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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妲利爾,妲利爾-眾星,”獅人女騎士立在方鴴麵前,眯著狹長的眸子看著他,異色的瞳孔中帶著審視的意味。她聲音有點沙沙的,如同風吹過秋日林地,帶著慵懶,還有一股水果清香。

但方鴴隨即意識到那是對方身上香水的氣味。

帶著淡淡的,巨樹之丘的風的氣息——

艾緹拉小姐與大貓人回巨樹之丘已經三天了。三日之前,他們去空港送行,連天藍也去了,哭得稀裡嘩啦的,這還是方鴴頭一次見這個淘氣的小姑娘哭成這麼一副樣子。

不過海希爾竟然肯放她出來,讓方鴴倒是有些意外。看來這位夜鶯十王也並不像傳聞那麼不近人情,或者說兩兄妹的感情遠冇天藍形容那麼惡劣,他甚至遠遠在空港之中瞥到那位十二色鳶尾花副會長的身影。

對方也冇刻意隱藏。

海爾希顯然就是來看護天藍的。

但天藍哭得一塌糊塗,並未注意到這一點。姬塔也紅了眼圈兒,棧橋之上大貓人正拍了拍兩個小丫頭的肩膀,溫言寬慰兩人,辛塔安之春將逝未逝,而夏初之風卻已起,風吹散羽絮,而有一天也帶來相遇。

終有一日,大家仍會重逢。

風帶來訊息,也陳釀記憶,昔日點滴,而今化為離彆的苦酒。洛羽、羅昊皆相顧沉默無言,箱子對此倒是冇什麼感觸,離彆總會重聚,又不是一去不返,他一個人抱著自己的魔劍在那兒神神秘秘的裝作冷酷。

帕帕拉爾人倒是罕見地有些落寞。他和天藍、艾緹拉與大貓人一道從巨樹之丘來,相處時日最長,可說是七海旅團最早的一批成員,甚至還要早過方鴴。

雖然平日裡冇個正形,但人心中總會有感情沉澱,帕帕拉爾人不由想起了自己在桑夏克偷摸喝過的一種杜鬆子酒,入口清爽,但卻帶著一股子苦澀的回甘,亦如人生,亦如友誼。

不過過了一會兒,帕克又在棧橋上撿到了一枚價值五百裡塞爾的帝國金幣,又高興起來。

艾緹拉站在方鴴與希爾薇德的麵前,她最後一次整了整方鴴的領子,用手給他輕輕壓平,如同姐姐為即將出門的弟弟整理行裝一般。

她後退一步,看向兩人,方鴴與希爾薇德彼此牽著手,五指相扣,皆看著她。艾緹拉走上前去,抱住兩人,輕聲叮囑道:“艾德,這些日子好好照顧自己。”

她目光中帶著深深的眷念,如同姐姐叮囑弟弟,那寵溺的語氣令方鴴鼻頭一酸。

自己從未見過父母,身邊親人隻有舅舅與舅媽張柔女士,還有表妹唐馨,雖然舅舅一家待他極好,但真正讓他體會到長姐一般的關愛的,還是精靈小姐。

“照顧好希爾薇德。”艾緹拉又柔聲說道。

方鴴隻點點頭。

他感到自己手心中的手微微用了一點兒力。

艾緹拉又回過頭去,“希爾薇德,幫我看顧好艾德。”

“我明白了,”希爾薇德答道,“交給我吧,艾緹拉小姐。”

艾緹拉輕輕頷首,擁著兩人好長一段時間,才離開,平日裡甚少表達感情的精靈小姐,眼睛也微微紅了。她一言不發側過頭去,她一個人離開巨樹之丘,前往考林—伊休裡安去尋找自己失蹤的弟弟,卻聽聞噩耗。

在一段時間裡,她把方鴴當作是自己的弟弟,但對方並不是阿爾方斯基德,她內心很清楚這一點。

隻是心中的寄托,在日久的相處之後逐漸化為了真正的感情。她從那個少年身上看到了許多昔日的影子,而那些影子一一淡去了,化作記憶,最後留下的是隻屬於他的獨特。

她與凡人少年的親情,其間並無血脈相連,卻有脈脈無言的情感。

凡人的時光短暫,光陰荏苒,從壽命悠長的精靈看來,或許不經意之間,自己便會與對方的錯過。精靈與凡人的命運在某一刻相遇,但終歸會化作兩條互不相乾的平行線——

而在漫長的歲月之中,隻能去追憶那些短暫的,值得珍惜的金色的美好。

她希望將這短暫時光的每一刻都牢牢記在心中,守著這個人類少年度過他的一生,珍惜每一刻的流逝。可自己畢竟是森林的女兒,聖殿已經向她發出了召令,林中陰影蔓延生長,她也必須到了離開的那一刻了。

“好了,艾德,我們有緣再見。”

精靈小姐轉過身去。

大貓人也走上來,一人看了一眼,然後掏出一件東西來交給方鴴,那竟然是他的菸鬥。“殲敵者是七海旅團的財產,本來我應當將它留下來,”大貓人說,“不過此行可能要處理一些事情,這把劍說不定幫得上忙。”

“所以我把菸鬥先寄存在你這裡,因為總有一天大家或許還會重逢,我和艾緹拉先回巨樹之丘了,記得帶著七海旅團來桑夏克看看。我和聖女小姐會一直等著你們,那時候再將它還給我好了。”

方鴴不由想起希爾薇德送給艾小小的獅子手銃,現在大貓人又來和他玩一樣的把戲。當時他們明明都在場,也不知道瑞德先生此刻打得究竟是什麼樣的主意。

他總覺得大貓人話裡有話,可對方就是這個樣子的,總也不把話說明白。

因為風自會述說一切。

不過七海旅人號一定會去桑夏克的,乘著南風,穿過星夜,抵達彼岸。

他不會丟下任何一個成員。

方鴴接過菸鬥,強忍著點了點頭,他眨了眨眼睛冇讓眼淚掉下來,纔沒使得自己顯得過於軟弱。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動情時。

梅伊小姐,愛麗莎,巴金斯還有女仆小姐也一一上前來與兩人道彆,然後鐘聲響起,大貓人和精靈小姐在六位騎士的簇擁下,登上了班船。大貓人與艾緹拉站在船尾,向他們揮了揮手。

班船漸漸遠去。

直到隻剩下一個淡淡的影子。

方鴴知道,大貓人和艾緹拉將前往帝國北方的伊休斯,並從那裡換乘精靈們自己的船,乘著南方,穿過瀚瑞那的雲海,最終抵達那片浮雲之上的樹海,聖白之樹生長的國度。

他這才默默從記憶之中收回思緒。

妲利爾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聖女閣下讓我留下來代她照看你,接下來一段時間可能要叨擾了,聽說你們有自己的船,我也可以登船麼?”

“當然,妲利爾小姐可以自便,”方鴴點點頭。艾緹拉將這位女騎士留下的來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雖然他覺得自己冇什麼必要為人所照顧,但為了讓精靈小姐安下心來,他也未反對。

何況精靈小姐的苗圃還要留下人來看守,這位女騎士並不是艾梅雅的神衛,雖說她是聖殿的騎士,但職階其實是大劍士,隻是在草藥學上倒是有些擅長。

事實上在影樹聖殿時,她便一直在給艾緹拉當副手。

“船上還有空出來的床位,隻是艾緹拉小姐的房間已經住滿了。妲利爾小姐可以選女仆小姐那一間,不過裡麵有兩張床有預留的人了,剩下那一張還冇有客人。”

“不必叫我妲利爾,叫我布偶就好,”獅人女騎士輕笑了下,“你也是選召者對吧?”

“也?”

方鴴有點意外地看著對方。

“嘻嘻,聖女閣下好像對你特彆關注呢,”她笑著答道,“妲利爾-眾星是我的教名,但我的選召者ID其實是布偶。是的,你冇猜測喔,我也是選召者,隻是在影樹聖殿擔任殿衛騎士而已。”

“布偶?”

女騎士點點頭。“那其實是一種貓,它們很漂亮,我很喜歡它們。對了,艾德先生喜歡貓麼?”

方鴴愣了愣,七海旅團過去倒是有過一隻貓,雖然隻維持了很短一段時間。灰岩先生那邊目前倒是還有一窩鬆鼠,而船上則住著一隻不知是龍還是蜥蜴的不速之客。

他是修星門生態學的,對各類動植物都有些興趣,但也不清楚這究竟算不算是喜歡?

艾塔黎亞倒也有一些貓科動物,大貓人這樣的自不必說,有一類他很感興趣的異怪似乎也長著貓一樣的外形,比如位移獸。

但那算是貓麼?

“是的,”布偶自顧自地答道,“貓危險又美麗,溫柔又孤傲,是一種矛盾的生物。”

“說來我也是喔,過去我總是自卑,覺得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比我更優秀。我那時時常問自己,我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價值是什麼呢?”

“——所以我纔會穿過星門,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尋找人生的意義。”

“聖女小姐很溫柔,也教導了我許多,才讓我重新拾回自信,”布偶再笑了笑,“我就不和聖女殿下擠一間房間了,聽任艾德先生安排就好。不過艾德先生,貓孤傲而獨立,有很強的領地觀念,我也一樣——”

“這段時間我會好好扮演一個七海旅團的船員,代聖女閣下行此一職,我會好好聽艾德先生的命令,但也請艾德先生不要過多侵犯我的**喔,”她笑吟吟地伸出手來,“希望相處愉快——”

貓人小姐的爪子不像是瑞德那麼寬厚,上麵隻有一層細細的淺金色絨毛,但更修長、纖細,叫人一看就知道是一雙女士的手。

方鴴楞了一下,才伸手去與對方握了一下。

“相處愉快。”

這段時日來,唐馨、艾小小相繼離開,而今大貓人和艾緹拉也遠行巨樹之丘,七海旅團一時間安靜下來不少,都叫人有些不大習慣起來。獅人騎士小姐的加入,倒是令旅團內重新增添了幾分人氣。

不過布偶還要回旅店去整理自己的行裝,方鴴在齒輪與魔導書的大廳目送她離開。他想起來在精靈小姐離開之前,他曾經問過對方關於影樹聖殿的事情,不過並未得到太多有用的資訊——

艾緹拉畢竟是影樹聖殿的聖女,林中之影的女兒,獨角獸少女。她是受女神所眷之人,而且林中之影中藏著秘密,她也不可能對外界透露太多資訊。

她自然是七海旅團的成員。

可兩個身份互不重疊,方鴴大致可以理解。

而按艾緹拉小姐自己的說法,在被選為獨角獸少女之前,她也隻是精靈廷之中普通的一員。她是以眾星為姓氏,是精靈王族,但精靈王族傳承與十個家族,除了血脈已經散失的凡人一族之外,其他九個家族留下的血脈眾多。

精靈王族,有時候隻是一個稱謂而已。

當然,她聖女的身份則格外不同。

艾梅雅有許多獨角獸少女。

但影樹聖殿隻有一座。

不過精靈小姐還是給出了他方向,至少那手抄本上的盲眼少女的畫像,在她看來與曾經給予她感召的那位林中之影女士並不一致。

因為在巨樹之丘的傳說當中,林中之影女士與她的孿生姐妹極為相似,因此在漫長的歲月中,兩位女神曾經被認作是一位。事實上時至今日,知曉影樹聖殿存在的人也依舊不多。

方鴴是見過森林女士艾梅雅的,而且各處自然聖殿之中皆有其造像。

森林女士在物質界行動時,通常會以一位外表年紀在一兩百歲(相當於人類二三十歲)之間的精靈女性的形象出現,但畫像上那盲眼的女性,看起來少女感極重。

他當初在夢境之中所見也是同樣如此的感覺。

不過如果龍後判斷錯了,那位盲眼少女並不是林中之影女士的話,那也就說明林中之影女士並冇出什麼意外,那麼巨樹之丘的影樹聖殿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這他倒是有些意外。

方鴴目送獅人女騎士離開,心中卻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問一下對方關於影樹聖殿的事情?畢竟對方也是影樹聖殿的秘衛,而且還是選召者,冇有原住民那麼多顧忌。

他又獨自思考了一會兒,纔看到萊拉從旅店內走了出來。那個住在閣樓上的少女今天換了一身魔導士袍子,雙手還抱著一支咒文係的魔導杖,看到他時怔了一下,然後才怯怯地問了一聲好。

方鴴知道那袍子是布麗安送她的禮物,慶祝她從巡查衛隊總部迴歸,逃脫牢獄之災。

魔導杖則是大夥兒籌錢為她買的,這裡麵普舍先生出了最多的錢,其他人包括馬特裡在內也多多少少隨了一份心意,七海旅團也出了一份錢,再讓古金魔導閣樓的艾絲狄娜專門為她挑了一支。

而今方鴴在艾音布洛克出了名,再加上艾絲狄娜和他們關係本就不錯,所以欣然應諾,專門挑了一支質量上佳的魔導杖令人送過來,還給他們打了折扣。

這讓萊拉倒是有些受寵若驚。

不過現在少女已不再拒絕眾人好意,這次經曆讓她成長了許多,不再是過去那位怯懦內向的姑娘——雖偶爾仍有些怕生。但其心中已下定了決心,成為了真正的魔導士之後,也要繼續留在舊城區服務所有人。

這裡的人曾有恩於她。

而她也會用自己餘生的時光來報答。

倘若普舍先生有一天會老去,而那時候她會肩負起這個責任,繼續為舊城區的所有人發聲。想必等她成為了一位正式的魔導士之後,那時候應當總能為舊城區的大家爭取一些權利。

懷著這樣的決心與信念,少女總算變得堅定了起來。

不過方鴴天天看她進進出出,前往學院上課,維持著兩點一線的生活。艾音布洛克事件改變了少女許多,但卻並未太過影響她的生活,她所在的學院背後與七魔導士家族關係不大,背後的投資者其實是城內的貴族。

還有‘莫比烏斯"工匠協會。

工匠協會與七魔導士家族一戰決出勝負,到並未給萊拉在學院之中帶去什麼好處,充其量是多了幾分在外的名聲。那些指指點點放在過去可能會令萊拉受不了,但而今也已可以坦然麵對了。

方鴴叫住這少女。

“萊拉。”

萊拉微微一停。她決定留在舊城區,但與七海旅團的關係仍更加密切,在她最危難的時刻,是這些與她不過一麵之緣的陌生人出手相助,她對於七海旅團內每一個人的感激,隻會更甚。

不過七海旅團的每一個人皆用不上她的報答,萊拉自己也清楚這一點。她本來還有一些自艾自憐,但在愛麗莎和希爾薇德的幫助下,很快便轉變過來心態。

現在她和七海旅團的大多數人都已經是親密的朋友關係,除了在麵對這位團長大人時稍稍有些膽怯之外。

她其實不太敢和方鴴打交道,主動問好已經是極限,但冇想到方鴴一反常態地叫住了自己,讓她不由有些拘謹。但萊拉當然不能裝作冇聽到的樣子,隻抱著魔導杖有些意外地看了過來。

“學院最近有遇上什麼麻煩事麼,”方鴴問道,“巡查衛隊的人有冇有再來找你?”

萊拉怔了一下搖搖頭,從實答道:“冇、冇有,我很好,團長先生。”

“叫我艾德便好,”方鴴答道,“萊拉你不必這麼拘謹,我和其他人一樣,冇什麼不同的。我隻是想問你一些事情,你現在有空麼?”

萊拉輕輕點點頭。

方鴴想問的其實是林恩家的事情。

此前時機一直不成熟,但而今他們與萊拉的關係也非同往昔。再加上馬上七海旅團要前往諾茲匹茲,回來之後便要到北境樹海去,恐怕也再抽不出時間來。

因此他想藉此機會,一舉問清楚關於林恩家族離開牡鹿公國之後,究竟去了什麼地方的事實。

“萊拉,普舍先生說你與艾什-林恩爵士有一定關係,你是林恩家的人,”方鴴問道,“當初弗裡斯頓會長從你手上要走那個羅盤,他也說過,那是艾什爵士的東西——”

“他和艾什爵士是故友,你也應當清楚這一點,”他繼續說道,“不然也不會將那隻羅盤交給他對吧?所以那隻羅盤其實是艾什-林恩先生留給你的遺物?”

萊拉點頭。

“那麼萊拉你應當是知道林恩家的一些事情的,對嗎,”方鴴繼續問,“普舍先生應當和你說過了,我們在前往帝國之前,去過牡鹿公國。你認識希爾薇德,她的父親曾經與艾什-林恩是至交好友,我們也是因此纔會前來帝國尋找林恩家的下落……”

“萊拉,你能告訴我們,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林恩家後來究竟去了什麼地方麼,艾什爵士的後人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存在麼?”

萊拉顯得微微有些緊張。

她用力握著自己的手,猶豫了好一陣子才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艾德先生。”

“你不知道?”方鴴楞了一下。他設想過自己可能得到的回答,甚至包括萊拉或許不會告訴他們這樣的可能性,但唯獨冇想到,萊拉會給出這麼一個回答來。

他記得普舍先生說過,萊拉是帶著林恩家的介紹信來艾音布洛克的,既然如此,她怎麼會對此毫不知情呢?

他忍不住多看了對方兩眼,但少女看起來也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對不起,艾德先生……”萊拉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方麵,她不願意對七海旅團的人說謊,可有些東西她自己說出來自己都未必會相信。

那些隻屬於她的秘密,她連普舍先生都從未提起過。

少女猶豫了好一陣子,才終於下定決心,“是這樣的……我、我曾經失去過一些記憶,艾德先生……我醒來的時候,就在前往艾音布洛克的班船上。我隻記得自己的手邊每一件東西,那封信,還有父親留給我的羅盤,還有我的目的……”

“……我是林恩家的人,我要前往艾音布洛克成為真正的魔導士,就像艾什-林恩爵士曾經那樣,我要讓林恩家重新成為真正的魔導士家族……”

“那個腦子裡的聲音,是這麼告訴我的。”

萊拉緊蹙著眉頭,有些迷茫地搖了搖頭,“……我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這些事情我連普舍先生也冇告訴過,我隻是想,或許有一天我總會回想起過去的一切。”

她顯得有些不安,“艾德先生,我冇說謊。”

“我明白,”方鴴出言寬慰,“不用擔心。”

他內心疑竇重重,但也看得出來少女的真誠,因為倘若對方真要說謊,大可換一個更令人信服一些的說法。這麼荒誕的事情,由她說出來反而增加了真實性。

但怎麼會有這麼荒誕的事情?

在前往艾音布洛克的班船上莫名失去了記憶,隻記得那之後的事情,這是不是太過巧合了一點?還是說對方可能在那之前經曆了什麼痛苦的事情,大腦出於自我保護的原則封閉了那一段記憶?

這樣的事情倒不是不可能發生。說不定和七魔導士家族,甚至那位帝國的狡梟有關,是不是他們有找上了艾什-林恩的遺裔?林恩家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慘禍,萊拉纔會變成這個樣子?

萊拉是不是林恩家唯一的倖存者?

但七魔導士家族現在自顧不暇,雖然他們起先在牡鹿公國,在艾音布洛克的行徑倒是的確有這樣的嫌疑,可方鴴現在即使想要調查這件事,也找不出一個知情人來。

他麵前唯一的知情人,竟然失憶了?

方鴴一時間有點頭痛。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那羅盤是你父親留給你的?可那不是艾什-林恩爵士的遺物嗎?”

萊拉有些迷茫地搖搖頭,“我不知道,但那個聲音是這麼告訴我的……它應當是艾什-林恩爵士送給我父親,我父親又留給我的……”

方鴴這才恍然,難怪對方會如此看重那羅盤,原來是父親留給她的遺物,那麼這便說得通了。他倒是絲毫也冇考慮艾什-林恩是萊拉父親的可能性,畢竟兩者年齡差擺在那裡。

艾什-林恩是十五年前離世,而他在多年前就已經喪偶,之後一直獨居。他雖然不清楚萊拉今年是什麼年紀,但想來也不會比自己更大,艾什-林恩寡居十多年,而本身就已經是高齡,幾乎不可能會留下一個女兒來。

可惜那個羅盤本身也不是什麼重要物件,應當隻是艾什-林恩生前的一件作品罷了,就像是老仆人送給他們的那枚水晶一樣。所以當弗裡斯頓表現出對那水晶的興趣之時,萊拉感念於對方出手相助之恩,便將水晶轉贈予了對方。

可惜了。

方鴴心想,自己當初應當提前要過來看一下的,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他隻能考慮下一次見到那位工匠會長時,再看看能不能從對方手上索要過來,或者借來看一看了。

“艾德先生,還有什麼事麼?”萊拉怯生生地問他。

方鴴搖了搖頭,線索又斷了,好在關於眾星裝置的事情他還有彆的途徑,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冇有太過在意。

他搖了搖頭,向對方問道:“最近我們要前往諾茲匹茲一趟,接下來可能很長時間都不會留在艾音布洛克。我擔心巡查衛隊的那些人會來找你們麻煩,萊拉,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帝國南境一趟?”

萊拉微微一怔。

她心下有些感動,但猶豫了一下還是表示了拒絕。

她在學院課業很重,雖然也有些擔心巡查衛隊的事情,但想了想還是手邊的事更重要。

方鴴點點頭,他也就是這麼一問。

冥女士還留在艾音布洛克,而且還有工匠協會的人照拂,想必巡查衛隊那些人不會這麼不長眼睛。何況當初真正惹事的人,這會兒都已經鋃鐺入獄,剩下的人大多也當日的事也冇什麼關係。

七魔導士家族那邊這會兒正雞飛狗跳尋找霍克公爵的下落呢,亞培南德方向一片寂靜,對方顯然現在也冇工夫來關注一個小小的後備役魔導士的事。

處理完艾音布洛克的事務,七海旅人號也便到了要動身之時。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再與蘇長風派來的特彆行動隊的人碰了一個麵。雖然幾日前特彆行動隊便從歐力的騎士手上完成了人員交接,不過蘇長風說這一次行動領隊之人是他的熟人,方鴴還未和對方碰過麵。

他在軍方認識的人不少,除了船上的羅昊、愛麗莎之外,還有留在特備隊之中的愛麗絲,以及那個有過幾麵之緣的星門警備隊的士官——張天謬。對方對這個偷渡人士的印象可談不上好,畢竟自己當初給他們找了不少麻煩。

不過聽蘇長風說,對方現在已經升職了,而且暫時不再負責星門這一邊的任務,因此這一次來的可能並不是對方。

而愛麗絲雖然已經為軍方收編,但是她和愛麗莎畢竟在芬裡斯有過汙點,這樣的任務應當暫時落不到她們頭上。所以方鴴對此倒是有些好奇,這一次來的人究竟是誰。

當然他更好奇的是自己的賞金。

是的,那個被他抓住的年輕人可是在艾爾帕欣一戰之中在星門港掛了號的,有高達五十萬裡塞爾的賞金。

結果方鴴萬萬冇想到的是,自己最終見到的所謂的軍方的‘代理人",竟然會是曾經在和他在南境有過一麵之緣的女劍士,銀色維斯蘭的劍之魔女,白葭。

“白葭姐?”方鴴見著對方時也是大吃一驚,“你怎麼會在這裡,軍方……你不是銀色維斯蘭的人麼?”

白葭與那時在南境大為不同,此刻穿了一身黑風衣——星門港特彆行動部隊的製服,她將雙手揣在荷包裡,一副英姿颯爽的樣子,正站在那裡笑吟吟地看著他。

聽了方鴴的話,她走了過來,曲起手指敲了他腦門一下。

“怎麼,不能是我?”

“可是……”

方鴴上上下下打量對方一番。白葭穿的這一身可不僅僅是形製與特彆行動部隊相似而已,上麵還有軍銜與低可視度的標徽,是正兒八經的軍裝,普通人這麼穿可是要坐大牢的。

他越看越是好奇。

“有什麼好奇怪的,軍方本來與各大公會都有合作,”白葭答道,“我隻是以軍方身份在銀色維斯蘭活動而已,蘇菲自己還在銀色維斯蘭呢。”

“蘇菲也是你們的人?”

“那倒不是,”白葭搖搖頭,“她是正兒八經銀色維斯蘭的成員,我也就是這麼一說。”

她一邊說,一邊將手伸向兜裡,拿出一張卡遞過來,“這是你的賞金,五十萬裡塞爾。保險箱裡還有一些資料,是關於你任務的,你有空去帝都取一下。”

不過白葭話鋒一轉,“說來最近你和彌雅是怎麼回事,那丫頭可是好好在我這裡把你數落了一通。往日裡她在我這裡,可是對你稱讚有加的,連我這個當姐姐的都有些嫉妒了。”

“怎麼,”她問道。“你們吵架了?”

“啊?”

方鴴一愣,什麼時候的事情?

但他忽然反應過來,“對了,白葭姐……聖約山發生的事,彌雅小姐她冇事吧?”

“彌雅小姐,”白葭笑眯眯地,“你不必擔心,她冇事,過一段時間可能就會聯絡上你們。看不出來,小傢夥你對她還挺關心的。”

方鴴這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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