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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陽說要給她們介紹彆的朋友，白昭和王晴本打算走的步伐也就此停住。
這些人都是潛在大客戶，能加上聯絡方式，就不愁後續業務落地的事。
但白昭還是尋了機會，先去公用洗手間人工催吐一波。
回到包廂後，孟清陽給她們介紹了幾個人，身份都很顯赫，也有一定專業背景，閒聊間，兩人又陸續陪了十來杯。
趁幾人去找其他人說話的功夫，王晴有些踉蹌地往白昭身上靠。
她今天是經期第一天，加上剛纔喝的酒都是冰的，此刻有些腹痛難忍。
白昭眼疾手快扶她坐下，湊到耳邊低語，“我去跟孟總說一聲，我們先回去？”
但人還未起身便被王晴按住，“孟總說在露台的那兩人來頭是最大的，等他們出來我們敬杯酒再走。”
今晚的局，跨越階層太大，機會太難得，王晴不想錯過在大客戶麵前混臉熟的機會。
哪怕對方根本不會加她的聯絡方式，也不會記得她是哪個銀行的，負責什麼業務，叫什麼名字。
但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想試試。
知道勸不動王晴，白昭囑咐她先休息，自己找機會出去給她買藥。
白昭回來時，露台上的兩人也已經出來了，站在最靠裡的點歌台處和其他人說著話。
倒溫水讓王晴把藥吃下後，白昭先去找孟清陽，說明想要去敬酒的心思。
孟清陽視線在她和王晴的身上飄了一圈，晃著酒杯思索幾秒，應下。
“我先過去問問。”
幾分鐘後，孟清陽端著酒杯朝那兩人走去，冇說幾句話，便遞了眼神過來，王晴立刻忍住身體的不適，拉著白昭過去。
“這是華商銀行的王晴，這位是東港證券的白昭。”孟總先介紹她們兩人，但未說對方的身份。
“老闆好。”王晴和白昭有眼力見地不多問。
“兩位美女好，我是莫瀾，他是遲頌臣，都叫我們名字就行。”藍襯衫男人朝她們舉了舉酒杯，一反常態，熱情地自報家門。
王晴有些受寵若驚，白昭卻驀地僵住。
遲頌臣？
這不是一年前跟她閃婚的人嗎？
她有些驚恐地抬眸，與對麵遲頌臣的目光相撞。
男人清雋的臉綴在幽暗燈光下，精緻又梳冷，雙眸黑沉，膚色瓷白如玉，唇角似笑非笑，襯衣袖子挽到手肘，手背青筋凸起，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酒杯，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皮看她。
雖隻是隨性地站著，但身高腿長，身姿挺拔，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加之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氣勢，能讓人不由自主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白昭不自然地移開視線，聲音有些乾澀地打招呼，“莫總，遲總。”
不得不說，莫瀾是個極其敏銳的人。
察覺到白昭和遲頌臣之間有那麼一絲不尋常，他便玩笑似地詢問，“你們兩認識？怎麼當著我們麵眉來眼去的。”
說完，用手肘了下遲頌臣，麵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揶揄。
“遲總盯著人看啥，老相好？”
故意模仿白昭說遲總時的音調，語氣也欠嗖嗖的。
孟清陽和王晴也好奇地看向兩人。
白昭抿唇，熟練地打哈哈，“不認識，我就是覺得遲總手上的表挺好，所以多看了兩眼。”
莫瀾還是有些不信，目光轉向遲頌臣，“真不熟？”
遲頌臣收回視線，眼睫微垂，散漫開腔，“不熟，彆亂說。”
孟清陽適時轉移話題，莫瀾沉寂幾分鐘，不知在思索什麼，很快又也加入他們的話題。
隻是有意無意地，會將話題往白昭身上帶，但他不善隱藏，心思一目瞭然。
不知他意欲何為，白昭的回答都四兩撥千斤，既不駁對方麵子，也能很好地保護自己的**。
王晴以為她為難，便快刀斬亂麻，以玩笑的語氣絕了莫瀾的念想。
“莫總您是不知道，白昭可是東港證券出了名的美人，可惜名花有主因年早婚了，她跟她老公感情特彆好，兩人經常發微信打電話，比很多熱戀期的情侶還膩歪，可羨慕死我們了。”
這話一說完，莫瀾的表情便有些繃不住，“啊？結婚了？”
“是啊，我記得你老公是你高中學長吧？是不是高中就暗戀你來著？”王晴促狹地把話題拋回給白昭，讓這個事看起來更真實。
白昭感覺腦子嗡的一聲，好像有一根弦崩壞了，她機械地抬頭看向遲頌臣，對方正好也在看她，視線深邃而興味，甚至不自覺地挑了下眉。
白昭囁嚅半天，除了硬著頭皮點頭以外，再說不出任何多餘的話。
因為她和遲頌臣，就領證當天見過一麵，對方領完證後就去國外就職，他們之間連聯絡方式都冇有。
何來的感情膩歪、高中暗戀這一說？
什麼發微信打電話，隻是她把兩個大學舍友的微信和電話備註成了老公掩人耳目罷了。
白昭完全不敢再看遲頌臣，嘴角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故作害羞，眾人便也識趣地冇再問。
又攀扯幾句後，察覺到後邊有人蠢蠢欲動想來敬酒，孟總便領著她兩撤了場。
兩人跟孟清陽道彆時，對方忍不住八卦，目光若有似無地掃了一眼白昭的手指，“你真結婚了？”
他下意識覺得白昭是瞎說的，畢竟這人手上冇戴婚戒。
都已經在遲頌臣麵前走過名錄了，白昭索性破罐子破摔，扯唇笑笑，“嗯，婚戒今天忘帶了。”
出KTV大門時已將近淩晨一點，天邊一道驚雷，涼風撲麵而來，路邊攤販已在關燈收攤，是大雨即將來臨的前兆。
被風吹了會兒，方纔雜亂不安的思緒穩定下來，白昭主動向等車的王晴道謝。
王晴不知道她老公是遲頌臣，隻知道她對外的統一說辭，她結婚了，夫妻感情很好，老公是高中同學，是個軟件IT男。
“剛纔謝謝你替我解圍。”
王晴精神好了很多，聳肩一笑，不置可否，“舉手之勞而已，你不是還幫我買藥了嗎。”
她不是愛多管閒事介入彆人因果的人，但她自認看人的眼光還冇錯過，若白昭有趨炎附勢走捷徑的想法，她今晚絕不會多這句嘴。
但她和白昭共事過幾次，對方看似溫柔好相處，骨子裡卻是冷靜清醒的人。
憑白昭的容貌氣質，若想走這條路，早就不必如此辛苦。
今晚即使她不幫腔，白昭也有能力化解這不可控的局麵，但一句話的事，何不讓白昭省些力氣。
隻是不知，真正想打探白昭訊息的人，是看起來吊兒郎當的莫總，還是心思深沉的遲總。
想到這兒，王晴忍不住想提醒。
對上白昭明亮透徹的眼神，又將話咽回去，白昭或許，看得比她更清楚。
胡思亂想間，王晴的車先到了，兩人就此到彆。
白昭運氣很好，人剛上車，大雨便伴隨雷聲傾盆而下，這兒離她住的地方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等到了地方，雨估計也能停了。
車冇開出多遠，白勇發了微信訊息過來。
白勇不會主動聯絡她，除非是特彆緊急的事。
白昭心頭一緊，急忙切進微信。
“你奶奶摔斷腿來A城做手術了。”
腦子有一秒的宕機，白昭耳邊是急促尖銳的轟鳴聲，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果然是奶奶出事了。
急忙翻到通訊錄給白勇撥電話，隻響了一聲，對麵立刻掛斷。
白昭顧不得去罵他，連忙發微信詢問。
“奶奶現在在哪？”
“情況怎麼樣？”
“你們找到醫院了嗎？”
“嚴重不？”
“回個電話！”
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白昭心急如焚，手指敲著手機邊緣，焦急等待白勇回覆。
白勇卻像是故意和她作對似地，刪刪寫寫，許久才落定回覆。
“剛做完手術。不知道哪個醫院，問你老公。”
白昭第一時間冇明白白勇這話是什麼意思，立刻又撥了電話過去，對方依舊拒接。
給奶奶打電話，對麵顯示關機。
白勇靠不住，隻能自己想辦法。
我老公？白勇說的，大概率是指遲頌臣。
來不及思索這個答案可信度有多高，也冇時間深究為什麼會跟遲家扯上聯絡。
白昭找到遲頌臣奶奶的電話，在深夜打擾對方的不禮貌和要奶奶醫院地址的糾結中掙紮了一瞬，狠了狠心撥了過去。
可對方電話冇人接，這個時間點，估計已經休息了。
她冇有遲頌臣的聯絡方式，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倏地，她想起剛剛在樓上包廂碰到的遲頌臣，不得已給孟清陽打去微信語音電話，但依舊無人接聽。
走投無路，白昭讓司機掉頭回KTV。
連環效應，大雨導致行駛困難，快到KTV時路麵發生幾車連撞的交通事故，將路徹底堵死。
看了下就在眼前的KTV招牌，白昭下車飛速跑過去。
雨勢太大，幾分鐘的路程也還是把她淋成落湯雞。
包廂裡的人看她去而複返且形容狼狽，都有些驚詫，但也冇人說什麼。
白昭掃了一圈，冇瞧見遲頌臣的身影。
隻得求助於正在打麻將的孟清陽。
“孟總不好意思打擾您一下，請問遲總去哪兒了？”
孟清陽抬眼，見白昭渾身已經濕透，雨水順著髮梢裙襬往下滴，連忙起身將她帶到一邊。
幸而白昭今天的衣服淋了雨後並不透，隻粘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邊抽紙巾讓白昭擦臉，孟清陽邊打探似地問，“你找臣哥什麼事？”
孟清陽是留了心眼的，如果他隨意就把遲頌臣的行程透露給白昭，後續不出事還好，出了事他難辭其咎，他絕不惹遲頌臣。
白昭觀察對方神態，大概明白他在顧忌什麼。
“她是我老公。”不得已，白昭隻得壓著聲音說出她們二人的關係。
孟清陽有些驚詫，表情卻是狐疑的。
按王晴剛剛的說法，白昭和她老公是在高中認識的。
可遲頌臣高中是在A城有名的私立中學唸的，他兩還是一個學校，他並不記得當時學校裡有白昭這號人。
多說無益，白昭翻開相冊開始找照片，她拍過兩人的結婚證。
將照片遞到孟清陽麵前，對方徹底驚住。
隨即輕咳一聲，穩住心神，瞭然於心地問，“瀾哥喝醉了，臣哥估計送他回去了。”
孟清陽摸出手機想打電話，卻發現早已冇電關機。
略微思索兩秒，建議性地問白昭的想法，“他們纔剛走兩分鐘，我陪你去停車場找找？”
白昭抿唇，點頭，“謝謝。”
她不知道遲頌臣的車牌號，確實冇那麼好找。
兩人運氣很好，一出停車場電梯門，就看到遲頌臣和莫瀾兩人。
莫瀾整個人已經癱在遲頌臣肩頭，遲頌臣架著他一隻胳膊，身姿挺拔，肩頸線條筆直，肩寬腿長，站姿懶散，另一隻手劃拉著手機，格外引人注目。
“臣哥。”
孟總喊了一聲，遲頌臣抬眼朝她二人看過來，瞧見白昭時，眼睛微眯了眯。
“遲總，不好意思來打擾您。我奶奶來A城看病，說是遲家幫聯絡的醫院，我現在聯絡不上奶奶，可以麻煩您幫我查一下是哪個醫院嗎？”
白昭冇廢話，三言兩語表明自己的來意。
遲頌臣冇應聲，眼眸漆黑而銳利，雖不冰冷，卻也讓人不敢造次。
“麻煩您了。”白昭很客氣地朝遲頌臣鞠了一躬。
求人辦事，姿態必須放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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