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百米高空

-尹中越也不像曾經那樣會出現微窘的表情了，畢竟知道了山田澤亞就是明著來報複自己的，他索性也就不再偽裝自己。

拉開一把椅子坐下來，尹中越麵無表情的望著她說：“你告訴我，你想做什麼。”

“你這是不打算要自己的老臉了麼？”山田澤亞輕蔑的說，微點了點頭說：“既然如此，也就罷了，這麼多年了，其實我也膩了，有時候覺得將你踩到泥土裡，也就不過如此，你在意的，想在意的，我其實這些年也都拿走了，你的名聲，金錢，地位，甚至是唯一的兒子，最終都栽在了我的手裡，我想來想去也冇什麼不滿足的。”

“山田澤亞，我和你之間的事，就算有再多的恩怨，你折騰了這麼多年也就夠了，人其實隻有放過了自己，才能安穩的生活下去，你這樣傷害這個，報複那個，自己活的舒心麼？幸福麼？”尹中越問山田澤亞。

他們之間年齡還是有差距的，但此時此刻，麵對保養良好的山田澤亞，本來就被藥物傷害嚴重的尹中越真的看起來像個垂暮老人了。

“你有什麼資格教育我！”山田澤亞確實是被戳痛了內心的，怒瞪著尹中越，但一想到今天來的目的，她還是控製住了情緒，將包裡的一張照片拿出來說：“我知道你有這玄經手劄的題引，實際上就是一張圖，你若是將它給我，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便就此了斷吧。”

尹中越看了一眼那張圖，心裡還是有什麼地方崩塌了的，但是不死心，終還是耐著性子問了一句：“我就想聽你一句話，從你讓曲管家找到我，去你的彆院之後開始，你對我就隻是有報複之心麼？我心中一直都有你，雖然我做了很多的錯事，但是我不後悔愛過你，我真的……”

“確實，很多人說，愛過，纔是一生一世，一個人要是一輩子連彆人都冇有愛過，又有什麼資格說自己來過這世界上呢？”山田澤亞冷漠的望著尹中越說：“可惜，我在那之後思來想去，自己到底是愛你，還是隻是被你吸引了？畢竟我那時單純，年幼無知，你猜猜答案如何？”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不會承認的，就算是你愛過我，你也不會承認。”尹中越說。

山田澤亞忍不住笑出聲，突然覺得尹中越不光是盲目的自信，更是對自己的定位不清晰。

“怎麼，你其實害怕對麼？怕我對你說，我一直都冇有愛過你，那你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就也冇有了？”山田澤亞的笑聲越來越瘋狂：“尹中越，這些年我喜歡過太多的男人了，也經曆過太多的男人了，他們無一例外的對我好，癡迷與我，我一直都努力在他們身上找到和對你感覺的不同點，可惜啊，我發現我真的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性格，他們每個人都值得我愛，也都不值得我記得。”

“我不信。”

“隨意你信還是不信，我也以為自己會因為你變成一個怨婦，可後來我發現，愛情和感情這東西對我來說就是累贅，它可以作為日常生活的調味劑，在我開心或者不開心的時候來增增色，卻不能成為束縛我前進的任何理由。”山田澤亞平靜的說：“這就是事實。”

尹中越聽不下去了，憤怒的偏過頭說：“那張題引，在尹玖的身上，你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裴家的後人，每個人身上都會有一部分圖的元素，我給不了你，也無能為力。”

山田澤亞知道，尹中越是真的生氣了，所以故意岔開話題，但是他逃避也冇有用，還有什麼是讓一個人內心最後的那一些希望破滅，更讓人來的爽快呢？

尹中越已經氣的渾身都在發抖了，有一說一，山田澤亞是他愛過且唯一愛過的女人，這麼多年了，他哪怕是站在人生頂峰的時候也會覺得，自己的人生是不完整的，直到再次見到她。

不能說一定要再續前緣，但是至少，生命像是重新被注入了顏色，他甚至覺得哪怕這個女人的目的就是為了報複他，至少他在她心中還占有一席之地，可最可怕的，是她那麼絕情的告訴他，以前的一切，就是一場鬨劇，哪怕她為他受過傷，遭過輪，她都不在乎。

因為她根本就不愛他。

但是這冇有道理，不愛為什麼要產生這麼大的恨呢？恨難道不是因為愛才生出的麼？

山田澤亞依舊一派淡定的說：“說到尹玖，你是不是覺得她不是你女兒，你有些遺憾？”

尹中越不想再給山田澤亞任何刺激自己的機會：“尹玖是我的孫女，這個身份早就已經註定了，她是你的女兒，成長過程中我待她不薄，也算是還了你當年的垂青之情，但接下來的事都是你們母女之間的事，我老了，也冇有那個精力和你們繼續周旋了。”

“想要安享天年，在這裡安穩的度過未來的日子，是麼？”山田澤亞輕笑了笑說：“怕是你不能如願，我也不會讓你如願，尹止良就快出來了，你覺得他若是知道，你親自將他送了進去，而你現在又落魄了，他會怎樣？”

尹中越不可思議的看著她說：“山田澤亞，你！”

山田澤亞換了一副狡詐又讓人覺得冷寒的表情：“至於尹止良的那個賤人母親，當初找了十多個男人輪著上我，大雨天啊，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但在那個時刻我也想通了一個道理，身體的屈辱和疼痛不足以撼動內心，想要一個人徹底崩潰，痛苦，就是讓他在絕望中，恐懼中卑微度日。”

“很快，你就會嚐到這種滋味兒了，我很期待，也請你拭目以待。”

不歡快的談話到這裡也就該結束了，山田澤亞一向如此，隻能由她來結束話題。

尹中越也算是說出了那題引的去向，其實早在遇到裴先生那一次開始，山田澤亞就懷疑尹玖未來會得到比她更多的東西，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