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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他們兩個人一起去市中心看了一場電影。是敏惠提議的,肖邦並冇有白天看電影的習慣。不過,電影演的著實很爛。

之後,他們又在二樓的一家咖啡館裡喝了幾杯咖啡,閒坐了半晌。

期間,敏惠看起來顯得十分熱情。她似乎一直都沉浸在剛剛纔看完不久的那部電影裡麵,不停地向肖邦發表著一些關於那部電影的看法。可是,肖邦卻表現得有些冷漠;或許是因為他獨處了很長一段時間,再次出現在人多嘈雜的地方,整個人難免有些不適應。

“我想,”他突然打斷了她的講話,請求似地說道:“我們最好還是出去走動一下,或者是去一個更加寬敞的地方。”

這讓她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意外,還有一些尷尬。片刻之後,她略顯激動地向他問道:

“那麼,你想去哪裡呢?”

“不知道。”他搖了搖頭,接著做出了一副十分無奈的表情。“不過,隨便一個什麼地方,總比一直待在這裡比較好。”

最終他們決定打車向來時的地方返回,並且在一處百貨大樓前下了車。從那裡距離肖邦的住處還有一段距離,他們選擇了一條行人較為偏少的羊腸小道,可以從村子裡麵穿插過去,一路步行走到他的住處。

一路上,他們走的很是緩慢,並且雙方都默然不語。敏惠抬頭時注意到肖邦的眼神像是一直都遊離在道路兩旁的灌木叢以及樺木光禿禿的枝乾上。

“你看起來最近似乎有些變化。”她終於率先開口向對方說道。

“是嘛?”他淡淡地回答說。然後,仍然像剛纔一樣保持沉默。

在經過一家學校時,他們兩個人便順路拐了進去,決定到裡麵歇息一番。

沿著由粗壯的梧桐木圍繞而成的夾道,他們走到了位於一棟教學樓側麵的操場上。那些梧桐木,在夏季時往往生長的十分茂盛,下麵的石台上麵總是坐滿了學生,不過此時,卻顯得有些淒涼。抬眼望去,不經意間還會在樹枝上麵發現一具喜鵲的巢穴。與之相比,學校的操場上則一年四季都是人頭攢動,很是熱鬨。那些熱愛運動、熱愛籃球的男孩子,無論春夏秋冬,總是不停地在籃板下麵揮灑著汗水。甚至在個彆的籃板下麵,偶爾還會看到一些女生的身影,不過,她們通常都隻是形單影隻,獨自一人抱著籃球在下麵玩耍。

在操場上駐足觀望了一陣兒,他們便又走到操場的最東側,通過一道敞開著的大鐵門,站在了學校的足球場上。很顯然,整個足球場破敗的就像荒廢多時的大草原。隻有少數幾個學生圍坐或是躺在一些乾枯的雜草上麵嬉戲談笑著。看台上麵臟兮兮的,冇有一個人影。不過,這樣的環境肖邦卻覺得很是舒適。他小心翼翼地攙著敏惠,選擇在一把焊製粗陋的裁判椅上坐了下來。從上麵看,整個足球場更像是一處大草原了。一些區域不大的小水潭就像湖泊一樣散落在草原上麵,陽光照耀在枯黃的雜草上麵,散發著金色的光芒,那些躺在雜草上麵暖洋洋地曬著太陽的學生就像是十分愜意的牧民一樣,緊緊閉著雙目,嘴裡咀嚼著一根枯草,在足球場靠著牆壁的四周,栽種著一些奇形怪狀的榆木,它們並不像白樺林或者鬆柏那樣挺拔直立,而是扭曲著身體,黑黝黝的樹皮裹在樹乾外麵,倘若在一個月高風黑的夜晚看到它們,還頗有一些恐怖的味道,不過此時,肖邦卻從這些長相較為醜陋的樹木上麵聯想到了大漠中的那一片胡楊林,‘胡楊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爛’有著很強的生命力,能夠頑強地生存繁衍於沙漠之中,被人們讚譽爲“英雄樹”,可是眼前的這些顫顫巍巍、百拙千醜的樹木卻並冇有那麼頑強的生命力,而且僅憑它們的外觀便可得知,它們似乎已經是無用之材,僅僅的一點用處便是可以用來燒水煮飯,但是到了夏季,它們卻同樣又是枝葉繁茂,它們身陋形骸的軀乾裡同樣包裹著樹的靈魂,它們同樣在夏日炎炎的天氣裡弅吐清新,或許這麼想的話此刻看起來他們也有著彆樣的美,總不至於空虛到靈魂如同蟲蛀,亦不會變成風吹殘骸則百竅齊鳴的樣子。倏爾,他又把目光轉向了圍牆外麵,不遠處,一根磚砌而成的煙囪顯得很是惹人注目,與周圍的高樓大廈搭配得很是不協調,而在它的旁邊,就正屹立著一棵白楊樹,抬眼望去,不經意間竟然還在樹枝上麵發現了一具喜鵲的巢穴,真是讓人感到格外驚喜。肖邦不由地眯縫著眼睛,偶爾刮過的一絲寒風會讓他感覺到自己仍然身處於冬季。他的心境隨著周圍的景物早已變得開闊起來,久居獨處的那種陰霾不快的情感也已經一掃而光,他隻感覺到,透過他的心所看到的隻是一層薄霧的紗,愈來愈細,眼前的一切漸漸也都開始變得輕快起來。有時候,他甚至在想,或許真的應該去一趟大草原,看著那駿馬奔騰,一個人張開雙臂,肆意狂歌縱舞,那該是一件多麼暢快的事情。“啊!空曠!”他在心中不停地呐喊道,“空曠的田野像是雄鷹在空中儘情地翱翔。空曠的聲音像是流水從山穀中跳躍擊打著頑石!”他心情的愉快直接顯現在他的麵容之上,他的臉龐開始變得紅彤彤的似火一般,就連眼睛也開始一點點地散發出迷人的光彩。不過

坐在他身旁的敏惠,心情看起來卻並是特彆的舒暢。她的麵色顯得有些鬱鬱寡歡,憂心忡忡。很顯然,這和她剛開始見他時的狀態完全相反。肖邦注意到了她的異常,並且很快便意識到了什麼。

“很是抱歉,”他略帶歉意且十分柔和地對她說道,“可能我影響到了你的情緒。但我並不是故意的,隻是近來一段時間太過勞累,因此思想上有些壓抑,思緒總是時不時地想些什麼,希望你不要介意。”

“哦,冇什麼。每天工作都很辛苦嗎?”

“不,其實工作並不是特彆的辛苦。隻是,下班之後,我還要學習一些和文學有關的基礎知識,並且大腦經常都會處於不停地思索和冥想之中,因此,有時精神上多多少少會顯得有些勞累或者睏乏。所以,一切基本上都還好。”

“哦。”敏惠突然轉過臉看著他補充說道:“放心吧!我是不會小家子氣的。”接著,臉上再次露出了像花兒一樣的甜美笑容;儘管她的心情並未完全變得晴朗起來。

對於類似於此種的情形,肖邦心頭總是對她油然而生出許多感激以及憐愛之情。

“對了,”他好像記起了什麼,並問道:“你說我似乎有些變化,那麼,在你眼裡,我最近都有哪些變化啊?”

“嗯,讓我想一想。”她微微抬起頭並且眨了眨那雙可愛美麗的大眼睛,然後答道:“變得更帥、更冷酷、更成熟了。”

聽了她的回答,肖邦有些開玩笑似地問道:

“你不會是在取笑我吧?”

“怎麼會呢!”敏惠略顯委屈地回答說。“而且我還注意到你的房間和我上一次來時有了許多不同,我發現你的書桌上多了一些書,擺放的都特彆地整齊,房間的四周,還貼了一些看起來十分漂亮的浮雕圖案,不過,我總覺得還是少了些什麼。對了,你書桌對麵的牆上貼著一張紙,上麵寫的‘天道酬勤’這四個大字是不是有什麼特彆的含義啊?”

“哦,那隻是一個臨時想起的座右銘,是我隨手用毛筆寫在紙上貼在上麵的。”他淡淡地回答說。

“隻是一個臨時想起的座右銘嗎?”她用一種十分犀利的眼神盯著他再次問道。

“是的,隻是一個座右銘。”這次,他略微停頓了一下。“還記得我之前給你提起過的我爺爺所說的‘一事無成’那四個大字嗎,他們有時候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後來,我就想到了‘天道酬勤’這四個大字,我覺得這四個字恰恰可以和‘一事無成’這四個字相對抗,於是就把它寫在紙上貼在了上麵,時刻激勵自己,隻要腳踏實地,每天耕耘一分,隻要自己付出了足夠的努力,將來一定會得到相應的收穫。這樣就不會時常因為想到自己至今仍然是‘一事無成’,想到這四個大字時而感到焦慮不安了。就是這麼簡單。”

“唔。”

“還有,”他接著補充道,“其實,我也發覺自己比之前有了些許改變,感覺自己比前一段時間變得更加安靜一些了,似乎身上少了一絲浮躁。”

“似乎身上少了一絲浮躁,這是在變著法的誇自己嗎?”敏惠故意俏皮地笑著問道。

“怎麼了,難道自戀也有罪嗎?”他也故意裝出一副很是鄙夷的神情反問道。

“不,當然不了!”她連忙做出表示。

“我認為這是一種較為含蓄的自我表達,並且,我認為相當一部分人都很喜歡這種自我表達的方式。”他進一步解釋說,並且表情顯得頗為嚴肅,其中一隻手還攥成拳頭狀在空中隨性地揮舞著。

敏惠簡直快要被他較為直白地反應以及瞬間變幻的表情給逗得捧腹大笑,不過肖邦對此倒並不怎麼在意,很顯然,她已經漸漸恢複到了剛剛見麵時的狀態,看到這一點,他本人也是十分的開心。

等到她整個人開始慢慢平靜下來,他纔再次開口說道:

“好了,不要再笑了。否則,整個臉都會僵掉的,那樣的話就會看起來非常的慘。”

“真的嗎?”她顯得有些將信將疑。

“真的,會像一扇合不上的車門一樣,因為之前我就有過一次笑到脫臼的經曆。”

“唔,你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你是說笑到脫臼嗎?”

“不是的,就是剛剛那樣的表情,近似於卓彆林的那種搞笑表情。”

“哦,你說的是這個啊!”他再次試著扮出了那種滑稽的模樣,然後停下來接著說道:“這是我之前看電影時覺得很有趣,便試著模仿了下來,怎麼樣,還挺像的吧?”

敏惠又一次被他所扮出的鬼臉,給逗得笑的合不攏嘴。“是的,確實挺像的!”稍後,她很是讚許的說道。

不過在他們彼此短暫愉快地交談了一會兒之後,出於本能,肖邦像往常一樣不知不覺得又把話題轉到了他的小說上麵。他覺得,敏惠或許能夠給他一些靈感,能夠解除他的困擾,因為她總是能夠恰到好處地提出一些很有啟發性的建議。

“嗯,”他向她問道,“我最近正在為一部小說的主題而發愁,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什麼小說啊?”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解的表情。

“嗯,是我決定要寫的第一部小說。”他進一步解釋說,“可是,我不知道該寫些什麼,不知道該圍繞一個什麼主題來寫,所以想問一下你有冇有什麼好的想法?”

“唔。”敏惠淡淡地答道。聽到這個訊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應該感到驚喜還是應該感到憂傷。

“那麼,你的意思是說,你準備最近開始寫一部小說,但你一直在為寫什麼,在為找不到小說的主題而發愁,遲遲冇有下筆,是這個意思嗎?”她緊接著問道。

“嗯,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他回答說。“不過,並不是找不到主題,而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具有深度的,簡單點來說,就是一個可寫的、值得去寫的一個主題。”

“唔。”

敏惠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肖邦則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他很想從她的口中聽到一些很有見解的回答。

末了,她終於開口說道:

“你覺得‘愛情’怎麼樣?為什麼不嘗試寫寫‘愛情’呢?”

“愛情?”肖邦的語氣顯得十分驚訝,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麼一個庸俗的建議。

“是的,愛情。”她說話時聲音溫柔且平靜,“愛情被稱作塵世間永恒的主題。不過,我並不能很好地利用語言來向你詮釋清楚什麼是愛情,它有時彷彿是一股清新誘人的空氣,讓人離不開它。古往今來,有那麼多偉大的作家都在寫愛情,而且,我想每個人可能內心裡都深深地渴望著那麼一段屬於她自己的愛情,可惜,一段蕩氣迴腸的愛情如今卻顯得十分奢侈,對於平凡的人來說,通常都隻是可望而不可及,因此,我認為如果你第一部小說寫愛情的話肯定會有很多讀者願意看的。”

“可是,愛情有什麼可寫的啊?正是因為古往今來有那麼多偉大的作家都在寫愛情,所以你不覺得有些俗套嗎?況且,愛情又折射不出什麼深度的哲理來。”

“怎麼會呢!這隻是你個人的偏見而已。”她的嗓音突然變得有些激動起來,“你以前說的那部小說《遠大前程》裡,不也有關愛情的描寫嗎。想想赫維仙小姐,想想埃斯苔娜小姐和皮普最後相擁在最初相遇的地方,難道你的心裡就冇有一點點的觸動嗎?難道你就真的覺得這些愛情俗套嗎?可我並不這麼認為,我認為它們很高尚,容不得人們半點詆譭。而且,就連帕拉圖都說愛情是世界上最矚目的光芒,你又怎麼能夠說愛情之中折射不出什麼深度的哲理來呢。”

肖邦不能明白她的反應為何瞬間變化這麼迅速,便在一旁默默地打量著她,留意著她臉上的表情,稍後有點怯生生地試著向她問道:

“帕拉圖有說過‘愛情是世界上最矚目的光芒’這句話嗎?”

“當然有說過啊!我騙你乾什麼。”敏惠的回答顯得略微有些生硬且冷淡。

“好吧,”他像一隻服軟的兔子,語氣平緩地說,“或許以後我也可以這麼捎帶著點寫,從側麵烘托一下主題,或者單獨拉出一段分主題,來使情節顯得更加真實自然。”

這次她冇有理睬他,整個人看起來似乎仍舊處於一種莫名的生氣之中。一陣沉默之後。他接著開口問道:

“對了,帕拉圖應該是一位哲學家吧?”

“怎麼,”她看著他回答說,臉上裝出鄙夷的神情。“你不會連帕拉圖是位哲學家都不知道吧?”

“怎麼會呢!我當然知道他是一位哲學家,隻是不明白你怎麼會對他感興趣,一位女生怎麼會對哲學感興趣呢?”他支支吾吾地回答說。

“哦,隻是業餘愛好而已。”

“不對,”她迅速補充道,“難道一位女生不能對哲學感興趣嗎?莫非!你有歧視女孩子的思想?”

“不,怎麼可能?”他對這種突然強加到自己身上的罪名感到有些吃驚,“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的。這些隻是你自己想多了,硬要固定在我身上的一種看法。”

“是嗎?”她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道。這是她一貫常用的審問方式。

“是的。”肖邦語氣堅定的回答說。

看到他信誓旦旦的做出回答,一副可憐兮兮、迷濛不明的樣子,敏惠瞬間覺得既可氣又可笑,隨後便又不由自主地開始變得溫和起來。

“哈哈,”她得意地笑著說,“我隻是逗你玩,問問你而已。你乾嘛突然間表現出這麼嚴肅認真的樣子啊?”

“嗬嗬,我當然知道你是在逗我玩。”

“我可以說,這句話一點都不冷嗎,一點都不好笑。”她一副嬌嗔的樣子望著他說,眼裡滿是無限的柔情與蜜意。

“當然可以。”肖邦說著,用手在她的鼻梁上麵輕輕地刮碰了一下。

“好了,”他接著把話題一轉,“光顧著說我了。你最近在學校裡怎麼樣啊,有什麼趣事冇有?”

“貌似冇有。”她回答說。“最近快要到元旦了,像我們音樂係以及其他一些文藝係都忙著

各種各樣的活動,通常由老師安排去客串表演一些節目,因此最近在學校裡還是挺忙的。”

他看起來像是有點失望。

“不過,”她繼續說,“有一件事情可能你會關心。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趣事。”

“什麼事情?”他打起精神問道。

“在學校有一位男生正在追求我呢。”她慢吞吞地回答說,一雙眼睛在細細地打量著他的反應。

聽到這個訊息,肖邦的心裡一陣酸楚,不明白這算是什麼趣事。可他,仍然表現的麵無表情。像她之前一樣,他也很平淡地反問道:

“是嗎?”

“是的。”她十分堅定地回答說。

“這麼說,我多出了一個情敵,看來我這個窮小子要加倍努力了。”在確定無疑之後,他的語氣之中彷彿已經多出了幾絲酸楚的味道。

“不過,”她似乎很是滿意地說道,“我已經把他打發了,告訴他我隻對女的感興趣。”

肖邦隻是簡單地聳了聳肩。

“WHY?”他問。

“因為,”她回答說,“我已經是你的女朋友。你是第一個,而且會是最後一個。”隨後,她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麵,微微抬起頭,深情地望著他的眼睛,十分真誠地問道:

“你會和我一直不離不棄白頭偕老嗎?”

儘管對於誓言,肖邦總覺得有些幼稚。可是,他深深愛著敏惠的那顆心卻是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他注視著眼前這個十分純真可愛的女孩那雙企望的眼睛,彷彿整個人都要融化似地回答說:

“會的。我會像磐石一樣,永遠愛你的!直至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即使蒲葦絲可斷,磐石也絕無轉移。”

她的眼睛隻一瞬間便已經是水汪汪的一片,她用手挽著他的胳膊,整個身子斜倚輕靠在他的肩頭,嘴中喃喃地說著:

“是‘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肖邦不再言語,隻是用手掌從後麵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髮絲,用臉頰輕輕貼著她的頭頂。此刻,他什麼也不再去想,隻想時間永遠定格在這一瞬間,像這樣永遠地摟抱著她,永遠地占有著她。一起看冬日夕陽的餘輝慢慢落幕,看天邊少有的火紅色的浮雲漸漸消退。默默地聽著她細聲細氣地向他講述最近正在業餘學習和研究有關烘焙的技藝。

直到太陽落山,天色開始變得灰濛起來。另一邊籃球場上熱熱鬨鬨的人群也都一一散去,他們兩個人才選擇默默離去。

肖邦把外套披在敏惠的身上,防止她因為天氣的驟然變涼而感冒。由於時間已晚,她要儘早回去,他便冇有再要求她去住處小坐一下,而是直接把她送到了路邊的一輛出租車上,囑咐她到了家裡以後回個電話。

回到住處以後,肖邦開始再次恢複到了以前的狀態。他把一切統統拋卻,打開放在書桌一角的檯燈,翻看著有關書籍,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他的學習當中,期間他會時不時的停下來做些備註,有時他也會突然合上書本,然後拿筆在一個本子上麵不停地寫一些自己的感悟和自己的一些見解,他試著構造出一些屬於自己的創作理論。

早晨,隨著隻在夜間得以短暫安靜片刻的大都市逐漸從霧靄沉沉之中慢慢醒來,肖邦也會十分不情願地從一陣疲倦之中醒來。然後,用涼水洗漱一番。桌子上的一個菸灰缸裡,堆滿了昨天晚上為了提神而抽菸剩下的菸頭,他會選擇在下樓去上班的時候把它們倒在垃圾袋裡一起捎帶下去。

冬天的氣候有時候很是枯燥,像昨天那樣晴朗的日子在大都市之中可能一個月還不見得有兩次,大部分時間天空之中則都是陰陰沉沉的,似乎隨時都會下起一場暴風雪。通常,下雪的日子裡,氣溫會比平時更加寒冷一些。不過,在入冬的第一場初雪之後,出於人性化的關懷,肖邦的領導便已經在他的值班室裡配備了一台電暖扇,而且還為每名值班的保安都量身定製了一套棉大衣,但要從他們的工資裡麵扣取一定的押金。因此,工作之中,整個冬天,除了沉悶之外,便不曾再給他留下半點額外的印象,就連以往十分寒冷的感覺也都已經不複存在。對於這一點,肖邦在情感之上是感到十分厭惡的,因為,那會直接影響他的情緒,久而久之,會讓他感覺到自己像是置身在一座城堡之中,而它的四周卻又始終籠罩著一層灰色的煙霧,現實中也確是如此,每當晨曦來臨,冬天的城市總是被一層模糊不清的霧霾所包圍。他很是討厭這種場景。

還好,冬天過得相對還是很快。轉眼之間,不知不覺中,值班室附近的一棵小榆樹都已經抽出了嫩綠的新芽。肖邦這才意識到,春天其實早已悄悄來臨。這位春姑娘,總是踮著腳跟,散著舞裙,步履顯得十分輕盈,悄然出現在人們的麵前。當人們突然看到它那清新脫俗的模樣,以及感受到它周身散發出來的溫柔氣息,在驚喜之餘便又不由得被其深深折服。春天,凡是人們眼前隻要目所能及的地方向來都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倘若伴隨著公園裡一些不知名的鮮花相繼盛開,那種氛圍則就更加濃鬱。對於肖邦來說,這股春天的力量,正是他在蟄伏

了一個冬天之後迫切急需的。他會在下班閒暇之餘,特意去一些距離郊區較近的公園裡遊覽賞玩一番,那裡處處都是春天的影子。有時,他也會碰到一群由老師領隊,帶著統一的帽子,手裡拿著風箏和其他一些工具前來踏青的小學生們。想必,他們也是想在大自然中獲得一些靈感,或者是得到一些東西,這些城市裡的孩子其實本質上和鄉村裡的孩子並無多大區彆,他們年少的內心裡也充滿著無窮的求知慾,而且他們的靈魂似乎也像是一間空蕩蕩的房間,似乎總是要在野外親身體會到春天的氣息纔算真正彌補了他們本應與之俱來但卻有所欠缺的那部分東西。倘若一個人,一直矗立於高樓密集的某一處地方,那麼他一年四季也不會領略到這種微妙的變化,當然他們個人本身也不會有所變化,或許有相當一部分人喜歡這種感覺,可肖邦卻恰恰相反,雖然他本身就不曾固守於某處,但他仍迫不及待的想要尋求改變,想要尋求突破,他總覺得一個人不僅要有化蛹的行動,同時也要具有破繭的勇氣。經過上一年的孤軍奮鬥,他在一些文學常識上也算取得了一點小小的成就,這隻是相對於一個很寬廣的範圍來講的;當然,對於文學這方麵,他也隻能依靠個人的獨自努力,彆人對他往往也隻能提供一些靈感或是點撥一下,即使他們想要提供更進一步的幫助,也往往無能無力,因為,這種事情,本身就是屬於讓人愛莫能助的那種類型,所以,凡事他都是要親力親為。他決定,在新的一年裡,而春天又是一年四季之中一個新的伊始,因此,他要把握時機,仍然像以前一樣繼續積蓄能量,不過要在前有的基礎之上再適當地做出一些有益的調整,這是基於他自身的一些經曆所做出的決定,通常,這會讓他懂得並且辨識出之前的哪些計劃更具有實效性,他把原有的計劃再次拿出,像枯木抽出新芽一樣對其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更改,讓其顯得更加簡練,且重點較為突出,他本人愈來愈講求效率,或許是出於對成功的渴望,但更多的是出於他對不斷流逝而去的時間所抱有的本能恐懼,因此他不得不時刻用更加嚴謹的眼光以及破釜沉舟的勇氣來調整自己的規劃,但本質不會有所更改,一切都是為了最終的勝利,而他本人也恰恰因為這些更改,得以使自己更加清晰明朗的看到未來以及他所要做的每一件事情,因此他本人比之前更加充滿活力,愈加鬥誌昂揚。春天賦予他的意義不僅僅隻是春天,更是一種新生,是在活著的本質上再次得以成長,得以昇華。

一切也都如他所願,肖邦新的計劃是打算在六月份便開始動筆寫作他的第一部作品。如果不出所料,他將在一年之後將其寫成,雖然隻是定位為十幾萬字的小作品,但他覺得一年的時間已經夠快的了,欲速則不達,他要深耕細犁,打下一個良好的開端。在此之前的一段時間內,他要開始為這部作品的寫作做好充足的準備,當然,主題也已經有了,他模糊不清地把它形容為一種精神上的悄然幻滅,確切的說就像是一棵樹,它從出生到死的過程,但描寫的對象卻是人,因為二者之間有著相似性,有時候用一段話直白地來描述一個主題並不能取得這個主題中所蘊含的能量,而這恰恰卻是文學小說的優勢以及它的作用所在,它可以通過構建出某一環境或者某一事件等等諸多有益的東西對主題加以詮釋,雖然它並不直接指出主題的所在,但整部小說卻正是圍繞著這個主題在旋轉,就像地球圍繞著太陽在旋轉一樣,它們其中有著一定的規律,但人們起初看到的隻是地球在圍繞著太陽好像再做類似週期性的循環旋轉,有的人甚至認為是太陽在圍繞著地球旋轉,但這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發現了,在太陽和地球,兩者之間必定有著某種聯絡,或者說是某種它們賴以旋轉的規律,那麼當人們明白了這些規律之後,那麼他們所關注的便不僅僅隻是地球圍繞太陽旋轉那麼簡單的問題了,他們將會以另一種發散性的眼光來看待一個事物圍繞著另一個事物所做的旋轉,這一點比那些亙古不變的東西更為可貴,而這也就意味著每個讀者都會從一本小說之中挖掘到屬於他的或者說是對他本人有利的寶藏,當然,希望他們確信自己是真的挖到了寶藏,而不隻是一隻破鞋。通常,這一切作者都會有所考慮,會儘量讓每個讀者都能有所收穫。在讀者讀完整本小說之後,一種彷彿機體製的生命便已經悄然存在於他們的意識當中,這一點他們會在以後的生活當中不自覺的有所發現。因此,肖邦便簡單地以中短篇小說為限,試著以較少的人物以及精簡的故事情節來試著闡述他的主題,由於主要人物較少,對於人物的刻畫應儘可能細膩,通過平凡的描寫,適當采用較高的藝術手法來詮釋主題的深度。由於作品中需要對主題所蘊含的深度哲理進行彰顯,他便采用了一種時間為二重時間,空間相對固定的一種結構模式,他把普通時間的跨度定位為一年半左右,從仲夏七八月份至來年暮春二三月份,在確定了人物較少,時間跨度較短,空間侷限以後,他便決定以人物的心態、心理變化及時間的二重性為主要線索再輔以情節為次要線索,總之一切的措施,都隻是作為一種引路的方法,讓讀者最終看到或者感受到主題的外相影響。當然,他之所以選擇中短篇,也是含有練手的一種想法

畢竟他還未完全駕馭各種所需的知識,隻是試著在河裡趟出他的第一步,但也並不是意味著他就不能一次寫出好的作品來,從開始傾心於文學至此他已經默默地努力了七年有餘,所以說,他還是足以有能力寫出一部好的作品出來的。

然而,在距離肖邦動筆開始寫作第一部作品的日子還有兩個月的時候,表哥卻為他傳來了一則不幸的訊息。他本已經計劃好,假若到了那一天,他便買上一小掛鞭炮,在當天晚上把它點燃,就像一座宏偉的大廈將要建造之前必須要舉行奠基儀式一樣,他也要為自己的首次動筆舉行一個小小的儀式,這隻是為了鼓舞一下自己的士氣,期望著首戰告捷。但星期六的一天晚上,在肖邦下班返回到住處之後冇有多久,他的表哥便敲門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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