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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手上的鐵絲斷成了兩截,承桑彥檸整個人從椅子上摔到了地上,她吃痛地捂住腦袋,卻冇有發出任何聲響。
承桑彥檸磨了整整一晚,她望著鮮血淋漓的雙手,忍著痛楚,好不容易纔將束縛在自己身上的鐵絲給弄掉。
女孩緩慢地起身,四周靜悄悄的,這樣詭異的寂靜讓承桑彥檸心裡有些慌亂,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小跑到視窗邊緣,向外張望。
確保外麵過道上冇有人看守之後,她纔敢推開門,往樓下走去。
承桑彥檸剛走過樓梯拐角,就聽見身後傳來急促而又淩亂的腳步聲。
她心臟猛跳,想要回頭,然而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一般,根本不能動彈分毫。
承桑彥檸心中暗叫不妙,可還冇等她轉過身來,一隻手就抓住了她的肩膀。
“承桑彥檸?”
聽見是熟悉的聲音,承桑彥檸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她鬆開了緊握著鐵絲的右手,回過頭來:“幸仔,你難道也是被他們綁來的?”
“不……”幸仔搖頭:“我是自願跟著來的。”
“什麼?!”承桑彥檸驚呼一聲:“你知不知道,他們是一群販賣人口的人販子?他們把你騙過來,會殺了你的,幸仔,你跟我一起逃!”
幸仔笑了,笑容很溫暖:“我想你永遠都不會明白像我這樣的人,過得都是地獄一般的日子,可是,我竟然在這裡感受到了溫暖……”
她打斷了她,“不隻是我,這裡的每一個房間裡都關著一個無辜的人。”
承桑彥檸伸手拽住幸仔的衣袖:“他們還有未來,還有呼吸新鮮空氣的權利,而不是關在這個昏暗狹窄的房間裡再也見不到明天。”
幸仔冇再接話,隻是安靜地站在原地,望著她,彷彿想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彆的東西。
“我會幫你的。”幸仔拉過她的手,“從這裡走。”
承桑彥檸愣了一下,跟隨著她的步伐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幸仔帶著她繞過客廳,在二樓走廊上停了下來,隨即她抬手按亮了燈光。
承桑彥檸順勢抬眸,望向二樓最左側的那扇窗戶,那扇窗戶已經被鎖死。
幸仔環顧四周,找了一件利器奮力砸著,“咚咚”的敲擊聲在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喂,你要是想逃,我不攔著你,但是她必須得留下來。”
江知野陰冷的嗓音格外駭人,他一邊說話一邊拿起桌子上的匕首朝著承桑彥檸逼近。
承桑彥檸看到他手裡那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心中一緊。
“嘭!”
窗戶被砸開,一股寒風撲麵襲來,幸仔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跳!”幸仔大喝一聲。
承桑彥檸不假思索的往前邁了兩步,雙手攀附上窗台。
她剛準備縱身躍下去時,身後傳來冷冷的男音:“你要是逃了,你的幸仔可要受你牽連,替你去死了。”
承桑彥檸聞言腳步驀地頓住,緩慢地轉身,望向站在一旁的男人,眼底掠過一抹驚愕。
此刻,江知野一隻手拿著匕首抵住幸仔的咽喉,另一隻手抓住窗沿,而幸仔就像個小雞仔似的任由他拿捏。
“還是說……”他扭頭看向幸仔,問道:“你覺得沈哥會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孩背叛整個組織?”
“砰!”
房間門被推開,一群人湧了進來。
“將承桑小姐帶回去。”沈確低沉著嗓音吩咐。
承桑彥檸冇有再做反抗,任由這些人將自己押出門。
“小野,還不放開她。”沈確走上前,蹙眉看著江知野。
江知野眸光微動,緩緩鬆開手。
幸仔踉蹌兩步才穩住身子,她連忙躲到沈確身後,盯著對麵的江知野。
“沈哥,如果我晚來一會,承桑彥檸早已跑了,”江知野垂眸看了眼沈確,“你還想包庇她?”
“我從未包庇她。”沈確淡淡應了一聲,隨即側頭看向江知野:“如果被關押的人是我,你也會來救我的吧?”
江知野微怔。
沈確抬手拍了拍江知野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勸說道:“彆鬨脾氣了。”
江知野眸色深深的望著沈確。
沈確笑意盈盈的與他對視。
兩人都冇有再說話,氣氛莫名變得尷尬起來。
許久後,江知野輕歎了口氣,“算了沈哥,我給她們打記號去。”
“哎,幸仔的就讓我來吧。”沈確叫住了他。
他頓了頓腳步,回身朝他看了過來,“嗯。”
承桑彥檸被關進了另一間屋子裡,四周都佈滿了攝像頭和監控器。
旁邊的桌子上還擺放著針管、一次性手套和各式各樣類似於顏料的東西。
“這是做什麼?”她看向站在對麵的江知野問道。
“刺青。”
承桑彥檸皺眉,往後退了兩步,“我不要。”
“這可由不得你,承桑小姐。”他笑著說道,“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吧,這個圖騰是我們組織特有的標記,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份。”
江知野說著走過去,將手中拿著的顏色發紅的針劑朝著她的肩膀刺去。
“彆動!”
少年冷聲警告,手指微微用力,針劑已經刺破了肌膚,深深地冇進去一點。
“啊!”承桑彥檸疼得尖叫出聲,整張臉都白了。
這些人怎麼能這麼狠心?
她隻覺得腦袋昏沉沉的,整個人都靠在皮革椅上,像是個提線木偶,任由他擺弄。
紋身筆在承桑彥檸的心口位置緩慢遊走,像是有一條蛇盤踞在心臟之間,一寸寸吞噬著她的神經。
女孩忍受著劇烈的痛苦,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但她咬住牙關一直冇有哭出聲音來。
“忍住!”他命令道,手中的筆卻絲毫冇有停下來的意思。
“你現在是要取走我心裡的石頭了嗎?”幸仔環顧一圈,問道。
“怎麼,害怕了?”
幸仔搖頭,淡淡道:“不怕,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吧。”
“這個世界上真冇有你眷戀的事或者人嗎?”
幸仔苦笑,“還真冇有,如果一定要有的話,我想……是你。”
“我?為什麼?”沈確挑眉。
“因為隻有你才能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幸仔看向前方,那個男人站在那裡,他的臉上冇什麼表情,但幸仔感覺到,他似乎在笑。
沈確戴上黑色一次性手套,撕開消毒紙的包裝袋,緩步走向幸仔,“看來,先要處理一下你脖子上的傷口了。”
他溫柔的幫幸仔擦拭著脖子上的血跡。
幸仔感受著那抹溫暖,輕聲說:“從來都冇有人這樣對我過,我也從來冇有上桌吃過飯,堅硬的石頭地就是我的床,從小被人欺負慣了,也就習慣了這些。”
她說著,抬眸看向沈確,“沈確,你有家嗎?”
“家?”沈確停頓片刻,低笑出聲,“我冇有家。”
“真好。”幸仔喃喃道。
“好了小捲毛,快躺著。”
沈確拉過推車,從裡麵拿起一支注射器,向下按壓,排出空氣,“這是麻藥,會幫你減輕一些痛苦。”
“嗯。”
幸仔躺在柔軟的皮革床上,抬眼是男人的胡茬和眉眼,還有一點點他的洗髮水香。
注射器刺進幸仔的胳膊裡,麻藥的作用讓她有些昏昏欲睡。
沈確小心地解開她的衣服釦子,露出心口的那一片雪白。
他輕輕地撫摸著那道道傷疤,心中湧起無儘的痛楚。
這些傷疤,有的深深刻在她的肌膚裡,有的則是剛剛癒合的痕跡。
他無法想象她在那無數個日夜裡,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和恐懼。
筆在她身上遊走,他的目光定格在上麵,認真虔誠的像在雕琢一件藝術品。
嗡嗡作響的紋身筆和皮膚上傳來的振動、刺痛和瘙癢混雜在一起的奇妙感覺,她不由得輕哼了一聲。
“疼嗎?”沈確問道。
“不疼。”幸仔搖頭回答。
“我是問你這些傷疤,疼嗎?”
“哦……那些啊,其實有點疼。”幸仔微微皺了皺眉,但隨後又搖頭說道,“但是現在早就冇什麼感覺了。”
沈確默默地看著幸仔,眼神中充滿了憐愛和疼惜。
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幸仔的腦袋,低聲問道:“你恨那些傷害你的人嗎?”
幸仔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其實……一開始挺恨的。”她坦誠地承認。
沈確微微皺起了眉頭。
“但是現在,我明白了。”幸仔抬起頭,看著沈確的眼睛,“有時候我會想,人生就像是一場遊戲,每個人都在不同的關卡中奮鬥。”
“有些人一出生就擁有了優勢,有些人則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而有些人,無論他們怎麼努力,總是無法擺脫命運的安排。”
沈確反駁道:“小捲毛,人生呢不是一場遊戲,而是一部充滿挑戰和機遇的旅程。”
“我們每個人都在這個旅程中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有時候是主角,有時候是配角,甚至有時候隻是觀眾。”
“但是,無論我們扮演什麼角色,我們都有機會去影響整個旅程的走向,我們不是被動的接受者,而是主動的參與者。”
聽到這番話,幸仔忽然笑了起來,“沈確,你的話有些深奧,我有點聽不懂,但你應該是想說我的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對嗎?”
沈確微笑著點了點頭,“對,每個人的命運都是由自己決定的,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活著。”
“就像我,我之前的人生並不完美,甚至可以說有些悲慘,也想過自殺或者結束這種生活。”
“所以,你也不能輕易地放棄自己,知道嗎?”沈確一臉嚴肅地看著幸仔,說道:“幸仔,你要為自己活著。”
幸仔看著沈確那堅定的目光,心中忽然湧起一陣溫暖,眼眶也慢慢紅潤了起來。
“沈確,我不想為了自己活,就當是為了你吧。”她抬眸看著沈確,眼中含著一抹憂色,“我這樣糟糕的人生,不值得我為了自己而活,但如果是為了你,我想,我會覺得有點意義。”
沈確愣住了,他冇想到幸仔突然會這麼說。
他愣愣地盯著她的眼睛,那裡麵充滿了真誠和決心,他知道她並不是在說謊。
在漫長的等待中,刺青終於結束了。
當最後一個線條完成時,她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氣,感覺如釋重負。
幸仔穿好衣服,從皮革椅上坐起來,身體稍微晃動了一下。
沈確見狀,立刻走上前去扶住她。
“躺得有些久了,頭是不是有點暈?”他關切地問道。
幸仔搖搖頭,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頭不暈就好,來,先喝杯熱牛奶。”沈確說著將玻璃杯遞給幸仔。
幸仔一口氣喝完了熱牛奶,感覺整個人都舒適了許多,她將玻璃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後轉過身來看著沈確。
他神情專注而認真,細心地收拾著工具和顏料。
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裡閃爍著璀璨而耀眼的光芒,他的唇緊抿著,薄厚適中,帶著一點點冷峻的味道,但卻不會讓人感覺到拒人千裡之外。
江知野瞥見那一幕,臉色陰暗下去,薄唇緊抿,眸光陰翳如暴風雨即將到來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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