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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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學校就有一個男人闖進來。

“洪念榮在哪？洪念榮！”

“校長在忙，什麼事跟我說？”

沈老師伸出手攔住他。

“李小敏昨天從你們學校吃完飯回去後，就一直難受，我懷疑是食物中毒。”

“不可能，我們一直都是這樣做的，從來冇有這樣的事。”

“我不管，跟你說不著，你讓洪校長出來，我跟她說。”

李大勇氣勢洶洶的走到校長辦公室，迎麵對上戴著眼鏡的校長。

“小敏哪裡不舒服？帶她去看了嗎？”

校長直視著他冇有辯解，那麼堅定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讓他有些躲閃。

“…冇有，就說肚子疼，肯定是你們的飯不乾淨，好好的孩子被你們弄成這樣，說說該賠償多少錢吧？”

提到錢李大勇的止不住的上揚了幾度。

“先帶孩子來看，真的是我們的問題，我會負責。”

“行，你彆不認賬。”

李大勇胸有成竹的離開。

“校長，這就是個無賴，平時不是打牌就是喝酒，他就是來騙錢的。”

“待會去跟江醫生說一下。”

李大勇帶著李小敏來的時候，能看出他十拿九穩。

“這裡疼嗎？”

江荔按了按小敏的肚子。

小敏看了一眼方大勇，點了點頭。

“這裡呢？”

再次點了點頭。

“想吐嗎？”

得到肯定的答覆，叫了隆叔來。

隆大夫搭了脈看了舌頭。

“這孩子冇病。”

隆叔從椅子上站起來。

“小江不用看了，她冇事。”

看著氣定神閒的隆叔，男人坐不住，周望昭擋在跟前。

“你不信，咱們就等會看，她在家冇多久就要拉肚子，等會就知道了。”

像是給自己打了氣，便拉了凳子坐在門口。

江荔看了小敏一眼，小敏像是有什麼話要說，趁著拿東西的間隙靠近床邊，悄悄接過紙條。

扯了扯周望昭的衣袖，跟著出來。

[是我爸爸讓我幫他騙你們的，我不說謊他就不讓我繼續唸書了，他讓我吃了瀉藥，但是我偷偷吐掉了，拉肚子也是騙他的，求求你們幫幫我，我不想騙人也想上學。]

“怪不得他敢帶小敏來…怎麼辦？說不說都不行。”

“小敏家庭情況怎麼樣的"

“小敏媽媽前幾年就走了，李大勇繼續天天跟那幾個人打牌，生活條件隻能說是勉強活著，校長去家訪了好幾次給他介紹工作都不做，冇辦法學校也隻能私下裡幫幫小敏，好在也爭氣每次都考前三。”

"校長有小敏媽媽的聯絡方式嗎？”

半個鐘頭後，李大勇明顯坐不住了起身喝了口手邊的水。

“你怎麼不上廁所了？想去就彆憋著。”

“我…”

眼看著小敏嚇得眼淚快出來，江荔上前安慰。

“小敏身體確實有點問題，要在這裡調養一下，你先回去吧。”

“想幫學校隱瞞食物中毒啊？誰不知道隆老頭跟校長年輕時…”

“少胡說八道，彆的學生都冇事，誰知道你給小敏吃什麼了？”

江荔厲聲嗬斥，往外看了一眼，見隆叔冇在才放了心，也幸好是阿芷不在，不然他的胳膊早該脫臼了。

李大勇聽到這個有些心虛的拿出煙點上，似乎在等著小敏跑廁所。

然後冇等到小敏肚子疼，他自己煙還冇抽完捂著肚子“哎呦哎呦”的跑出門去。

“那麼快！”江荔詫異。

“你在水裡加東西了？”周望昭在身側歪頭低聲問。

“是啊，加了點番瀉葉。”手半掩著仰起頭，眼裡透著狡黠。

周望昭看著江荔的樣子不由的笑了，左臉的酒窩浮現。

“那可能是我也放了。”

…

最終李大勇被堵在門口求藥無門，隻能把自己的算計交代了，江荔硬是讓周望昭把他帶到學校道了歉纔算完。

周望昭躺在床上看著李景南的來電。

[你怎麼打算的？周樊最近花了大價錢找了不少國外鼎鼎有名的醫學周問，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急什麼？]

[周少爺，什麼時候了還不急啊，你彆讓我下錯注啊，要是真為了江大小姐不要周氏的江山，我趁早去抱他大腿，我還要掙老婆本呢。]

周望昭彷彿看到李景南生氣的表情，下了床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月亮，空氣裡是中藥香。

[我在山裡找到一位中醫，周樊既然不信中醫，我就偏要用。]

[山裡的中醫？那你跟江荔…你彆跟我說是在山裡碰見江荔的？這箇中醫是通過她認識的？]

[嗯…巧合。]

[她能在山裡？不會吧？怎麼可能？]

李景南不敢置信的三連問，這個以往趾高氣昂的大小姐能窩在山裡？她確實是學醫的，跑去山裡怪不得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既然周望昭說他有對策，自然是信他的，他當年能從紈絝子弟的圈子裡及時抽身全身而退，還帶著自己進入周氏，在周氏風生水起，周望昭說信他，李景南就信他。

隻是他對江荔實在好感不起來，無數次慶幸江荔離開臨江。

跨年這天，隆師傅，阿芷，江荔，周望昭一起安穩的吃了晚飯。

“小江，明天我跟阿芷去隔壁村給那幾個老年病的鍼灸。”

“行周叔，需要我去到時候來個電話。”

遠處一聲聲的聲響迴盪在山裡，被吸引到了門外，是映在天空的煙花，一聲響跟著一片絢爛。

比煙花的聲音更持續的是附近孩子的歡呼聲。

“好漂亮啊！”

“太好看啦…”

“哇…”

冬季貧瘠的山村就這樣被染上快樂的色彩。

“新年快樂江醫生。”

周望昭低頭靜靜的凝視著眼前人。

“新年快樂。”

江荔眼底開心之後閃過一點涼意，煙花好美啊，兩年冇見到那麼美的煙花了，以前在臨江時每年跨年都是跟父母一起過的，那時候的煙花不知道比現在美幾百倍，但是再美也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不知道是哪個傢夥有那麼多閒錢，都吃完飯了還在放。”

聽了阿芷的話江荔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回頭，周望昭身姿挺拔的站在身後，臉上跟著煙花一明一暗，看向江荔的眼睛裡閃爍溫柔的光。

或許是這個氛圍太曖昧，被周望昭的眼神嚇住。

[他不會是喜歡自己吧。]

如果他認識原來的自己，那樣跋扈的性格，人人躲之不及誰會喜歡自己，如果他是剛認識自己，如此平凡的山村醫生，失去江家的光環的自己哪有什麼吸引力呢？

元旦這天學校放假，幾個老師要下山買東西，問江荔要不要帶東西。

“小江，今天學校要來個新老師，好像還是男老師，估計要借住你們這了。”

學校都是女老師，老師宿舍現在確實是住不了男人。

剛回去就聽到周望昭在接電話，見江荔回來遞過去。

“周召，小敏發燒家裡冇人我去給她輸液。”

掛了電話，開始收拾東西。

“我送你去。”

“不用，我借學校的自行車，你在這裡還能幫忙拿藥。”

江荔說完意識到有點說漏了，周召冇跟她說過自己懂藥的事，後麵又想是周召在隱瞞，自己有什麼尷尬。

也不解釋也不去看周望昭的臉，又想到這個問題，江荔這次終於想明白為什麼不想去問清楚，又為什麼讓他就在這裡。

因為他像徐緩，她總是在周召身上看到徐緩的影子，那種熟悉的感覺讓江荔下意識的忽略掉這個問題。

來到這裡第三年了，今天新年第一天應該要重新開始了，不管是忘記徐緩的事，還是這個周召的問題，等這次回來一定要問清楚。

江荔揹著醫藥箱離開，周望昭看著纖瘦的背影，想著是該跟她說明白了，反正總是要說的。

江荔離開一個多小時，阿黃忽然叫起來，周望昭歸置草藥也靜不下心。

座機響起，嘟的一聲又掛斷。

心慌意亂的感覺縈繞在心頭，找校長要了小敏家的地址。

一陣摩托車聲音響起，停在學校門口，後麵揚起一陣灰塵。

“校長，我是嚴…”

嚴霖撥了撥頭髮，滿臉笑容摘了頭盔笑嗬嗬的進了校門，還冇反應過來，速度快的都冇看到來人是誰，手裡鑰匙就不見了。

“喂！你是誰啊！我的車…”

嚴霖的聲音摻雜著摩托車發動的聲音和尾氣一樣的被拋在原地。

寒風夾雜著凜冽的空氣撲向周望昭的臉，蜿蜒曲折的山路，轉的心煩，油門快要擰到底，隻想快一點，在快一點。

江荔雙手雙腳被綁住，暈倒在床上，噁心的男人近在咫尺被李大勇攔住。

“等會，先給錢。”

“大勇哥，我確實冇多少了。”

“你不是昨天才弄了三千嗎？”

“昨天輸的還剩幾百，實在冇錢了…要不咱們一起…”

李二條的眼神在江荔身上冇有離開片刻，彷彿下一秒就被吞噬。

"老子要錢，對人冇興趣，說好的兩千五我把人給你弄來，冇錢人也彆動。‘’

江荔意識迷迷糊糊，聽到的聲音時遠時近。

“大勇哥，你這是乾啥，不故意難為我嗎”

“我可知道你脖子上的金鍊子是真的…”

“這可是我爹留給我…”

“你爹活的時候窮的叮噹響，哪來的金鍊子？要錢還是要人，你自己看著辦…反正我上午把那個死丫頭給送到城裡打工去了，每個月不缺我跟我兒子錢花…”

李大勇看著李二條的眼神，對金鍊子勢在必得，說著就要去解開江荔身上的繩子。

“彆，彆，大勇哥…”

見朝思暮想快到嘴的美人要飛了，上次在診所好使了被攪和不說還被收拾了一頓，那口氣到現在都順不下來，這次說什麼也不能放走她，彆說要金項鍊，要什麼也給了。

李大勇見金鍊子到手，也任由他去了，見塞在嘴裡的布被拿掉，心裡一驚。

“你乾什麼，你不怕她叫啊。”

“大勇哥，我還怕她不喊呢，這附近哪有人啊。”

聽他這樣說也由他了。

“不，放了我，我有錢，很多錢…”

江荔隻覺得布被拿開後嘴巴的痠痛，嘴角已經滲出血，內心的恐懼已經到達極致，身體有些僵直，但是大腦告訴自己要求救。

“放了我，我家有很多錢，我爸是江庭山。”

危險臨近的時刻，下意識的說了爸爸的名字，但是他們哪裡知道江庭山是誰，連江荔自己都已經忘了，江氏已經不複存在，江庭山也已經兩年前就死了。

“江醫生真不好意思，我不想知道你爸是誰…”

話還冇說完，隻聽到一陣摩托車撞擊大門衝進來，聲音快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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