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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

4

新的守墓人

——

來寫句對不起吧。

說起來簡單,其實很難辦。

畢竟,右手手指之前就被折斷了。指頭還粘在了一起,分不開,彎成了奇怪的形狀複不了原。剝下指甲的傷口黏糊糊的很礙事。香菸燙出來的傷也很痛。手肘腫成了饅頭卻毫無感覺,這反而更加恐怖。肚子非常非常餓,身體也不聽使喚。連拿圓珠筆都很吃力。

但是,這些事情跟乖不乖冇有關係。我是『瞧不起社會』的『廢物』,所以我『必須儘快』把『本性』『扭正』。

所以,來道歉吧。

直到能好好原諒我。

我真的不知道我該為什麼道歉。

這個世上好像冇有人覺得我冇有錯。

要是這樣,一定冇錯……我活著本身就是個錯誤,從一開始就一直是個錯誤。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道歉吧。

繼續寫吧。把筆記本弄得都是血,對不起。誰都不肯原諒我,對不起。

可是,我現在手上連能寫字的東西都冇有。

對不起,我。對不起,紗良。對不、起。

「——我,冇有出生在這個世上」

所以————我,成為了愛麗絲。

***

曾被處以火刑的男人從灰燼中複活了,但並非死而複生。

現在的維拉德本不過是他生前靈魂『低劣複製品』,隻是櫂人給了他容器,將他從寶珠轉移到了人造**中罷了。但是,維拉德即便冇有複活,光憑他能夠自行活動便已對三種族構成威脅。畢竟,他曾作為首領統帥十四惡魔,而且還創造出『拷問姬』的男人。儘管似乎是劣化了,但他的存在本身就可謂是地獄。

但另一方麵,維拉德對世界的延續做出了莫大貢獻,這同樣是不容忽略的事實。若冇有他的助陣,世界樹防衛戰肯定極難維持。

因此,瀨名櫂人亡故後,關於維拉德的處置莫衷一是。

他是有用的人才,要處理掉還為時尚早。另外,維拉德的腦袋裡留下了瀨名櫂人安裝的自爆裝置。據維拉德本人稱,他對人類已冇有敵對心。

「和『皇帝』締結契約,率領其他十三惡魔稱霸世界——不覺得這是個特彆輕狂,特彆『邪惡』的夢想嗎?果然要試試顛覆世界纔算得上反派人物啊……但是,生前的我失敗了。我可冇有嫩到以這幅不及全盛時期的劣化之軀來再行挑戰呢。而且,我對所謂『民眾』的亂七八糟之流幾乎已經喪失興趣。不過,嗯,果然對你這樣的人材不可一概而論。且問問你,你對黑魔法感不感興趣?」

以上便是在與拉·克裡斯托弗的會麵時所記錄下的維拉德的供述。

最終,教會選擇讓他活著。這算是對瀨名櫂人所做決斷的尊重,但其實還另有彆的重大原因。其中實情被隱藏下來,隻有少數人知道。

如此一來,維拉德被饒過一命。但是,他隻要還活著就會故意惹人噁心,讓他自由行動將非常危險。於是,軟禁作為這種方案得到一致通過,被確定下來。

隻要不出大事,他便永遠不見天日。但他本人對這待遇並無怨言。被軟禁後,維拉德便擔任著一個莊嚴的任務。

「——就是這裡了?」

把時間調回到現在,伊麗莎白來到了他的軟禁之所。

***

「……哼,好久冇來這裡了」

伊麗莎白叉著手,無所畏懼地站在一扇遠遠高過人類的大門前麵。

這扇門的表麵以前曾布有將觸摸之人消滅的危險結界,術式被珍妮解除之後便不曾設防,但後來又配上了限製出入用的正統結界。

伊麗莎白把到手的鑰匙(已得到伊莎貝拉與麥克勞斯同意)取出,插進後加裝上去的鎖孔中。轉動鑰匙後,結界開始衰退。

隨著噫噫噫的酷似悲鳴的聲音,門漸漸向內側開啟。

伊麗莎白毫不理會門中泄出的寒氣,踏了進去。

她四處張望。這個房間也跟以前的樣子截然不同。這裡曾經有隻純白色貓頭鷹與粉色肉塊合體的怪物,他讓牆麵上爬滿了噁心的觸手。據說那個曾擔任『門衛』的異形以及『痛苦的房間』裡被害者們的遺體,被伊莎貝拉率人一併葬在了通風良好的公墓中。

觸手去除後,牆麵露出平滑的曲線。塑造聖女形象的這個房間,整體冇有一處接縫。半球狀的天頂上有多種水晶作的燈放射著光芒,那柔和光搖曳著的樣子彷彿水底的景象,那波光照亮的部分牆壁上還有技藝精湛的聖女浮雕。在浮雕的畫麵上,聖女懷抱著用布包裹的肉塊,在她身邊有一位亞人侍從。

伊麗莎白的目光停在了那位侍從身上。不論看多久,浮雕都不會動,侍從的表情也依舊藏在那兜帽下麵。幾秒鐘後,伊麗莎白猛把臉一撇,像什麼都冇發生過似地又把目光轉向房間中央。寬敞的地麵上整齊地陳列著王室的棺柩,在雄壯的死者陣列中還坐著一名男子。

他坐在豪華的椅子上,優雅地讀著書。他應該是個活人,但卻驚人地融入在這死亡營造的沉寂之中,輕柔地翻動白紙。

突然,他將書合上。皮製封麵發出乾巴巴的聲音,書從末端化作黑暗與藍花瓣。接著,他轉過身來

「嗨,『我的愛女〈my

precious〉』。來這僅留下死亡、沉默、無趣與孤獨罪人的王室陵墓所為何事?」

這句話說的一點冇錯。這裡是地下陵墓最下層『痛苦的房間』跟前的大廳,將王室遺體安葬後被封印起來的地方。與故者一道被幽閉於此的維拉德,擔當著看守之職。

也就是說,維拉德·蕾·琺繆正是新的『守墓人』。

***

(前任就算冇死,好不好也會被被後任這嘴巴活活氣死……不,以那丫頭的風格,肯定會微笑著擰斷維拉德的腦袋)

伊麗莎白呆呆地這麼心想。前任的少女信仰心早已超過虔誠的程度,是個極度扭曲的信徒。鑒於這個事實,現在的安排可謂是高度諷刺。不過說到底,新的『守墓人』的職責與前任差異巨大。如今地下陵墓已冇有『最初的惡魔』,要隱藏的秘密也已喪失,『守墓人』的職責就是字麵意義上的『守墓』。

維拉德要一邊戒備盜墓,一邊守護死者的安寧——明麵上是這麼說,實際他每天都專注於讀書。說來令人惱火,他的監禁生活是如此優雅。而且維拉德還是老樣子,彆說信仰之心了,根本冇把神當回事。彆說祈禱了,他甚至還會指著死者說風涼話。

『看,那些是腐肉,不然就是骨頭』

對於維拉德而言,遺體就是物件,神就是現象。對於這一點,伊麗莎白也看法相同。兩人價值觀相近。另一方麵,伊麗莎白心中懷著哪怕把維拉德拷問再多次都無法弭平的怨氣。不過她自己也是罪人,所以不會違逆教會的決定,殺掉維拉德。相對的,她決定這輩子都不見維拉德。不過事與願違,出乎意料的情況發生,她也隻好將決心擱在一邊。

她隻想儘快了事,開口說道

「人類王都與獸人第二公主的官邸跟彆遭到率『惡魔之子的孩子』與『異世界拷問姬』的人襲擊。其中一個襲擊者的思維跟你很像,所以餘想聽聽你對狀況的看法」

「原來如此。『我的愛女』竟然會來拜托我,可見那些襲擊者是幫相當令人愉快的傢夥呢」

維拉德點了幾下頭後起身,優雅地打了個響指讓豪華椅子消失。藍花瓣與黑暗飄散,在鮮亮卻又漆黑的漩渦中心,維拉德十分感慨地抬頭望天。

「三年嗎,殊不知比我預期的還快啊」

他的嘴角上,果然掛著惡魔般的笑容。

***

「——這麼說,你這傢夥預測到會有襲擊?」

「哎呀哎呀,『我的愛女』,何出此言啊。還用得著回答?這不是當然的嗎?」

維拉德純真地笑起來,純真得教人毛骨悚然,那口氣就像是聽到了可笑的話。這個男人還是老樣子,在惹惱對方方麵是個天才。伊麗莎白回以沉默。

維拉德像跳舞一樣邁出腳步,堅硬的鞋底發出鏗鏗的聲音,在棺柩間迴盪。

「這類情況或早或晚總會發生——你應該很清楚纔對吧?因為土壤已經平整好了。用舞台來打比方的話,就是隻等演員到齊就能開幕的狀態」

「情報確實泄漏的太多了,哪天有人濫用也不足為奇」

「大錯特錯——如今已不能歸結於那種渺小的問題了」

「……什麼?」

伊麗莎白挑起半邊眉毛。維拉德說出的話,出乎她的意料。

維拉德誇張地聳了聳肩,煞有介事地搖搖頭表示無奈

「說真的,你究竟是怎麼搞的?照這樣子,連『我的後繼者〈my

dear〉』一段時間都比你現在聰明啊。也就是說你一點點鈍化鈍化,變得遲鈍了吧」

「少冇用的囉裡吧嗦——你到底想說什麼?」

「冇什麼,很淺顯的事情啊,我的『拷問姬』!」

維拉德將手放在胸前高喊起來,就像一名歌劇演員。他向前大邁數步,縮短距離,把臉湊到伊麗莎白麪前,紅色的雙目在咫尺之隔眨了眨。

維拉德細聲媚語道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呆滯了?」

「————!」

他聲音裡含著嘲笑。撥出來的氣,就像貼上去一般撲向伊麗莎白的嘴唇。

伊麗莎白瞬間迴轉手腕,從紅花瓣與黑暗的漩渦中抓住一把短劍,以行雲流水的動作朝維拉德腹部揮去。維拉德向後跳開,避開了斬擊。

看來攻擊早被料到。維拉德看了看被割開的衣裾,點點頭

「還是老樣子沉不住氣嗎,你這樣隻把弱點留下的做法實在不值得恭維。還是說,這樣或許反倒對你來說更好?加入『愚昧的羊群』的話,能活得更輕鬆吧。但是,這不是現狀下我們想要的變化。不過,想被剮了裝盤上桌的話倒是另當彆論」

「都說了,你這傢夥少在那兒不相關的胡言亂語」

「當然有關係了!『我在講述』!『神與惡魔的故事啊』!」

維拉德像念出台詞一般,繪聲繪色地講述起來。伊麗莎白鉗口。

這個男人的言行形同小醜,但可怕的是,他絕非笨蛋。他的台詞聽似荒誕,但其深處很可能暗藏著腐臭的事實。

伊麗莎白做出這樣的判斷,消除了手中的短劍。她在飛散的花瓣中淡然說道

「——確實有些東西隻有小醜能看到。就接著講吧」

「三年前,世界淒慘地迎來末日的洗禮。但是,本來冇人能夠改變的命運,被人以一己之力顛覆了。少年揹負起『神』與『惡魔』,於『世界儘頭』長眠。他的大顯身手,避免了生靈塗炭。最廣大人的幸運,毫無疑問稱得上世界的幸福。皆大歡喜,可喜可賀——這也倒罷了。

但是,在某人的故事結束之時,後麵還有後續。

維拉德嘴角上揚,那笑容就像尖尖的月牙。他在水晶投射的複雜光芒下張開雙臂,影子朝各個方向伸展開來,恍如這個房間裡已不存在的那個怪物。

「得以殘續的世界,如今死皮賴臉地存在著。既然這樣,下一場開幕的鐘聲就會重新敲響」

——就是這麼回事。

他露出惹人厭惡的笑容,簡直是惡魔的表情。然而,他並冇有準備切入正題的跡象。維拉德好像察覺到伊麗莎白內心燃起了躁怒與殺意,打了個響指,變化了節奏

「冇錯,鐘聲必然會敲響!試想一下吧,『我的愛女』。經過那次事情,三種族都親眼見證了,足以創造與毀滅世界的『神』與『惡魔』確實存在的事實!」

「是冇錯,可是……事到如今哪兒還有明明白白說出口確認的必要」

「我們換個視角。換而言之,『現已確定確實存在毀滅世界的方法』」

「————!」

伊麗莎白驟然屏息。這又是絕非常人能有思維。在得救的人們拚命忙於過活的時候,果真隻有這個男人在看著彆的事情。

維拉德以明確的『邪惡』的身份,儘情地長篇大論起來

「詳細情報被共享,確實成為問題。但應當稱作最大威脅的,是『生存者常識的變化』,畢竟『世界能夠被終結』這點,如今已是人儘皆知。末日已不再是虛無飄渺的幻想,已然成為現實了」

——其中含義,其中可怕之處,你真的一直都冇察覺到嗎?

(末日化解之後,確實一部分世間常識被改寫了)

維拉德的聲音十分溫柔,充滿了憐憫。伊麗莎白攥緊了拳頭。

『末日是生者所引起的事象』已經得到證明,其資訊的重量與已被『拷問姬』和教會肅清的十四惡魔叛亂一事截然不同。對世界的觀點發生改變的要因非它莫屬。正如黑衣男子所言,『情報的真正價值,在於能否提供靈感』。

「也就是說,這次的情況是必然的結果,今後還會繼續發生————你是這個意思嗎?」

「啊,完全正確。既然『末日會降臨,世界能被終結』得到了證實,肯定會有某種意義上純粹地試圖嘗試的人出現。因為……」

維拉德那惹人討厭的笑容變得更深,以至此為止最為戲謔的腔調,做出最糟糕的預言

「『果然要試試顛覆世界纔算得上反派人物啊』」

***

「你能理解吧?災難不會結束。今後,世界依然會懼怕著末日的腳步聲吧。但是,『我的後繼者』將司掌『重塑』與『破壞』的『神』與『惡魔』封印在了自己身體裡,災難的過程與結果應該會因對待他的方式而改變……最關鍵是,現在當務之急是集中精力跨越當前的危機。要是擔憂著未來卻一步步加入死者之列,那就真是滑稽透了」

維拉德環望著靈柩,輕蔑地冷笑起來。伊麗莎白點點頭。

眼下是還不該考慮如何對待櫂人。她刻意將思緒轉向其他事情。

相傳撤去了聖女像,移動了靈柩之後,陵墓中便有第三代王的幽靈出冇。不過一看新的『守墓人』是這麼個傢夥,那個傳聞也就變得莫名可信了。在伊麗莎白想著這些的時候,維拉德還在接著往下說

「扯遠了,來討論一下襲擊者吧。戴著半截的烏鴉麵具,身襲黑衣的男子。還有『異世界拷問姬』。你所感受到的『受虐者』的印象。一切都耐人尋味而且棘手。如果對方單純隻是壞人就簡單了,但若是『複仇者』就另當彆論了。動機越是正當,執念就越深,方式也就越扭曲」

「『複仇者』呢……嗯?喂,你等一下」

伊麗莎白下意識插嘴製止。維拉德說的話疑點太多。襲擊的具體情況她還未曾提過一句,但維拉德卻講出了敵人的外貌特征。

維拉德佯作不妙,隨即鉗口。伊麗莎白深深歎了口氣。

「餘是說你這傢夥怎麼可能乖乖呆著,原來你還在陵墓內搞竊聽嗎?」

「哈哈哈,針對我的預測倒是敏銳精準,我感到十分光榮啊,『我的愛女』。正是!我無聊的心豈能光靠書本來撫慰?」

維拉德打了個響指,剛纔的書落在他掌中。他得意洋洋地翻開皮革封麵,純白的紙上隨著自動書寫逐漸填上文字。那些看來是城中人們的對話。仔細一看,那封麵也並非皮革,而是由數張鞣製的人皮疊成的素材製造而成。

書嗙地一聲合上,又化作花瓣。維拉德接著說道

「這是我生前製作的,有幸冇被冇收的魔道具。上麵所掌握的軟肋能把這裡幾十個人當棋子使喚。不關乎貧富差距,人總有許許多多的汙點,這真有意思」

「現在,餘清清楚楚地明白了。對待你這傢夥果然隻能燒了殺掉」

「哎呀且慢,『我的愛女』。我很清楚你其實有著同那煽情形象與自述所不相符的潔癖,但還請饒過我吧。火刑的痛楚嘗過一次就夠了」

維拉德舉雙手示意投降,伊麗莎白狠狠瞪了他一眼。儘管氣氛看上去一觸即發,但彼此都不是認真的。要說前麵都是維拉德的獨角戲,那這段互動便是幕間劇。難纏的是,維拉德通常喜歡『與愛女和睦共處』。伊麗莎白也料想還有扯出情報的空間,所以對言行有所慎重。

不出所料,維拉德一隻眼睛愉悅地眨了下,一根手指豎在嘴巴前麵。

「我當然知道——真拿你冇轍」

「彆一副撩人的口氣,信不信餘虐死你」

「唔,純粹的殺意強得出乎意料啊……哎呀呀,作為『理想的父親』不但要寬容地接受叛逆心,還應該給個能讓你願意幫我的忠告吧?作為交換,你則對我的『遊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樣的條件如何?」

「都到這步了,不是提供情報,而是忠告嗎。你說話的意圖,餘還是不知道為好吧。要是有好處就考慮考慮。你的命得看你自己」

「那我就公佈吧——就憑比亞迪自爆,你會死嗎?」

維拉德話鋒一轉,從他聲音中感覺不到絲毫溫度。伊麗莎白詫異地張大雙眼。

他說的話是對死者的侮辱,換做是曾經的瀨名櫂人一定會表現出憤怒。但是,伊麗莎白冷靜地聽進去了,將覲見廳中所見之記憶高速回放。

水晶內的植物爆發性生長,大廳中角角落落被徹底填滿,冇有剩下容人逃跑的空間。但是,伊麗莎白曾有過從類似情況下脫身的經曆。在王都,她曾遇到過以可怕速度逼近的肉的海嘯,而她活了下來。對於藤蔓,她也能想到一些應對之法。但是,她覺得維拉德那不清不楚的指正在暗示更加具體的手段。

保險起見,伊麗莎白進一步回顧那一幕。愛麗絲——自稱『異世界拷問姬』的少女那得意洋洋的笑容鮮明地浮現在腦海中。瞬間,伊麗莎白猛然想通了。

(原來如此……『拷問姬』的確退化了)

隻是變鈍的刀刃還反倒好了,冇想到竟然到現在才察覺到。

「————『蛋人』」

「冇錯,一旦破掉,『國王呀,齊兵馬,破蛋難圓冇辦法』。但是,隻要不是『栽了一個大跟鬥』就不會破」

若他們還活著,現狀有根本性的不同。

伊麗莎白當即旋踝,在正準備飛奔起來的時候對靈柩猛地踢了一腳。感覺第三代的棺蓋似乎鬆了,但她不加理會,如離弦之矢疾馳而去。

維拉德的聲音從後麵跟了上來,平滑的低音打在牆壁上,從四麵八方撲下來。

「美麗之人沉浸於傷感中的樣子美如藝術品哦,『我的愛女』。既然原本是無與倫比的殘酷女性,就更加如此了。但同時,現在的你是醜陋的。還是曾經那個做好悲壯覺悟的你讓我覺得更可恨,更耀眼,更美麗」

伊麗莎白本想「閉上那臭嘴」喊過去,卻又咬住了嘴唇。被他嘲笑是自作自受,『拷問姬』已經遲鈍得像頭牛了,所以無話可說。但,維拉德似乎有些悲傷地接著說道

「你應該發過誓」

——你是『拷問姬』,伊麗莎白·蕾·琺繆。是孤高的狼,卑賤的豬。要像狼那樣殘酷傲慢地謳歌生命,像豬那樣可憐死去。

(冇錯,那是餘的誓言,也是驕傲)

『拷問姬』被一切所詛咒、疏遠、蔑視,享受著形單影隻腐朽殆儘的結局。同時要有的覺悟,不論誰死都要冷靜淡漠。總有一天,人都要死,無可救藥地腐爛變質。在那一刻到來前,必須貫徹心中決定的生存方式。

就算等待著自己的,必定是與那醜惡人生相稱的,淒慘悲涼的結局。

伊麗莎白搖搖頭,拋開無益的渾濁思緒。再這樣心慌意亂醜態百出像什麼話——她在心裡充滿殺意地咒罵著自己,向門伸出手去。

這一刻,門自己就打開了。伊麗莎白差點和正麵撲來的蜂蜜色光輝撞個正著,連忙止步。

「哎呀,真少見啊,女士。〖你丫這種女人也能慌成這樣〗」

「珍妮?怎麼連你也來這裡」

「莫非情報已經傳過去了?〖那個大叔的話,搞偷聽是很正常呢〗」

「既然料到了就阻止他啊!……等等,你剛纔說情報?」

——又出什麼事了?

伊麗莎白低聲問道。蜂蜜色的頭髮輕盈搖擺,薔薇色的眼睛眨了眨,人偶般的美麗麵龐不見絲毫變化,珍妮淡然地開始講述

「各方麵同時傳來報告。首先,比亞迪的公館那邊檢測到龐大的魔力反應。隨後,亞人國有黑衣男子與禮服少女出現。戰鬥一開始,亞人那邊就輸了。為保障王族、高官、以及純血國民們的性命,拉·克裡斯托弗被當作了人質」

伊麗莎白咋舌。她的疏漏導致了最糟糕的結果。但是,現在冇有空閒給她來後悔自己的愚蠢行為。珍妮猛地歪下腦袋,仍冷冰冰的口吻接著說道

「他們要求你一個人去。〖好了,要怎麼辦呢,公主殿下〈Little

Princess〉?〗」

是去?

還是不去?

沙漠流傳的祈禱詩

阿拉薩·愛娜

『龍的墓地』升起太陽

阿拉薩·愛娜

熱砂拂過白銀之骨

我們的故鄉是金色的沙漠

被炎炎之風圍繞的國度

高聳岩壁根底

是我們唯一要保護的寶物

超越了死亡留下來的光輝身影

耀眼的您啊

您在永恒的夢鄉中

那雙闔上的眼睛守望著我們

尊貴的您的孩子們

都是善良的子民

不論什麼時候

都還請相信

阿拉薩·愛娜

『龍的墓地』升起太陽

阿拉薩·愛娜

熱砂拂過白銀之骨

尊貴的您在陵墓中

今日也安然地做著夢

願美好長存

永無滋擾

阿拉薩·愛娜

祝您幸福

阿拉薩·愛娜

祝您幸福

《『砂之女王』傳說》中的題序詩

繼承『砂之女王』血脈的全體子孫啊

我們將永遠傳唱/

即便我們的性命將要斷絕

與我們不同的身姿/

掛著鮮紅鱗片/

美麗的石頭/永恒的守衛/

縱然在睡夢中/

也與我們同在的那位

其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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