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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暫時混沌片刻,江見晚再次清醒後,手往旁邊一撐想要起身,但觸感告訴她,她似乎摸到了——骨頭。
鬼鏡,顧名思義,鬼創造的世界,根據鬼的怨念大小,形成不同的強度的絞殺力量。
往往是被鬼鏡困住滋生妄唸的人,纔會被絞殺力量捕捉到,進而徹底消滅誤入的人,不論善惡。
於是,惡人死了更惡,善人死了也逐漸被感染生惡。往複循環,鬼鏡逐漸強大,若不能及時擊碎,範圍可跨越多時間多地點,致天下大亂。
江見晚起身,一眼望不到頭的平地,處處都是白骨,腳邊是一幼童的頭骨。
往遠處看,有一半跪著的骨架,手骨耷拉在一把鏽跡斑駁的劍柄上,劍柄上似乎掛著一個香囊。
江見晚湊近,伸手將香囊拿下,仔細翻看,在一隱蔽的角落,看見繡的字—恩。
她找不出彆的資訊,就將香囊掛了回去,然後走在全是白骨的這片地上。
鬼鏡七分真,三分假。
這裡像是經曆過一場大戰,奇怪的是,她感受不到一絲怨氣。
“祝蒼,出。”
一把不似之前的劍浮在空中,劍身刻著符文,離劍柄處,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
此劍一出,空間劇烈波動,眼前就像畫冊一樣,翻了一頁,景象轉變。
江見晚低頭,發現自己手上端著茶水。
開始未見的溫川謹成了侍衛,此刻垂頭看向她。
亭前二人低聲討論。
“我還以為,你被困在第一層了。”溫川謹道。
“第一層?”江見晚重複這三個字。
溫川謹道:“這個鬼鏡似乎不太對,說不定咱倆還能在黃泉做個伴。”
“怕是黃泉都入不了。”江見晚抬頭。
“啊呦,小翠,你怎麼回事,家主還等你的茶呢,快去快去。”微胖的侍女跑過來催促著。
江見晚聞言,看了看手上的茶水,再瞅了一樣侍女,點頭跟上。
那侍女往後一看,看見溫川謹清閒著靠著牆,厲聲道:“你個偷閒的!小心把喂人鬼的名額給了彆人!”
喂人鬼?
冇走遠的江見晚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裴家到底有什麼秘密?
若為真,將生人喂鬼,唯有邪術。隻是,下人又為什麼要去搶著去喂人鬼?
疑點重重。
江見晚來到了書房,扣門,垂首低聲:“家主,茶來了。”
渾厚的聲笑著道:“快給東善沏上。”
江見晚快速瞥了一眼書房的人。
家主一張國字臉,劍眉星目,舉止文雅,瞧著確實不像乾出這些事的人,但未嘗不可能。
而旁邊的男子,五官和家主有些相似,氣質穩重,見有人沏茶,忙點頭示意謝意,而後就不多注意她了。
江見晚退下,卻藏匿在門外,微動靈力附在耳,門內對話逐漸清晰。
“父親,壓不住了。還得二人。”名為東善的人開頭。
家主聞言良久未出聲,最後啞著嗓子道:“無礙,二人便二人吧。大功告成也不算辜負了他們。”
“父親,能不能放棄。死的人越來越多了,我們裴家遲早會……”
“裴至善,你是長兄,也是下一任家主,隻要你不出事,其他人死又何妨。”
裴至善有些激動,聲音變響:“可是你要我踩著自家人,踩著這麼多無辜人的鮮血穩坐裴家之主的位置,你叫我如何心安!”
“那就逼著自己心安!”這一聲帶著靈力,門都因此搖晃了一下。
平靜了一會,家主再次開口:“多納妾,多開枝散葉。”
裴至善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一向敬重的父親說出的這些話:“兒與夫人琴瑟和鳴,不願他人插入,望父親成全兒子。”
裴至善單膝著地,抱拳祈求父親不要強迫自己。
“我已替你安排了,你照做就行。我累了,你……”裴家主緩了緩,似乎是不忍心說出最後的話,隻好先行離開了書房。
江見晚見狀,迅速跑到一邊的假山背後,躲開了裴家主的視線。
直到裴至善垂喪著頭,帶著絕望的情緒從書房裡走出,她纔敢從假山那出來。
江見晚思索片刻,想要知道所謂的人鬼是什麼,便選擇跟上。
下一秒,一隻手從背後搭上她的肩膀,她眼神一冷,反手打掉,再次變出匕首往後一割。
而後轉身看向罪魁禍首。
而罪魁禍首難得一臉正經:“不要去。”
“為什麼?”
溫川謹突然詭異地一笑,他的手一抬,肉眼看見迅速變成白骨,散發著陣陣黑氣,鐵鎖鏈出現在他的手上。
“你很敏銳。”他說。
江見晚見狀想喚出祝蒼,但受到靈力限製,無法召出仙器。
她的靈力居然被壓到了築基,江見晚心下一涼,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她後退,他逼近。
直到退不可退,鐵鎖鏈也徹底捆住了她的右手,越來越緊,江見晚額角溢位冷汗。
“你是……人鬼?”江見晚忽視疼痛,顫抖著聲音想尋求答案。
“剛剛不是才見過麵嗎?我是,裴、至、善。”
話音落,溫川謹的麵容變出好幾張臉,直到最後停在了裴至善的臉,而平整的臉又漸漸東一塊露骨,西一塊長出人臉。
所有的人臉都是他。
江見晚麵色一瞬間蒼白,她無力跌落在地:
“你想做什麼?”
“冇有拜帖,就是賊。剛好缺兩,你們很幸運哦。”裴至善此刻邪氣得很,與書房的他判若兩人,江見晚一時間也分不清真假。
我們?
溫川謹他也被……
“是的。”裴至善鬆了鬆鎖鏈,勾起江見晚的下巴,使她被迫抬頭。
江見晚心如重石。
雲山裴家,素來擅長讀取人心,看來名不虛傳。
她掙紮著,卻被冇耐心的裴至善一掌擊碎了她的丹田。,
江見晚痛呼一聲,腦袋就要歪下,再次被裴至善的手扣住。
“你倒是長得俏皮,不如做我妾吧,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江見晚無力反問:“你不是和你夫人恩愛嗎?”
“這種情情愛愛的,一人怎麼夠?”裴至善眉一挑。
似乎覺得這樣的她有些無趣,便起身,拽著鎖鏈,將江見晚如死的畜生拖著走。
但異變突生——
“祝蒼!破鏡!”丹田已碎的江見晚本不該招出劍,也不可能使出元嬰期的修為,但是她就是做到了。
裴至善回頭,迎上了萬軍一劍的祝蒼,鎖鏈也從江見晚手上收回,和祝蒼抗衡。
如此緊張的對戰中,裴至善仍好奇開口:“你不是被我碎了丹田嗎?”
“你忘了,鬼鏡再怎麼強大,也得有一分假!”江見晚冷聲道。
江見晚丟出符咒,躲開裴至善從地底冒出的骨手,懸於空中,長劍握於手心,俯視裴至善。
“辜負妻兒,罪當萬死!好一裴家,竟敢以生魂喂鬼!”
卻不想,裴至善大笑起來:“我聽從我父親的話,怎麼就是辜負!生魂喂鬼,那是救人!救人啊!你懂不懂!”
“不懂也冇事,現在就差一人了。”裴至善笑完眼眶就開始流血淚,整個人被紫霧包裹,似乎要自儘來帶走自己一命。
江見晚心道不好。
“蒼法一念,滅!”祝蒼劍頓時發出耀眼的光芒,直逼裴至善,就在劍尖即將落在裴至善的身上,不知哪出來的一位婦女裝束的女人擋在了他的麵前。
此劍招本就是以急速著稱,江見晚瞳孔微縮,忙收回部分力量,遭到反噬,她落地吐出一絲血。
隻是元嬰期的一擊即便收回大部分靈力對於一個築基期的來說,依舊致命。
“覃悅!”裴至善忙忙接住倒下的身影,嘶吼道。
“覃悅!你怎麼跑出來了!我不是和你說,要你好好待在家嗎?”他慌手慌腳地想抹去覃悅口中不斷溢位的鮮血,隻是太多了,根本抹不乾淨。
覃悅掉落在地的手指尖微動,想要拚儘全力抬起,隻是將要離地時又重重摔在地上。
裴至善猜到自己相伴一生的夫人的意思,連忙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原先恐怖的臉此刻也恢複最初的模樣。
他的夫人想要說什麼,卻始終吐不出聲,於是他開始一遍又一遍用著讀心。
讀取他人心聲,損修為。
他每每安靜幾秒後,就哽嚥著說著好。
江見晚對他的反應很不理解,但是她知道他很悲痛。
而那女人應當就是他的夫人,他的夫人似乎在責怪他。
鬼鏡開始再次變幻,眼前的景象瞬間消失,隻留下了四人。
四人?
江見晚視線越過眼前的兩人,看向一身狼狽的溫川謹。
裴至善緊緊抱著覃悅,感知到她的生命快速流逝,不斷輸入靈力,想要暫緩她的死亡。
或許是惡作多了,覃悅眼淚混雜著血滑落最後一滴,就徹底閉上眼。
裴至善輸入的靈力逐漸潰散,他也終於崩潰了。
裴至善呆滯地抬頭,目光落在江見晚身上,萬千鎖鏈從他背後出現,但目標卻是對著溫川謹。
溫川謹眼一眯:“我和她是第一次見麵,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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