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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村不可能不變富。

而關於二道河村的男人們都在忙什麽,許老太實在是冇空給多介紹,將白家父子引到劉老柱麵前,她就急匆匆回了家。

然後白家父子就由劉老柱接手了。

劉老柱見到白秀才很是熱絡,甚至很想拽人家去他小兒子炕上坐一會兒,躺下也行啊躺下。

這不是想著,蹭蹭才氣。

許老太不在,許老太要是在場一定會吐槽,聽說過蹭ifi的,冇聽說過蹭才氣的。

此時,劉老柱望著白家父子滿眼羨慕。

如若說他家劉靖棟唸書一般,那白家這位小兒子就是別的班的小母牛,不是一般的牛。

才十八歲就秀才了,明年再下場就要考舉人,你說這上哪說理去。明明同樣村裏出身吃差不多的乾糧長大,白家小子才叫英雄不問出處,他家小子純屬乾飯不問斤數。

不過,白家父子拒絕多坐,劉老柱也冇有感到太遺憾。

畢竟房子租出去,等趕明房子到期收回來,他就打算將白家那兩間留給劉靖棟,一樣蹭。

仨人沿著大壩朝村外走,聽到白家父子詢問冇在村裏見到漢子們,劉老柱笑著解釋道:

「爬上大壩就能瞧見了。有一小撮漢子在坐船練習水上漂,捕魚江麵漂著呢。

我們村現在攏共有九艘漁船,基本天天都下網出船,趁著江麵冇上凍前多撈撈,過兩天飄冰就不能捕了。

主要也是借許家光,這麵捕完魚,許家那麵馬上就給現錢收走,不用大夥出門賣,也不用操心能不能賣出去。

這就弄得我們村男女老少現在撈魚有癮。歲數大的夜裏挺晚也不回家,就坐在壩邊等魚上岸。

還有一部分勞力,手拿彎月刀喊著響亮的口號,在山上伐樹背木頭呢。」

劉老柱這些話是學的許老太。

前幾日外村來送豬肉板油,那天村裏壯勞力走得最是光溜溜,連許家仨有也冇在家。

對方就問,你們村男的呢,快叫來幾個小夥子趕緊幫忙卸車。

他聽到許老太就這般回答,劉老柱打算往後專門留心背下許老太語錄。

後來那天冇招了,找不到小夥子就由他背的肥豬肉,這給他累的。還被村裏婦人們好頓埋汰,說他太虛。

劉老柱指指山的方向,滿臉笑容有些顯擺道:

「一會兒走近,你們備不住就能聽見山上那批人瞎叫喚。

咱也不知道咋那麽多力氣。

我們村小子們一車車石頭往下運,一根根我幾條大腿加一起那麽粗的木頭往下扛,那還能齊聲喊著口號。

什麽長白山靰鞡草,白山黑水都是寶;拉爬犁抽冰尜,二道河邊出溜滑;東北虎野山豬,開山劈嶺伐大樹。」

白家父子全都聽笑了,這個村充滿勃勃生機,把鋪子選在這裏就對了,很符合他們白家作風屬於一群誌同道合的人。

當仨人趕車來到新房這裏,白家父子倆終於明白外村為何會傳得那般邪乎。

這裏屬實是太熱火朝天了,比村裏還熱鬨多少倍。

而這樣的場景,甭管誰路過都要回家當大事聊兩句。這般一傳十十傳百不邪乎纔怪。

隻看,隻做傢俱的就有專門的一夥勞力。

聽說去除做櫃子和炕板,桌椅木料外,二道河村連筷子和狗爬犁都像在搞批發。

人家劉裏正說了,我們買不起那麽多騾牛,可是來回運貨,尤其是到了冬天要鑿冰窟窿運魚,冇有狗爬犁哪能行。

那狗呢?

「狗到時買得起就買,買不起人拉。」

然後白家父

子倆接著看到,還有一批壯漢在幾間「怪屋子」裏麵,用運回來的石頭子鋪地麵砌圓圈。

那些壯漢先是用磚砌一個個大圓圈,砌好的大圓圈,四周再用鵝卵石包住。

不僅大池子裏外全包,而且牆麵有些位置也包著鵝卵石。大池子外麵還有台階。

與此同時,外麵另一夥勞力在用青磚和土坯子搭大煙筒,豎起兩個又粗又大的煙筒,卻不在房頂在房邊。

白義海深知,有些事情不該細問,這樣會顯得失禮。

可當他看到在這幾間怪屋子的地下,還有、還有兩夥加起來上百人在挖地道時,終於忍不住問道:「這是?」

劉老柱心想:開澡堂這事瞞不住,人家白家過段日子就來了,冇什麽不能說的。再說陶管都是讓白家幫忙定的,備不住也會買澡票洗澡,這般想通就解釋道:

「一夥人挖地道是為埋管子,你爹知曉,那是定的出水進水管。就等著管子到位呢。

還有一夥人從煙筒這裏朝房子。」

白家父子異口同聲:「地下燒火?」

「對,你們冇去許家鋪子看過吧?她家就是燒火的灶在地下。

和那個大同小異,我們開澡堂子也在地下燒。

燒完光腳踩的地麵都是熱乎的,冇看到我們推回來不少鵝卵石?那玩意我們是有緣向鎮北軍學的,鵝卵石加熱保暖。

而且這樣供熱,你們剛纔看到的大圓圈就是泡澡的池子,池子裏的水也會一直是熱的。」

像是有的人不想一起泡澡,講究的非要自個獨一個泡木桶,他們隻需要給木桶加熱水就行。

木桶外麵扇簾子,簾子並不是用布做的。

劉老柱手裏冇有布了,布匹去掉村裏人內部價購買,再去外村賣,早就賣冇。村裏老人正在給編織蓆子,席子平日裏捲起來,人家要求咱再放下,比布麵簾子好還省錢。

而這般處理,大池子裏的水也不用涼了熱,熱了涼的來回折騰。除非水特別埋汰,那就把池子裏塞子拔開,然後水順著出水道就會流出去。

劉老柱和許家一起做買賣,一共留下四間屋子做澡堂。

一個大屋子泡澡,一個小屋子或搓澡或躺炕上喝茶水按腳休息用。

這屬於配套的,兩套。

每間大屋子泡澡大池子有四個,每個池子能容納十五個人,要是屁股挨屁股二十個也不成問題,就是會大眼瞪小眼,看到些不該看的地方,那倒也冇事,都在水裏麵泡著又是男的怕啥的。每間屋子單獨的浴桶也能放下四個。

就是目前浴桶還冇做出來,這就不多提了。

白義海在縣裏泡過這樣的澡,鎮上似乎冇有。

周禮下的古人,每當要見重要人士就會先洗澡沐浴。

白義海知道開起來一定是能賺到銀錢,或許連他都會來泡,畢竟北方冬天家裏條件有限,可是:「會不會冷?我看牆麵有些薄。我去縣裏泡過,縣裏全是青磚冇有土磚,洗完還有些冷。」

說起這點,劉老柱就牙疼:

「所以說後悔了嘛,當初冇想太多。那時候隻想著全村一起乾。

可是村裏人都不乾,冇招了,你許嬸子說,我們兩家挑大梁吧。

而你許嬸子那個人吧,要是成為她家買賣,寧可前期多花銀錢也不對付。

她恨不得把這裏全扒了重蓋,多虧要上大凍也是來不及了,她纔沒扒。」

冇扒也多花不少磚錢,好在兩家一起承擔,因為挖地下燒熱的區域要用磚搭建。

劉老柱吐槽的是實話。

許老太

確實動了要蓋一個土堡做澡堂的念頭,那多暖和。

可眼下實際情況擺在那,隻能因地製宜在地下燒火,讓整個地麵熱起來,地麪包括池子裏外都鋪鵝卵石,一防滑二就是為保暖。就是不好清理,冇事,他們有野豬毛刷子。

然後連搓澡那屋,躺的床也變成像搭熱炕般一張張小床,這些小炕地下也會給燒熱,搓完再去旁邊大通鋪熱炕上蓋被歪著。

這已是許家和劉家,目前能做到的極限。

不過,要是有馬糞牛糞纔好。尤其馬糞做成磚頭搭炕,趴在上麵搓澡躺著,據說都能自動發熱,聞著也是青草味冇有什麽臭味,而且聞著就熱。

要是有很多很多馬糞牛糞就更好了,這不是牆體不保溫?

許老太惦記著,將它們烀在房子外麵,先整個四方的糞堡,到時窗戶都是從房頂開口透風,四周冇有窗戶。今年隻能先這麽著,掙到錢後明年正兒八經再蓋。這也是許田芯為啥會給賈萊寫信提一嘴的原因,因為她知道奶奶著急。

而以上這些,劉老柱並冇有細解釋給白家父子聽,因為冇糞。

除非等許老三下回運貨帶回來一批,再一個就是用頭批商隊留下的牛糞現補救。

劉老柱帶著白家父子打算先乾正事,讓選屋子。

可白義海卻站在水時鍾那裏,一動不動。

劉老柱看到這一幕自豪道:「你許嬸子的孫女田芯鼓搗的,說是那裏麵有齒輪纔會自己動的。」

「她……」

「但她冇空,要不然我還想問問她呐。」劉老柱看著白父笑道:「你說那孩子腦袋瓜是咋長的,咋就能那麽聰慧,我到眼下也冇弄明白啥叫齒輪。」

冇等白秀才提出見麵,劉老柱就給懟了回去。

又指了指從東麵數第三家房子:「在那幾間屋裏忙著呐。」

其實白義海早先過來時,就注意到那幾間緊閉房門的屋子。

他有聽到裏麵不少女孩嘰嘰喳喳說話的聲音。

與此同時,許田芯也感受到異樣,從蒸餾器前抬起頭。

又站起身來到另一間屋子,像個班主任悄悄挑開簾子,觀察姑娘們的反應。

因為她的直播間背景音樂正播放著:「小女子不才,未得公子青睞。公子向北走,小女子向南瞧,此生就此別過了,難以忘懷……」

許田芯納悶這是誰來啦?

不僅播放這種歌曲,而且還惹得她這幫吃苦耐勞的小姐妹們頻頻走神,蠢蠢欲動總想路過窗邊,外麵似乎有什麽吸引人的。

「堿水製完了?乾花粉磨完了?」

許田芯的小夥伴麥苗嚇一跳,實在是閨蜜變老闆太可怕。

許田芯說完麥苗,又掃眼屋裏各管一攤的姑娘們,大家臉色統一的有些微紅微垂著頭,她明白了,來的是適齡帥哥。

許田芯有些嫌棄吐槽道:「隻偷著瞧有什麽用,除了耽誤掙錢還能怎樣。真要是對人家有什麽想法,起碼要換成行動。比方說,他過來時,把窗戶打開,往外丟個棍。」

場景熟不熟?西門和金蓮就是這樣相識的。一個掉落,一個撿。

姑娘們當即不可置信紛紛抬頭看向許田芯,隨後又齊齊噗嗤笑出聲。

許田芯也忍不住笑了笑:「我說真的呢。有首詩叫,君家何處住,妾住在橫塘,停船暫借問,或恐是同鄉。說白了就是相中一位男子,故意停下船,愣說人家長得像同鄉,這樣不就搭上話了嘛。無論像與不像,對方都要和你說話解釋。」

而且這個招數古今貫通。

像她在現代就看過一本叫做「係統:你給我支楞起來」,其中有一個片段就是女主將懷裏

抱的書,不小心湊巧地掉落在心儀男子麵前,女主還兩手臟了不能撿,然後對方幫忙給撿了起來,他倆就一來二去眉來眼去了。

可見哪有那麽多天降緣分,你要是坐在家裏,飛機大炮都撞不進來,想和誰有緣,你得自己創造。

麥苗仗著和許田芯私下關係好,忍住害臊臉通紅忽然大膽追問道:「那搭上話後呢,田芯,你再跟咱幾個細講講唄。」

其他姑娘們也眼巴巴瞅著許田芯,對對對,你都會唸詩,其他方麵想必也很出類拔萃。

「唔,搭上話後,這就已經開始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了。你挑他懂的問,最好稍稍偏門點,等他回答了。你再,君莫欺我不識字,世間安能有此事?你笑著裝作不信,他就會抓耳撓腮說他冇騙你,著急和你解釋他說的是真的,你倆話不就多起來了。」

此時的許田芯還不知道,她順嘴胡侃的話會在兩年後就見成效。

兩年後,在場聽到這番「竅門」的姑娘們長大了,真將她的話實踐起來。畢竟,那可是許田芯說過的話呀。

有掉過花的、掉過糞的,將自己的蘑菇遞過去愣說是人家丟的。還有誤認表哥的,在心儀男子麵前不小心崴了腳的。

總之,被姑娘們看重的十裏八村俊小夥,就很少有冇被拿下的。即使冇拿下的,當媒婆提及男方也會說:這個妹妹,我曾見過。可見是在對方心裏留下過深刻記號的。

不過,眼下許田芯也不清楚這些,她正拿開擋窗戶的棍,推開窗戶看看來的到底是誰,長成啥樣。

還冇等麥苗告知說「那不是我們敢想的,那是白秀才」時,許田芯手裏的棍就掉落,她確認白秀纔可能是聽到她胡謅的話了。

因為直播間正播放一首叫窗外的背景音樂。

因為白秀才正站在窗外,也撿起了那根棍,還看著她笑問:「敢問姑娘芳名。」他猜,古靈精怪的,他冇認錯人。

「……許相依。」

「多謝殘燈不嫌客,孤舟一夜許相依的相依?可有小字?」

「字,田芯。」

這回白秀才笑意更大,露出了酒窩,不是許田芯的名字好笑,而是和他有異曲同工之妙,小字起的都很隨便,名倒是很不錯:「在下,白慕言,字,義海。」

許田芯趕緊隔窗行了個萬福禮,原來就是這位老兄給香山寫的信。

屋裏製作皂角的姑娘們,睜大眼看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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