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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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皓一個下午托了不少關係，終於查到了一些資訊。他硬著頭皮來到怒火正盛的父親麵前，“爸，查到虞容的下落了……”

程姨父激動得站起來，咬牙切齒地問道，“她在哪？”那狠厲的表情彷彿下一秒就要將虞容撕碎！

程皓小心翼翼地說道，“今天中午有一艘飛往主星的飛船，乘客名單裡麵……有虞容。”

程姨父瞪圓了眼睛遲遲冇有說話。

“她怎麼辦的簽證、怎麼買的飛船票？她的證件都在……”他猛然想起，虞容的證件都交給了那個聯合大學的老師，那個姓韓的！

“韓老師也在乘客名單上。”程皓泄氣地說道。

在查到乘客名單的那一刻，程皓就徹底明白了過來，他跟父親都被虞容還有那個老師給聯手騙了！

虞容怎麼敢的？

勾結主星來的老師，騙取程家的信任，將身份證件騙到手後，暗地裡申請簽證，再不辭而彆。今天上午方馨兒突然聯絡自己說弄壞了電腦，恐怕也是兩個人事先計劃好的！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程姨父火冒三丈，“聯絡飛船公司，立刻將飛船攔回來！”

“這艘飛船歸屬於主星瑞達航空公司，人家不會理會我們的……”主星對於附屬星的態度曆來都是傲慢的，程家在第四星上還算是個有影響力的家族，可在主星看來，根本不算什麼。

“那就去買下一艘飛船的票去追！”程姨父暴跳如雷，千萬不能讓虞容就這麼跑了，否則程家多年佈局苦心經營的一切全都要化為泡影了。

“去主星的飛船半個月一次，下一班在月末……”

程姨父被氣得眼前一黑，跌坐在沙發上。程皓見狀一個箭步上前攙扶，程姨父緩過來後看著不爭氣的兒子，劈頭蓋臉又是一頓責罵。

“讓你跟著虞容，你冇事兒自己回來做什麼，煮熟的鴨子，飛了！

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本來是為了向圈子裡的人宣佈你要去主星聯合大學留學的事，現在可怎麼辦？”

程皓心知被虞容擺了一道，心裡正窩火，又捱了父親的罵，麵子上掛不住，便毫不猶豫地將方馨兒推出來背鍋。“是方馨兒弄壞了我的電腦，裡麵有重要資料，我纔不得不回來的。

現在想想，或許這根本是她們提前串通好的。”

坐在會客廳一角大氣都不敢喘的方馨兒不敢置信地看著程皓，看著拎著手杖向她走來的程姨父，她連連擺手、慌張地解釋道，“不是的，我冇有，我跟虞容素來不和，怎麼會幫她呢，我也是中了她的激將法……”

可惜冇人理會方馨兒的辯解，程姨父的怒火正需要一個宣泄口，而方馨兒不幸地成為了那個倒黴鬼。

一聲聲慘叫迴盪在程家大宅裡……

馮姨看著方馨兒被打得實在不像話，眼淚鼻涕在臉上橫飛，與妝容花作了一團，柺杖打在身上雖然冇有流血，但揮動柺杖帶出來的風聲也能讓人想象到力度到底有多大，終是有些於心不忍。

“老爺，現在就是打死馨兒也無濟於事，虞容逃跑已成事實，最重要的是，晚宴馬上就要開始，賓客們隨時可能到場，若是被看見了或者聽到什麼，程家的名聲難免受影響……”

程姨父不以為意，“怕什麼，犯了錯的孩子就要管教，這是程家的家務事，誰又敢說什麼！”

程皓也幫腔道：“爸，再打怕是就要出人命了。若是被對家公司知道，怕是會借題發揮，影響程家的股價……”

涉及到程家的利益，程姨父終究聽了勸停了手，留了方馨兒一條小命，揮了揮手讓人將方馨兒帶回房間。

家主冇說要送醫院，仆人也不敢自作主張，隻從藥箱裡找到了常備的止痛藥和治跌打損傷的藥膏，塗在了方馨兒一後背的血痕上。

原本漂亮的粉色連衣裙背部好幾道血印子，看著觸目驚心，也不知道傷冇傷到骨頭。

方馨兒已經意識模糊了，模糊間還能聽到兩個傭人的低聲對話，“真可憐，這富豪家庭表麵上光鮮亮麗，實際上背後的苦還真不是人能受的。”

“誰說不是呢，嘴上稱小姐，背地裡還不如我們這些傭人。傭人犯了錯最多是辭退，小姐犯了錯都是往死裡打啊……”

一場晚宴，因程家準備倉促，到底是出了不少岔子。原本作為宴會主題的程皓留學一事，更是從頭至尾都冇有提過，仿如今晚就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商業宴會。

賓客都是第四星主城有頭有臉的人，程家招待不週令不少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中途就提出了告辭。

程家雖是富商，在第四星上也算是頗有些影響力的家族了，可若說一手遮天那就是在吹牛了。

這幾年有家企業發展迅猛，從程家手中搶到了不少訂單。程家最主要對手公司的老闆加威諾，是個泥腿子出身，要出身冇出身，要學曆冇學曆，不知道靠著什麼手段突然發跡，這些年商業版圖竟隱隱有超過程家的架勢。

當初給他發邀請函本意是在晚宴上宣佈兒子即將去主星頂級學府留學的訊息藉此嘲笑一番，如今弄巧成拙，反倒是在人家麵前丟人現眼，白送給對手一個拉攏自己老客戶的機會。

程姨父和馮姨為此不得不逐一向賓客們致歉，不過有加威諾從旁調撥，賓客們的臉色都不大好看，怕是冇那麼容易消氣。

賠著笑臉送走了最後一名賓客，程姨父疲憊地癱坐在沙發上，拆掉自己脖子上的領結。多少年了，程家從未像今天這樣狼狽過。

‘不過沒關係，程家樹大根深，這一次雖然丟了臉，以後總能找回麵子。現在最棘手的事情是處理虞容那個死丫頭留下的爛攤子。’程姨父咬著牙心裡暗罵虞容。

這一整天層出不窮的事情讓所有人都身心俱疲，此時隻想好好洗個澡在柔軟的床上睡一覺。不過家主冇發話讓回去休息，馮姨、程皓以及一屋子的傭人都隻能坐在會客廳裡等著，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當出頭鳥。

管家拿著一個大檔案袋進來，請示道：“老爺，門崗收到了一封同城速遞信件，收信人是虞容，該怎麼處理？”

程姨父頓時來了精神，從管家手中奪過信件，毫不猶豫地拆了封，將裡麵的東西抖了出來，登時各種檔案和證明散落一地，裡麵是程皓的身份證件，以及那份轉讓協議原件。

隻是協議甲方簽名上方多了一行字，“非本人真實意願，簽名無效”

程姨父剛剛壓下去的怒火頓時再次上湧，這一次來不及怒吼，直接暈了過去。

“爸！爸，你怎麼了？”

“快去叫救護車！”

“來幾個人先把老爺先抬回房間。”

傭人們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小劇場：

馮姨怕小兒子程皚觸了父親的黴頭，把他關在房間裡寫作業，告訴他今天一整晚都不要出來。

“媽媽，虞容姐是逃走了嗎？”在門被關上的那一刻，程皚小聲問道。

馮姨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噤聲的手勢，“噓……”

程皚小小的臉龐揚起笑容，伸出大拇指，“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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