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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紫宸殿的路很寬,長得像要一生才能走完,但總有人擠破腦袋都想要走上一遭,它似乎和那至高的皇權一樣,即使再寒冷孤獨,也有著一種很強大的吸引力……

舒顏跟著父親第一回走在這路上,恰值深秋,寬廣的大道毫無遮掩,任這秋風吹到儘頭,它吹起舒顏臉側的幾縷青絲,似是故意的,因為想要看看她的姣美容色。舒顏好奇地四處觀望,或是看偶爾路過的宮女,她們手中端著後宮貴人食用的甜品,能在很遠就聞見香味,又或是看那些爬過高高宮牆,卻再秋風中套拉著腦袋的藤蔓和花朵,它們無疑都被染上了秋色。這一路舒顏見到了很多自己從未見過的,但少女心中並無太多豔羨之感,她姓舒,是當朝最有聲望的舒太醫舒慶之女,舒顏,望君舒顏的舒顏,光是名字便可以窺見她是舒慶的掌上明珠,心尖至寶。其實這也情有可原,舒慶與夫人長年未有子嗣,舒夫人常年去往鐘祥廟求子,也算在十七年前有了舒顏,老來得子,如何能不叫人把這獨女寵上天呢?而舒顏有此,世間何物可讓她豔羨呢?

舒慶原本是專為天子療理,直到前幾年皇後孃娘得了怪病,才被一道聖旨和其他諸多有名太醫一同去為皇後孃娘診病,這一診,便有兩年之久。皇後孃娘是個很好的女子,待人謙和,溫婉有禮,舒慶前回為她診療,她便與舒慶閒聊起來。

“舒太醫啊,是我的病太棘手了,害得你與其他太醫兩年來與家人聚少離多,千屹是有些倔了。”皇後淺淺笑著,舒慶急忙俯身:

“陛下對娘娘用情至深,天下之人誰不為之感動。皇後孃娘吉人自有天相,病……遲早會好的。”舒慶最後一句冇了力度,輕飄飄的。

皇後扭頭看向窗外,正陽光明媚,她輕輕道:“我的病……你我都心知肚明。”

舒慶不作聲,隻緩緩重新仰起身來,皇後麵不改色:“不聊這些,小舒顏,算算時間,也該長很大了吧。”

舒慶想到舒顏,心中便柔軟了幾分:“小女芳齡十七,說起來,與娘娘年輕時還有幾分相像。”

“那不妨下次也帶上令愛,我也是很多年冇見她了呢。”

這便也是舒顏此次同父親一同去往紫宸殿的原因,其實舒顏也早就想見見這個能讓一國之君為其後宮三千佳麗俱不入眼,以往隻是從父親口中聽說她在自己三歲宴上親自來過舒府為自己祝賀,還聽說父親年輕時與她曾是舊友,她叫檀憂,以前隻是城郊邊的普通女子,還有傳聞她曾一度想要嫁給一個被家中桃樹“選中”之人,當然,此人一定會是天子。總之,她對於舒顏來說,是一個很神秘而又獨特的女子,試問什麼樣的人纔會讓一國之主不顧流言蜚語立她為後,那一定一定美得不可方物,加之能上天入地!舒顏這般想著,不久便到了紫宸殿前,舒慶又一次提醒:“啊寶,一會切忌不能亂說話。”

“知道啦,爹爹,你都說了好幾便啦,走吧走吧,不要讓皇後孃娘等太久。”舒顏推擠著舒慶,迫不及待地想見見檀憂。

兩人在一個宮女的的引領下入了殿內,一入殿內,便迎麵撲來幾陣濃濃的草藥味,舒顏家中常年四季都擺著藥草,都不比這的藥味濃,不過兩年用藥,藥味卻似乎用儘百年都難消去。薄紗簾幔之後,迎麵走來一個衣著華貴卻不繁重,妝麵姣美卻不濃豔的女子,可縱使她五官精緻,舒顏還是一眼瞧出病色,她直到此刻方知為何父親對皇後的病閉口不提,如果自己猜的不錯,皇後孃娘,冇幾日可活了。窺破一切的舒顏,在與檀憂的對視間隻覺心頭一緊,虛汗直冒,一時忘了行禮,直到舒慶提醒,才慌亂行禮。

檀憂將兩人引到一方桌前坐下:“舒太醫,你們遠道而來,不妨就先坐下喝杯熱茶,診病之事隨後再說。”

三人便圍桌而坐,宮女將熱茶依次倒入杯盞中,茶香漫開,將草藥味沖淡了一些。

“小舒顏應該不記得我了吧。”檀憂看著舒顏。

舒顏不敢對上她的眼眸,心中急切希望父親為自己接話,怎奈舒慶不作聲,自己便也隻好硬著頭皮回話:“三歲宴上,娘娘來過。”

聽出舒顏話語顫抖,舒慶輕拍她的肩:“彆那麼慌張,皇後孃娘是好人。”

舒顏此刻內心崩裂:你這意思不就是說我覺得她是壞人了唄,我說爹啊,宮裡這麼多年,怎麼就冇學會說話呢?

舒顏勉強擠出笑來,轉向舒慶小聲說:“我知道,我知道。”

檀憂輕笑出聲,又與舒顏談起來”:“是啊,你三歲那年還很調皮呢,總愛玩水,即使是在冬天,也喜歡將手伸到河裡,常惹得一家人為此操碎心,又是抹藥,又是加炭火的……”

舒慶聽言似也回到了舒顏三歲宴的那個冬天,舒顏自小就喜歡玩水,舒慶想這可能與她生在冬天下雨時有關,若是平常也不算什麼,哪知寒冬日她也喜歡去府內一條淺河裡玩水,並且隻玩那條河裡的水,偏偏那條河四季不結冰。舒慶回憶起往事,不自覺笑起來,舒顏垂頭,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於是,在對往事的暢談與悠悠茶香中,舒顏也漸漸放鬆下來,她忍不住透著騰騰昇起的熱氣去看檀憂,心中莫名升起一種親切感,也有一陣心疼泛起。

未及三人繼續談下去,殿外便傳來天子駕到的傳訊,舒慶與舒顏,以及殿內的侍女紛紛跪下叩首,趙千屹徑直走向檀憂,將檀憂小心翼翼攬入懷中,聲音柔得不像話:“檀憂,今日可用藥了?”

檀憂靠在他肩上,眼睛一直看著趙千屹:“早用過了,正和舒太醫家那個小女談話呢。”

趙千屹此時方出言免禮,眾人起身後,他又輕輕放開檀憂:“難得你與人交談,那便多談會,我近日又有些頭疼,想讓舒太醫幫我看看,一會就回來了。”

檀憂知道他是想暗中詢問自己的病情,卻也隻是點點頭。趙千屹與舒慶出了殿後,殿內的氣氛又緩和了許多,檀憂挽起舒顏走向了一側的桌案旁側:“小舒顏啊,人這一生,就像一片宣紙,很輕很輕。我生在普通人家,我的命也同這紙一樣,起初我也不信命。”

桌案對麵便是一戶半掩的窗子,瑟瑟秋風便往那縫隙裡鑽進,迎麵吹到檀憂,她麵色一如既往的白,嬌小的唇上即使塗了唇脂,也在隱隱泛白,她纖瘦的手上持著毛筆,正往紙上寫著字。舒顏看著她,微皺眉頭,心中那股心疼也愈發強烈,也是在這刻,舒顏發現眼前之人,眉宇間與自己有幾分神似,若冇了病色,也許這份相似會更明顯些。舒顏知道冇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身體,雖說舒顏自小聽聞過的病死不在少數,可如今切切實實地望著將死之人泛紅的雙眸,她還是覺得難受。數著天數過日子,舒顏不知道卻能想象這得有多難過。

柔軟的毛筆在柔軟的宣紙上寫上三個柔軟的字:趙千屹。最後的“屹”字旁側是一滴砸散開來的淚。檀憂依然笑著,但聲音有了幾分哭腔:“世人都說,墨落於紙上,便汙了一紙潔淨,我偏偏覺得,是墨給了紙多一點重量,就像……”檀憂放下毛筆,仰首主動迎上秋風,“就像千屹,他就是我的重量。”檀憂聲音變得小了許多。檀憂不知該說些什麼,情愛之事舒顏不懂,但若看著宣紙上的那三個字,任誰也知道檀憂深愛著陛下,正如陛下深愛著她一樣。

“不信命,挺好的……”檀憂說完便眼前發黑,輕飄飄的就那麼倒在地上,殿內慌亂起來,舒顏被人推擠著也摔倒在地,聞聲趕來的舒慶快速將她扶起:“啊寶,先回去。”舒顏眼睛仍未離開檀憂,她正在天子懷中,任天子如何狼狽地呼喚,她都似聽不見一般,隻安靜地躺在天子懷中。聽見父親的話,才恍然驚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麵,她點點頭迴應:“好。”舒慶早已到了趙千屹旁側。出了紫宸殿,秋風又強了些,吹乾了舒顏臉上的淚,但那紙上的淚必然是吹不乾的,於是啊,那張薄紙被風整張吹起,不知去了何處……

飛雪在此刻落下,入冬了。

舒顏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大道上,她心中覺得惋惜,深深的惋惜。檀憂是個很好的女子,又與天子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們的結局如此,能怪什麼呢?病嗎?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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