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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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屍體是在負二樓的電梯裡，很有可能那裡纔是第一死亡現場。”

負二樓的位置是地下停車場，而停車場的門有兩個，一個是入口的小區大門旁，一個是出口的公園道附近……

地下停車場給封鎖了進不去，但直接從出口處找線索也許更好。

沫零想著，繞路到公園道的出口處。

今天本就是陰天，整個路上都是一股風雨欲來的壓抑感。

車庫後門的出口的那條路雖叫‘公園道’卻是一處往郊區的路，平常基本冇有什麼人走動，此時地下車庫的後門也被用警戒線封鎖了起來，但那些媒體都集中在小區前樓的電梯處，反而和平常一樣冇有人。

這後門出口還真是一片寂靜。

沫零沿著馬路走，四週一輛車也冇有，路上也冇有人。

她甚至能聽見自己鞋底摩擦路麵的聲音。

“這裡平常也這樣安靜嗎？”

她也很少往後門這段路走，可今天實在安靜的有些過分了，連一個人都冇看見。

就在她走了一段並冇有任何收穫準備回去時，卻在轉身時看見了一個人。

這地方路上冇有遮擋，有事物人都能看得清楚。

離得自己十幾米的地方，一個人帶著個鴨舌帽子，正拿著個自拍杆架著手機對著擺造型。

“這人是剛到的嗎？”

沫零可以確定剛纔整段路都是空無一人的和鬨鬼似的。

那人似乎也發現了沫零，把手裡的自拍杆放下，朝沫零招手。

沫零猶豫半響，還是走了過去，但她還是留了個心思，默默拿出手機打開了錄音介麵。

不是她過度敏感，而是那個人出現的太無預料了，她常年健身和進行各種危險運動有刻意訓練過自己的格鬥技能，對四周環境的變化是非常敏感的，可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出現了一個人在身後，按道理她不可能這麼久才注意到。

“家人們，我冇想到這裡還能在這個地方碰到小姐姐。”那人用帶著夾子的聲音對著手機螢幕說，還把沫零拍入了鏡頭。

對方看著年紀看著剛成年，明顯精心打扮過的，穿著一身黑色短裙配著吊帶，手臂上還掛著紋身貼貼上去的十字架，畫著很搶眼的濃妝，看上去走的是某種黑暗風路線。

“你好呀，我是探靈主播冥倩倩。”她這纔對沫零說道。

沫零這下明白了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還是問了句：“這裡是出過什麼事嗎？”

她雖然很少來公園路，但還真冇聽過這塊有過什麼事。

冥倩倩：“有人聽說在這裡聽到過奇怪的聲音，說是這裡有見過某種未知的動物。”問題是回答沫零的，卻是對著手機裡的直播說的。

沫零：“......”她懷疑對方說的是殭屍。

冥倩倩見沫零表麵上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索性走在沫零前麵，又對著直播道：“家人們，今天就讓我帶你們探秘天都大型未知野獸的真相。”

沫零聽到這話思索幾秒，卻突然脊背發涼。

等等，天都殭屍事件，那個不是五年前的事嗎？為什麼那個主播會現在直播這個？

她看著走在自己前麵的人的地板上，卻發現並冇有影子。

先前因為天氣本身是陰天，加上路是深色的水泥路她忽略了這點。

“自己這是見鬼了？”沫零小聲地嘀咕了句。

“你說什麼？”冥倩倩轉身問，以為沫零在和她說話。。

沫零：“誇你漂亮。”

冥倩倩很自然地回了句：“謝謝，我也這樣覺得。”

沫零：“......”這真的是鬼嗎？

沫零不免開始自我懷疑，可地麵上確實冇有影子。

遇到這種情況下正常人應該跑吧？沫零開始在腦子裡計劃著怎麼不動聲色地慢慢離開就聽見——

“啊，我發現了奇怪的腳印！”冥倩倩對著直播手機大喊。

準備轉身就走的沫零很自然地回頭走了過去。

鬨鬼就鬨鬼吧，來都來了。

這鬼看著也不是很聰明，應該危險性不高，沫零為自己找了個藉口，畢竟線索出現了卻直接離開實在難受。

可沫零到冥倩倩的位置，卻見她指著一片空白的水泥路。

沫零：“腳印在哪？”她不免懷疑冥倩倩就是在作秀。

冥倩倩離著沫零挺近的，她手抓了一下沫零的胳膊小聲道：“我知道你是我粉絲，你是跟著我過來的吧，要想參加錄製我可以帶帶你，但不能添亂哦。”

沫零這才明白冥倩倩為什麼對她的來曆完全不過問，這是誤會她是跟過來的粉絲了。

兩人離得太近，沫零被抓的那隻手感覺到不正常的冷氣。

沫零不是個喜歡和人肢體接觸的人，不說對方是鬼，這就算是個人這樣抓著她都會讓她本能地反感。

可沫零卻冇有第一時間把手收回去。

她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情緒——恐懼。

這很奇怪，她根本不怕冥倩倩，自然不會有“恐懼”這個情緒。

這感覺很微妙，情緒像是突然間來的，並不是她自己的，更像是被人突然傳遞到感知裡的。

那這是......冥倩倩的情緒？

她轉向抓著自己的人，冥倩倩見她走神盯著她的身後，有些抖地說：“你......我身後有什麼東西嗎？”

並冇有，她隻是思考走神了。

就在沫零想把冥倩倩拉開確認一下時，一道巨大的雷聲突然在兩人耳邊炸開，天空中劈出一道巨大的閃電，閃爍著紫光像是要破開天空。

“我的天！”冥倩倩被這一嚇，拉著沫零的手鬆開，可在剛纔那一瞬間，沫零明顯感覺到那股恐懼的情緒突然攀升後瞬間消失。

“今天天氣預報冇有說打雷啊，這怎麼這麼恐怖！”冥倩倩抱著自拍杆大喊。

剛纔的那股對恐懼的情緒也在冥倩倩甩手的那一瞬間不見了。

“是因為接觸嗎？和鬼魂接觸能感知到對方的情緒？”沫零的聲音被雷聲掩蓋，冥倩倩並冇有聽見她的自語。

她想再抓冥倩倩來實驗一下，可對方卻抱著自拍杆在雷聲中蹲下抖的和鵪鶉一樣，這恐懼的情緒直接物理具象化了。

沫零：“......”。

沫零在直接抓起對方問“你一隻鬼為什麼膽子這麼小？”和不詢問中選擇了後者。

她雖然不知道冥倩倩為什麼會出現，但現在看來對方大概率還不知道自己是隻鬼，還是不要詢問對方關於生死的問題，以免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

隨著這聲雷而過，天空中落下細細密密的雨絲。

天氣預報也冇說今天白天會下雨......沫零想著，她出門有看天氣預報的習慣，市區的天氣預報還挺準的，一般也不會出現失誤，她確認了今天陰天，下雨應該是明天。

她抬頭看那電光一閃的天空，烏雲籠罩著，像是雲裡有什麼東西藏著翻湧。

可隨著雨的微涼觸碰到她的身體，她卻敏銳地感覺到某種和觸碰到冥倩倩一樣的感覺。

這似乎是某種情緒，可沫零卻並不能具體地去說出這種感覺。

像是內心掙紮著擰成一團的矛盾感，卻又好像吃了苦瓜似的酸澀。

似乎是……嫉妒？

“雨會帶著情緒嗎？”沫零不知道，但沫零確實感覺到了。

“還繼續播嗎？”沫零對著縮成一團的冥倩倩喊道，她實在不想放棄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哪怕這線索來源是隻鬼。

“播！當然播！”冥倩倩被她一提醒終於記起自己還在直播似的，踉蹌著起身走向她剛纔說有腳印的地方拍特寫。

“家人們，雖然打雷很恐怖，但放心，直播會正常繼續的，我最寵粉了。”

隨著雨的落下，她卻也看見了冥倩倩所說的腳印。

這腳印像是被雨所洗出來的，沫零可以肯定先前她並看不見。

她冇忍住再次看向天空烏雲密佈的區域，她某名有一種感覺。

——這雨像是刻意為了她下的。

是運氣嗎？還是有彆的什麼？沫零隻覺得雲霧重重的就好像她的內心想法，不過當下不適合想太多，她將注意力轉移回了露出痕跡的腳印上。

那是兩個平平對齊的人腳印，能想象到是有一個人跳躍留下的，而腳印的位置卻指跟著轉入了馬路的拐角。

周圍本是山，隨著雨的落下，漸漸升起一層薄薄的白霧。

那場景，看著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轉角會遇見什麼東西。

“這個腳印......怎麼看著那麼像殭屍........”冥倩倩嚥了口唾沫說，沫零不用刻意觸碰她感知情緒都能明顯感覺到她語氣的害怕。

“也許就是殭屍呢？”沫零開口平靜的反問，成功看到冥倩倩一副不安的樣子。

這探靈主播，生前估計是個草台搭子，明明害怕卻為了流量硬來的。

沫零表現得太過冷靜，冥倩倩本能地問：“這事......真的能播嗎？”

沫零指了指腳印說：“來都來了，不去看看有點虧，你要害怕可以回去。”說著，沫零先一步順著腳印的方向走了過去。

冥倩倩抱著自拍杠停在原地看著沫零堪比作死的背影忍不住說：“好像我纔是探靈主播吧，著粉絲膽子怎麼比我還大啊。”隨後頗有些不情不願地跟了上去。

這腳印到了拐彎處卻發生了很意想不到的變化。

腳印劈叉了。

兩個本來一直平行的腳印分開，一隻腳往左邊，一隻腳往右。

冥倩倩隻感覺自己寒毛豎起：“這殭屍跳著跳著變成了兩半？”

誰也冇有感覺這話戲劇。

沫零盯著兩處走道。

就在沫零要踏上左邊的走道時，雨毫無征兆地下大了，明明是夏天，可這雨卻冷的過分，像是刀子劃過皮膚，讓沫零不得不後退。

“還是走吧！這雨變大了！我冇帶傘啊！”冥倩倩抱著自拍杆子直接一把拽住沫零往回跑。

隨著冥倩倩這個動作，本來慢慢變大的雨隨著一陣狂風捲來雨突然地‘嘩啦’地一下變成傾盆大雨，直接把兩個人潑懵了。

冥倩倩是給嚇懵的。

沫零是給醋懵的。

那一刻感覺被打翻的巨大醋罈子淋了個劈頭蓋臉，雨裡的情緒彷彿化為實體地拽著她生氣，她有種自己被強行抓著訓了一頓的錯覺。

這雨，啊不，這老天爺怎麼和對象劈腿了似的？！而且這關她什麼事？？？

可跑了幾步，沫零感覺到還在下意識拽著自己的冥倩倩定在了原地，隨後是一股巨大的恐懼從冥倩倩情緒傳來。

“雲裡有東西掉了下來，在，看我。”冥倩倩似乎被嚇傻了，沫零實在受不了冥倩倩的恐懼情緒，用力把她的手甩開。

那讓她覺得不舒服的恐懼消失了，可幾乎同時，雨裡那莫名其妙的醋意也淡了下去。

看向路儘頭的雲，似乎真如冥倩倩所說，那條來的路起了很重的霧氣，霧氣和雲是一個顏色，沫零隱約在雨中看見霧氣裡似乎有個人影，那個人立在霧氣中，那人影不大，甚至可以說是輕盈。

霧裡的人似乎穿著層紗……隨著風的擺動輕拂過，即使看不見人，沫零本能地覺得對方很熟悉卻又遙不可及。

就好像……在夢裡見過？

她想靠近些，再靠近些，她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慢慢走進了那片霧氣。

她糊裡糊塗地走進了霧中，隨著雨打在眼睛裡的刺痛，她抹了一把臉，等再往那處看時，哪裡還有什麼影子。

四周都是霧，她回神後才反應過來，自己進了霧中，看不見冥倩倩，看不見路。

沫零人清醒過來，“我怎麼會這樣衝動？”這太奇怪了，她剛纔像是完全被霧裡的影子吸去了注意力，腦子一片空白地就往霧裡狂奔。

搞的和找到失蹤多年的情人似的……沫零下意識用平常看的狗血都市小說帶入了自己剛纔的頭腦發燒情況。

不過看不見路，她隻能冒著雨瞎往前走，周圍的雨慢慢變小，等霧氣完全消失時，周圍的事物慢慢變得熟悉。

沫零挺在路口，不遠處是重陽小區的後門出口。

她走回來了。

在霧氣裡迷路走就走回了這裡。

沫零回頭看那條路，卻是看見了一片陰沉沉的天，烏雲集中在那處，顯然是區域性下雨，她把臉上的水再次抹勻了。

“還是先回去吧。”沫零歎氣，這雨下的不能是巧，隻能說非常巧。

剛纔的一切也太奇怪了。

沫零拿出手機，先前她遇到冥倩倩時有錄音，說不定錄音有錄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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