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雨霖鈴·寒蟬淒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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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時間，秦風刷了一會兒短視頻，打了兩把擼啊擼，出去跑了兩圈步，聽了一些音樂排行榜上的流行歌。他正看關注的遊戲直播時，祝嵐的威信電話打來了。“小風，演出已經結束了，我們得了冠軍！拿到了最佳動漫社的獎盃！”現場非常嘈雜，卻掩蓋不住祝嵐那興奮到極點的聲音。“是嗎？恭喜了嵐姐。”秦風笑道，“既然演出結束了，那我現在就去接阿璃。”“嗯嗯，你來吧。正好我把演出的視頻發給你看看，也讓你看到阿璃妹妹的表現！有驚喜哦嘿嘿！”祝嵐留下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就結束了通話。秦風看向手機，視頻還冇有發來。但他也能理解，首先視頻檔案本身應該不小，再加上漫展場館人多，估計手機信號不怎麼好，網速變慢，一時半會兒是傳不過來的。秦風便先穿衣出門了，估計視頻會在路上發來的。果然在地鐵上，秦風收到了祝嵐發來的視頻。視頻內容是祝嵐的動漫社演出全過程，一開始自然是成員的個人展示環節。不得不說，社團成員們實力真的很強，哪怕秦風不怎麼懂cos，也能看出他們的認真和用心。幾乎每個人登台上場走完一圈，都會得到現場熱烈的歡呼聲和鼓掌聲。祝嵐和洛希，分彆是倒數第二和倒數第三個登場，他們出場時現場觀眾明顯要更加熱情，畢竟一個是小有名氣的動漫社社長，有著極為引人注目的模特身材；一個是如陽光般明淨的帥哥，矜貴仿若王子殿下。外形條件如此優秀的兩人，想不出彩都難！見洛希出場時，下麵無數迷妹紅著臉激動大喊“洛希大人我愛你”，“洛希我要嫁給你”，“洛希我要給你生猴子”，秦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同時暗暗搖頭。得虧這些女孩子不清楚洛希的為人，如果知道了真相，隻怕會失望透頂，對他瞬間幻滅的吧！阿璃是最後一個出場的。隻是在阿璃出場之前，音樂突然變了。之前的動漫主題音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首古色古香的樂曲，用琵琶、古箏和蕭瑟演奏，旋律清越悠長，卻又婉轉淒哀。現場的觀眾都懵了，在台下議論紛紛，顯然這是從未在漫展演出現場發生過的事。不光是他們，就連這一刻手機螢幕前的秦風，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是要乾嘛。緊接著，阿璃在樂曲的旋律中，踩著節拍上場了。她竟跳著古典舞，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這一刻，現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彷彿失去了思考能力，大腦一片空白，隻是呆呆看著台上的阿璃，一動不動。她的容顏是那樣絕美，舞姿是那樣曼妙動人，配合著悠轉的樂聲，彷彿將所有人帶離了現實，進入了內心的世界！伴隨著樂曲，阿璃緩緩張開了紅唇，從口中傳出天籟般悅耳的歌聲：“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秦風的心被猛地揪緊。這是宋代著名詞人，柳永的傳世名詞，《雨霖鈴》！柳永身負絕世才華，卻科舉屢試不中，加上得罪了皇帝，以致終身潦倒，隻得漂泊四方，將一腔不甘與情思，全部寄托於秦樓楚館、勾欄瓦肆之中。他的詞表麵在寫歌姬舞女，實則抒發懷纔不遇的苦悶，哀歎造化弄人！無論何時何地，隻要柳永的詞響起，便會帶給人無法擺脫的哀思與淒婉。透過阿璃的唱詞，所有人包括秦風在內，恍惚間都彷彿見到了秋後長亭處，急雨剛剛停歇，傳來的蟬叫聲分外淒涼。“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年輕的男女到了分彆的時刻，昔日甘甜的美酒也變得毫無味道，正戀戀不捨惜彆之時，湖上的船隻卻無情催著要出發了！“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裡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兩人是那樣情深義重，深深愛著彼此，以至於執子之手，滿眼淚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想到這次分彆相距千裡，夜色下中間隔著一望無際的江上煙波與陰霾天空，憂愁與不捨更增一籌。這一彆，或許就是永遠！“多情自古傷離彆，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多情之人最傷心的便是離彆，況且這冷清萬分的秋季，讓人如何經受得住？今夜隻怕要借酒消愁，喝得酩酊大醉，然而醒來也見不到情人的身影了，唯有河岸上的楊柳依依，蕭瑟的晨風與天上的殘月相陪。為此，甘願長醉一場，永遠都不要醒來！“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心上人一去不知多少年，就算自己遇見再好的良辰美景也冇用了，不過是虛設而已，根本冇有心情享受。心底埋藏著的千股萬般風華情意，又能與誰說，誰又能夠知曉呢？一曲終了。直到阿璃向所有觀眾深深鞠了一躬，緩緩退場，在場的眾人依然沉浸在詞曲的意境中，久久無法回過神來。直到不知多久後，角落裡冷不丁有人鼓起掌，觀眾們才如夢初醒。“嘩啦啦——”幾乎是瞬間，場中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每一名觀眾都眼含熱淚，彷彿用儘了全身力氣般，拚命鼓掌。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他們甚至覺得哪怕自己在這一刻死去，也不算枉此生了！掌聲壓過了一切，比前麵成員出場的所有掌聲加起來還要響亮！秦風呆呆看著手機視頻中，阿璃消失的方向。阿璃的表演固然精彩絕倫，動人至極，但秦風卻從方纔阿璃台上的眼神中，讀到了一抹真切的悲傷！那絕對不是為了表演才故意做出來的情緒，而是一定就藏在阿璃的內心！換言之，阿璃正是藉助內心的悲傷，纔將這首原本就哀婉的詞曲，演繹得這般悲涼！秦風突然覺得，自己實在太過分了。他隻是為了滿足係統的要求，想方設法提高阿璃的好感度攻略她，卻絲毫冇有留意過阿璃心中的想法，以及她心中在意什麼。這樣的自己，簡直太不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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