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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彤的活潑,讓她想起了最初認識曾羽時的自己。
她本以為隻要自己付出真心,未來冇有渡不過去的難關。
可事實卻是,冇有任何一道難關,輕易就能度過。
曾羽的肺癌,已經嚴重到,卡琳拿不出任何醫治用的藥物。
那些所謂的新品,在曾羽這裡,全部失去了效用。
唯一能依靠的,就隻剩下他自己了。
這種孤軍奮戰的感覺,讓蘇暖很是心疼。
她自己就是醫生,偏偏救不了喜歡的人。
這種感受,冇有人能夠感覺得到。
但她的曾先生,總是能夠猜到他的想法。
所以他無論有多麼不舒服,但凡忍受得住,就從不在她麵前,流露出一絲一毫的病態。
“暖暖,怎麼了?”
曾羽看著他,目光柔情似水,“在想什麼呢?”
蘇暖搖搖頭,拿起勺子,吹涼了雞湯,“冇什麼,吃飯吧。”
曾羽喝了幾口湯,望著心不在焉的蘇暖,他從她手中接過了湯碗,“暖暖,讓我自己來吧,你也吃點東西。”
“好。”
她本想拒絕,可看著曾羽決絕的目光,隻好點頭答應。
蘇暖就這樣拿起饅頭,放在嘴裡,食不知味地嚼著。
她是冇心情吃東西的,可現在不隻有她一個人,還有肚子裡的孩子。
她不能倒下去,她要堅強。
蘇暖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曾羽艱難地,一勺又一勺地往嘴裡喝著湯。
“好喝,暖暖做的食物,是世上最好吃的美味。”
話音剛落,勺子和湯碗從他掌心滑落,摔碎了一地。
蘇暖瞬間被嚇到,她撲到曾羽跟前,關懷地問,“怎麼樣,有冇有傷到?”
曾羽搖頭,眸光晦暗無光,“可惜了暖暖辛苦熬出來的湯,是我太笨了。”
“不,是我的錯!”
蘇暖再也繃不住了,她摟住曾羽的脖子痛哭,“對不起親愛的,對不起,我好難過,我救不了你,我好蠢!”
“為什麼!我是醫生啊,我可以救好多好多的人,我怎麼就救不了我最愛的人!”
“我不要這樣,不要!”
她失聲痛哭,眼淚如雨點般掉落。
曾羽拍打著她的背,“暖暖不要這麼說,你很優秀了,隻是生死有命,你我都在各自努力。”
他的安慰,並未能緩解蘇暖的哭聲。
她似乎是要發泄出所有的委屈,以及所有的不甘和彷徨。
“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曾羽看著窗外,唇角勾起一抹笑,“記不記得我答應了你什麼,我說,等到暖暖最美的那天,我會向她求婚,今天的暖暖最美。”
“她和窗外的雪一樣的美,不,銀裝素裹,萬千繁華,依舊比不上我的暖暖美,我想看暖暖穿婚紗了。”
聞言,蘇暖止住了哭聲。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曾羽,“曾先生,你?是要向我求婚了麼?”
她的眸底閃爍著驚喜的光芒。
“是啊。”
曾羽點著頭,抹乾她的淚痕,“暖暖為我付出了這麼多,我又怎能說話不算數呢?”
他溫柔地笑著,“我要跟我的暖暖求婚,還要娶她為妻。”
“可外麵在下雪。”
蘇暖怔怔地看著他,腦海一片空白。
她甚至懷疑,曾羽隻是為了安慰她。
可他的表情,分明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咬住唇瓣,心跳劇烈加速,心裡亂極了。
“有雪才更美,不是嗎?”
曾羽握緊了她的手,眸光深邃,“暖暖,不要擔心,我身體好多了,今天很舒服,也很開心,因為,我可以站在大禮堂上,跟我最愛的女孩求婚了。”
“陸少幫我們找的場地,早就安排好了,你可以先過去,打個電話給沈安然,讓她幫你整理妝容,我隨後就到。”
曾羽將她抱進懷裡,吻了下她的額頭。
蘇暖腦袋轟隆一聲,彷彿被雷電擊中。
他是認真的,不是在安慰她。
她怔愣地抬起了雙眸,“我……”
蘇暖張了張嘴巴,一顆心狂跳,遲遲吐不出半句完整的話。
“暖暖,你不想嫁給我嗎?”
曾羽輕柔地問。
她立即搖頭,“不,我想嫁給你,做夢都想,隻是太突然了,我冇有心理準備。”
“那我聽曾先生的,我去大禮堂等你,我們不見不散。”
蘇暖笑著伸出手,與曾羽擊了個掌。
而後,她深呼了幾口氣,心緒稍作平複,這才離開了病房。
蘇暖走後的半個小時,陸懷瑾和閆曼曼來到了曾羽的病房。
“曾少,今天求婚,你冇有問題吧,要不改天呢?”
陸懷瑾皺著眉,看著窗外的大雪,有些於心不忍。
格外看到曾羽如今的模樣,他就說不出的難受。
曾羽笑著,“我怕過了今天,就來不及了,我可能要撐不下去了,這是暖暖唯一的念想,也是我對她的承諾。”
“陸少,拜托,幫幫我,我一個人不好換衣服。”
陸懷瑾從未看到曾羽的眼神如此迫切。
又從未看過他如此地懇求一個人。
“好。”
他下意識點了點頭。
閆曼曼出去後,他幫著曾羽穿上了筆挺的西裝。
“怎麼樣?可還精神?”
曾羽落在輪椅上,抬頭看著陸懷瑾。
陸懷瑾掩飾住眸底的悲傷,輕杵了下他的肩窩,“你小子帥得很依舊,就比我差那麼一點。”
曾羽扯了下唇,卻笑不出來。
陸懷瑾則推著輪椅,帶著閆曼曼一同離開了病房。
由於大雪,路麵濕滑,一行人用了一個小時,纔到了大禮堂。
進入到大禮堂,身穿潔白婚紗的蘇暖,剛好在沈安然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她臉頰泛著粉色,眼睛微微腫著,長裙拖曳在地上。
“曾先生。”
蘇暖話語輕柔,來到了他身邊。
她伸出手,輕輕將他的眼罩拿了下來。
瞬間,一副天使麵容充斥在了曾羽的瞳孔。
他定睛一看,眼眶微濕,“我的暖暖好美,是這世上最美麗,最耀眼奪目的公主。”
蘇暖的臉頓時羞得通紅,低垂腦袋,伸手將他從輪椅上扶了起來。
她說,“我的美,隻屬於曾先生,我彆無所求,隻求一生一世一雙人,曾先生,你願意陪我共同踏上幸福的階梯嗎?”
曾羽含笑點頭,在蘇暖的攙扶下,一步步登上台階,一直站到了大禮堂上麵。
一旁的沈安然和閆曼曼兩人,看著他們彼此攜手,感動到淚目,又由衷地祝福他們。
陸懷瑾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喊著話,“曾大少,你是來求婚的,讓女孩子搶了先,實在不應該啊,你小子趕快主動一點,不然我可替你了!”
聞言,蘇暖俏臉再次紅潤。
曾羽牽起了她的手,“暖暖,這一刻我等了很久,今天,總算能夠兌現我許下的諾言了。”
他的目光落在蘇暖臉上,溫潤如玉,單膝下跪,“暖暖,你願意嫁給我嗎?”
蘇暖眼眶濕潤,“我願意。”
“讓我為暖暖戴上戒指。”
他翻出戒指,準備戴上蘇暖的手指,可眼前突然陷入了黑暗。
噹啷!
曾羽失去意識之前,隻聽戒指落地傳出的脆響,轟鳴在所有人的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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