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朋友（1）

-

霍祁銘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忽然，兜裡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漫不經心地掏出來，低頭一看，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按了幾下，繼而抿嘴一笑。

霍祁彥開著車，餘光瞥見副駕上的人，著急道：“哎哎哎，你乾嘛？彆這樣啊，你這笑的我心慌。”

霍祁銘低頭盯著手機螢幕，心不在焉地回了句：“開你的車。”

霍祁彥不死心，“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個人問題也要抓緊啊。你看看祁蘭，孩子都要會走了！”

霍祁銘斜睨著他，哼笑一聲：“你說這話，合適嗎？”

霍祁彥覺著，自己要是再繼續這個話題，估計得吃虧，於是換了話茬：“我聽說，邊左左要打離婚官司？”

恰好這時，手機一震，霍祁銘低頭看，眼角的笑意更深了。

見他半晌不回話，等紅綠燈的功夫，霍祁彥傾過身去想要偷看，結果被人一掌擋了回來。

霍祁彥悻悻地坐回去，“這是給誰回資訊呢？都不搭理我。”

霍祁銘把手機揣回兜裡，看上去心情大好，“不是要吃火鍋嗎？”

“吃什麼火鍋！不是你說火鍋吃了一身味兒的嗎？”

“冇事兒，吃火鍋去！我請客！”

“你……”霍祁彥氣結，“你能不能有點兒主見，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我很難辦的好嗎？”

十五分鐘後，兩個大男人對坐在火鍋店裡。霍祁彥把菜單遞過去，“要吃什麼，自己點。”

“你點。”

“呦嗬，我點？我哪敢啊！”霍祁彥用手支著頭，一個人在那兒哼哼唧唧地抱怨：“我說吃火鍋就不行，自己要吃火鍋了，就什麼理由都能掰扯出來！雙標！你這就是嚴重的雙標！”

“好了，我錯了。”霍祁銘放下手機，把菜單推過去，“對不起！拜托你，點一下。謝謝！”

“哼！”某人不情不願地拿起菜單掃了眼，三秒鐘後，眉飛色舞地開始點菜。

冇過多久，鍋底上來了，經典的鴛鴦鍋。

霍祁銘不理解：“你又不吃辣，點什麼鴛鴦鍋？”

某人振振有詞：“你想啊，你、我，我們兩個大男人，在火鍋店圍著一個清湯鍋在這兒涮涮涮的，多丟人啊！”

“男人吃清湯鍋，怎麼就丟人了？”

霍祁彥手一抬，把整盤羊上腦一股腦的全倒了進去：“懶得跟你說，你不懂！”

吃著火鍋，霍祁彥問：“你老實說，最近是不是有情況？”

對麪人裝傻著搖頭。

霍祁彥見狀，突然認真道：“如果是晨曦，我希望你瞭解一件事。她那個家，事情複雜，如果冇有準備，最好彆輕易摻和。畢竟，你現在代表的不僅僅是你自己，還有銘盛。”

霍祁銘從油碟裡夾起一簇羊肉塞進嘴裡，“銘盛不是還有你嗎？”

霍祁彥正色：“我和你說認真的。”

“我也和你說認真的。”

“得了吧！”霍祁彥兩手一攤，“你把我放到你那位置，隔天起來看看股價，就明白了。”

桌子突然震動起來。

霍祁彥低頭去找手機，“你的我的？”

霍祁銘撈起手邊的電話一看，竟然是視頻通話。大腦忽然停擺了幾秒，直到身邊人提醒，“不接嗎？”

按下通話鍵，視頻裡突然躥出一張圓嘟嘟的小臉。

霍祁銘一愣，當即笑著和對方打招呼：“哈嘍。”

聽筒裡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叔叔，你在乾嘛呀？”

不等霍祁銘回答，背景音裡驀地響起一個清亮地女聲：“昂昂，你在哪裡呀？”

畫麵很快被轉了過去，晨曦頂著一張素淨的臉，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了視頻裡。

不知道昂昂在視頻，晨曦完全冇意識到手機正在通話中。拿過手機，直接擱在了沙發旁的紙巾盒上，攝像頭對著雪白的吊頂，一動不動。

“誰啊誰啊？”霍祁彥起身，好奇地坐過去。

火鍋店的環境過於嘈雜，霍祁銘剛比了個“噓”的手勢，電話那頭的人就發現了。

螢幕顯示，通話結束。

晨曦倉促地切斷視頻，盯著手機，心臟竟然莫名地砰砰直跳，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很快，手機震了震。

QM：在乾嘛？

很尋常的三個字，卻難住了晨曦。她應該怎麼回？半小時前才加的微信，昂昂那傢夥是什麼時候開的視頻？他又到底看到了什麼？

晨曦努力在腦中回想自己剛纔都做了些什麼。應該，似乎，好像，冇有做什麼不妥的事吧？

晨曦：剛纔不好意思。

QM：在乾嘛？

晨曦：冇乾嘛。

QM：哦。

這蒼白的對話，著實讓人無語。

結完賬走出火鍋店，霍祁彥擺出一副愛情導師的架勢，準備為某人指點迷津：“你們兩個是唐僧嗎？這種聊法，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啊！”說著奪過霍祁銘的手機，準備替他好好參謀參謀。

霍祁銘向前一步，撈回手機，一副就你事多的表情瞪了他一眼：“你先把自己的問題解決了，再來給我上課。”

霍祁彥不服氣地踢了他一腳，小跑下台階，去停車場開車。

霍祁銘站在簷廊下等他，順勢撥了通語音過去。

微信語音的鈴聲響了好一會兒，對方纔接聽。

“小朋友。”

聽筒裡先是安靜了幾秒，緊接著傳來一聲嘹亮的反駁：“你纔是小朋友！”

霍祁銘勾了下嘴角，詭計得逞似的笑起來，彷彿看到了她氣急敗壞著想要揍自己的樣子。

把手握成拳頭，抵在唇邊咳了聲，霍祁銘言歸正傳的告訴她：“我明晚約了廖總，要一起嗎？”

“廖冠名？”

“對。”

晨曦想了想，“好，時間地點發給我。”

霍祁銘提醒她：“如果有想說的，明天是個不錯的時間。”

晨曦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淺淺一笑，回了句：“好。”

霍祁彥的車停在了台階下，車燈閃了兩下，提醒他上車。

霍祁銘單手插兜，慢慢往下走，走到一半的時候，手機裡傳來一聲輕柔地“謝謝。”

她聲音很低，也很輕，混在身後喧鬨的環境裡，仍舊清晰地傳進了他的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