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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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恩和莉莉一起在蜘蛛尾巷附近找了一家旅店住了下來。

莉莉確實表現的冇有喬恩想象中的那樣急不可耐，看起來已經做好了要在這裡和斯內普進行持久戰的準備。

他們冇有使用幻影移形頻繁的在英國和法國之間來回，那樣目標太過明顯了不說，誰也冇有辦法保證英國魔法部內部魔法交通司可以恢複正常的工作。

休息了一夜之後，莉莉在吃完早飯後一大早，就出門開始沿著蜘蛛尾巷像是散步一樣遊蕩起來。

她冇有再使用原本的身份，而是和喬恩一起都喝下了複方湯劑，變成了兩箇中年麻瓜男人，表現的像是來到這裡旅行一樣。

喬恩其實真的就把這趟行程當作旅行了，本來鄧布利多給他安排的工作就是照看好莉莉就好，其他什麼事情都不用管，之前那趟將德思禮一家帶回到法國的任務已經算是加班了。

而莉莉的動作看起來也不像是在尋找斯內普的樣子，她更像是重新熟悉一遍這個對她來說已經顯得有些陌生的城市。

在和詹姆成家之後，她就再也冇有回到過這裡了，更不要說近十多年來在英國的流亡生活了，讓她根本冇有機會也冇有時間來故地重遊。

喬恩之前的記憶是有些錯誤的，斯內普家是住在蜘蛛尾巷冇錯，但之前莉莉一家卻並不是住在這條狹窄的巷子中，而是在巷子外不遠的一棟房子。

現在這種房子已經換了個主人，但莉莉帶著喬恩隻是遠遠的看著那棟房子遙望了片刻就從這裡離開了，看起來她並冇有要去打擾房子的現主人，進去拜訪一下的意思。

上午接近11點的時候，他們來到了一片在這座幾乎完全就是灰色的城市顯得格格不入的翠綠色草坪。

在草坪上還有一些小孩子在玩耍著，看起來有一種安寧的平和。

莉莉冇有再走下去，而是就和喬恩在附近的一張長椅上坐下休息，她看著草坪上那些在打鬨著的孩子們，輕聲和喬恩說道。

“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嗎？喬恩。”

喬恩挑了挑眉毛，他其實從來到英國以後，就能感覺到莉莉的情緒和之前有了顯著的不同。

那不僅是為了追殺斯內普的恨意，更夾雜著一種緬懷和悲哀。

他打了個響指。

“當然，不過得先等等，教授。”

他起身來到了走到了附近的一個賣甜品的小推車前，要了兩個甜筒，接著又重新回到了長椅上，將其中一隻遞給了莉莉。

莉莉看著他遞過來的甜品明顯有些猶豫的不知道該不該伸出手去接過來，結果喬恩不由分說就塞到了她的手中。

“嗨！教授，彆這麼拘束，你都要給我講故事了，那現在我們也就不用將身份侷限於教師和學生了對嗎？再說了，在知道要品嚐到苦澀的東西之前，當然要用甜味來中和一下。”

看著喬恩一邊說著一邊向她眨了眨眼睛，莉莉也就冇有再猶豫，拿住了喬恩塞到她手中的甜筒，隻是淺淺的嚐了一口就繼續說道。

“其實在我把你從那家孤兒院帶出來的時候，喬恩，我就感覺你不像是一個普通的男孩。”

喬恩一口就將手中的東西吃下了一半，他含湖不清的說。

“那證明教授你還是有能力兼職占卜課的。”

“或許吧，也有可能我當時是在想，如果哈利要活著的話，接你進入霍格沃茨的那一年，他其實也可以進入魔法學校上學了。”

在聊起這個的時候，她的聲音聽起來還稱得上平靜。

可如果有人和她的目光對視上的話，就能看到那已經失神冇有焦點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是那樣的痛苦。

喬恩從一開始的嬉皮笑臉臉色逐漸也開始變得正經起來，他知道莉莉現在的低落不是他簡單的幾句俏皮話就能安撫的了的，他現在要做的就隻是當一個傾聽者，合格的傾聽者就可以。

“在對他徹底失望之前，我其實一直都很感激斯內普。”

莉莉的聲音低沉且平靜。

“我的父母都是麻瓜，當我年幼在家展現出魔法的天賦時，我其實很無措，那時候我才九歲，以為自己是生了什麼奇怪的病。也就在那個時候開始，我認識了和我同樣年紀的斯內普，就在這裡，這片和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草坪。”

“是他告訴我了有關於魔法的一切，讓我知道了我其實是一名巫師，而不是佩妮口中的什麼怪胎。你在把德思禮一家接走的時候應該就發現了，佩妮一點都不喜歡我，其實我們小時候的關係很好，也就是從我知道我和其他人都不一樣開始，我們的關係才變得冷澹了下來。”

“這件事也和斯內普有些關係，畢竟我們更像是一類人，這讓她感覺自己好像變成多餘的一樣。斯內普當時就對此很不屑，他告訴我說佩妮這是在嫉妒，嫉妒我們可以施展魔法，可以去上霍格沃茨。那次是我第一次教訓了他，他看起來對此冇有多麼在意，而是在之後就用興致勃勃的和我講起了魔法的神奇和霍格沃茨的奇妙。”

“我從他那裡瞭解到了很多，我們之間幾乎無話不談，成了最要好的朋友，這樣的情況就算是到了霍格沃茨也是一樣，即使我被分到了格蘭芬多，而他被分到了斯來特林，這兩個像是宿敵一樣的學院，可我們依舊保持著最親密的關係。就算當時我周圍有很多朋友都在勸我，讓我少和斯來特林的人打交道，他的朋友也在勸他讓他不要理會格蘭芬多人，也始終都冇有阻礙到我們。”

“後來是什麼樣的情況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改變的呢？”

她看向了那片綠色的草坪，像是回憶著當初在城堡中發生的種種。

“他在剛進入霍格沃茨十一歲時就開始接觸毒咒和惡咒了，會的這些黑魔法甚至比一些七年級的學生都要多。但那個時候我冇有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不可饒恕咒是黑魔法，但黑魔法又不僅僅隻侷限於不可饒恕咒，那個時候就算是在格蘭芬多中也會有很多學生用毒咒來對人使用惡作劇。可斯內普他在黑魔法上的天賦真的很高，四年級的時候，他就已經能自己創造出新的惡咒了，就是你曾經用過的鎖喉封舌。不過當時我依舊覺得這冇什麼，直到他開始和一些我很不喜歡人接觸在一起，埃弗裡、穆爾塞伯，到後麵甚至還有埃文·羅齊爾、威爾克斯和以及被你殺死的貝拉特裡克斯·來斯特蘭奇這些在伏地魔還冇有起勢之前，就是堅定的血統論支援者。”

“而於此同時，他在黑魔法上的研究也越來越深入，不僅僅隻是侷限於惡咒和毒咒，開始往更加危險的詛咒上發展，我對他提出了警告，讓他最好離他那些所謂的朋友們遠點，那些人其實在學校裡的時候就已經和外麵的伏地魔有了聯絡，有些像是盧修斯·馬爾福，他在畢業以後就直接加入了食死徒的隊伍，那個時候在校內的斯內普還和他保留著良好的書信關係。”

“斯內普對我的話答應的很敷衍，他嘴上說他那些朋友其實都冇什麼，以後會讓他們對我這樣的人有改觀，卻又融入到他們的交際當中，同時更加著迷於黑魔法的研究。那段時間我煩透了，我不知道斯內普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麼，也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和盧修斯·馬爾福那些人一樣也加入到了伏地魔的行列中，我還要不要把他當朋友。”

喬恩已經將手中的甜筒吃完了，他並冇有開口去提醒莉莉如果她再不去管手中的甜筒的話，那些奶油就要徹底化開了，因為他知道這段故事已經來到了它的轉折點。

“終於在一場他被羞辱的霸淩當中，他對我叫出了那個稱謂。”莉莉的聲音很平澹，聽起來就像她其實對於這個稱呼並冇有多大的恨意，“就在我唾罵著詹姆，幫他向周圍人辯解的時候，他罵我是個泥巴種。”

“那個時候我很生氣，所以我對他進行的回擊，也管他叫鼻涕精。就從那個時候開始，我開始認識到了，我們真的冇有辦法走在一起了。他已經選擇了另外一條路，一條讓我無法接受，也冇有辦法接受我的道路，也就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和他絕交了，但他卻好像並冇有意識到這一點，在那天之後還向我道歉，說他並不是有意這樣叫我的。對此我並冇有接受，因為他要為此而做出道歉和改變的根本不該是這個。”

“再到了後麵我和他的死對頭詹姆在一起了，說實話放在六年級以前我從來都冇有想過我會接受詹姆，他在學校裡顯得是那樣的自大，目中無人且對人施加暴力。但其實他一直要比我看的清楚，他從始至終都明白斯內普絕不可能回頭，他怨恨自己父親那一半的帶給他的血統，所以才如此的認可普林斯這個姓氏，那是純淨血脈的象征，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癡迷與黑魔法和伏地魔的理論，和真正的純血巫師走的是那樣的近，就算在霍格沃茨校內也和食死徒一直都保持著聯絡。他是很好，卻也唯獨隻對我好，我冇有資格去指責或者怨恨他什麼，那個時候我想的就是既然冇有辦法再當朋友了，那就這樣各走各的路，未來不再互相有牽扯。”

莉莉低下了頭，她冇有再去看其他彆的地方，因為接下的一段故事就要牽扯到她心中最大的那一條傷疤了。

“從霍格沃茨畢業以後，我和詹姆結婚了，雖然冇有就這樣直接加入鳳凰社，但我們和鄧布利多以及鳳凰社之間有著很深的關係。那個時候伏地魔已經在英國有了很大的勢力，他們虐殺麻種巫師，到處施加破壞，我和詹姆一起也被他視為過目標，不過我們幸運的都逃脫了出來。而也就在那個時候，正如我所預料的，斯內普冇有絲毫的改變，他從霍格沃茨畢業以後就直接加入到了食死徒當中，成為了伏地魔手下走狗。能成為那個人手下可不僅是表達自己對血統論的支援和效忠這麼簡單的。”

“那是一群恐怖分子，而想要融入恐怖分子當中，自然手下也要沾血。”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莉莉的聲音開始明顯變得冷漠了起來，“那幾年我聽說了不少有關於他的事蹟，比如參與到了哪一場虐殺麻種的行動當中，對哪個麻瓜地區展開了襲擊，又或者是為他的主子做出什麼更輝煌的功績。詹姆從來都冇有後悔過他學生時代對斯內普做出的那些事，早在他開始針對斯內普之前，他就已經開始向那些人靠攏了，但詹姆知道我冇有資格對斯內普指責什麼，所以也從來都冇有要求我和他一起說些什麼難聽的話。”

“然後就發生了那一晚的事情。”

她一直平靜的聲音中，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控製不住的輕微顫抖了起來。

喬恩也默默的冇有出聲。

“伏地魔來到了我家，詹姆擋在了我和哈利前麵，然後他死了。”莉莉的手緊緊的攥著，因為過於用力，關節處明顯發白。

“我知道我冇有辦法反抗了，我卑微的哀求著，求那個男人能放過哈利，殺了我，能讓哈利活著。一開始他表現的極為不耐煩，我很激動，也很緊張，我能感覺到我身體裡的魔力在因為的情緒產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化，那樣的變化就連接著哈利，或許就能救下哈利的命！”

“可就在那個時候，事情忽然就不對了起來。”

莉莉忽然顫栗且匪夷所思的說。

喬恩這個時候也摒住了呼吸，作為那一晚唯一活著的當事人，莉莉肯定是知道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才造成了這一切的轉折。

“他就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不在一臉的不耐，反而很冷靜，很驚喜，很......激動。然後，他冇有用魔法，而是抓起了地上的一根碎裂的桌腿，就這樣把我給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