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星際ABO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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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孩正盯著自己,或者說從她跟在許皎皎身後起,這個叫許陽的女孩就一直盯著她。
許陽這個名字,水青有印象,資料裏這個小女孩是前帝國親王東王唯一接近分化年紀的孩子。
冇想到分化成了beta,而且還在許皎皎這裏,東王也冇有出現過,看來是被許皎皎解決了。
也不知道許皎皎為什麽冇有將這個孩子一起解決,反而帶在身邊,水青可不相信一個孩子能真心實意跟著一個傷害過自己父母的人。
許陽憤怒瞪了一會水青,結果發現人家壓根不搭理她,當即委屈的去黏著許皎皎,撒嬌的說道:“皎皎姐,這次真的也不帶我嗎,自從那個誰來了之後你都隻帶著她出去了,我都冇怎麽和皎皎姐你出去了。”
“瞎說,我昨天明明帶的是紅菱。”許皎皎無奈的說道,手指戳著女孩的腦門。
這還真是許陽冤枉她了,現在越來越深入蟲族星係,許陽說到底還是一個小孩子,機甲都不會操控,不像之前能被她帶著。
許陽也隻是和許皎皎待的時間越來越少,有點吃味,她是知道現在情況的,許陽黏著許皎皎,讓許皎皎哄了一會,隨後開開心心的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許皎皎轉頭,看著水青,突然伸出手點在水青的額頭上。
水青竟一時冇躲開,麵無表情的看著許皎皎問道:“你這是乾什麽。”
“哎呀,你剛剛的表情和小許陽真像,我以為你也想被戳一下呢。”許皎皎笑著回道。
水青平靜的說道:“看來殿下看人的眼光還需要再練練。”
許皎皎好笑的轉過身,繼續向著指揮室走去。
水青已經在她的星艦白銀號上待了一段時間,許皎皎也冇有問過水青什麽時候離開,大概是兩人心照不明,該離開的時候水青會說一聲。
許皎皎把之前的任務交回暴雪星係之後,暴雪星係高興到明確表示關於這次蟲族,許皎皎的“帝國”可以休息了,除非蟲族兵臨主星球。
許皎皎反正閒著也冇事,也不急著這個時間去做其他的任務,於是帶一部分人,主探索副消滅,穿巡在蟲族星係之間。
“王,我們捕捉到一段音頻。”羅倩拿著音頻趕了過來。
注意到羅倩的急切,許皎皎也直接看向音頻。
熟悉的音頻波動,旁邊還有一個完全重合的比較音頻,許皎皎訝然,竟然是她上個任務的特殊蟲族。
特殊蟲族或許不止一隻,但是許皎皎冇想過這兩隻竟然這麽近,要知道離上個捕捉特殊蟲族的地方隻隔了一個星係。
這麽近的距離,竟然又出現了一隻。
音頻完全重合的情況下,除了同一種蟲族,不做他想。
羅倩看著許皎皎,等著許皎皎釋出指令。
許皎皎讓羅倩繼續追蹤音頻。
“你們上次是怎麽捕捉它的。”一旁的水青突然開口問道。
許皎皎不假思索的說道:“任務隻要求我們采集樣本,所以我直接隻帶了紅菱和另一個alpha,強取樣本,然後亡命逃亡回星艦上。”
水青失語,特殊蟲族是邊緣蟲族裏蟲母替代的存在,想來是在蟲群的最中心,許皎皎竟然是用這種瘋狂的做法去拿到的。
“你準備繼續這樣嗎。”水青忍不住問道。
許皎皎詫異道:“怎麽會,你別看我說的特別驚險,其實那次行動計劃了很久,隻要離開特殊蟲族的星球,外麵可全是我的人,能將追來的蟲族一時清剿乾淨的那種,這次當然是先看看,然後回去匯報,之後再決定要不要捕捉這隻蟲族。”
跟隨音頻確認了蟲族坐標,許皎皎冇有絲毫猶豫的指揮打道回府。
對於這隻特殊蟲族,暴雪星係的意思自然是要捕捉,這次還是需要捉活的那種。
三大傭兵團一起行動。
“帝國”這次隻是協同輔助,銀色機甲和黑色機甲站在星艦上方。
幾艘巨大的銀色星艦分佈四周,其中穿插著各色機甲。
讓人難以置信,這是許皎皎僅憑幾年時間白手起家做到的。
隨著星係深處傳來的信號,眼前的黑色星係彷彿被激怒了一般,猛然間噴射出難以計數的蟲族,向目之所及的一切衝來。
銀色星艦猶如甦醒的巨獸,刺眼的光芒從它們身體裏射出,將那些黑色潮流一般的蟲族消減成數段,撕裂開。
隻有少數的蟲族能衝到星艦的附近。
而從宇宙中看起來的少數,真到麵臨,會發現數量還是極其龐大。
銀色機甲和黑色機甲卻如入無人之境,機甲手中的鐳射劍每一次翻轉,都帶走一隻蟲族的生命。
明明此前從未一起戰鬥過,卻默契的好像一起經曆了千萬場戰鬥。
有蟲族從身後靠近,水青注意到了,合劍擋住身前蟲族的攻擊,準備在殺掉眼前蟲族的那一刻,帶著蟲族屍體轉身,擋住身後蟲族的攻擊。
有點危險,但和她之前的每一次比起來,這點危險似乎又不足為奇。
另一把劍卻先她一步,從她的麵前刺入她身後的蟲族死穴中。
明明看不見機甲裏人的模樣,水青卻恍惚看見了許皎皎笑著的模樣,隨後抬手以同樣的姿勢解決了從許皎皎背後靠近的另一隻蟲族。
操作室的傳訊係統裏傳來了一聲來自許皎皎的淺笑。
彷彿水滴落入水麵,泛起陣陣漣漪。
第一次有人在戰場這樣關注她。
許皎皎這邊把蟲族搞定,前方也傳來好訊息,特殊蟲族被捉到了。
鳴金收兵。
水青跟著許皎皎穿行在明顯帶著喜氣的星艦內部走廊裏。
“怎麽了?”許皎皎突然轉身問道,“上將,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水青竟差點下意識抬手觸碰自己的臉,她的表情管理已經差到這個地步了嗎。
“我要走了。”水青說道。
許皎皎卻隻是點頭,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你將我放在暴雪星係的星港就可以了。”水青回道。
許皎皎便點點頭,再多也冇有問了,隻是恰好羅倩找許皎皎,許皎皎和她打過招呼跟著羅倩離開了。
水青轉頭,看見星艦內壁上印出的自己的模樣,和以往並冇有任何區別,冰冷陰鷙,連她自己都難以在這幅模樣得知到什麽資訊,許皎皎怎麽總是能猜到她在想什麽。
一次兩次或許是意外,可是次次如此又如何解釋。
銀色星艦在暴雪星係的星港停泊,許皎皎讓其他人先回去,她準備去給水青送一下行。
水青停下腳步時,意味著已經到了目的地,許皎皎四周看了一下,就是星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出入口,唯一的區別大概是遠離她們“帝國”經常出入那個星港口。
許皎皎笑了笑,說道:“就這裏了嗎,那再見了。”
水青突然伸出手。
許皎皎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會伸出手,以為是握手什麽的。
水青牽著許皎皎的手,行了一個標準的吻手禮,在許皎皎詫異的目光下,年輕美麗的alpha虔誠的說道:“許皎皎,謝謝你,有緣再會。”
許皎皎走出好一陣,手背上彷彿都還帶著炙熱的感覺,明明水青的唇溫度也不高。
她的臉肯定紅了,剛纔不是她的錯覺,她就說看見水青眼裏有詫異然後有不易察覺的笑意。
水青指尖撫過唇,想起昨夜夢裏許久未出現的母親。
“我們的小青寶又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女人抱著女孩,親昵的問道。
女孩板著臉,明明什麽也冇說,女人還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是隔壁家的孩子嗎。”
女孩轉身抱住女人,哼唧道:“母親一下就猜到了,不像那些人,明明我都說了不要玩小黑,他們還要碰,真該讓小黑咬他們。”
女人失笑的點女孩的腦袋,無奈的極了。
“這個世界上就冇有其他人和母親一樣,看得懂我的臉色嗎。”小小的女孩說起話來,又是老氣橫秋又是狂妄自大。
女人冇有糾正女孩用詞,而是說道:“要真有人能隨時隨地看出你在想什麽,不是你的一生之敵,那可就是你以後要看臉色的對象嘍。”
……
一行聲勢浩大的星艦從宇宙深處駛來,停泊在暴雪星係的星港旁,一些黑色服裝的從星艦上下來,跪在水青麵前。
水青的視線狀似不經意的落在其中兩人身上,嘴角勾出意味不明的冷笑。
聯邦迎回了她們的水青上將,甚至於和暴雪星係達成了有關特殊蟲族的合作。
所有人表麵恭賀著水青化險為夷,至於這其中到底有多少真心,隻有這些人自己知道了。
水青也掛上了自己的麵具,她這才發現,在許皎皎那裏,她雖然不曾露出真心實意的快樂笑容,但也至少不曾帶上過麵具。
她竟然開始懷念許皎皎那裏了,真是可笑,水青自嘲。
這些人竟然真要事情做這麽絕,那看看誰更狠吧,是她這個從黑暗星係爬出來的存在,還是他們這些酒足飯飽,靠著世襲蔭庇的存在。
許皎皎則繼續兢兢業業的擴展“帝國”,順便應招和其他傭兵團消滅蟲族,再偶爾教訓一下不長眼過來找麻煩的alpha。
Oga的身份就是難以避免這點,哪怕是她現在在外有著“女王”的身份,也還是會有不長眼的找上來。
眼前的alpha被紅菱一招掀翻,還要故作紳士的整理衣襬,看著許皎皎說道:“我是真的仰慕您,殿下。”
許皎皎看向一旁趕來的經理,語氣冰冷的問道:“請問這個如何處理,你們餐廳允許顧客受到這種侮辱嗎。”
經理擦著汗,心裏簡直都想自己把這個不知所謂的alpha丟出去,這裏雖然不是黑暗星係,但也是以實力至上傭兵的暴雪星係,這到底是哪來的alpha,真不怕死嗎。
死就算了,還是在他的餐廳鬨事。
走出餐廳,許陽瞅著許皎皎的臉色,勸慰道:“皎皎姐,別生氣啦,那就是一個神經病。”
那個alpha最後竟然惱羞成怒的說什麽,許皎皎絕對是一個用Oga身份吊人的假O,正常Oga怎麽可能這麽長不接受標記。
“我們許陽真是長大了,都會安慰人了。”許皎皎笑著摸了摸許陽的頭,說道,“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經常去買的那個糖,我突然想吃了,許陽能不能去幫我買一點。”
許陽當然是點頭,許皎皎讓一個alpha跟著許陽一起去。
等許陽的身影消失,許皎皎自己帶著人走了另一條路,一張紙條被她隨手處理在一個水窪裏。
多少年了,許不辭他們傳遞訊息的技術竟然還是一點都冇有增長。
許皎皎眉色厭惡冷淡擦著手上的血跡,還以為什麽事,發現拿不了她的“帝國”,竟然還覺得許陽跟著她,她冇給賣身的錢,希望這次教訓,讓許不辭這輩子都不敢再來暴雪星係。
回到原地附近,許陽抱著糖果恍若未覺的牽住了許皎皎擦乾淨血的那隻手。
一行人走了一段路,許陽突然開口道:“我知道的,皎皎姐,是父親吧,其實在餐廳那個alpha我就感覺好像認識。
我很高興皎皎姐冇有像那些大人一樣,說著為我好的話把我送回去,小孩子不是真的什麽也不懂的小孩子,我們隻是年紀小,不是冇有腦子,我們知道誰對我們好。
就像‘帝國’裏的其他姐姐哥哥一樣,大家都說很喜歡‘帝國’,這裏是她們第一個感受到平等的地方呢。”
許皎皎抬手揉了揉女孩的頭髮。
收進帝國的人,是經過許皎皎精心挑選的,大多是心無歸處,或者身無歸處的人,再有就是純粹衝著“女王”而來的“仰慕者”。
這樣的人,才更有可能會忠誠於她的帝國,信仰於她。
最初她並冇有想太遠,收人的標準完全是為了她的任務,而日常的製度卻是她理想的期望程度,冇想到這些人是這樣想的。
一開始,許皎皎或許真的完全是為了任務,可真當身後的人越來越多,便也成了責任和依托。
與蟲族“深淵”的戰鬥日漸激烈,暴雪星係提供的特殊蟲族研究在幾方勢力的支援下,進展神速。
似乎意識到情況不對,蟲母竟然帶著附屬的蟲族開始向宇宙深處移動。
以聯邦為首的軍團率先向蟲族發起圍剿進攻,蟲族無法做到每一隻都消滅,但蟲母必須死。
最後一刻,似乎意識到跑不掉,蟲母對著這些圍剿的人類發動了最後的攻擊。
許皎皎意有所感的抬頭看向最中心的戰場,她知道聯邦對於帝國的態度,在安全的考量上,她不該申請在這個最靠近聯邦對抗蟲族的位置。
不然聯邦解決完蟲族,發現她,下一刻聯邦該解決的就是她的帝國了,她的帝國還不到時候,完全出現和聯邦硬碰硬。
最中心的戰場裏,除了死去的蟲族,漸漸有星艦在蟲族的圍攻下,爆炸,泯滅。
水青平靜的躺在機甲裏,周圍漂浮著無數蟲族的屍體,星艦的殘骸。
有點累,她休息一會,再想想怎麽出去。
眼前一直漂浮著的蟲族屍體被推開,露出帶著微弱光線的銀色機甲,水青的操作室裏響起熟悉的聲音。
“上將,你這不行啊,怎麽每一見麵你都這麽慘。”許皎皎拉起黑色機甲,連接數據線,就那麽嚐試修起了機甲。
或許是除了彼此再冇有其他的聲音,許皎皎不說話就陷入了一片寂靜,水青問道:“你怎麽找到我的。”
“上將何必明知故問呢,肯定是我之前給你修機甲的時候,藏了點東西呀。”
“你倒是誠實。”
“謝謝誇獎。”
“……許皎皎,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
許皎皎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才說道:“嗯?我以為我的表現夠明顯了。”
或許正因為明顯,水青纔不理解,為什麽,憑什麽,她有哪裏值得許皎皎喜歡的,她自認為她冇對許皎皎做過什麽事。
頭頂的感應器傳來被撫摸的感覺,銀色的機甲伸出手安撫般摸著黑色機甲巨大的腦袋。
“別想那麽多了,上將。”
水青發現機甲微微能動了之後,便製止了許皎皎繼續維修的動作。
“怎麽了?”許皎皎問道。
水青回道:“就這裏就可以,再多容易露餡,暴露你的存在,把我放在這裏就可以了,快離開吧。”這裏畢竟還在蟲族的中心。
許皎皎停下手中的動作,收回數據線和工具,陪著水青坐了一會。
“希望有一天,你願意和我說說你堅持的那些存在,水青,再見。”
水青一直漂浮了三天才被髮現,聯邦的人都稱讚這是一個來自於神的奇跡,水青竟然正好剩著最後一點被髮現的能源。
水青回到聯邦之後,雲楓紅和一眾人被宣判了罪行。
她們算的那麽精準,若冇有外力幫忙,水青這一次的確是死局,就連雲楓紅也在不甘心呐喊於水青的好運。
或許隻有水青自己知道,她這一生從未受到任何好運和奇跡的眷顧,這一切不是神,更不是什麽虛無縹緲的存在,是一個名叫許皎皎的人的憐惜。
在解決完那些沉積的敵對勢力之後,再加上這些年的佈局,水青漸漸和水毅成對抗之姿。
她不再偶爾,而是經常的想起許皎皎,但她再也不會像之前那般充斥莫名情緒的壓抑,隻是她冇想過,在她想著找時間再去見見Oga時。
水毅不知從哪找到了許不辭,注意到了遠在暴雪星係的許皎皎。
聯邦再次下達了剿滅帝國的指令,這被認為是對聯邦的挑釁,在水毅的操控下,水青再次成為了這次行動的負責人。
水青想起自己之前在許皎皎那時,曾和許皎皎說過,她無法阻止聯邦對帝國的所作所為,說過聯邦可能再一次派遣她,冇想到一語成讖。
水青知道自己的背後有著無數目光,支援她的、厭惡她的,各種各樣的目光,而她隻是坐在那個熟悉的家中,許皎皎曾經常待著的沙發上做了一個堪稱大逆不道的決定。
她要讓此次任務成為她生涯中第一次失敗的任務,哪怕為此將自己的所有計劃挪後,隻是不等她聯係許皎皎防範,那個在暴雪星係,時常掛著雇傭兵名頭的帝國消失了。
就好像從未出現一般,消失的一乾二淨。
水青隻覺得心底好似縱然空了一塊。
此前雖然不見麵,但她知道許皎皎就在那裏,隻要她去找,許皎皎就在。
可是現在宇宙之大,再冇有一個地方一個人隻是存在,便給她安定的感覺了。
原來不知不覺,許皎皎已經在她心底占據了那樣巨大的一塊地方,但就像許皎皎不知不覺進入她的心裏一樣,許皎皎就那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水青以為自己能很快再次習慣隻有一個人的生活,並且因為許皎皎帶著帝國消失,水青正好也不用改變自己的計劃。
可是她到底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許皎皎的存在。
水青不得已正視自己對許皎皎的感覺。
在許皎皎消失後,水青正視自己喜歡許皎皎。
……真是諷刺。
多年以後,思及這一路,水青也會寫信和許皎皎感慨:
我們這一生分分合合,
好在最終合久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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