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燕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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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臘月寒冬。

“誰想欣賞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我技藝超群，無所不能，隻需一兩銀子，我便能為你演繹萬般風情。”

街頭，一個瘦弱的身影跪在厚厚的雪地裡，寒風如刀，切割著他單薄的身軀，使得他忍不住瑟瑟發抖。儘管小臉被凍得通紅，他卻依舊在堅持叫喊，期盼著能有人被他的聲音吸引，願意為他的技藝付出一兩銀子。

冬季的街頭，行人稀疏。那些選擇步行出門的，往往是被生活所迫的窮人。他們為了生存已經竭儘全力，更彆提有餘力去憐憫那個無助的孩子了。

一兩銀子，對於普通人來說，足以支撐一家六口兩個月的生計。許多人辛苦一個月，也僅能賺到一兩銀子而已。

然而，燕北熊的真正目標並非那些生活在社會底層、掙紮求存的人們，而是那些坐在裝飾豪華的馬車中，享受著溫暖與舒適的貴婦人。或許，當她們看到這樣一個年幼無助、身世可憐的孩子時，內心深處會湧現出一絲同情，從而慷慨地拋出一兩銀子作為施捨。

這一切，都是燕北熊為了他身患血癥（白血病）的妹妹所做出的無奈選擇。燕家已經家破人亡，如今這世上，僅剩下他們兄妹相依為命。

燕北熊，昔日那位視尊嚴如命的硬漢，何時竟淪落到如此地步，卑躬屈膝，向世人乞討？但為了他唯一的妹妹，他願意拋棄一切驕傲與自尊，甚至在人群中低下頭顱，隻求能籌集到為妹妹治病的微薄錢財。

他，可以失去所有，唯獨不能失去妹妹。

腦海中閃過妹妹那雙靈動如星辰的大眼，燕北熊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決心。他捧起一把冰冷的雪，狠狠地搓在臉上，試圖讓自己更加清醒。隨後，他提高嗓音，大聲吆喝起來：“表演啦，各位大爺大媽，想看什麼表演都行，隻需一兩銀子，就能讓您樂嗬一整天！”

"嗬，這不是燕家的少爺嗎？這般寒冷的冬日，怎麼跪在街頭叫賣呢？"

一輛馬車緩緩駛近，聲音從車廂內悠然傳出。

燕北熊聽到這話，臉色頓時緊繃，眼前這人正是他家曾經的附屬家族族長常英衛。此人素以虐待奴仆為樂，燕北熊多次看不下去出麵阻止，兩人因此結下了梁子。

曾經，燕北熊身為燕家少爺，常英衛自然不敢輕易得罪。然而時移世易，如今燕家已敗落，常家卻逐漸嶄露頭角，開始抬頭挺胸。

常英衛從馬車上瀟灑躍下，目光如炬地鎖定了燕北熊，眼底閃過的得意之色愈發濃烈。

"燕北熊啊燕北熊，你這是怎麼了？曾經那如獅如虎的高傲與尊嚴，難道都隨風而逝了嗎？"

常英衛站在高處，俯視著這位昔日的對手，身上華貴的絲綢長袍隨風輕舞，手中那把鑲嵌著璀璨寶石的扇子輕搖，透出一股子傲慢與不羈。

燕北熊則是一身樸素的布衣，裸露在外的肌膚被寒風凍得通紅，宛如冬日裡凋零的樹葉。

他艱難地嚥了咽口水，努力壓抑住眼眶中的淚水，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恭敬地行禮道："見過常少爺。"

“嘖嘖嘖，可不敢，高高在上的洛少爺，豈能對我這小人物說見過。剛剛聽聞表演，這不是特意前來照顧你的生意嘛。”

燕北熊聞言，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他自然明白常英衛的出現並非偶然，這個所謂的少爺隻是看到他現在這副落魄模樣，想要趁機羞辱一番罷了。然而，常英衛的這番話卻在燕北熊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花。哪怕隻是為了那一兩銀子的羞辱，隻要能拿到錢給妹妹續命，他什麼都願意做。

“常少爺……不，常大爺！”燕北熊努力壓抑住內心的屈辱，擠出一絲討好的微笑，“您想看什麼表演？小的都給您來一遍。”

常英衛哈哈大笑，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好！好！好！那就先給我學個狗爬來看看吧。”

聞言，燕北熊捏緊衣角，渾身氣勢一變，嚇的常英衛撲通一聲摔到地上，大喊著，“彆打我。”

可很快，常英衛纔想起來，燕北熊早就被宰相下令廢除武功，在這京城乞討，讓他在羞辱和折磨中走向死亡。

甚至還特意關照曾經和燕家走得近的家族，不得讓他們援助。

想到這些，常英衛見到自己被燕北熊的氣勢嚇到倒地，臉上更是掛不住，一腳朝燕北熊踹了過去。

“給我打！”

幾個打手上去對著燕北熊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燕北熊趴在地上，雙手捂著腦袋，嘴唇緊咬，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腦海中想到的全是妹妹那可愛的臉龐，清澈水靈的雙眸。

半晌，常英衛才擺擺手，讓他們停止。

“燕北熊，隻要你像狗一樣，圍著我這轎子爬三圈，我就賞你一兩銀子如何？”

“當真？”燕北熊眼中浮現出光芒。

為了妹妹，燕北熊早已冇了尊嚴和傲氣。

“自然。”

“那你先給我。”燕北熊怕常英衛事後不給金幣，提前討要。

“哼，

老子還差你一……”常英衛說到一半，眼珠子一轉，壞笑扔出一兩銀子。

拿到金幣，燕北熊冇有絲毫猶豫，跪在地上爬了起來。

“光爬可不行，給老子叫！”

“汪~汪~汪~”

“哈哈哈，好啊好啊。清怡，快看啊！”常英衛將馬車上的女子拉下，看著燕北熊爬行。

聽到清怡兩字，燕北熊渾身顫抖，不敢抬頭，隻覺得渾身沉甸甸的，默默朝前爬行。

每叫一聲，燕北熊的頭便低一分，似要將頭埋到地上。

“把頭抬起來！”常英衛得意說著。

燕北熊一顫，片刻後，緩緩抬頭，看著常英衛繞著馬車爬行。

“對對對，真乖，嘬嘬嘬，來來來，朝我走，就這樣。”

燕北熊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完的，隻知道腦海中全是常英衛的大笑和清怡的眼睛。

常英衛一直玩到覺得身體有些許涼意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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