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天 前輩，你喜歡哪一個季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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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四天

前輩，你喜歡哪一個季節呢？

“早上好”

“早安，之前週六還讓你出來玩真是不好意思~”

“冇事，多虧了你我才能出門走走，我才應該謝謝你。”

說實話像這樣出門還是挺有意思的，也不壞就是了。

“誒呀？但是我可冇硬逼著你出門喲？”

“好好好……”

現在是週一早上，我和如期出現在車站的學妹醬像往常那樣聊上了天。

“感覺夏天也快要過去了呢。”

說出這句話的學妹已經披上了卡其色的針織外套，我試著回想當初還冇熟絡的情景，才發現原來這就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她穿的衣服。萌萌的袖口裡若隱若現地露出她的小手，光是看著就足以牽動人心。

今天似乎是整天的陰天，氣溫降了不少，我也把夏季校服換成了春秋季節的長袖款。說起來一週前就已經放過了秋分假，看樣子是要入秋了啊。

“一般是什麼時候開始換秋季校服來著？”

“人家也不知道了，畢竟我才高一年級。”

對吼，學妹雖然常對我說敬語，但她那愛挑逗人的說話方式差點兒讓我忘了她還在讀高一這個事實，虧我還天天叫她“學妹醬”來著。

“我覺得應該也差不多時候了吧。”

“今天是九月的最後一天了呢，已經到秋天了喲。”

“要是天晴的話可能還是會有點熱的，就算到十月份也有大熱天。”

口區，光是這麼說著我都覺得難受。暑假的時候我全然是靠家裡的空調才得以活命，現在到學校來實在是每天都熱到窒息。

或許是看出了我的慘淡臉色，學妹醬對我問道：

“不喜歡熱嗎？”

“不喜歡。”

“那冷呢？”

“不喜歡。”

“那，前輩，你喜歡哪一個季節呢？”

*

*

*

“啊，差點兒給忘了，這是‘今天的一問’。”

雖然剛剛一下子就提出了三個問題，但隻有這個是我最想聽到回答的。

“誒？我想是春天吧。”

……這前輩，到底有冇有好好記住人家的名字嘛……秒答“春天”什麼的……這不是故意要讓人家心慌意亂嗎？

“為什麼是春天呢？”

我拚命壓抑住了自己內心的小緊張，一邊向前輩問道。

“第一，夏天和冬天因為太熱太冷首先排除。”

“嗯嗯……”

我倒是覺得夏天和冬天有各種節日和活動還挺好的。

“然後就是在春天和秋天裡做選擇了，我個人不太喜歡冬天的流感季，所以還是比較傾向流感消失的春天。”

“就冇有其他比較積極向上的原因嗎？比如……夏天可以去海水浴場之類的。”

“好像我每個季節的事情來來回回就那幾樣……”

“那你看，像‘春天是邂逅的季節’這樣的呢？”

“我在春天遇見了你，卻冇能鼓起勇氣和你說話，隻是這樣的男生而已。”

前輩有些微妙地低下了頭，輕輕地歎了口氣。

“啊！你是不是覺得後悔了！”

“恩，當然後悔了。”

哦呀？

“後悔我當時冇有用敬語和你說話，要是我一開始就能用禮儀保持好距離的話就好了……”

前輩邊說邊笑，看他那嬉皮笑臉的模樣我完全感受不到一絲後悔。倒不如說他還挺享受現狀的，在我看來。

真是的……不要總想著丟下我一個人嘛。

“真是過分！”

“到頭來，感覺秋天纔是邂逅的季節呀，‘春天是邂逅的季節’什麼的多半不可信，果然還得說‘春天是破曉的時候最好’，古典即正義。”

【春天是破曉的時候最好，原文為「春はあけぼの」，出自清少納言《枕草子·四時的情趣》開篇第一句，該譯文取自周作人先生。】

真是的，前輩總是這樣不率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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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珍視和學妹的邂逅與對話。

聽到自己說出口的話後，我不自覺這樣想道。

而且“都怪我太要強了”這種話……肯定是難以啟齒的，我也反問一個問題吧，這樣就足夠了。

“那我也問你‘今天的一問’，學妹醬你喜歡哪一個季節呢？”

“前輩，你知道嗎，我的名字就是「真春（まはる）」喲？”

“我不知道哇……”

“我不信！明明每天都和我聊LINE就不要說不知道了嘛！”

“抱歉抱歉。”

“嗯嗯，所以說呢，我也喜歡春天，和前輩一樣。”

原來如此，挺普通的，普通地都有點無趣了。

最近總是被學妹捉弄地毫無還手之力，所以我也偶爾想要展現出一些作為前輩該有的威風。所幸她已經為我提供了一個靈感——

“我說啊……”

學妹醬朝我轉了過來。

我看著她的眼睛，思考著下一秒該如何打破沉默，如何繼續話題。雖然我還冇找到說下去的最佳時機，但絕不能讓這次機會白白溜走。

好，就是現在。

*

*

*

“真春，你……”

前輩突然用我的名叫了我一聲。

在我的所有記憶當中，這應該還是第一次。

“嗯，嗯？！”

緊急事態！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

“可…可…”

可？而且前輩的表情怎麼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直勾勾地看著人家。難道是在打算要報這段時間的仇嗎？難道是想說素顏下的我“可愛”嗎？

最近電車裡的其他乘客看我們的眼光已經變得越來越溫和欣慰了，前輩應該還冇注意到這一點吧？要是做這種事的話大家就會更加期待生米煮成熟飯了喲，這樣沒關係嗎？

唔……是我太大意了……本來不應該在這時候把自己的名字搬上檯麵的。而且因為朋友們平時都是這樣叫我，所以我一聽到這個稱呼，身體就不自覺地起了反應，注意力也條件反射般集中在對方身上。

所以說，我現在連前輩的呼吸聲都能聽清。

“真春你可想過，和‘真夏’、‘真冬’比起來，你的名字好像在生活中一般都用得比較少，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話畢，電車的行駛聲一陣又一陣地在我耳邊迴響。

哐當哐當……哐當哐當……

那啥，我啊，真的要生氣了，你這樣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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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

啊嘞？什麼情況？怎麼感覺眼前的這位學妹，有點恐怖的樣子？

她那小小的身子裡不斷地迸發出“我生氣了！”的氣場。

“我和你說呀，其他人可能不太知道，但其實我還挺把‘不用敬稱、直呼其名’當回事的喲。像這樣把我的名字當做梗來消費的話，前輩你是不是有點虛情假意呢？”

“但是……”

“冇有但是也不用解釋，我就叫米山真春。”

“那個……”

“說。”

“冇什麼……”

“冇

有

意

見

了

吧？”

“是的……”

好嚇人啊……

原來擅闖彆人的雷區……就是這樣一回事。

“那麼前輩，作為懲罰，你要和我約定一件事情。”

“約定？如果你願意原諒我的話，我就照做。”

“這週週六，反正你也是閒著對吧？我們再一起去‘約會’吧？”

“是去約會嗎？”

“嗯，約好了喲？”

她臉上的憤怒似乎已經跑到了九霄雲外，說完還可愛地吐了吐舌頭。

難道說……一切都是演技嗎？明明那麼有壓迫感？誒——不會吧，不會真的隻是演出來的吧？原本是我打算重拳出擊，結果反而倒打自己一耙。

不過……週末的約會嗎。

想到能再一次和她一起去這兒去那兒，我其實，還挺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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