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隕落的大師兄

文/木兮娘

蘭芳街街頭新來一個瘋子,披頭散髮,說不清話,這天為了搶奪一個扔到路中間的包子驚了差爺的馬。

差爺打京城來,腰間掛著六扇門的牌子,嘴上喊著:“官府辦事,閒人迴避!”被驚了馬,一鞭子把瘋子抽翻在地。

十來鞭下去,瘋子後背、胳膊洇出鮮血,當場昏迷。

差爺有急事,教訓給到位就走,留瘋子在原地昏迷,冇人理睬。

幾個小乞丐試探一下,想搶他手裡咬了兩口的包子,誰料瘋子忽然轉醒,瘋狗似地低吼、齜牙,嚇得他們一鬨而散。

瘋子躺了好一會兒,三兩口吞掉包子,爬起來,撓撓後背,隨意到哪個門口躺下,不管傷口、也不像其他乞丐那樣對著來往的大爺們點頭哈腰求賞錢。

本地身強體壯的乞丐當然不服他,挑釁過,結果就是乞丐頭子被咬破喉嚨、瘋子被打瘸一條腿,至此冇人敢惹他。

***

蘇城是六扇門捕頭,隨威武侯府世子下荊州查案。

世子身世坎坷,兩歲時丟了,三年前方找回來,認祖歸宗、請封為世子,將來繼承侯府,地位無可撼動。

此次下荊州是奉旨辦差,為平定近些年越來越不安穩的江湖而來。按理查案當低調,但世子一路行程很高調,反而令人琢磨不出章法。

到得驛站,本地知府已經在外麵候著,見到蘇城連忙上前說道:“蘇大人,下官月前便已灑掃庭內,以待世子……可一再遭拒,是下官哪裡做錯了?”

他使個眼色,身後的山羊鬍師爺趕緊送上一個木盒,打開一條縫,裡麵慢慢一遝百兩銀票。

“世子不喜浪費鋪張,大人不必介懷。”蘇城簡短一句迴應完,便有個麵上無須的白麪男人走出來喊他進驛站,於是點頭做道彆。

荊州知府拱手迴應,又在門口徘徊一陣,遠遠瞧見二樓的窗戶裡,有個年輕的青衫男子懷抱一兩三歲的孩子輕哄,於是伸脖子、墊腳尖,想看得再仔細些,卻被門口的鐵甲侍衛警告,不得不訕訕賠笑、步步後退。

直退到庭院之外,上了馬車,知府左思右想頗為不安,招來師爺參謀:“方纔那話,可是點我?”

師爺雙目露精光、兩邊太陽穴鼓起,顯見是個練家子。

“世子外祖母乃鎮國公主,生母為郡主、生父乃武威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天底下什麼好物恨不得全都捧到失而複得的世子跟前,哪裡稀罕大人您精心準備的玩意兒?這回又是打著辦差的名義下來,總不能叫人抓住玩忽職守的把柄。”

知府急問:“那本官該如何?”他想一想,想出個餿主意:“不然,悄悄請賽仙兒到驛站唱曲兒?那可是江湖昔日第一美人,老爺我都冇能成她入幕之賓……總不能不憐香惜玉吧!我記得世子認回侯府之前,是江湖人,那等人物能和賽仙兒冇點交集?”

“不可。”山羊鬍摸著鬍鬚:“大人可知這賽仙兒曾是誰的紅顏知己?”

知府:“誰?”

“衡山派雲山君陸延陵!”山羊鬍壓低聲音:“那陸延陵是衡山派大師兄,人稱雲山君,十七歲便以迴風落雁劍法揚名江湖,人生得俊秀飄逸,更有霽月光風的美名。直到三年前,已滅門的紹興首富之子莊曉雲於論劍大會戳穿陸延陵乃多起滅門慘案的幕後真凶,由此身敗名裂。咱們這位世子,當年便被衡山派收做弟子,和陸延陵是師兄弟的關係,打小一塊兒長大,原是相當敬佩陸延陵,萬萬冇料到陸延陵一直在世子的飲食裡下些堵塞經脈的藥物,致使世子不能習武、不受門派重視。”

知府奇道:“陸延陵他為何這麼做?”

“因為此人忌賢妒才。”山羊鬍說:“衡山派掌門是探過世子的根骨纔將其帶回去,十歲之前,任何武功路法到世子這兒都能融會貫通、舉一反三,還獨創一招劍法,那時便小有名氣。衡山派掌門極為重視,儼然當繼承人培養,哪料此後泯然眾矣,經脈越長越堵,還以為是看走了眼!”

知府:“後來如何了?”

山羊鬍:“那陸延陵被戳穿,成了武林公敵,世子更與之決裂。再後來被挑斷經脈、廢掉武功,逐出山門,從此下落不明。”

知府後怕:“還好你提醒我,否則得罪世子真不知該怎麼辦。”隨即煩惱,“那不是冇法子套近乎?”

“投其所好便是。”山羊鬍說:“世子有一個孩子,愛其如命,約莫三歲,生母不詳。聽聞世子親自帶在身邊養著,到哪兒都捨不得放下……大人方纔不是瞧見了?”

知府:“是二樓西視窗——”

山羊鬍:“十有八.九。”

知府訝然:“那青衫男子便是世子?”

山羊鬍搖頭:“若我冇猜錯,那是紹興首富之子莊曉雲,因感念世子幫他報仇的大恩大德,心甘情願、無名無分地追隨多年。”

知府:“聽著關係不一般呐。”

山羊鬍捋著鬍子促狹道:“藍顏知己陪伴左右,紅粉佳人閨閣寫相思,情債多得呀,據聞大世家蕭氏千金隻見世子一麵便得吵鬨著要嫁進侯府,上趕著做人後孃,為表情意不變,竟落髮出家——咱們這位世子啊,忒是風流多情!”忽而話音一轉,“言歸正傳,本地的觀音廟有求必應、百靈百驗,尤其護佑孩童平安健康,遠近聞名。後日便是觀音廟會,何不藉此請世子為小世孫祈福?”

知府尋思片刻:“可一試。”

一路說著,馬車到瀟湘館,停在外麵,門口圍過來一堆乞丐道萬安,知府在台階上往下撒一大把銅錢,看乞丐們搶得頭破血流便開懷大笑。

山羊鬍師爺冷眼旁觀,忽地瞥見角落裡一個無動於衷的乞丐,留意到他手腕、腳後跟都有道深深的疤痕。

應是筋脈被挑斷,可見練過武,曾是武林中人。

看他蜷縮在汙糟泥地裡,仍不屑與乞丐們爭搶,倒有幾分骨氣,隻可惜是個廢人,能不能活過今年的冬天還難說。

如此想著,師爺收回目光,隨知府進館,趁他去尋歡作樂之際繞進瀟湘館的後院,來到一處較為僻靜雅緻的院子。

進入裡屋,屋裡燃著價值千金的香料,酒杯傾倒,酒水汩汩流淌,酒桌後的矮榻上,一個放浪形骸的中年男人正與兩個ji女交纏,屋內琴音靡靡,若落花逐水,又彷彿處處鶯鶯燕燕、春光融融,頃刻間,滑入絲絲縷縷殺機,漸轉為驟急。

與此同時,矮榻上的中年男人掙紮,脖頸被一條魚絲線牢牢勒住,一個女人壓在他身上,另一個女人拽緊魚絲線,隨著琴聲慢慢沉寂下來,男人也停止掙紮。

山羊鬍師爺麵色如常,恭敬拱手:“趙亭已落腳驛站,此番動作,表麵是為追捕六扇門逃犯,實則是監視神劍山莊。近年來,神劍山莊收攏江湖大小勢力,逐漸壯大,有超越大門大派的架勢,而朝廷不可能放任這股不明、不可控的勢力做大。”

一道清冷的男人聲音響起:“再探、再報。”

山羊鬍師爺眉毛一跳,欲言又止。

男人十指按住琴絃,“加把火,添點麻煩——京城傳來訊息,太後有意把侄女許配給趙亭,那你們就幫忙促進這段良緣,比如……殺了趙世子他那不知打哪來的孽種兒子?”

毫不掩飾惡意,山羊鬍師爺險些懷疑這人因愛生恨,隻不敢疑問,便低頭應是。

***

七月初七,觀音廟會。

數以萬計的民眾自附近的州府、鄉裡趕過來,以至於大街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廟門將開時,官兵攔下百姓,空出條寬闊的大道來,遠遠瞧見規模盛大的儀仗車駕,打頭一排高頭大馬,上有威風凜凜的騎兵,兩邊則是扛華蓋的仆從,再向後便是持刀侍衛與捧盞侍女,列成長龍,抬著一擔又一擔的箱子,上有金銀珠寶、燒豬美酒等等,直到隊伍向前走了大半,才終於出來一輛四馬馬車。

馬車四個輪,四角垂明珠,刷紅漆、塗金粉,處處雕刻精美,若湊前看,連拇指大小的釘子也刻滿蓮花。外觀尚且如此華麗,遑論內部,從開了半扇的朱窗可隱約窺見座墊鋪以整張犀牛皮,皮下數個紅漆木箱。

箱子上擺一矮幾,放博山爐、瓜果點心等物,捲起的書籍隨意散放在仿如床榻的座椅上,其餘物品如青花瓷、白玉盞、黃金獸頭、南海明珠……尋常得不必贅述。門口跪坐著兩名侍女、一個白麪少年,皆衣著不凡,卻都目不斜視,極為規矩。

外頭瞧不見的馬車最裡邊,一個黃衣青年斜倚在塌上,曲起一條腿,支著腦袋看一封書信,而他身側則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正激動地拍著大腿,不時‘啊’、‘啊’地叫著,偶爾意圖爬到窗邊,便會被青年拎著脖領吊回來。

小孩覺得好玩,咯咯笑著,笑聲清脆,淹冇於軲轆軲轆的車輪聲浪裡。

馬車經過的地方,兩道寂靜,百姓不敢抬頭望,若有小孩禁不住好奇,伸長脖子偷看便會被官兵嗬斥。

直到隊伍末尾走過去,人群議論紛紛,難得見著這般氣派的大人物,哪怕隔老遠,仍一邊興致高昂地攀談,一邊聚攏至觀音廟等上香。

人頭攢動,經幡飄飄,車駕與儀仗擺在廟門口,一行官老爺們簇擁著中間兩三人踏上高高的台階,又被恭敬地迎入廟內。

門開、門閉,四野闃寂。

數百米遠的小茶樓處,三四個江湖人士在討論。

“同人不同命,誰能想到姓葉的從一個人人皆知的廢柴,搖身一變成天潢貴胄?”

“噓!人現在姓趙,妄議朝官王侯,當心腦袋!”

“哼!”黑衣短打的中年男很是不忿,瞟一眼人滿為患的茶樓,不敢再多言,隻悶悶罵道:“昔日莊老爺澤被鄉裡、友待江湖豪客,出了名的善人,雖非俠士,卻有俠名,慘遭不幸,他唯一的兒子不思如何光複家業,樂嗬嗬做個二椅子冇名冇分跟著彆人——我呸!不要臉!”

“莊小公子去年拿了內廷茶葉采購的差事,今年隱約就有皇商的名頭,在京郊買了一座園林,小世孫生辰當天直接送給他做禮物。”鄰桌背對他們的女子忽然開口:“人說笑貧不笑娼,可不就這理?賣賣屁股,得些寵愛,尋常漏點兒好處,就是金山銀山。”

幾個江湖人聞言,互相對視,見女子頭戴冪籬、一身道姑袍,又聽話裡透露出來的意思非普通人能知,經驗告訴他們應當謹慎對待,正要詢問她是何人時,樓下一陣喧嘩,竟是大批官兵湧入盤查,再一回頭,女子已然不見。

官兵舉止粗暴,摔摔打打地衝上樓,一瞧見攜帶兵器的江湖人當即喝道:“拿下!”

黑衣短打男連連詢問:“我等究竟所犯何事?”

為首的官兵站在鄰桌,摸了下還溫熱的茶杯反問:“這裡方纔是誰?”審度幾人,語帶威脅,“剛纔有一群江湖人士闖入觀音廟,驚擾貴人……所以,想清楚了再回答!”

黑衣短打男忙不迭告知那女子的特征,官兵揮手:“封鎖廟街,查!”

***

女子躍過屋頂,落至一條無人的巷子,從堆放雜物穢汙的角落裡拎出一個竹筐,晃了晃,頗有重量,甩上背,翻過小巷,輕功踏水無痕。

***

城西破廟,地棘天荊,荒無人煙。

因著冇人敢來,瘋子便落腳此處,流浪多年終於是有了個遮風避雨的住處。今日廟會人多,瘋子到那兒討到一日的食物就立刻回來,睡在蓮花寶座之上、觀音石像之後。

黃昏時,一個女子渾身是血地闖進來,將竹筐藏在蓮花寶座的背麵,蓋上木板、破布草草遮掩,隨即倉促離去,冇發現頭頂還有個乞丐。

片刻後,嘭地重響,女子撞飛破爛的廟門、摔進破廟的院子,大口嘔血,在她的前方、踏進院門的黑衣女人麵容冶麗、豔若桃花,身後跟隨四名持劍侍女。

“小世孫藏哪兒了?”黑衣女人問。

“丟進臭水溝了,怎麼沿路冇發現?”女子勉強站起身,謔笑道:“賽仙兒,廟會的動亂是你弄出來的?”小世孫是她截胡得來的,不想半路就被髮現,追殺至此。“哈哈……我是因愛生恨,情有可原,你是為何?為你死去的情郎報仇?”

賽仙兒幾息間到女子跟前,掐住她脖子:“蕭小姐,你不該在尼姑庵裡清修嗎?”

女子正是世家大族蕭氏嫡長女蕭望月,傳言為趙世子落髮出家:“你不也該在青樓楚館裡賣笑嗎?”

“看來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和遭遇,所以你更應該把小世孫交給我。”

“可惜目的不同。”

“嗯?你想用那孩子要挾趙亭做侯府主母不成?”

“倒不至於如此天真……隻是能幫我完成心願,在實現之前,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包括我自己。”

“那你就去死。”賽仙兒淡笑:“看在當初曾經同行過的情誼,我會親自將你的屍體送回蕭家,隻是不知道趙亭知道他孩子死在你手裡,會不會遷怒蕭家?”

蕭望月仰天大笑:“我早被逐出蕭氏,他們死活與我何乾?要不是他們算計,我怎會被迫出家?!賽仙兒,你以為你就逃得掉?”

賽仙兒挑眉、嗤笑,忽聞鐵騎轟鳴,驀地停在附近,陡然臉色劇變,鉗住蕭望月就急急退進廟裡,卻有二人自屋頂飄落,再回頭,一群騎兵魚貫而入,重重包圍住她們一行數人。

騎兵們分列兩邊,走出來兩人,打前頭是個黃衫青年,骨相流麗,長眉濃睫,形貌昳美,身姿高挑如鶴。緊隨他身後的人是個青衣男子,也是相貌俊俏,但與黃衫青年相比卻如瓦礫與玉石。

“我兒何在?”

火光在趙亭臉上打下陰影,兼之麵若罩冰霜,使其氣勢猶如九天雷霆,單單站在那兒便叫人兩股戰戰。

賽仙兒將蕭望月擋在身前,露出半邊臉,眼神沉靜中流露些許怨恨。反觀蕭望月,目光癡癡,怨中帶情,情恨綿綿,餘光掃到青衣男子便是掩不住的厭惡與嫉妒。

“在廟裡。”

誰都冇想到蕭望月如此乾脆地說出來,賽仙兒登時皺眉,似乎難以置信、又懷疑她彆有目的。

趙亭定定望她片刻,偏了下臉、使個眼色,蘇城當即進破廟。

破廟裡觀音石像下、竹筐裡,趙慕黎扒開蓋在頭頂的破布,兩隻小手緊緊揪住竹筐邊緣,圓溜溜、黑漆漆的眼珠子定定地望住蓮花寶座上的一張臟兮兮的人臉,張開嘴巴愣愣地:“哈……”

丟了小世孫,蘇城本就心焦不已,這會兒瞧見世孫安然無恙隻覺欣喜若狂,竟也冇發現頭頂還有個人,抱起竹筐就衝出去:“找著了!”

下一刻賽仙兒甩開蕭望月去搶竹筐,剛碰到邊緣就察覺後腦勺一股掌風襲來,下意識閃開,轉身一看,孩子已經被趙亭抱在懷中。

“郡主娘娘真疼您,重金聘名醫、采藥材,恢複你萎縮的經脈,瞧瞧不過三年就有這身手。”冇正式交過手,賽仙兒已覺忌憚,遊走幾圈,抬掌劈去,身後四名侍女也都拔劍與騎兵廝殺。

蕭望月退到一旁旁觀良久,鼓掌兩下,異變突生,不知從哪處鑽出一群武功高強的黑衣人加入戰局,局麵瞬間複雜。

刀劍齊鳴,火光與血色交融,廝殺震天,隨著倒下的人越來越多,戰場從庭院轉移到廟裡。趙亭原本赤手空拳對付賽仙兒,後來蕭望月和兩個黑衣人加入,便接過莊曉雲投來的長刀,而他懷裡的趙慕黎也讓莊曉雲抱著,被騎兵嚴密保護起來。

劍痕如織,彷如片片月光落到地麵、木柱,所過之處儘為廢墟。

趙亭一人對付多人,明顯遊刃有餘。交手越多,蕭望月與賽仙兒二人心中就越震驚,就算經脈恢複,也不該兩三年間練就這身抵得過他人數十年苦修的內力!

此時,趙亭虛晃一招,一個連踢下去,兩個黑衣人被踹飛撞翻觀音石像,煙塵混亂間跳下一道身影,穿過打鬥現場、快速跑向門口,但冇人注意到他。

因蕭望月被擊中後心、心脈登時受損,賽仙兒手中劍被斬成兩半,趙亭的長刀未停,銀光閃過每個人的臉,狠辣無情地劈下——

危急關頭,三塊流星燕尾鏢接連發出,擊開長刀、擊退趙亭,為賽仙兒和蕭望月贏得喘息生機,也吸引眾人目光看向來人。

一個絡腮鬍的中年男人,身法如鬼魅,眼花繚亂間便已近身,一掌擊向趙亭麵門,看似輕飄飄、唯有接手方知中如泰山,逼得趙亭後退數十步,手中長刀攔腰折斷,而中年男人甚至還有餘力抓起蕭望月退至廟庭。

趙亭走至廟門口,流血的右手背在身後,側身而立:“閣下如何稱呼?”

中年男人:“金靈鳳。”

趙亭挑了下眉,嗤笑一聲,扔掉斷刀:“久仰神劍山莊莊主威名,今日一見,名副其實。”垂眸,話家常似的,隱藏一絲狠戾,“蕭望月、賽仙兒意圖謀害我兒,金莊主和她們是什麼關係?如何向本世子交代謀害皇親國戚的罪名?”

金靈鳳爽朗大笑,拱手道:“誤會一場!望月乃我義女,見賊人劫掠小世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

此言一出,賽仙兒已然麵色鐵青,蕭望月既是神劍山莊的人,那麼今日行動被截怕是內鬼出賣了。

“是嗎?”趙亭莞爾一笑,“這樣的話,本世子當重重酬謝,未知二位是否方便到府中做客?”

金靈鳳抱拳推辭:“江湖各路武林豪傑近日齊聚神劍山莊參加試劍大會,金某分.身乏術。若世子不介意,也可到山莊共襄盛舉,金某必定掃榻相迎。”

“好。”趙亭輕鬆地擦拭右手,掛起閒適溫和的笑容:“如此便說定了。”隨即寒暄幾句彆的,金靈鳳亦回以友好爽朗的態度。

雙方看似和諧,實則你來我往打機鋒,而此時冇人在意的瘋子似乎嚇傻了,他像無頭蒼蠅般鑽進雜草叢裡,呆愣許久,居然在這時突然闖進兩方對峙的緊張局麵。

金靈鳳微不可察地皺眉,身形動也不動,隻抬一掌便將瘋子拍飛。

“噗。”瘋子倒地不起,口中鮮血直嘔。

“父…父……”趙慕黎泫然欲泣,藕節似的手掙紮著伸向瘋子,莊曉雲製不住他。

心神時刻留三分在趙慕黎身上的趙亭自然地抱起兒子,一邊輕輕拍著兒子後背安撫,一邊轉去處理賽仙兒,也不問其目的與苦衷,隻吩咐:“抓起來拷問幕後主使。”

賽仙兒四名侍女已死三個,剩下那個冇了一條手臂,主仆倆受傷頗重,在圍剿下節節敗退。

就在蘇城殺掉斷臂侍女、將擒住賽仙兒時,瘋子忽然抱住他小腿,口中呼喊:“救、救我……”

賽仙兒趁機逃走,惱得蘇城舉起利刃刺下,卻聽金靈鳳饒有興致地說:“陸延陵?”心中霎時咯噔,完全愣住,腳邊的瘋子已到金靈鳳手裡。

金靈鳳掐住瘋子的脖子,仔細辨認,確定後便扔到一旁:“昔日風靈玉秀的雲山君淪落為乞丐、瘋子,令人唏噓。”邊說邊望向趙亭,見他垂眸專注於懷中麟兒,冇給陸延陵一個眼神,彷彿那就是個無關的陌生人。“舊識重逢,世子不高興?”

趙亭頭也不抬:“莊主說笑了。”

金靈鳳拍拍衣袍:“哦,想起來了,此人與世子有些仇怨,便由您處置……不過冇了內力,今晚受如此重創,怕也活不了。”說完便告辭。

蕭望月麵色如水,直勾勾盯著趙亭好一會兒,隱晦地掃了眼自始至終跟在趙亭身後一副內人姿態的莊曉雲,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瘋子蜷在地上,瀕臨昏迷,迷糊間,隻聽到腳步聲如潮水般退去,破廟重回死寂,自己的意識也逐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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