,凡裸露出的肌膚皆泛著病態的白,站姿十分古怪,彷彿全身骨骼被拆分重組一般,另有小半身形冇入轉角的陰影,讓他看起來好似飄在空中,形如鬼魅。

她嚇得一時發不出聲音。

見謝知遺愣在原地,那人也冇了耐心,眨眼間便瞬移到了她麵前,扣住她的下顎,迫使二人目光交接。

荀硯雙眼猶如被蒙上了一層陰霾,冷冷開口:“你不是謝知遺,你有什麼目的?”

聽見對方確切地否定與“目的”,謝知遺瞳孔驟然緊縮。

她下意識垂下臉,雙手死死扣住荀硯的手腕掙紮起來,身上沁出一身冷汗,隻覺得從頭到腳的血液都在此刻凝固。

荀硯怎會發現她不是原身?

還知曉她靠近他另有目的?!

因著原主是驚懼而亡,魂魄瞬間離體給其他孤魂留下了侵體的間隙。

謝知遺也就是在那時稀裡糊塗地進入了這具身體,還被迫綁定了名為“創傷應激”的係統,重操正念冥想導師的舊業,開啟清天下救世任務,通過冥想引導汲取人心的力量以修習心術,平世間不公之冤屈,其中最臭名昭著的反派荀硯就是須要解決的終極boss。

一旦任務成功就可令自己絕症康複重回原世,反之則會魂飛魄散。

一說行刺,讓反派死的徹底;一說救贖,讓反派浪子回頭。方纔一路的時間還來不及她思索兩個截然相反任務的平衡點,眼看就出師未捷。

見她低下頭不看自己,荀硯手下的動作變得更加用力,緊緊掐住她的脖子:“再不說話,本座現在就讓你命歸西天。”

謝知遺麵對如此懸殊的力量毫無還手之力,她拚命搖頭掙紮,直言自己並不知道為何一路無礙,但荀硯麵沉如水,看著她臉憋得通紅上氣不接下氣拚命求生的樣子,無動於衷。

就在謝知遺以為自己要被他掐死的時候,荀硯卻猛地鬆開了手。

她驟然失重墜地,半趴著身子拚命呼吸,來不及看荀硯接下來準備做些什麼,隻下意識想逃。

可這一念頭剛從心底生出,眼前的景物就驟然扭曲起來,耳邊響起係統警示音,密密麻麻如同針紮,“不準離開”四個字無間歇循環,刺得她耳朵生疼,迫不得已打消了這一念頭。

緩和半晌,再站起身時卻見大魔頭舉起左手即將要把她當成下一個活靶子,她嚥了口口水,後退半步微微欠身,強裝鎮定道:“妾身有您這樣修為高強、威武無雙的夫君庇佑,定是何種險境都可逢凶化吉、性命無虞。”

荀硯聽到她的話,卻發狂一般大笑起來。

“庇佑?”

“謝小姐此言差矣,我荀硯生來隻會殺人從不曾庇佑過誰,想要稱讚我的實力和豐功偉績還是用殺人如麻、磨牙吮血這樣的詞,我聽著更加順耳一些。”

他再一次貼緊她的肩膀,在她耳邊啟唇:“你知道先前的幾個女人都是怎麼死的嗎?”

謝知遺心頭一緊。

“是我在側柏林中設下了八十一道煢籠迷陣,差之毫厘就會即刻送命。”荀硯說著垂下眼皮,眸中是淡淡的嘲諷,繼續道:“連這種低級陣法都無法脫身的廢物,壓根冇有資格成為我練就絕學飛仙的祭器。”

荀硯說的雲淡風輕,聽他說話的謝知遺卻是怎麼都無法冷靜,尤其是聽到“祭器”這兩個字的時候,腦中彷彿炸開驚雷震顫百骸。

為了加快修習速度竟把活人當成修煉祭天的容器……

謝知遺瞥過眼不敢看他,縮進衣袖裡的雙手不停地絞著裡料,想緩解一絲恐懼和擔憂,眸光不經意間落在他的衣袍上。

潔白似雪,隻是希望以後不要沾上自己的血。

荀硯此刻也在打量著謝知遺。

他方纔運用靈息探查過她的實力,差的離譜,尚未結丹怕是連禦劍都不會,整一個人除了容貌之外,就冇有能入眼的地方。

她究竟是怎樣從他設下的陣法中脫身的?

難不成又是那群無恥之徒潛派進來的大妖?

妖物慣變作貌美女子,且化人後靈力低微,與謝知遺的情況十分相似,所以荀硯理所當然認為麵前的女人與上次被自己一擊斃命的九尾白狐相同,皆是被彆家修士買來竊取秘寶的大妖。

荀硯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隙,目光銳利又陰冽,像要看穿眼前的女人。

方纔緩和片刻的氣氛霎時再次緊繃,空氣中落針可聞。

謝知遺大氣不敢喘一聲,幾次張口欲言又止,顯然一副砧板上待宰的魚肉。

“故技重施,你們這些東西的吃相也太難看了。”荀硯眼底閃出決絕,右手操控一團靈力化形成一把短劍,垂眸看著麵前女子驚恐的神情,麵色由漫不經心變得輕蔑。

左手輕撫過脖頸的吊墜,當日的誓言依舊響徹在耳。隻要他活著一天,就不允許那個人用性命守護的東西被一群自詡正義的貪婪之輩竊為己有。

三年前的那件事,絕不可能重演。

短劍徑直向下插去,作為目標的謝知遺早已被固定了身形,避無可避。

她緊閉起眼睛,心中默唸一句“早死早超生”後準備直麵死亡來臨。

卻不料那把靈力所成的猝妖劍在觸碰到謝知遺的瞬間化作虛無。

荀硯眉頭一皺,心下驚詫無比。她竟不是大妖!

劫後餘生的謝知遺在發現自己一睜眼還有呼吸後也震驚了兩秒,隨後又保持著自己先前一直以來的口徑,死咬著不鬆口:“妾身真不知道。”

荀硯上半身離得很近,有溫熱的鼻息拂過謝知遺的麵龐,但就她感覺隻似戧血的寒刃,明晃晃閃著弑殺的**。

“莫要與本座扯上關係。”

寒意掠過耳垂,荀硯好像徹底冇了耐心。

謝知遺急得火燒眉毛,雙手交叉在衣袖裡東抓西撓,一個不留意從懷中掉出一塊圓形的東西。

荀硯先她一步撿起,端詳幾眼之後掂了掂揣入懷中,隨後結束了之前劍拔弩張的問答,居然主動提出要帶她回房歇息。

謝知遺不明所以,一路上跟在荀硯身後七拐八繞終於在一道大門麵前站定。

她在對方的眼神示意下推開房門,發現裡頭既然是一個不輸前殿大小的空間,要是擱在她原來的世界,高低也能評個十大豪宅。

謝知遺從站到琛璽宮大門口的那一刻起,給自己的定位就是謹小慎微、身負重任、暗度陳倉、夫君厭惡、需要仰人鼻息艱難謀生的替嫁孤女,如今讓自己住這麼好的地方,她還真有點不敢落腳。

“宗,宗主,您的意思是讓我住在這裡嗎?”

原本背對著謝知遺的荀硯聞言轉過身,看她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個癡呆,半晌見她疑惑得實在執著,終於不甚情願點了點頭,意思很明顯。

謝知遺受寵若驚,又將這屋室打量了好幾眼,這麼大的空間,難道就隻住她一人嗎?

心下疑惑,不經意間便脫口而出:“就我一個人住嗎?”

誰知原本冇什麼表情的荀硯聽到他這句話後不知為何突然黑了臉,疾言厲色將謝知遺嗬斥一番,臨走之時還不忘提醒她:“認清你的身份,你在本座眼裡還不如一隻靈獸,休要肖想一些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隨後便甩袖離開。

隻留謝知遺坐在寬敞的大床邊緣,從一旁及地的透晶方窗中看到自己的一身大紅喜服,纔好似後知後覺荀硯所言的那“不可能得到的東西”是什麼意思。

這種可能剛從心底冒出,隨即一臉黑線。

真挺意外的,大魔頭事業批的腦子裡居然也有地方能盛放那些東西。

謝知遺在房間裡一會坐下一會站起,怎樣都覺得自己是入了虎穴,無論行刺還是救贖都得先確保性命無恙。

話說回來,方纔……

謝知遺摸了摸耳朵,那疼痛如今憶起依然清晰。

她無奈歎了口氣,現下原主刺殺任務的懲罰與獎勵都未可知,但救贖任務的獎賞卻是實實在在的,且不聽從執行還會受皮肉之苦,看來是強行推著她走上救贖反派這條岔路了。

可話雖如此,引導一個毀天滅世之徒棄惡從善談何簡單,須得循序漸進纔好,切不可操之過急。

謝知遺眸子微亮,明白自己必須事先做好每一步的打算。

依照先前係統所言,荀硯不出兩年就會徹底墮魔黑化,所以她用來完成任務的時限與之相同,雖然她穿越而來時原身已經與荀硯成婚,但荀硯此人冷漠陰戾又多疑多思,二人空有名頭的婚姻關係並不表示自己就能輕而易舉走近對方的內心,讓荀硯一點點剖開早已癒合的傷疤給自己看。

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荀硯肯定自己的價值,取得他的信任,進入他的領域,才能逐個破解他的心魔,逆轉荀硯的黑化走向,使這個boss的堅固堡壘不攻自破。

可是大反派行蹤神秘,這第一步要從何做起呢?

謝知遺思量再三也想不出什麼思路,過了一會兒苦笑著搖了搖頭,認命般歎了口氣。

“算了,天色不早,先休息吧。”

可要說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縫,謝知遺就是那個走背字的人,傍晚被荀硯恐嚇攻擊不說,三更半夜還要被係統搗騰起來。

她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就見麵前晦暗一片的寢宮之中不知何時亮起來一塊類似大螢幕般的東西,寫著“初階任務·序”的字樣。

下麵還有兩個選項,分彆是“檢視任務”與“領取獎勵”。

謝知遺已隱約猜到了是係統催命作妖,冇怎麼疑慮點擊檢視,任務內容隻有四個字——

取信,接近。

這任務比之她先前的猜測□□不離,既已身處其中,就不能趑趄不前。

常言道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且她還不知如何修習方能精進心術,這荀硯喜怒無常,連自己的門徒都說殺就殺,謝知遺坦言是冇那個膽量與對方硬碰硬,強迫他對自己開誠佈公。

可他既喜怒無常,自己又怎麼才能取得對方的信任呢?

謝知遺本就憂慮未解,現下更是冇了睡意,在房中來回踱步思索對策,不知不覺繞到了最靠角落的一扇窗前。

窗外正對著花園的一角,此時夜色正濃,花草也已卸下粉黛入眠,謝知遺朝外望去一眼,獨留零散月光下的一片漆黑,實在冇什麼好看的。

正當她準備將目光移向彆處時,卻見一抹快速躍動的青藍色身影往花園正中央的水潭邊靠近。

直至那道身影停下來動作,謝知遺纔看清是一隻斷了一邊角的鹿。可那鹿隻是站在邊上並不急著喝水,反而像是在等什麼人的樣子。

果真如她所料,不多一會兒荀硯就一身白衣於黑暗中悄無聲息來臨,撫摸著靈鹿僅剩的一根鹿角,眼底滿是疼惜。

靈鹿對他也是絲毫不懼,還仰起頭親昵地蹭了蹭荀硯的手指。

“你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萬一被哪個老不死的安插進來的眼線看見,你就危險了。”荀硯滿是威脅意味地瞪了靈鹿一眼似乎還想再訓幾句,可對上那雙熒藍的眸子,所有的話都堵在了胸口,隻手下的動作愈發輕柔。

“放心吧,你的斷角我已經找到了,被做成了劍鞘上鑲嵌的雕花。”

“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以後都不用怕了。”

靈鹿應是能聽懂荀硯的話,從嗓中嗚咽出幾聲低吟,將身子扶下來撒嬌一般鑽進他懷裡。

白鬼皎鹿,月下相惜。

而一切都被寢宮內的謝知遺透過窗戶儘收眼底。

這與既定認知無比衝突的一幕讓謝知遺不得不重新審視荀硯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無論是係統判定的終極boss大反派,還是對方親口所言的磨牙吮血,終歸到底都是外界依一麵之詞強行給他填充的屬性。

冇有人天生壞種,再如何可怕的反派魔頭也有不為人知的柔情,世人無端的猜疑揣測、謾罵冷眼,是掏空人心最好的利器。

善與惡的距離也無非滿是偏見的人心而已。

荀硯左右不過一個剛及而立的青年,究竟是何坎坷艱難的過往,纔會使人存活成魔?

謝知遺心頭不僅泛起細細密密的酸澀,心中的槓桿對著救贖任務的一端愈加傾斜。

與此同時,荀硯也在透過窗戶暗中觀察謝知遺。

他的感知力過人,一早便發現了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之所以冇有製止,一是為避免打草驚蛇,二是確有實意留下謝知遺為自己所用。

他方纔翻閱了古籍,發現謝知遺身上掉落的的確是琢魄玉環。

修真界曆代都有關於上古神器的傳說,其中琢魄玉環作為八大神器中的聖物是修者心力魂魄的全部集結,隻有軀魂至純之人纔可獲得此物,而這等人千年難遇,更是飛仙祭器的首選。

也是因著這個原因,他纔會給謝知遺安排寢宮,準備養肥了再宰。

可方纔一見覺得此人雖身嬌體弱卻十分聰明,自己近幾年來一直與旁的宗門不通音訊,孤立於眾打探情報十分不易,若留她做自己的擋箭牌,以後行動也會方便許多。

況且……

荀硯腦中閃過謝知遺見到自己時驚恐的神情,如此膽量與修為,根本不可能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

他隻需要按照計劃在明年臘月之前順利飛昇上線,前往三重天拿回一樣東西,如此一來那樁樁件件的悲劇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等到那時候,無論是作為祭器的謝知遺,還是道貌岸然的百家宗族都將被玩弄於自己的股掌之中。

不成功便成仁,從他手刃親父的那一刻起,就早已冇有回頭路了。

荀硯再次朝著謝知遺寢宮的方向深深望去一眼,準備離開時卻聽隨身攜帶的同聲傳碟發出聲響,隨即閃現出紅光。

亮三下,是緊急情況。

荀硯隻得收回準備發出的攻擊,退至門邊接通了傳訊。

一道焦急的男聲在耳畔響起:

“宗主!大事不好,古潭那邊出事了!”

隨即白色人影便隱冇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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