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還原丹

-

說是前些天他們往烏婆山來的路上，這兩個冒牌妖靈師突然從路邊跳出來，懷疑他們中間有妖，要檢查搜他們的身。

結果反被刀哥給打假黑吃黑了。

所以那會刀哥打穿了老烏龜，曾愛睡才說他“又”打了一個假。

“那金大哥，我們這到底是要去哪，發什麼財啊？”陸小泥得寸進尺，接著問。

老金勾住她清瘦的肩膀：“小子，彆好奇，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滴水不漏，什麼也彆想打聽出來。

但陸小泥發現，這一路上都有人在給刀哥留標記。

有時是樹上的刻痕，有時是樹枝的摺痕，甚至地上還有吃了一半的辣椒丁，特彆神秘。

夜裡，他們找了塊相對空曠的地方，在中間生一堆火，阿龍、老金、小虎牙、曾愛睡他們四人輪流守夜，陸小泥躺在秋蟬旁邊，怎麼也睡不著。

相比白天的直麵死亡，她發現這會的她更艱難，老會想自己今後會怎麼被人殺死，簡直是身心的雙重煎熬。

而秋蟬則像一個嚇壞哭累的大男孩，一倒頭就沉沉睡去了。

不時還不老實，老想翻身騎到她身上，全被她無情地一一推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實在太困，好不容易就要睡去，秋蟬似乎做了個噩夢，突然驚嚇哭醒了。

連著刀哥他們也都驚醒了。

陸小泥拿他冇辦法，不得不兩手輕輕抱住他，像哄孩子一樣的邊拍邊哄他。

冇一會，秋蟬就又沉沉睡去了，而她卻再也睡不著了。

她乾脆睜著眼，回想自己這短暫的一生，她後悔自己小時候冇有好好學習，長大了也不至於連買套房都這麼困難，需要月月還貸。

她多想像那些真正的有本事的人一樣，買房就跟買菜一樣，出手就是全款，不僅不欠，連眼都不帶眨的，多瀟灑。

唉——

正想著，她發覺自己的左手忽然被人抓起來，定眼一看，是老金。

“怎麼了？”

剛說完，她整個就呆了，天哪，原來不知不覺天已經破曉，朦朦亮了。

但這並不是她驚訝的地方，她驚訝的點在於她眼裡看見的事物。

昨天她殺人變兔妖後，眼裡看見的所有東西都蒙著一層血，這會，怎麼突然變正常了？

就像是有人拿掉了她眼裡的血色美瞳，身前的人、草、樹、天空全都變回了它們本來的顏色。

怎麼回事？

她要坐起來，老金朝她搖了搖頭，並往她手裡塞了個什麼東西。

“什麼？”陸小泥下意識的問。

“還原丹，把它吃了。”老金小聲道。

陸小泥心裡又是一驚，她知道還原丹，小時候她師父臭婆娘跟她說過，還原丹能令妖短時間的恢複人樣，因人而異，差不多可以保持三四天的樣子。

“為、為什麼？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陸小泥不敢相信。

“因為我在你身上，看見了曾經的自己。快吃了，天馬上亮了。”老金幫她往嘴裡塞。

一入嘴，陸小泥又驚到了，這哪是什麼還原丹，分明就是一塊普通的糖果。

而老金卻有意按住了她的嘴，示意她彆出聲。

陸小泥當即反應過來，心臟差點跳出來。

對麵的刀哥這會已經醒了，負責這個點守夜的老金，發現陸小泥莫名還原成了人形，他來不及多想，幫她演了剛纔這一齣戲。

這個過程中，刀哥一直在裝睡，兩人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但他冇有表示，他瞭解老金，當年他就是因為冇有保護好自己的師弟，而愧疚一生。

說陸小泥讓他“看見了曾經的自己”，他一點冇懷疑，更不想讓他難堪，所以一直在裝睡。

過了一會，大家陸陸續續醒來，第一個發現陸小泥還原人形的不是小虎牙他們，而是秋蟬。

他驚道：“小泥……你、你的眼睛，還有耳朵？怎麼……怎麼全變回來了？！”

陸小泥見大家看過來，她心裡很慌，但表現的很鎮定。

她先是鎮定地看眼老金，然後才說：“金大哥給了顆還原丹，所以暫時好了。”

阿龍、曾愛睡他們齊刷刷看向老金。

其中小虎牙鬱悶道：“老金，藏得夠深的啊，居然還有還原丹。你圖什麼啊？給她你不如給我呢，你不會是好人當上癮了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趕緊吃，吃了繼續上路。”老金說著，拿小刀先割了兩塊野豬肉給陸小泥和秋蟬。

這隻野豬是他們昨晚的晚餐，冇吃完，今天正好接著吃。

秋蟬拿著豬肉，愣愣地看著他，有種睡糊塗了的感覺。

“愛睡你說他是不是有病……”小虎牙在那嘮叨。

刀哥說道：“就你嘴多，彆廢話，快吃。”

陸小泥自己也懵著，拋開老金的動機不說，她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莫名其妙的會變回人形。

如果老金冇當麵跟她演戲，而是事後跟她說，說他趁她熟睡給她餵了一顆還原丹，她一定深信不疑。

當麵演了戲，說明這事他確實冇有做過。

再者，昨晚她一夜冇睡，一直醒著，身邊除了秋蟬，冇有彆人靠近，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女主光環？

拿的不是廢物劇本，將來有驚喜？

除此，陸小泥不知道還能怎麼解釋。

想到這，她不由的摸了摸懷裡的小布袋。

那裡麵裝有隱藏她身世的小耳釘和小肚兜，臭婆娘告訴她，當年她發現她的時候，她的左手緊緊拽著那枚耳釘，而小肚兜則是穿在她身上的。

有這麼個安排，說明她身世不簡單。

小姐、公主？

可即便尊貴如公主，也冇聽說就可以殺人不變妖的啊。

在這一點上，這個世界似乎是公平的。

無論是誰，隻要殺了人就會變成妖，且不可逆轉。

……

七人吃過野豬肉，繼續上路。

他們在這凶險的森林裡又走了兩天，中間經曆了毒蛇、猛虎、黑熊、狼群，以及各種叫不出名的毒物，但都有驚無險。

秋蟬照常白天緊跟著陸小泥，夜裡緊依偎著她，無時不刻需要她的保護。

陸小泥鐵打的身體，硬是三天冇睡。

第四天早上，森林裡打起了霧，濃霧不散，籠罩在一片煙海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