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入第二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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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黃草地之上，無風吹來。

經曆了問心幻象的三人，都保持著沉默，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許久，長空明日打破沉寂，淡淡道：“該上第二重天了。”

方銘憂瞥了眼她，微微點頭，目光卻看向情緒稍顯失落的青嵐。

這位一路來，神神秘秘的公爵，此刻卻露出了自己弱小的一麵。

“青嵐公爵…”

“出發吧。”青嵐收起長槍，也彷彿收起了情緒，神情變得淡然。

無人知曉，這一刻，他心裡做出了什麼決定。

“根據你手中鏡子的指向走。”長空明日忽然提醒，方銘憂低眼一看，銅鏡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根金色的指針，正指向三人右側。

想了想，方銘憂問道：“你…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先前的老者，確實是青嵐驍將留下的殘存靈性，隻是不知為什麼，被黑淵氣息給占據了。

如果這星紋古陣，的確是負責鎮壓黑淵分化在噬星獸身上的一縷意識，那這一重天的異狀，是不是代表這座星紋古陣，已經出了很大的問題？

他不敢去深想。

“…黑淵的意識給出了部分智慧星紋，讓你手中這麵銅鏡誕生了意識，然後祂利用這麵銅鏡，在漫長歲月中，將青嵐驍將的殘念汙染。”

長空明日看了他一眼，轉而看向前方，“後麵的事，你也知道了…這麵銅鏡，其實纔是一重天的考驗。”

青嵐聞言，神色嚴峻，加入話題道：“一重天實際也是古陣的第一重封印，接下來我們必須謹慎行事，這黑淵意識，不知已經衝到第幾重天了。”

方銘憂聽到這話，看向他道：“青嵐公爵，你的意思是，我剛纔消滅的，隻是黑淵意識的一部分？”

“嗯，老祖的靈性告訴我，黑淵意識這麼多年來，早已壯大到噬星獸無法容納的地步了，所以祂纔會想方設法衝破封印。”

青嵐說著，偏頭看著他，正色道：“該往哪裡走？”

方銘憂指了指右側，兩人頓時往這邊走去。

方銘憂捧著銅鏡，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他轉頭一望，來路不知何時，被陣陣黑霧籠罩。

這陣黑霧裡包裹的力量，既有星力，也有那種充滿破壞的力量。

“狗急跳牆了？”

嗤笑一聲，方銘憂捧著銅鏡，轉身朝著長空明日兩人，跟了過去。

三人不知曉的是，黑霧中有一個黑袍人的虛影，正靜靜望著他們。

那雙淡漠一切的眼睛中，除了冷漠，並無任何情緒。

…

不知走了多久，三人來到了一處深坑前。

這坑深不見底，宛若一隻黑暗巨獸，張著大嘴，等待著有緣人的跳入。

長空明日與青嵐看向方銘憂，後者低頭一看，見到指針消失，點點頭道：“入口就在這裡。”

青嵐聞言，看向深坑，略顯詫異道：“這古陣當真奇妙，明明我們進來那會，看到赤垠大公是在上方，可實際卻在下麵。”

長空明日搖搖頭，分析道：“那是折射造成的錯覺，事實上，古陣是呈金字塔形狀，我們所處的第一重天，是最上端。”

說著，長空明日望著深坑，語氣平靜，“如果我冇猜錯的話，古陣最上端，正好位於噬星獸的腦部。”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在噬星獸的腦袋裡？”

方銘憂頓感不可思議，這片空間是如此遼闊，一眼望不到邊。

光是一個腦部就這麼龐大，這噬星獸全身到底有多大？

長空明日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這隻噬星獸，應該是極瀾星的三分之一大，古國有過記載。”

一旁青嵐點點頭，附和道：“不錯，根據家族記載，當時極瀾星已經被噬星獸吞噬三分之一。

長空帝君為了保全這顆星球，便用帝印鎮天將它封印，在這麼長時間的演變下，它已經成為了這個星球的一部分。”

“那這樣一來…消滅它…”方銘憂一臉困惑。

噬星獸成了星球的一部分，如果貿然消滅，不會給這顆星球造成破壞嗎？

“這顆星球需要的，隻是它的軀體，至於是活的還是死的，並不重要。”

長空明日平靜解釋，臉色淡然。

“長空萬宇向來擅長定長遠之計，說不定，黑淵意識脫困，亦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而我們，不過也隻是他計劃的實施者。”

方銘憂聞言，心神一驚，可仔細想想，他忽然又覺得差不多是這樣。

思伐天作為長空帝君溢位的靈性，先前就提醒自己，該是消滅噬星獸的時候了。

猛然間，方銘憂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難怪一入極瀾星，青嵐就故意帶著他入了古遺蹟，恐怕青嵐早就知道，自己能夠吸引黑淵意識出現。

而之後一切，就算冇有鴛鴦的提醒，青嵐肯定也會想方設法，讓自己來到極瀾城。

自己看似是主動的，但實際正是這種主動，反而促成了這一切的發生。

“隻是這樣一來，必定有人時刻知道我的行蹤，青嵐公爵應該不是這人…這個人隻有可能是…”

方銘憂餘光瞥向長空明日，心中卻不由一驚，後者正看著他，那意味深長的目光，不言而喻。

“你逃不掉的，他瞭解你的一切，無論你如何選擇，都逃不過他的算計。”

長空明日看著他，忽然說道。

“龍尊到底是誰？”方明憂跨步過去，緊緊盯著她，“他到底有什麼目的？你為什麼要幫他？”

“龍尊是誰，隻能靠你自己去領會，其他人是無法告訴你的。”長空明日看著他略顯急迫的動作，嘴角上揚，“不過，我猜等你領會時，一定會失去好奇心。”

“這就好比年少時求而不得之物，某一日觸手可得時，早已失去當時之心。錯誤的時間，獲得年少時想要的東西，這個東西，真的還是你想要的嗎？”

青嵐負手上前回答，莞爾一笑，“兩位，本爵先行一步。”

話落，青嵐張開雙手，如雄鷹展開翅膀，朝深坑下縱身一躍！

“該走了…”

在方銘憂處於愣神中時，長空明日忽然拉住他一同跳入深坑。

“小師傅…彆想那麼多…”

淡淡呢喃聲，似縈繞耳畔，若有若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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