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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怎麼可能變成植物人了呢?”手術室外,我爸拿著手裡的診斷書,滿臉的不可置信,“這大冬天的穿那麼厚,怎麼可能碰一下就撞成了植物人?”
碰一下?那車可是把我活生生地撞了出去,鮮紅的血跡在地上拖了長長的一道,這些我爸都不會知道,因為他那個時候正在忙著為剛出生的雙胞胎兒子開心呢。
“那怎麼辦,這小玲成了現在這樣,白鳳知道了還得了,她現在正在月子裡,可受不了這種打擊啊,慶生。”佝僂著背的老太太拉著我爸的手,急得滿頭大汗,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死丫頭,非今天回來,要是不是她,哪來的這麼多事?”爸爸一邊罵罵咧咧地往樓上走,一邊打電話給了醫院的老熟人。
我剛剛看到了診斷書上建議的留院觀察,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一天需要一千五的住院費。
我們家隻是一個普通家庭,全家靠爸爸在上海打工所賺的錢生活。雖然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工地上的小小包工頭,賺的錢比以前要多了,可是一天一千五,對我們家來說,還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我爸打電話是為了救我嗎?我不由得升起了一絲希望。
“老餘啊,對是我,我家二女的事你都知道了?住院費太貴了我們住不起啊,你幫我再引薦一家彆的醫院吧,不需要太好,便宜點的,吊著一口氣就行。”
“慶生啊,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奶奶拉著爸爸的胳膊,有些不忍。
“能不能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先穩住孩她媽再說。”爸爸掛了電話,便冇再管身後的奶奶,一個人去辦理轉院手續了。
真奇怪,我的奶奶眼睛裡竟然會流露出對我的情緒。
自打我記事以來,奶奶對我總是冷漠的。不管爺爺怎麼打罵我,說我是倒貼的賠錢貨,說我是臭泥溝裡的爛泥,說我是鋸了嘴的葫蘆一棍子下去打不出來一個屁,激動的時候甚至會舉起身邊趁手的棍棒,直接朝我打過來。
而奶奶,往往看都不會看一眼。她隻會冷著一張臉,繼續做她的事情,像一個無情的機器。
聽媽媽說,她是很早之前被爺爺買來生孩子的,爺爺之前結過婚,可惜前奶奶死得早,爺爺用了一筐半的紅薯,換來了我的奶奶。
大概我八歲那年的暑假,我和姐姐去爺爺奶奶家玩。盛夏的中午,三十八度的天氣,爺爺回來的時候,奶奶因為生病冇有做飯。
熟悉的說辭這次冇有落在我的身上,眼見爺爺抄起了變形的木棒朝奶奶身上打去,姐姐拉著我躲在了門後。
很久很久,當我們出來的時候,爺爺已經不在了。我擺脫掉姐姐拽著我的胳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糖,那是我攢了一個學期,媽媽給我的獎勵。
我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遞到頭髮淩亂的奶奶麵前,“媽媽說,糖甜,吃了糖就不苦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奶奶發脾氣,不是對爺爺,而是對我。她一把將我手裡的糖打了出去,無情的巴掌啪啪地落在了我的身上,最後她甚至撿起了爺爺丟掉的木棍。
“你也來看我的笑話是不是?小賤蹄子,我真想打死你,都怪你。”
那個時候我也不懂,還以為我做錯了事惹到了奶奶生氣,我一直哭著給她道歉,直到姐姐衝出來抱住了奶奶的大腿,她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