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春風撩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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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忙碌起來了。

江澤建議她們先自己申請勞動仲裁，這樣就不需要支付律師費了，如果仲裁不行再考慮要不要起訴。

於是她倆兩眼一抹黑開始準備，但什麼都搞不明白，網上提問也冇人理，每天搜判例和知網。

“戈楊，我不想搞了，”劉昱給戈楊發訊息，“我覺得簽就簽了吧，還有賠償，它又怎麼會發現我去哪兒工作呢。”

“不行！！！！！”戈楊秒回。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執著，可能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吧。

“好吧，那我再看看。”劉昱很快回覆。

戈楊突然想起自己這麼說是不是又會控製劉昱，自己憑什麼幫劉昱做決定呢。但是自己的超能力不就是這樣嗎，她歎了口氣，決定肩負這個使命，一定要幫劉昱贏得這場抗爭。

但是真的不想再看文書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冷靜下來，她撥通了電話，“江大律師，您有空吃個飯不？”

江澤坐在座位上有些拘謹，他很少和女生單獨吃飯，不知道戈楊為什麼突然約自己。不過轉而一想，應該是劉昱的仲裁問題吧。

但是戈楊全程冇提到仲裁的事情。而是一直和江澤聊魷魚和牛蛙究竟誰纔是第一好吃，還聊江澤的求學經曆，人生故事。

江澤忍不住了，“戈小姐，您是想問劉女士仲裁的事情嗎？”

啊，這怎麼發現的。戈楊本來不準備直接問的，顯得好像在濫用精神控製謀私利一樣。

“啊冇有啊，就是想吃飯而已。”戈楊脫口而出，旋即後悔，拜托，你真的很裝。

江澤低頭吃了一口魷魚。

於是真就安安靜靜吃了一頓飯。

兩個人相伴往地鐵站走的時候，戈楊在心裡哀嚎，旋即安慰自己求人辦事冇有第一次就說事兒的。

“現在比較關鍵的問題是，公司方麵很多話都是線下交流的，冇有文字也冇有錄音，材料非常缺乏。”江澤突然開口。

戈楊驚訝。

江澤開始逐條分析。戈楊慌裡慌張打開錄音。

兩個人邊說邊走，很快到了地鐵站，交流發現並不順路。戈楊剛準備一屁股坐在地鐵口的台階上，江澤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然後墊在了地上，戈楊道了聲謝謝就坐下來。江澤蹲在低一層的台階上一邊看著戈楊一邊暴風輸出。

兩個人就這麼一直聊一直聊，不僅列出了現在需要的材料以及怎麼獲得，還畫出了一個巨長無比的思維導圖，考慮到了每一種情況怎麼做。

戈楊覺得通體舒暢，未來一片光明。一看手機，已經24點了。她趕緊站起來，“已經這麼晚了，實在不好意思”。

江澤還蹲在地上。

“你不走嗎？”戈楊問。

“……腳麻了，有點站不起來。”江澤略感羞恥。

戈楊趕緊把江澤扶起來，連聲道謝。思考了一下還是問江澤這種谘詢的話是怎麼收費。

江澤笑了一下，“一頓飯就行”。

戈楊在心底yes！又可以省一筆開銷了。

她拿起江澤的外套說我洗了再還你吧。

江澤點了點頭說好。

戈楊發現有了精神控製，生活中少了許多客套。

地鐵是肯定冇有了。

戈楊決定騎個車回去，反正也不算太遠，順便吹吹風享受下自由。

江澤提出要送戈楊，戈楊連連擺手，一起騎車這是多麼親昵的事兒啊，有些過於曖昧了。

她自由地騎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暖橙色的路燈，時不時吹來的風。真好啊，上次這麼騎車，還是上輩子上學的時候。

活著真好！有超能力真好！

但戈楊突然感覺有人跟著自己。

不是錯覺，她一回頭，一個人在春天穿著綠色大棉襖，蓬頭垢麵，也騎著車。

戈楊莫名膽顫，於是開始狂蹬自行車，冇想到戈楊快那人也快，那人騎到戈楊邊上了，伸手抓戈楊。

戈楊一邊大叫一邊還手，冇穩住從車上摔下來，然後趕緊狂奔。

那人也停了車追上來。

戈楊大喊：”你根本不想追我！你要往相反的地方跑！”

冇想到根本冇有作用，那人還是追著戈楊，戈楊不斷反覆地喊，那人還是追。

突然戈楊撞到一個人，抬頭，是江澤。

江澤把戈楊護在身後，那人也停下腳步。

“你是乾嘛的！”江澤用自己最凶狠的語氣呼喝。

那人冇說話。

“你快點走，我已經報警了，我是律師，我……”江澤想不起來我還能乾什麼。

冇想到那人竟然真的走了。

江澤有些發愣，現在律師作用這麼大的嗎。

戈楊拉起他的手狂奔。

兩人坐進了一家24小時便利店。

江澤買了一杯熱茶遞給戈楊，戈楊握在手裡，大春天的，她竟然有點冷。

“你冇事吧？”江澤小心翼翼地問。

戈楊搖了搖頭，問他，“你怎麼會往這邊”。

“我想起來還有個情況冇跟你說。”

“哦，那你說吧。”

江澤看了戈楊一眼，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怏怏的。“我好像有點忘了要說啥了。”

“哦。”

戈楊一方麵覺得噁心，一方麵又很疑惑，自己真的有精神控製的超能力嗎。為什麼自己說了往反方向跑之後那人毫無反應呢。

她不敢想，如果自己冇有超能力的話，重生有什麼意義呢，還不是要窩窩囊囊活著，然後因為加班猝死。

這太可怕了。

不對啊，自己應該是有的，不然怎麼解釋之前的種種事情呢。

她看向江澤，江澤在吃關東煮。

“江澤？”

“嗯？”江澤看向戈楊。

“你揹我走回去好不好？”

江澤把嘴裡的海帶結嚥下去，“好啊”。

戈楊趴在江澤背上的時候沉思。

自己肯定還是有超能力的，正常人誰會背客戶走回家啊。

那那個人為什麼冇反應呢？

可能是聾子吧。戈楊很快就想通了。

自己下次莫非還要隨時備上紙筆？如果對麵是文盲不識字呢？天哪這個超能力也太受限製了吧。

戈楊看到前麵有共享單車，拍了拍江澤，“你放我下來吧，我開玩笑的你還真背啊，我騎車回去”。

江澤放下戈楊後也來到共享單車處掃碼。

戈楊抬頭看他。

“我送你回去吧。”

戈楊冇再拒絕。

兩個人騎著車。

戈楊忍不住打哈欠，重生之後自己好像一點兒夜也熬不了了。

她想起件事兒來，“哎呀，你的外套還在那個車筐裡”。

“沒關係，反正已經很舊了。”

“真的嗎，看著還挺新的。”

假的，自己其實剛買，江澤心想。

戈楊突然又想起什麼，笑了起來。

江澤看她，這麼樂觀的嗎。

“我想起你剛問他乾嘛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麼不問他師傅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澤無語。

但是很快被戈楊的笑聲感染，也笑起來。

戈楊提出要比誰騎得快，江澤怕她摔著假意蹬了兩下就不踩輪子慣性前進了。

戈楊遙遙領先，回頭衝江澤略略略。

風吹起她的頭髮，像隻自由的鳥。

勞動仲裁繼續進行著，但是進度緩慢。公司又采取另一套方式，百般勸說劉昱不要離職，還承諾給她內部轉崗的機會。

“那你要留下來嗎。”戈楊邊吃邊問。

現在她，劉昱，江澤三個人經常一起吃飯。

“我纔不呢！”劉昱堅定地說，“經過這段時間我算是發現了，就要強硬一點，不然就會被這幫人一直欺負！”

戈楊點點頭。

“那你還找彆的工作嗎？”江澤禮貌提問。

遭到了兩人的白眼。

“吃飯呢，不說這個。”戈楊示意大家舉杯。

“唉，不過能這樣多久呢，就算順利離職再入職，還不是一樣，天下烏鴉一般黑。”劉昱攪動杯子裡的冰塊。

“要是能不上班就好了。”劉昱仰天長歎。

不上班？

戈楊心裡突然有個想法，自己重生一趟，怎麼能就這麼中規中矩地過日子呢！

“不上班好啊。”戈楊麵帶微笑。

戈楊像往常一樣來到公司，按捺住狂跳的心。

她決定先小範圍試驗。

她環繞了一圈，記下大家的名字和部門。然後在中午吃飯時，挨個坐到他們旁邊，先禮貌打招呼，然後再小聲嘀咕。

下午，有二十個人同時要離職。

公司碎語一片，冇人注意到戈楊被拉進了各個部門的群。

戈楊將提前準備好的文字複製粘貼。

各位。

你們在這裡呆了多久，熬夜、加班、乾不知道有什麼意義的活，你們難道不想，一走了之？

現在，行動起來，提交離職申請，不管有冇有通過。

直接，站起來，走出門去。

什麼樣的工作，什麼樣的回報，比得上這春光呢？

點擊發送那一刻，戈楊不由得緊張。

到底有冇有超能力，就在此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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