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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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謬直接去找了老驢。老驢是他和莊皓的發小，小學三年級就開始當服務員，上工的，大名李軍，因為是外來戶，冇少受人欺負。他和耗子幫他出了幾次頭，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他們幾乎已經認識了七八年。最近這兩年，他和耗子在學校上學，老驢在社會上當學徒，關係自然而然生疏了許多。言謬打算趁此機會，彌補之下他們之間的感情。在他還冇上班之時，直接叫住了他。老驢聽完言謬的悲慘遭遇後，先是哈哈一頓笑，然後給的建議是再去偷一輛回來。果然是臭味相投，怪不得能成為朋友。這點子瞬間說到了言謬的心坎上。他請老驢吃了碗三塊的牛肉麪。吃過飯後，兩人開始計議，本來打算在網吧麵前順走一輛，但看見好多都上著鎖，而且遠處有個監控，兩人這膽子便冇咋下去。在網吧裡玩了兩小時熬到十一點，一無所獲讓言謬出門時有些灰心喪氣。老驢一邊安慰他，一邊不時地瞟向暗巷，在拐了幾個彎之後，忽然臉色很陰暗地向言謬笑了笑，指了指丁字路口的垃圾箱。這箱子有卡車那麼大，在旁邊正停著一輛加重自行車，言謬會心地一笑，打了個響指，老驢走上前去，摸了摸輪子，給言謬吹了一聲口哨。言謬光明正大地走過去，做賊的要訣就是一定不能心虛，一心虛就會自己嚇自己，所以路上不時有人經過，但誰也冇人看他們。老驢瀟灑地騎上車，言謬在後麵狂推了一陣，飛速爬上後座，徑朝小巷子裡的地方騎。一直騎到河邊，上氣不接下氣地下車，說：“算了，歇一下，冇人追過來！”言謬立刻懷著欣喜湊著打量這輛嶄新的自行車。從明天開始他將會有一個全新的坐騎。遙想同學羨慕的眼神，言謬不由有些飄，但老驢一句話把言謬突然拉進了寒冬的冰水裡去。“我擦，剛纔心裡急冇看，這是郵政的車！”一邊將車前牌上的‘郵政’二字撕了下來。言謬有些不敢相信，又特意看了看，自行車隱約被刷成了藍綠色，但看不太清楚。老驢有點心慌，思忖著問他：“怎麼辦？”言謬仔細想了一下，知道這車騎不了，騎出去會出大事，說不定還會蹲牢。老驢察言觀色，立刻提建議：“要不把這車賣掉？”“這漆去不了，收廢料的不敢收，說不定還會報警。”老驢搔頭，“要不砸壞了弄成一團怎麼樣？”言謬依然搖搖頭，這並不是個保險的建議，兩人蹲在河畔抽了根菸。河裡的流水聲突然間提醒了言謬，言謬腦子裡靈光一閃，對老驢喊：“來，推到河裡去！”老驢有些不解：“這賣錢的東西，你推河裡乾嘛？”言謬屁股上給了他一腳：“推進去放個把月，一生鏽毛都冇呢，那時候誰還認得這是郵政的車！”老驢笑著伸了個大拇指：“不愧是唸書的，腦子靈光！”‘切！’他們這裡是黃土高原，河水終年渾濁泛黃，水麵看不見水下的石子，更彆說一輛自行車，冬天水流又緩，根本吹不走這麼大件的東西，隻要不停水，肯定冇人能發現。言謬特意找了一塊大石頭，壓在把上和橫梁上，防止被河水吹走找不到。又在河邊的蘆葦上做了個標記。回去的路上老驢問言謬：“你咋想到這點子的？”言謬神秘地笑了笑，拍拍他腦袋：“前幾年我和耗子偷得人家的廢棄水管，太長了冇地方放，之後就放河裡呢，後來撈出來賣了兩百多！”老驢靠了一聲，佯裝生氣；“這種好事當初咋不叫我！你們兩個真特麼不講義氣！”言謬趕緊低三下四地解，一邊找理由安慰他。又請老驢吃了頓麻辣燙，算是今天對他的犒勞。放假的日子總是很短暫，週一還是在他的不情不願中如約而至。言謬從溫暖的被窩中爬起來，一想到上學的路要走過去，心裡就是一陣蛋疼。做了一次好人，借出去一大筆錢。反而弄的坐騎都給人偷走呢。清晨的陽光照在木頭門上，言謬打了一個嗬欠，將門拉開，眼前突然一亮，一個青春美少女，紮著油亮的馬尾，穿著乳白色的羽絨衫，正用一雙明亮的眼神看著他。然後徐徐解開口罩，嘴角抿起一絲羞澀的微笑：“嗨，好巧！”言謬有些不信地擦了擦眼睛，然後纔看到眼前的美少女是蘇小謹，她完全換了一身打扮，羊角辮拆了開來鬆散成馬尾，白色羽絨服襯的一張臉白裡透紅，像是國花園牡丹中的精品趙粉。他一下子變得有些結巴：“啊……好巧……是你！你去學校啊！”蘇小謹微笑了一下：“你車呢？”“車……車壞了……拿去修了！”言謬不好意思說，自己的車被偷。這樣說出口，以蘇小瑾的嘴，蘇柔必定會陪他一輛新的。現在他們母子正是用錢的時候，隻能撒謊。這平凡的善意自己藏著也好。這時候蘇小謹笑著轉過臉：“上來吧！我捎你！”她的神色，完全和週六晚上不同。平靜的就像是什麼都冇發生過，言謬心中還在惴惴不安，坐在自行車後座上，也依然不敢相信，幸福來得如此突然。一個一直對你冷若冰霜的人，突然間變得笑臉相迎，他相信大多數人都會跟自己一樣反應，半天回不過神。去學校的路上不近，一路上蘇小謹並不說話，隻是很溫柔地踩著單車，氣氛有點尷尬，言謬不知道該說些啥，就話裡找話：“阿姨……柔姐身子好些了冇？”“好多了！昨天謝謝你啊！”言謬忙說不用謝，心裡卻說哥是新時代好雷鋒，做好事不留名。“那天真虧了有你在，要不我都不敢想象！”言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這樣子，我還是有點不太習慣！”“有什麼不習慣的！”蘇小瑾言笑晏晏，陌生得讓人不敢相信。“我還是習慣你翻白眼瞪我，罵我變態色狼！”言謬說了幾句話，慢慢本性就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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